第29章 点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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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缙今日起身盘发时,格外的认真。他还特意选了一枚玉石发冠,衬得整个人温润了许多。
不过没变的是,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衣。只是这身黑衣,与平日里常穿的稍有些不同,这件黑衣上绣了华贵的云纹。
如此看来,让他少了些玄士的冷峻,倒更像是名门望族的温柔贵公子。
谢青双推开房门,看见这般与平日不同的管缙时,微微一愣,感到稍许的惊艳。
当然,她的装扮也与寻常不同。
最大的区别便是,她今日没有将头发全部绾起,而是披了一大半的如瀑黑发在腰间,是还未出阁的少女装扮。
两人并肩走在玉京的街道上时,像极了一对未婚的男女,看着十足般配。
迎春宴的灯会热闹得很。华灯初上,路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也有许多未婚的男女结伴而行。
年轻的男男女女们,面上都戴着面具。这样的装饰,倒是让他们互相看不见长相,也让他们的行为举止更加地自然,不受拘束。
谢青双停留在了街边的一处摊位上,抬眸看向挂在摊位高处的面具,目光在一枚兔子面具上流连着。
“管缙,你看,那个兔子面具像不像你?”她眉眼弯弯,眼中似乎盛满了那天上的一弯溶溶月。
管缙顺着她的目光,看清了那悬挂在最顶端的一张面具。
那张面具是兔子的模样,只能遮盖住上半张脸,眼睛处的模样倒是不似兔子,更加上扬些,有些肖似狐狸。
毕竟要戴在人的脸上,兔子的耳朵不好设计得太长,有些短短的,一笔一划勾勒出毛流,很是生动。
最上头的耳尖处,还晕染着淡淡的粉红色。仅此一点,便很是符合谢青双的心意。
谢青双随手从摊位上,取了一个半面的狐狸面具,单手就先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管缙,笑得也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好看吗?”
“好看。”管缙低头,看向眼前的姑娘,眼神温柔。
“老板,能给我取一下那个兔子面具吗?”谢青双索性戴着面具,指了指那枚她看上的兔子面具。
“好嘞,姑娘。”摊位老板爽快地答应了,从摊位边取出一根细长的竹竿,借着巧劲,很快将那枚面具从最高处取了下来。
谢青双将那枚兔子面具捏在手中,细细地观摩着,然后向身边的人递了递:“看,果然很像你。”
“虽然,比起兔子,更像是小狗。”她心中又暗暗地想道,但是没敢说出来。
这枚面具,好像是女子的款式,但管缙脸小,谢青双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她想亲手给管缙戴上这面具。
谢青双没有踮脚,只是伸直了手臂,将兔子面具覆盖在管缙的面上。但是那面具后的绳子,她却有些够不着。
“管缙,你低一点,我够不着。”她的声音很轻,但是,一字一句,钻进了管缙的耳中。
痒痒的,热热的。
管缙闻言,配合地弯着身子,对着眼前之人,低垂了脑袋。
谢青双抬手,想要为管缙系上面具。
她的手腕内侧先贴到了他的耳朵上。温热的触觉,和冰凉的耳廓相接,一瞬间,让管缙整个人都颤了颤。
谢青双看不清那绳子的模样,只是胡乱地摸索着。
指尖先碰触到了管缙梳理整齐的头发,然后才堪堪将那两根绳拢到了一处,略显笨拙地为他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那棕色的油绳打了结后,依旧有些长,坠在管缙的后脑勺,像是垂着一道尾巴一般。
做着这一系列动作时,他们彼此默契得很,躲避着对方的视线。
但当谢青双系好那绳子,抬头的时候,仍是那般巧合地与管缙对上了视线。
谢青双将手微微放下,靠在了管缙的肩头上。
管缙看向她的眸中,那里倒映着四周花灯的各色光影,一时之间,明亮而又靡丽。
而谢青双看到管缙的眼眸之中,却是自己,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自己。
她这才发现,他们戴着的这两张面具,其实很是相像。
因为狐狸不像狐狸,兔子不像兔子。
目光相接之际,微妙的气氛渐渐升起,环绕着他们两人,而后又不断地被加热。
真好,狐狸和兔子,一起去看花灯了。
谢青双看着管缙那垂在身侧、无处安放的手,心念一动,便在摊位上留下了一锭碎银,转身便牵住了他的手腕。
“走吧。”
谢青双感受着手中关于管缙手腕的触感,管缙很瘦,腕上几乎没有什么肉。
虽然她的一只手环不住,但确确实实,摸到的,都是骨头。晃动之间,还能感受到青筋的凸起。
管缙被身前的女子牵住了手腕,在拥挤的人群之间,灵活地穿梭来去。
“这个,你尝尝。”
谢青双将一串红通通的糖葫芦塞到了管缙的手中。
“这是?”他没有见过。
谢青双举起手中自己的那一串,和他的那串相碰,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是糖葫芦,听说小孩子们都喜欢吃这个。”她说完,就咬了一颗山楂下来。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管缙凝视着手中的这串属于孩童的小零食。
“不对,你也可以是。”
她就着那根竹签子微微使劲,将糖葫芦最顶端的那一枚山楂,贴到了他的唇瓣上:“我们小时候没吃过,所以现在一起补上啊。”
如谢青双所愿,管缙咬下了那枚裹满糖浆的山楂。
又酸又甜的,他有些吃不惯,但是谢青双喜欢。
那他就喜欢。
管缙真的很喜欢谢青双说“一起”,每每听到这两个字眼,他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就仿佛,她将自己纳入了属于她谢青双的领地之中。
管缙戴着兔子面具,认真地咀嚼着,便更像是一只兔子了。
谢青双看着他吃那山楂时的模样,红润的唇瓣上沾上了融化的糖浆。
“好甜。”
“想亲。”
两道心声不约而同地响起。
但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管缙默默地吃完了这根谢青双递给他的糖葫芦,而谢青双,则是压下了心中无比逾矩的想法。
两个大人,在街头面对面地吃两串糖葫芦。“有些离谱。”谢青双想着。
但好在今夜,人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注意,这才让他们俩不至于太过出糗。
长街之上,灯光辉煌,如同白昼。除却宫中常见的典雅花灯,还有样子滑稽可爱的动物形状,譬如一些小猫小狗的形状。
如此景象,倒都是宫中没有的。
谢青双和管缙在街道上四处闲逛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熟人。
“嘘,小声一点。”她握着管缙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一对男女,一前一后,女子头上戴着的那枚步摇,很难不让她辨认出来。
女子就是沈迎丝。
那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是她去年送给沈迎丝的生辰礼。
那珠钗上嵌着的宝蓝色珠子,色泽独特得很,是她寻了很久才得来的。整个玉京,也就只有这一支。
谢青双是不会认错的。
她看向尾随沈迎丝身后的男人,合理地怀疑,那就是沈月恒。
但她也没敢多看,沈迎丝是格外聪明敏锐的人,沈月恒也不遑多让。
她生怕自己看多了,自己反而会被认出来。
于是,她牵着管缙的手,回头一路小跑,像是做贼一样,直到跑到了足够僻静的地方才停下来。
眼前看去,是一处河流,虽然偏僻,却有不少的花灯顺着流水,漂到了这片河面之上。
灯光明明灭灭,逐渐交织出一张光网来。
“跑什么?”管缙被强迫着跑了许久,轻喘着气问道。
“对哦,不应该跑,倒应该用轻功,带着你飞才对。”谢青双的思路显然与他不在一处,不知想到了哪里。
“我是说,为何要跑?”管缙倒是耐心地纠正她。
谢青双这才反应过来:“是……遇上熟人了。”
管缙点点头,没有问原因,而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要点花灯吗?”
管缙看了看河面上飘着的小花灯,变戏法似的,手中托着两枚小小的精致花灯。
谢青双应了一声以示肯定,接过了其中的一盏小花灯。
管缙的指尖一点,用玄气将它点燃,小小的青色火焰燃烧,如同花朵一般层层叠叠地弥漫开来。
“这样,就可以亮很久了。”他语气温和,向谢青双解释道。
谢青双走到河岸边,蹲下身子,将那花灯轻轻放入水中。
她看着它乘着水流漂去,汇入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之中。
“其实我不大相信这些。”
“人又不是花灯,只会被流水推着走,流到哪里便算哪里。”
“但这花灯,也算是美好愿望的寄托吧,我想,若能护心中在意之人一生平安无虞,再好不过。”
花灯的光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看不大清她的表情。
管缙也走到她身边蹲下,将花灯放入水中:“抱歉,青双,我老师的预言,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
两个人此时的姿势,倒是像极了雪云节那夜堆兔子雪雕时的样子,丝毫没有礼数的影子,但随心所欲。
“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道歉的。”她望着远处漂走的一朵朵花灯。
“我还挺喜欢你唤我青双的。”她又说。
青双是她母亲为她取的名,谢青双很喜欢。而管缙念这两个字的时候,会把“青”的鼻音念得更重些,一落一起,顿挫好听。
管缙直直盯着水中属于谢青双的倒影:“我的母亲,也曾为我取过字。新知,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唤我新知。”
“新知?很好听。”
“我记住了。”淡淡的四个字,慢慢地融入黑夜之中。
而烟花却在远处的天空中炸裂开来,一瞬间,绚丽极了。点点光芒,向天上飞去,像是要坠入银河之中。
谢青双看那烟花,语气中带了些遗憾:“去年除夕,没能和你一起看烟花。”
“没有。”管缙认真地看向她,“我看见了,除夕夜的烟花,很漂亮。”
“真的吗?那当然了,那可是我们大兴最厉害的匠人,当然能造出最漂亮的烟花来。”她眉眼间含着浓浓的笑意。
她回头想去看管缙,却蓦然感受到发髻一重。
谢青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间,是簪子,摸着还有些温热。
“是生辰礼。”
“生辰快乐,青双。”
“我知道你不缺这些,但我会的不多,除玄术之外,唯有雕工尚可。时间不多,我还是只能去选了玉料,而后雕了这簪子。”
管缙格外诚实地向谢青双袒露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这支暖玉簪子就簪在谢青双的发间。黑发与红玉,倒是格外相衬。
她抬手从发间取下簪子,握在手间,感受着玉石被打磨得光滑的表面和那温热的触觉。
“多谢,新知,我很喜欢。”
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二份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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