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苗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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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双落落穆穆的眼睛。
和醉酒时那双湿蒙蒙的眸子迥然不同,而是他平时的冷淡神情。
谢青双和他对上了视线,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止,仍是牵起那被角,用手掌捋平了那皱起的棉被。
“醒了?”她看着管缙,语气平和。
“……娘娘?”管缙刚醒来,看着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此时的状况。
“在宫外不能再这般称呼了,你不如多想想,换一个吧?”她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床边的凳上,托着自己的下巴。
一副无辜的姿态,只是,她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
管缙实在经受不住这样直白的凝视。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那……谢姑娘。”
“噗哧。”谢青双听了从管缙口中冒出的,这恭恭敬敬的三个字,实在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管缙的表情虽然看着颇为无措,但可贵的是,他还是在认真地听着来自谢青双的一字一句。
“也行,既然你喜欢,那么在外人面前,便这么叫吧。”
“姑娘,总归是比娘娘要好上许多的。”
“青双!”门外清冷的女声响起,声音虽不响,但格外地有穿透力。
是沈迎丝带着手下来了。
“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谢青双贴心地把打开通风的窗户合上,这才安心离开。
推开房门,那股湿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门外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滴顺着檐角滑落,像一串串断了线的透色珍珠。
沈迎丝撑着一把红色的丝绸伞。
每走一步,伞边缀着的银色流苏便剧烈地摇荡着,还从伞上传来一声铃铛的脆响。
她低低地撑着那把伞,只露出饱满的红唇和尖尖的下颌,美得如同妖魅一般。
谢青双则撑着之前买下的那把青竹油纸伞。
她们缓缓向对方走去。一华丽,一素净,极致的对比,盛大的美丽。
谢青双将沈迎丝带到了那尸体边。
沈迎丝只肖远远地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判断。她回头看向谢青双:“这不是毒,而是禁实蛊。”
沈迎丝并不是中原人,而是来自苗疆的蛊女。所以她的相貌除却了清冷,有时还透露出属于几分苗疆女子的美艳。
她在蛊上其实颇为了解与擅长,这毕竟是她们蛊女血脉中世世代代流传的天赋。
数年前,年纪尚小的她孤身一人来到玉京寻母。可悲的是她的母亲早已去世,而她人生地不熟,被骗进了当时的浮开楼中。
“若只是血中带黑色,那基本是看不出异样的。常人若是不观察仔细,只会觉得是中毒所致。”她看向那血液,目不转视,似乎在回忆,“只是那半流动状的血液是此蛊最大的破绽。”
“人的身体中若存在着这禁实蛊的子虫,说出禁忌之言后,母虫会有感应。此时催动母虫,子虫就会释放身体中的液体,筋脉中的血液便会收到影响倒流,继而凝固,人也因此而死。”
她又伸手指了指那地上的鲜血:“所以这喷出的鲜血才会是半流动状的。”
沈迎丝褪下了手腕上常戴着的银镯,那银镯上坠着一串细碎精致的小铃铛。
她轻轻地晃动铃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但她还是继续晃着,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最后几个字落下,铃铛还在继续晃动着,而那梁朋兴的尸体却开始奇异地扭动起来。
鲜血继续从他口中涌出,仿佛要将这尸体抽成一具干尸。
血要流尽了一般。
最后,一只紫色的小虫缓缓蠕动着,从他耳中钻出。
紫色小虫好像被铃铛的晃动所吸引,向沈迎丝的方向爬去。
沈迎丝一脚踏在了那紫色小虫上。她挪开绣鞋,虫子已经被踩扁了,当然,她也面露嫌色。
此时,地上半流动的血液瞬间干涸,变成了黯淡的黑色痕迹,深深地刻在那地面上。
子虫被杀死,那血液也失去了生机。
一切都结束了,死因已然明了。
谢青双面露惋惜地转过头,却看到了身后的屋檐下,默默站着的管缙。
他似乎已经听到了她与沈迎丝之间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原本想把他的死因转述给你的,现在看来,有些话,你亲自听见了也好。”
管缙无视了檐外下着雨的事实,他走到那尸体边,低头看去,心中却已经毫无波澜。
雨涔涔地下着,将地面浸湿之后,一遍又一遍地冲刷了着地上的血迹,仿佛要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抹去得干干净净。
谢青双看他的头发又被雨水打湿了许多,青色衣袍的一角也沾染上了水渍。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走到了管缙的身边,将手中青竹伞护住的干燥空间,让出一半,给了管缙。
时间缓缓流逝着,而她替他撑着伞。
她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很快,她看着管缙眼中的光芒渐渐亮起,不再是之前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把尸体处理了吧。”她语调平缓地吩咐道。
而另一边,沈迎丝带来的手下手脚麻利,迅速将那具已经完全僵硬的尸体抬了下去。
“切记,处理干净些。”沈迎丝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
“走吧。有些事情,不必再回头。”谢青双最后说出的这句话极轻、极低,直接消散在了潮湿的空气中。
她没有再管身后的男子,自顾自地撑着伞,回到了屋檐下。
若是现在还走不出来,那就不是她认识的管缙了。
管缙有些想不起来了,他究竟是怎样回到这座宅子中的呢。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是喝了不少酒的。
生平第一次,这般地放任自己,不想再管任何事情,只想醉倒在一处僻静的街角。
后来,他好像是被谢青双捡了回去。
记忆是模糊的,还是断片了。那时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烈酒让他成功地暂时逃脱现实,作为交换,也让他彻底记不起来当时发生的事情。
管缙心中忐忑,唯恐自己在醉酒时,对谢青双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来。
他竭力地回想着。终于,脑中灵光一闪。
事实也许与他的猜测相反。
零碎的记忆中,好像有一只手,顺着他的脊骨,一路向下,牢牢地搂住了他的腰。
管缙的脸,不是渐渐,而是一瞬间的爆红。面上涨起的红晕,绵延到颈后。整个人都是通红的。
那只女子的手,冰凉的,纤长的,是属于谢青双的。
而他的腰侧开始微微发起烫来。
管缙觉得心中的各种情绪交叠,复杂极了。在外面大口地呼了呼气,又把头埋进了被子中,不再作声了。
而此时,门外的谢青双在半晌前,收到了由身边暗卫递交的,来自宫中快马加鞭的急信。
信中是惠心略显潦草的字迹,说是小皇帝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硬是要来清宝殿见她,惠心是怎么拦也拦不住。
她马上就要回宫,不然怕是要兜不住了。
困于牢笼中的飞鸟,很快就要在天亮之前回笼了。似乎呢,只是短暂地自由了一会儿。
房间中烛影闪烁,房中人还未入睡。
“就一会儿。”谢青双就这般想着,站在门前,背过手,曲起指节,扣响了木门。
“之前,为什么不辞而别?”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存于内心的疑问。
管缙听到了谢青双的声音,笼罩的睡意顿时被驱散。
他从床上坐起,盘起双腿。睡觉时穿的里衣,领口敞得很大,露出明显的锁骨来,春色乍泄。
管缙知道,谢青双此时就站在门外,那一道木门便趋于无物,仿佛她的视线能够穿透这严实的木门,看清楚他此时散乱的模样。
他感到有些不自在,还是低头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然后清了清许久未开口说话的嗓子。
“那块玉牌,于我而言,就是告别了。更何况,告别本就是一件不胜伤怀之事,这样的事情,应当少发生。”
“臣以为,再也不会与娘娘有任何交际了。”
烛火跳动,紧接着,“啪嗒”一声,在这宁静的夜晚中响起,显得格外清晰。
“管缙,这是我的玉牌。你的那块白玉牌,我放在清宝殿了。”她从腰上取下了一块白玉牌,挂在了门锁上,那白玉碰撞上木门,发出一声轻响,“从来没有告别是单方面的。”
“若是另一方不知道,即使没有勇气地逃避了,那也是不辞而别。”
“管缙,现在,我就在和你告别,明白了吗?”说完这句话,她没有等待管缙的回答,毫不犹豫地转头。
谢青双大步地离开了,回到所有人认为的,她应该回的楼台殿阁之中。
管缙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任何话。他只是默然地听着,听着那脚步声变小,渐渐地远去。
后来,声音彻底消失了。他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取下来了那枚卡在门锁上的白玉牌。
这枚白玉牌和他最初拥有的那枚并不同,不是通体的脂白色,而在中间夹杂了几道深蓝色的细丝。颜色并不纯,但却如同水墨画上的墨迹挥洒一般随性自然。
玉牌的右下角,还刻着一个又小又浅的“双”字,若不细看,还可能发现不了。
管缙将这枚白玉牌牢牢地握在了手心。
整座宅子中剩下了他一人,又重新归于沉寂。只有管缙的房中,烛火在跳跃着,时不时还发出烛花爆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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