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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矛盾1.3


人类社会经历百年,世界趋于大同之势渐显,原有诸国逐渐汇集成四个国家,分别是位于北半球中部的g国,位于北半球北部的i国,位于北半球南部的r国,以及位于南半球的a国。

        当今世界各国学者和企业家早已厌倦政治纷争,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科技、经济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发展之中。总部位于r国首都的奇氏集团,是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民营企业。奇氏集团借由对新能源蓝水的独家经营权,资金实力日益壮大,已然成为了当今全球最大的私有产业集团,几乎涉足各大经济重要支柱产业。奇氏集团当任总裁奇渊,也就自然成为了世界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然而,四国顶层政要最为清楚,奇氏集团背后真正的强大势力,并非奇氏家族,而是掌控蓝水密钥的穷氏家族。

        虽然四国实力各异,互为制衡,力求和平共处,共同发展。但难免会有人贪念权势,居心叵测,想要拉拢穷氏,以获取更大势力。a国的野心早已被穷翌玄看在眼里,对其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a国新任总统却是个倨傲矜夸之人,拉拢不成就干脆另寻别路,意行不轨。

        冬至年关在即,此时的a国正值仲夏,也是处处弥漫着浓郁的节日氛围。a国国防部内一改往日装素,换上了节日装饰,散发着暖心气息。

        张寒一出现在g国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鲍威尔这里。他一直想要抓住张寒一,却不是为了那万两黄金,而是想要知道张寒一与穷翌玄的关系。他认为,让穷氏掌门点名猎杀之人,必定事关重要。

        鲍威尔找来两位老友,热情招呼他们到自己的办公室落座详聊。

        鲍威尔:“彭老,景明,此番你们倾力相助,不远万里赴g国执行任务,总统先生甚是欣慰,托我一定向你们表示感谢。”

        彭佩瑞:“将军客气了。彭氏身为a国公民,为国效力,在所不辞。”

        季景明:“将军放心,我已等待这一时机多日,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任务一定会顺利完成。必不负总统先生众望!”

        …

        与此同时,处于隆冬之际的g国首都,节日气氛更加浓烈,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然而,此时的穷氏宅邸内却是异常的素净。只有靠近主楼和东侧楼的几株玉兰树上的嫩芽,借助着屋内传出的阵阵暖气,迫不及待地崭露出花苞,流露出一丝新年的气息。

        时至深夜,穷翌玄拖着一身疲倦轻声走进东侧楼,来到寒翌房间。他来到寒翌床边,轻扶他额头,确认了体温正常,面无不适,这才安心在床边坐下。

        寒翌自从在老宅旧疾复发,半月之久,胃疾反复加之四肢的重伤初愈,拖的他整个人眼见的瘦了一大圈。穷翌玄盯着熟睡中的寒翌看了良久,心中疑虑。

        寒翌是白氏后人的事实早已不是秘密。他有着白氏特有的自愈能力,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口,总可以自愈,不过是时间长短的区别。那次突发意外的行动中,自己被子弹击中心脏却莫名拣回一条命,寒翌也因重伤昏迷了三个月。自此之后,寒翌的身体似乎就发生了变化,伤口的愈合速度明显大不如前。那次行动中,在他被击中昏死之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导致寒翌的身体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穷翌玄想的出神,突然觉察到什么,起身轻声走近房门。他推开门,只见季叔端着一碗粥,被突然出现的穷翌玄惊得一愣,匆忙开口道:

        “少爷才回来,想必饿了。喝碗粥,垫垫肚子吧。”

        穷翌玄撇了一眼那粥,是他常吃的。确实有些饿了。穷翌玄轻声答道:

        “麻烦您了。我一会儿下去吃。”

        …

        许久,穷翌玄下了楼。季叔等在餐桌前,见穷翌玄走下楼梯,立刻伸手探了一下粥碗温度。

        穷翌玄走到餐桌正中位置坐定,勺起一口粥,停在半空,拿出十足的耐心,对站在一旁的季叔说道:

        “季叔,寒一自小丧失味觉您是知道的。他现在身患胃疾,饮食需要多加仔细。寒一的饮食,日后您多关照一些。”

        季叔似早有所料,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变化,毕恭毕敬地答道:

        “少爷吩咐的,老季照办便是。”

        季叔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正低头吃粥的穷翌玄,虽看不到他现在脸上的表情,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阴邪气息是自小带着的,季叔也早已习惯,并不会觉得怎样,于是继续说道:

        “只是,老爷死的蹊跷,而当时在场只有他…”

        穷翌玄停下手上动作,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嗔怒,惹得季叔即刻闭上嘴不敢再做声。

        季叔名叫季景睿,年幼时赶上□□,生活苦不堪言。他的父亲虽在家趾高气扬,在外却是懦弱无能。一家老少全靠母亲一人做杂工维持,却只能勉强度日。家里三个大男孩天天吵着饿,父亲也是没好气,总给母亲脸色看。母亲实在忍无可忍,经人牵线搭桥,将家中老二的他卖给了穷家做下人,贴补家用。都说父母疼大爱小,季景睿是切身感受到了。

        自幼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季景睿又何尝不比他人更能体会寒一的不易,对寒一自是关爱有加。寒一昏迷的三个月中,季叔是费尽心思仔细照料过来的。寒一苏醒的那一刻他也是喜出望外。但苏醒后的寒一在他看来似乎完全变了个人。那一日,是他亲自带寒一进了老爷的房间,他确信那天房间里只有老爷和寒一两个人。老爷的死,与寒一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

        初春的暖阳带给万物复苏的力量。

        寒翌被穷翌玄软禁在东侧楼,一个多月没再见穷翌玄或庞嘉的人影。倒是张仲云隔三差五会过来照看他的病情。

        东侧楼紧挨着主楼,这里原本是供养穷氏睚眦之所,平日除了穷翌玄和季叔,无人敢随意进入。穷氏睚眦是一个神秘而令人生畏的组织,遍布世界各地,唯听命于当任掌门。留在宅邸的睚眦则暗中承担着掌门的警卫工作,可以说是掌门最为亲信之人,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七年前的寒翌便是其中一员。

        …

        这一日,张仲云走进东侧楼,只见空荡荡的客厅里,寒翌独自坐在餐桌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眼前的粥。

        “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引起了寒翌的注意。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新闻:r国一位高级将领于昨日清晨被a国刺杀身亡

        寒翌不由想到远在r国的几位亲人,紧接着就听到了张仲云熟悉的叫嚣:

        “张寒一,你怎么又只喝白粥啊!”

        寒翌抬头见张仲云一脸例行公事的严肃模样站在跟前,笑而不语,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起身到吧台,冲了杯咖啡拿给他,乖巧开口:

        “东西拿到了?”

        张仲云豪不客气地接过咖啡,脸上表情舒缓下来,低声回到:

        “你确定要看?”

        寒翌给出一个肯定的眼神。

        寒翌清楚记得,六岁那年生日,母亲拍了一段两人的合影,说是父亲看到后一定会来接他们回家。不久后,母亲确实等来了父亲,却不是来接他们回家的…

        穷翌寒为何杀了母亲,又为何自绝性命。寒翌这七年间,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寻答案。

        他回到小时候的家,听当地人说,当年那场大火,水浇不灭,风吹不走,土淹不住,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自此这个地方便无人敢靠近,院子也就此荒废了。

        寒翌四下寻遍了也没能找到母亲的任何遗物。就在他近乎绝望之际,奇恩阿姨找到了他。

        寒翌回想着过去,听到张仲云突然说道:

        “我妈说,当初她把你带回家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张仲云看向寒翌,十分认真地继续说道: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理应要交给你的。但是,我们都觉得,你母亲应该更希望你忘记过去。”

        如果可以让张仲云决定,他是不会将东西交给寒翌的。在他看来,为过去的恩怨消耗当下的精力,甚至毁掉未来的生活,是一种十分愚蠢的做法。张仲云再次开口问道:

        “张寒一,你是不是一定要看?”

        只见寒翌垂目不语,神色坚定。张仲云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默然离开。

        …

        傍晚时分,寒翌按时下楼用晚饭。他独自坐在餐桌边,回想着下午张仲云的那些话。

        “寒一,张医生派人送来的药,一会儿记得吃。”

        一个声音打断了寒翌的思绪。只见季叔端来一杯清水,杯子旁边放着一个小药盒,里面装着两粒白色胶囊。寒翌微笑回应:

        “谢谢季叔。”

        “老季前段时间多有怠慢,少爷已经教训过了,要我好生照顾你。”

        季叔言语客气过了头,在他看来更似讥讽,寒翌淡漠回应:

        “季叔照顾我长大,从未有过怠慢。”

        季叔脸色一沉,冷漠开口道:

        “老季我何德何能,不过是遵从老爷的意愿,老爷才是”

        但不等他说完,便被寒翌冷语打断:

        “寒一自知,季叔一直顾念着老爷。”

        他冷眼凝视季叔,继续说道:

        “您也该知道,老爷的死,太夫人早有定论。”

        季叔见寒翌面色变得阴沉,自知不好再说下去。动作轻缓地将水杯和药放在他面前,一声不响,转身离开。

        寒翌盯着桌上的药看了许久,他知道这并非张仲云的药,不由眉头皱起,但还是将药吃了下去。

        寒翌回想起一早的新闻,预感到这次的刺杀事件与穷氏不无关系。当年的范氏姐妹,一个是寄人篱下的没落贵族,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急诊大夫。而如今的她们,一个成了r国的精神领袖,一个做了奇氏医药的执行总裁。无论哪一位,当下所处的地位都与穷氏的运作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些,寒翌再无胃口。他起身想要离开,却走出没有几步,突然感觉四肢酸软无力。他伸手想要扶住,手上一个扑空,一阵眩晕袭来,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一头栽倒地上的寒翌只觉连眼皮都无力抬起,昏昏欲睡,却又被胀的生疼的脑仁吊着意识,恍惚中,听到门外季叔唤他的名字。

        季叔看见倒在地上的寒翌,脸上并无惊讶,上前再三确认寒翌已经动弹不得。季叔随即对门外来人低声喊道:

        “带他走,快!”

        …

        季景瑞从小被卖给了穷家,陪在穷翌寒身边长大。两人的年龄并未相差太多,但穷翌寒却有着与其年龄极为不符的果敢与实力,待他却是如同兄长。对他来说,穷翌寒即是主人,也是他的依靠,更是他暗淡生命中的光。而这光,在七年前,突然被熄灭了。

        一年前,原本举目无亲的季景睿,突然被一位a国归侨找上门,自称是他失散多年的兄长季景明。

        季景睿依稀记得,自己的兄长季景明,年少时便赌气离家出走,再没出现过。没想到多年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季景明,已经是功成名就的a国博士。

        一个是寄人篱下的佣人身份,一个是光鲜富足的a国公民。面对这样的现实,季景睿被强烈的自卑感淹没了。

        然而,一年光景里,季景明持续不断在精神上主动关心,物质上大力支持,让季景睿逐渐敞开了心扉,他渐渐相信,兄长依旧是年幼时那个疼他护他的兄长。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季景瑞被兄长邀请到家里做客。二人用完晚餐,季景明与他攀谈起来:

        “景睿,兄长一直没忍心问你,穷家待你如何?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老爷待我…恩重如山。”

        提起穷翌寒,季叔难免悲从中来。季景明看在眼里,顺势开口道:

        “可惜啊,这么好的人,却死的不明不白。”

        “兄长此话从何说起?”

        季景睿惊诧之余顿生警觉,老爷的死对外宣称的是病故,长兄这话里却明显带着对老爷病故的质疑。但听季景明不慌不忙解释道:

        “我在a国的时候,听说了穷氏的猎杀令,说是重金悬赏找一个叫张寒一的人。我就想啊,掌门突然病故,随之而来如此一份猎杀令,难道并非病故,而是”

        老爷被残杀,少爷被重伤,寒一出逃,以及随之的猎杀令,季景睿最是有理由怀疑张寒一就是凶手。可惜他没有真凭实据又位微言轻,只能是听之任之,一筹莫展。季景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甘,眼里满是无奈,说道:

        “这事已然有了定论…你我没必要再妄加猜测了。”

        “前几日坊间还有传闻,说有两个猎杀者被张寒一所杀,手段极其残忍,人都被切成了碎块。这人至今还没抓到。唉!”

        季景明听似八卦的感慨,在季景睿听来却是另有意味。张寒一竟然又用此残忍的手法杀人,必是劣性难改!此人一日不除,老爷在天之灵难得安息,少爷的安危更是岌岌可危!

        季景明好似读懂了他的内心,开口道:

        “景睿啊,你家老爷待你恩重如山,咱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恩情!现在只要抓得到那人,想让他亲口说出真相是很容易的。”

        季景睿眼里泛出一丝希望。季景明顺势继续说道:

        “你忘了兄长我是做什么的吗?读取人的大脑讯息,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季景明又紧接了一句:

        “只要找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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