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因后果

那一年，也是一年的冬雪初霁。沈肆依稀记得，那一夜格外的冷。

        沈肆因为事业不顺就来酒吧借酒消愁，也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也许是被绮丽的灯光晃花了眼。

        “刺啦——”，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沈肆便觉得身体慢慢没了知觉。他觉得头痛欲裂，疼得就算是他。也觉得也有些烦躁。

        他的手按着脑袋，触及的地方却是一片黏腻，他抬眼望向自己的双手，一抹鲜红映入眼帘。

        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弥留的知觉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他身边停下了。

        在那刺眼的灯光下，他似乎看见了一道匆忙的身影…

        人们都说，人在弥留之际脑中会将一生中的记忆进行回溯。

        沈肆想到这不禁冷笑，他这一生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父母早在他大学之时因为病痛离世。

        对此，沈肆没有表达出多少背痛。就算在他父母的葬礼他也没掉一滴泪，他们说他冷血无情，人情淡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只是不爱哭。在他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就手抚过他的头顶告诉过他:

        男孩是不可以哭的，哭是无能的表现。

        男人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可以哭。

        沈肆他知道他不能可以哭，明明心里已经像撕裂了的那般疼痛，眼角却没有一滴泪。

        灰白的相片之上，倒映着沈肆熟悉的面容。他抱着一个盒子跪着正中央。不算重的盒子，此刻却重若千斤，压垮了他故作的云淡风轻。

        在梦醒时分，清冷的月光映在玻璃上，他只有在梦里辗转，思念难眠。

        从此以后，沈肆越来越孤僻。他有意游离在人际之外，他不想在失去。他只有留好后路随时抽身…

        沈肆想想算了，他独身在外早已经累了。他想休息了…

        耳边开始轰鸣，身体慢慢失重。在光怪陆离之后，一切开始死寂。

        在沈肆挣扎的过后，他发现自己在一处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脑中也在这时响起一道声音:

        程序加载完成，开始绑定…

        绑定成功，一声叮咚过后，宿主我是005，很高兴为你服务…

        沈肆不禁有一个疑问，什么？一阵电流声响起，本系统只有一个作用:帮助天命主角登上…那声音还很人性化的停顿了一下，登上了那帝皇之位…

        经过那一夜，沈肆便来到了这个朝代。重生到了这个与他同名同姓的身体身上，一开始他还有些不适应，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心里是有一些惶恐的。

        更离谱的是，他发现了自己的这一副身体竟是孩童模样。身体还很羸弱的样子，沈肆有时候走几步都要喘气。

        沈肆想自己当时在所谓系统的帮助下，才开始融入了这个朝代。

        沈肆忍不了这副动不动喘气的身体，他开始有意的锻炼。可他毕竟是大人的灵魂，所以在相府经常能看到沈肆冷着一张脸，认真的在扎马步。

        沈肆甚至还为此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可是没等到他开始实施。

        他就被沈相送入了清光寺。缘由竟是因为沈相与清光寺的住持有些缘分，就请他算了为沈肆算了一卦。那住持写下八个字:

        命格极轻，易夭过折。

        沈相又怎会让自己这个金贵的嫡子夭折，当下帮他寻找解决之法。

        最后决定让他来清光寺来修行，一则可以锻炼他的品行，二则想让佛光渡身让他度过此劫。

        沈肆就这样模模糊糊的被送到了清光寺，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天命。也误了一生的姻缘，也动了那不该有的念头。

        宁渊，这份情是我抢来的。现在我该还了…

        在清光寺的那段日子是沈肆最快乐的时候。修行清苦，日复一日的练功，挑水，砍柴。

        好在沈肆本来就是大人，不是小孩子能比。加上一段时间的修行，心性更加通透澄澈。

        因为沈相的缘故，住持对他也多有照顾，收他为最小的弟子。

        冬雪晓光之时，你踏光而来。

        在那寂静山门之处，那一身黑衣，玉冠墨发。宁渊站在山门之外，一脸少年玩味的看着他。轻佻而傲慢，眉目刀削，眉眼间少年的锋芒毕露带着戾气将一切不放在眼里。

        耀眼炫目，刺痛了沈肆的眼…

        检测到天命的存在，请宿主开始绑定。

        小和尚生得如此风华，想还俗吗？

        系统生硬的电音和那轻佻的话语混杂着一股脑的冲入他的耳畔，他沉寂许久的心在此刻漏跳了一拍。

        现在的沈肆想这大抵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罪孽禁忌，我只为你一人动过心…

        时过经年，沈肆想他现在应该可以给那时的无心之语一个答案:我想为你还俗，也仅为你还俗。

        可年少尚轻的沈肆那个时候还不懂，他将心底的异样压下，冷淡的面容平静的没有波澜。

        他那时只是觉得这个少年，太过肆意张扬，太幼稚…

        宁渊是一个洒脱的性子，向来不喜拘束。他不爱听那枯燥的早课，可他又在练功之时变得非常的认真。

        沈肆与他的第二次见面，是在早课的课堂之上。那时，已经来清光寺有几年的沈肆。又是住持的弟子便被安排来上他们这批新来的早课。

        让沈肆来教一些新来的，倒也不费劲。

        在系统的撺掇之下，沈肆鬼始神差的选了宁渊所在的课堂。

        沈肆早已听过了宁渊刺头的外号，他还是不以为然，觉得果然是小孩子。

        果不其然，沈肆上的第一堂早课。宁渊就睡着了。

        沈肆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打瞌睡的宁渊，心生一计。

        你们有谁知道菩萨低眉是什么意思…沈肆提了这样一个问题，眼睛却是盯着宁渊那个方向。

        众人还是犯了难，眼见无人作答。沈肆抬手一点，那边倒数第二排，角落的那个同学，你起来答一下。

        他点的正是在睡觉的宁渊，他旁边的人看着他还在睡觉，连忙戳醒他。眼神担忧，宁渊被弄醒，心里还有几分不悦。

        眉头微皱，看着他的旁边，那人正用眼睛示意他。宁渊抬眼看去，看到了沈肆冷然看着他的样子，再看周围众人都在看着他。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他缓缓的站起，眉目肆意，小师傅你的问题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沈肆见他也醒了，心下一软，心想:这次就算放过你了。

        随即，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问题。等着他的答案。谁知少年的眉眼一亮，眼里如湖水般清澈。青涩的嗓音，带着少年的纯粹。

        小师傅，你不就是小菩萨吗？

        那你说菩萨低眉是什么意思啊…

        清亮的声音，回荡在课堂上。掠过沈肆脸颊，顺着风声爬进了他的耳朵。

        沈肆为之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是课堂上哄堂大笑让他回过神了。

        我刚刚是被调戏了吗…

        沈肆这才明白，他的面容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他看着课堂上的笑意，咳——，你坐下。好好听课，别再睡了。沈肆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让宁渊坐下。

        随后又讲起了课，脑海中却划过的是宁渊所说的话，红晕慢慢攀上了脸…

        沈肆想这一生:“菩萨普度众生相，我只度你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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