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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衣,不是好名字


徐缇平静的脸上,终于有神色,他抬起玫瑰金的眼镜框,想借此掩盖住自己微微皱起的眉毛,脸色苍白如纸,可是嗓子仿佛被扼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其实你不爱他,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报复。

        徐缇转身,看着没有灵魂般呆滞的许泽,他伸出手去摸了摸许泽脸,要是之前,许泽会厌恶的躲开,可是如今,许泽没有丝毫的反应。

        也许神父说的,未必是假的,徐缇起身扣住自己的西装扣。往门外走去,他眺望外面的山,湖水和湖里的小岛。午后和煦的阳光照耀着湖水,小船就停泊在眼下的小水湾里。

        湖边的花园里面种满玫瑰,这是真正的玫瑰,徐缇摘了一朵,玫瑰的刺刺中了他,白赞的手流出鲜红的血,在这阳光下格外耀眼。

        这次就好像自己,也好像许泽。徐缇从小就是带刺的,这点徐缇自己知道,他是一个毒刺,不然徐正也就是徐缇的父亲,不会将他从小就送出国,直到母亲死,才允许自己回来,徐正想磨掉自己身上的刺,他用了一种很极端的方式,就是让自己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还在之后娶了许泽的母亲,他忍气吞声将自己的刺藏起来,连徐正都以为徐缇真的变得温良起来,可是当徐缇满十八岁之后,他便彻底脱离了与徐正的父子关系,徐正也是从那时患上心脏病的。

        那时徐缇觉得自己的毒刺终于可以亮出来了,他觉得他的存在就是一种精妙的毒素,是同十八岁的倨傲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他决定此生不会接受徐正的安排或者帮助,他勤工俭学,打工赚取生活费,逢人问起,就说自己是个孤儿,他以为没人愿意接近他这么一个即穷又脾气不好的人,就算长的稍微好看点,当人面摔女生送的礼物这件事,也让徐缇在很长一段时间被人孤立。

        直到另一个人出现,那个人竟然选择与自己小组搭档做课程设计,要想徐缇从来都是备选,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喂,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做课设,你最好别和我一组。”

        徐缇是好意提醒,他几乎拿出了他最好的语气。

        可是对面那人好像浑不在意,那个人抬眼,就那一眼,徐缇有种心脏被人握住的感觉,这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摄取人的魂魄,徐缇甚至没听见那人到底说了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所以呢,这是老师给我的任务,徐缇同学可不能防抗,对了,我叫许泽,反正两个字,就叫我全名就好。”

        那天,徐缇见到阳光灿烂着照射着许泽富有青春活力的白赞的脖颈,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感觉,这感觉好像水里暗暗卷起的波涛,一点一点推着徐缇前进。

        徐缇被这美色吸引了,所以他同意许泽的同组安排,这个消息可在班级里掀起不小的议论,有人以为徐缇可能被挂科吓怕了,所以抱许泽这学霸的大腿,有的则任为徐缇可能被人夺舍了,当然,前一种说法还是占多数。

        课设的进程不是很顺畅,徐缇因为兼职落课,有很多东西都是学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有时甚至根本无法理解许泽说的东西,许泽又有习惯,不喜欢用电脑,笔记又只记专业名词,这对徐缇那个新手小白,对于许泽善意的笔记,简直看起来像天数。

        徐缇除了查专业名字,还天天泡图书馆,并且狠下心,在知网上充了钱,下载了好多知网上的文章。

        直到期末,许泽和徐缇合作的课设得到了优等,徐缇吊着的气才呼出来。

        答辩结束那天晚上,徐缇为了感谢许泽,请许泽去小饭馆里吃饭,饭馆是那种寻常的炒菜馆。

        “你怎么要每天都兼职啊?”

        许泽喝点酒,才问起徐缇这种颇为隐私的问题。

        “嗯……我是孤儿,所以很多事情,做起来会比寻常人难上很多倍。”

        徐缇还是不想告诉许泽,自己其实有父亲,而且很有钱,自己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他们,不靠徐正自己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就是这么傻叉的热血理由,让自己每天混的像个孙子一样一天打三份工。

        徐缇发现自己告诉许泽这个理由后,许泽明显露出心疼自己的神色,于是徐缇又添油加醋说自己这过得不容易。

        许泽听到后面竟然还红了眼睛,徐缇当时只觉得许泽好骗,这个傻叉真是自己说什么都会信。

        “我也没有父亲得,他在我上初中那年落水死掉了,然后我母亲走了,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我觉得自己够可怜得,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过得还艰难。”

        许泽说着说着哭起来,徐缇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用自己编出来得荒唐理由去骗一个喝醉的人。

        “好了,好了,你喝多了,我们回学校吧。”

        徐缇扶起许泽,将他一路搀扶到学校里面,已经很晚了学校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了,徐缇被许泽呼出的灼热气息搞得一激灵,险些跌倒,他措不及防的送了手,许泽就滑了下去,倒在回寝室必经之路的篮球场上,徐缇蹲下来,戳了戳许泽粉红粉红的脸,不自觉笑了下,他和许泽一起倒在了篮球场上,仰天长啸般平躺,遥望着傍晚时分碧空如洗的天空,石缝间的小草穿透徐缇的薄半袖,刺得徐缇肩膀发痒,然而这总痒从肩头划过,痒神经一路蔓延上喉结,徐缇转头看向神色迷离得许泽,许泽模模糊糊得问“我是到寝室了吗?为什么没有屋顶了。是被偷了吗?”

        徐缇被他逗笑了,接了一句,“是啊,被偷了,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给你找回来,怎么样?”

        徐缇料定许泽那个纯情的人,连女朋友都没有,根本不会接吻,所以肯定不敢亲自己。

        可是下一秒,徐缇就发觉自己唇上一阵湿软。

        徐缇只觉得自己头顶放了烟花,给自己劈里啪啦炸的蒙了片刻,他只觉得自己一刻心脏在砰砰直跳,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斥着这种剧烈的心跳,徐缇浑身像是被电流涌过,连头发丝都是麻的,我他大爷的是直男啊……

        但是不能被这傻子白亲吧,于是徐缇从地上一跃而起,伸出颤抖的手,将许泽的头扶正。

        他得亲回去。

        在仲夏的夜,冰凉的板油路面上,传来一阵温热的热场,这热让两具身体久久不能平静,似乎一种瓷罐拢火的方式,从那热场散发的热是那么真诚,如此说来,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

        徐缇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忆起这些,他从来不会怀念过去,人只有到老才会将那些曾经的功勋如数家珍般抖出来;只有失去才会将过去的回忆一遍一遍的揣摩,哪怕过去只剩渣滓,也要食其髓。

        可是这些回忆像是人不知而来的高潮,就是措不及防,他撵了撵那刺,闻了闻花,随后将花扔到地上,走向许泽,眼前的人和那时不一样了,就连水汪汪的眼睛也变得仿佛蒙了一层灰。

        徐缇的眼睛终于红了,他从来不承认自己的错,就算知道是自己错也要犟到底,可是如今他知道他错了,自己不应该这么对许泽,这不是一个爱人的方式。

        “许泽,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的徐缇被仇恨偷走了,只要你亲一下我,我就给你找回来,好不好。”

        徐缇蹲下来,柔声细雨的说。

        许泽好像有反应了,他慢慢转过头,眼睛的瞳孔里终于有了徐缇。

        徐缇很兴奋,他握住许泽的手,“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做这些错事的。”

        可是许泽好像在确认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徐缇,好像徐缇并不是正确答案,然后许泽就又变成那个呆滞的人。

        教堂的神父摇摇头,抱着圣经离开了。

        教堂里只剩下徐缇和许泽,还有徐缇一遍又一遍叫许泽的声音。

        那声音惊扰白鸽,白鸽衔玫瑰飞了好远,飞不回来了。

        远处那座山总是茂盛的样子,好像那林子的叶子永远不会掉落一样,秦山已经到疗养院一个多月了,疗养院的活不重,但是很多很杂,秦山每天只有早晨和晚上才有时间出来散步。

        今晚他又自己一个人出来散步,他还是没有想起来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似乎那些回忆真的就消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自己只记得自己落水,记忆里的自己手脚都很小,所以那是小时候的事情,可是自己为什么掉水里,那是哪里的水,自己又是被谁救的,这些秦山统统想不起来了,他还是没有头痛,医生说,这证明自己内心还是不愿意想起来那段回忆,有时候人本身是分辨不出哪些是好的回忆,哪些是坏的回忆,但是人的大脑会根据情绪和习惯出于保护的目的将记忆归纳分类。

        所以自己忘掉的事情,是个坏的回忆?

        秦山觉得自己一定生活的很累,不然怎么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没有了。

        疗养院周围是一片林子,月光倾斜而下,穿过树叶,如同小珍珠一样落在秦山的工作服上。

        秦山出现错觉,他仿佛听见一个很熟悉的男声在喊着自己。

        “衬衣~”

        秦山觉得这个名字可属实不咋滴,要是真的不是很好的回忆,还是不要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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