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阿哥更难

要要问四阿哥什么感受？

        实则早就习惯了，上一辈子，直到死，她都在为十四弟打算且不遗余力地挖坑想让他跳下去。

        也就是他运气好一些，成了胜利者，否则保不齐这个额娘还会等他掉坑里后帮着埋一埋。

        而且这一世，是四阿哥的额娘，不是他的。

        雍正是个小气小心眼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虽说还不至于让德妃去死，只是看她那冷漠的样子，到底心里还是不痛快。

        德妃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四阿哥已经暗戳戳地在心里面给她这个额娘记上一笔。

        有了德妃开头，此后三妃对云澜的态度都有些冷淡，理由也是现成的，人家亲额娘都这个态度了，她们总不好抬殷勤打自己姐妹的脸。至于事情如何，从她们偶尔游弋到太后赏赐的妆奁匣子上能看出一些来。

        毕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谁能没点小心思。

        只有佟妃，她一不争宠，二身份地位使然，见了云澜十分亲切，把人扶起来，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姐姐在世的时候，就替老四定下了你，没曾想推后了几年，好在你们两个总算完婚，她也能放心了。”

        云澜不知道说什么，佟佳皇后死的时候，她才七八岁，家世不显，实在想不明白哪里入了佟佳皇后的眼睛。

        或许是想到德妃的情况，想给年幼无依性情清冷的四阿哥找个能相互依靠扶持的伙伴，毕竟若是云澜像八福晋那样的性格那样的家世，而四阿哥可不是八阿哥，绝对不会容忍，那么夫妻只会变怨偶。

        云澜低了低头，只做娇羞状，事实上她也不想说话，脖子上的伤并未好转而且因为激情澎拜的一夜，她的嗓音跟个破锣嗓子似地。刚才几句请安问话，已经是努力捏着嗓子出来说出来的。

        四阿哥在佟妃说话的时候脸上滑过哀思，他对养母是有感情的，即便当初不深，可在德妃的衬托下，脑海中自然是美化了佟佳皇后的形象。

        这一世他活过来，佟佳皇后仍旧已经病逝，终究还是没有机会再见一见。

        佟妃见状叹了一口气，心里倒为姐姐高兴。

        德妃余光瞥见，心下更不高兴了。

        在她看来，我待你冷淡你得受着，可你若是不顺着她，就是忤逆不孝。

        四阿哥敢不孝吗？

        至少目前来说，头顶上的三座大山还在的情况，一切都得忍耐。

        佟妃的见面礼给了一套红宝石头面，她虽无宠但不缺银子，何况佟佳皇后死前也给这个妹妹留了不少私房。

        在云澜接过来的时候，她还拉了拉云澜悄声说道：“你母后也留了见面礼，回头我让人送去阿哥所。”再高调的事情，她还是做不来。不过宫中耳目众多，盯着的人更不会少，这事也不瞒不了人。

        这也是佟佳皇后的意思，她想借此机会敲打众人，她人虽死了，可四阿哥还在，即便是养子可同样是半个嫡子。

        当然这样也会有相反的效果。

        只是佟佳皇后看来，同样是表妹，你赫舍里的儿子能当太子，凭什么我佟佳的儿子不能当皇帝。

        她就是要四阿哥去争，哪怕是被迫也好。从四阿哥的名字上了玉碟开始，即便他不想争，也并没有什么退路。

        佟佳皇后所做的是推养子一把。

        见礼过后，太后没有留他们，而是叫了人送他们去乾清宫。

        正主走了，几个娘娘们也没了意思，在太后透露出要休息的意思后，一道告退离开。

        温贵妃惯来身体不佳，直接坐撵离开。

        余下的五人当中，荣妃就笑着问佟妃：“也不知道佟佳姐姐留了什么宝贝下来，想来是不差的，毕竟是亲儿媳嘛。”

        这话说得刺耳，听得不痛快。

        德妃冷了脸嘲讽道：“难不成荣姐姐像那些眼皮子浅的，活人的东西惦记也就罢了，偏……呵呵”在宫里浸淫多年，若是没点本事，独独她在几人中升位最快？荣妃的用意，她就是太明白了，才懒得理会。

        何况，一个死人，除了点死物，还能剩点什么下来？

        她佟佳皇后再本事，属她乌雅氏的，怎么也跑不了。

        “我是不惦记的，就怕某些人攀着关系就上去了。”荣妃脸色难看，意有所指地说道：“也就德妃妹妹和佟佳姐姐最亲了，旁人谁都比不上。”

        宜妃在旁听了微微笑。

        捧洗脚水的宫女，的确是够亲近的，只是这桩历史几乎是德妃的黑历史。

        “不敢当。”德妃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佟妃见状叹了一口气，也带着人先行回宫。

        宜妃就对惠妃说道：“我们一道走着。”

        “也好。”惠妃点了点头：“我也好一阵子没有喝上翊坤宫的茶了。”

        二妃心照不宣，康熙没来宁寿宫，能让他做出这个选择的无外乎是朝政和太子，朝堂方面没听说最近有什么事情生。

        那么就只剩下太子了。

        太子胤礽从小就居住在毓庆宫里，同其他皇子不同，几乎是一个人独自跟着康熙长大的。

        当然除了四阿哥。

        在四阿哥还小的时候，佟佳皇后也有照顾太子的责任，一来二去也就比别人亲近一些，也可以说四阿哥也算是在康熙面前长大的。

        两兄弟的感情尚算不错，在目前来说，四阿哥也完美地演绎了小跟班的角色。作为太子党坚定的支持者，太子也是不遗余力地用心拉拢这个四弟。

        他也明白若是不把四阿哥变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就有可能变成他的敌对。

        当知道云澜的上吊这场可能针对四阿哥的阴谋，就被他直接捅到了康熙的面前。

        康熙当下大怒。

        不是为了云澜，一个儿媳妇的事情，还不在他眼里。何况对这件事情，他早已知情甚至同太后通过气，也做了补偿。

        只是太子并不知情，迎接他的就是康熙对亲自教导的太子却仍做出这种没头脑事情的失望。

        无论是幕后真凶是谁，意图谋害四福晋都是一桩皇室丑闻。眼见着康熙准备亲征葛尔丹正需皇室团结，振奋人心的时候，太子却想着把这件事捅出来，这不是拖老子的后腿？何况在康熙看来，你即便要做也不应该亲自出头，这是做太子的大忌，太冒头了，容易惹人猜忌，这个时候康熙还是十分疼爱太子，没去想会猜忌的也是他这个皇帝。

        康熙能理解太子的一些心态，他之所以默认四阿哥同太子走近，一来有想把对方培养成磨刀石，把太子磨练成一个合格的皇帝。二来，也知道四阿哥半个嫡子的身份，会让太子感到危机，可若是没有居安思危的心态，只想着安逸的生活，那就只适合做一个闲散王爷而不是太子更甚至一个皇帝。

        四阿哥和云澜来的时候，康熙的怒气未消。

        云澜请过安后，收了康熙的赏赐，云里雾里地就跟着四阿哥离开乾清宫往旁边的一处宫殿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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