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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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恩寺年代久远,地阁开阔。由于地处奉京城南郊,马车来回一趟最少需得半日,因故香火远不比京城中其他庙宇鼎盛。
青灯古寺之中,阮霁每日吃斋念佛、诵经祈福,不知不觉已过月余。
寺里的主持静慧大师与阮霁相识多年,听闻她前来小住,特意差人将应灵禅堂拾掇出来。此处位置僻静,平日里少有人走动。避世远俗,正如兄长所言,阮霁耳边鲜少听闻“退婚”的流言蜚语,终是乐得清静自在。
几只山雀扑棱着飞过俊冷山峭,天光云影逐渐变暗,豆蔻推开半掩着的禅门,她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
迎上守在门口的茶雪,隔着稀薄的纱窗,豆蔻看着屋中那抹清冷的背影,悄悄叹气。
“小姐还在禅堂?”
月余以来,阮霁几乎都待在禅堂。从清晨起直到日暮十分,她都在为阵亡的大衍将士诵经祈福。可今日早已过了酉时,阮霁却还未出来。
两个丫鬟心思玲珑,早知今日非同寻常。十二月十五,每年的这一日,对于阮霁都异常难熬。关于那件尘封已久的往事,像是结痂愈合的伤口,小姐从来不提,二人便心照不宣地不再讨论。
茶雪似乎习以为常,却又难掩心疼之色。
“你去小厨房备些点心,小姐晚些再用膳。”
“嗯。”
庙里虽处处照拂,但大慈恩寺毕竟是佛寺,食宿衣着一贯朴素,全然不比侯府周全,烧水煮茶吃穿用度之事,都得丫鬟们自己动手。
阮霁跪在佛龛前面,她虔诚地一遍又一遍地诵经,内心却始终难以平静。
等她从应灵禅堂出来,已经过了戌时。
夜上梢头,天光乌压压地沉着,整个偏院格外安静。
她唤了两声茶雪和豆蔻,却无人应答。阮霁这才想起,大约一个时辰前,她让两个丫鬟去了寺院前厅帮忙,今日恰逢静慧大师开寺,于庙前施粥。
谁知今日开寺来了太多领粥的流民,从晌午到酉时从未停歇,寺里的小师傅们忙得团团转,实在是照应不来,阮霁便答应让两个丫鬟前去帮忙。
大衍与黎漠连年战事方才平息,百废待兴,定然有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陆之微说过,近日奉京城里涌现许多流民,风餐露宿,寝食无依。
静慧大师德高望重,能在此时启寺救人,实乃善人之举。
阮霁尝了一口豆蔻提前备好的点心,却属实没有胃口。她左右睡不着,便想着将伏案抄录了整整一册的安华佛经,送到大殿金佛像前烧掉,以慰心安。
若是能遇静慧大师提点一二,自是甚好。
大慈恩寺的承恩金佛坐落于金阁大殿之中,足足有十人之高。阮霁一人静悄悄地来到正殿之内,全然没有察觉一丝异常。
待她于佛前龛笼中烧完整册佛经,才窸窣听见金身佛像背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何人在此?
阮霁一时好奇,便多挪了一溜小碎步,不想竟瞥见佛像背后站着一位紫黑衣衫的瘦高男人。
昏暗的烛光摇曳似无,只见此人浑脸泥印、狼狈落魄,似是流民打扮。
莫非是盗贼?
阮霁心生蹊跷,又瞧他身姿挺拔,竟有习武之人的身段。阮霁心下暗忖,此人为何乔装打扮至此?
此时此刻,寺里所有人都在前院施粥,他悄悄潜入寺内,躲在佛像之后,是何缘由?
吱呀一声,阮霁亲眼看见佛像之后竟然有一暗室推门而开,走出另一位黑衣之人。
阮霁小小的身影就近躲于一旁的佛像莲花底座之后,目光却死死盯着二人,由于黑衣之人戴着厚厚的黑纱帷帽,全然看不清面目。
“京畿重地,获取城防图实乃不易,余下二分之一,下月初一你再来寻。”
阮霁像极了受惊的小鹿,她竖着耳朵,但由于距离太远,左右只听到了这一句。
偏只这一句,已然将她吓得花容失色。
此二人低调碰面,竟在商议盗取奉京城布防图!
更可怕的是,看情况已然得手一半。
奉京城的布防图何等机密,阮霁后背顿时冒出一股寒意,盗取布防图通敌卖国之人,定然是潜藏在京中许久的细作。
若自己贸然发声,不但唤不来救兵,更恐有性命之忧。
正当此时,二人悄无声息地从佛像后走出来,前后脚从阮霁身旁走过。
阮霁冷汗涔涔,却一动也不敢动。
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
她从未经历如此奇险之事,浑身忍不住颤抖,她抬手捂住口鼻,不敢大声喘气。
等了许久,直到她全然听不见脚步声,阮霁方敢踉跄起身。
静慧大师!趁着贼人还未走远,阮霁一心想着告发此事,她三步并两步地追出门去。
刚到殿外的大理石阶上,忽地一阵阴风吹过,她的眼前闪出一道黑影。
一双深邃不可揣测的眼睛狠狠盯着阮霁,她心里忍不住发怵。
是他,那个戴着帷帽之人。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眼神阴鸷深邃,阮霁转身欲跑,顷刻间只感到后颈一阵钝痛,随后便失去知觉。
茶雪和豆蔻漫寺寻遍,才于后山的柴垛之中发现早已晕厥许久的阮霁。
此时的她早已冻得浑身僵硬,神志无两,几乎没了气息。
阮霁被迅速地带回应灵禅堂。两个丫鬟堆了厚厚的柴垛生火,将汤婆子灌得满满的,棉被捂得严严实实,折腾至凌晨,阮霁总算恢复些许意识。
“小姐……”两个丫鬟哭得梨花带雨,“你怎的一个人跑到后山去了?”
阮霁心悸难碍,喘着深重的呼吸声追问道,“帷帽之人……可曾见……”
茶雪和豆蔻四目相对,一阵不解。
“小姐可是冻迷糊了。”
“听寺里人说,后山荒置多年,早已无人了啊。”
……
待阮霁又缓了大半个时辰,她抬手摩挲了后颈之处,青紫色的淤痕尚在,生疼不已。
无法平复的痛感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并非一场梦。
那双阴鸷的眼睛似乎还在眼前,阮霁心中郁结难消,“你们……如何寻到我的……”
“今日多亏了平武王。”茶雪连忙递上帕子帮阮霁敷伤口,“小姐,听说流民太多,平武王特意请了皇上的命令,带了重兵在大慈恩寺维持秩序……”
“我和茶雪忙完回来,左右寻不着小姐,本以为小姐只是出门散心,可左等右等也不回来,我二人方才急了,立即出去寻……”
平武王……重兵……布防图……阮霁切切琢磨,她恍然大悟,难不成这细作藏在军营里?
恰逢今日开寺施粥,才有机会向外传递消息,偏巧被阮霁撞见。
只是有一事,阮霁疑惑不解,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正殿外暴露,帷帽男子当即杀了自己易如反掌,为何偏偏手下留情、留下活口,大费周章把自己扔去了后山?
“小姐的双脚怕是冻坏了。”豆蔻满脸心疼,又立即换了新的汤婆子,塞进阮霁的被褥中。
阮霁捏着此时仍旧毫无知觉的双腿,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此人并非不杀自己,只是换了个法子。荒山野岭,过了今夜,自己定会冻死在山头。
既能伪造失足落山而死的自杀假象,洗脱谋害官宦女子的嫌疑,还能杀人不见血般灭口,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阮霁心中暗自庆幸,今日多亏了豆蔻和茶雪,若非她们二人机灵求助于官兵,自己必然凶多吉少。
这一点,恐怕也是帷帽男子万万没有料到的。
阮霁唤来两个丫鬟,压低嗓门说了一通来龙去脉,惊得两个丫鬟捂嘴连连。
“小姐!”豆蔻惊得合不拢嘴,“小姐的意思是,官兵里……有细作?”
“静慧大师方才还来细细问过,她还不知道小姐已经醒了。”茶雪有些迟疑,“小姐,莫不是想……”
砰砰砰!
几声粗鲁的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三人的私话。
茶雪起身开门,三五个铠甲傍身的官兵正立于门前。
茶雪一眼便认出那位为首的将领,正是先前自己求救时,答应帮忙寻找小姐的官爷。
“鄙人奉平武王之令而来,你家小姐现下如何了?”
禅堂内室狭小,阮霁撑起惫懒的身子,朝着门口的茶雪点了点头。
茶雪乖巧伶俐的行礼,恭敬回应道,“今日,多谢几位官爷。救命之恩,我家小姐没齿难忘。”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听了这话,瞬间便弱了几分声调,全然没有先前凶狠凌厉的气势。
“冬日更深,小姐若无人随身侍候,切勿到处闲逛。下次可没今日这般运气了。”
“是,多谢官爷提醒。”
茶雪回头看了阮霁一眼,便立即读出阮霁的心思,她拦住即将离去的官兵,斗着胆子追问了一句,“这位官爷……平武王,现下可还在寺里?”
“王爷?”为首的将领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耐心回应道,“王爷已经回京了。”
几人离开后,禅堂内再次陷入一阵难以琢磨的安静。
阮霁本想趁机将此事告知平武王,不料没赶上他的行程。
茶雪见阮霁一脸犹疑,“小姐,要不先找静慧大师……”
“不可。”此刻的阮霁终于冷静下来,她轻言叮嘱道,“此事,除了你我三人,不可再告诉任何人。”
阮霁手里既无物证,事发之时已过去许久,此细作藏于军队之中,天亮之后,他便会知晓今日阮霁并非死于非命。
“多一个人知道内情,便多一分危险。”
阮霁带着两个丫鬟悄悄辞别静慧大师,选了一条最近的小路,趁着刚刚冒头的曙光,折返回京。
能活下来,真是万幸中的万幸。若自己死了,这布防图泄露之事,世间恐无人得知。城防图关系大衍的国之根本,奉京城决不可变成透明的珠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
护国之心,匹夫有责。
匹女更有责。
阮霁心中默念,为今之计,一定要想办法亲自见到平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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