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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画外音:

梁家家的梁父,六十多岁,曾得脑血栓。治好后,留下轻度的后遗症。病后,梁方被梁父指定为公司总经理,梁父仍掌董事长。平时,为了父亲静养身体,公司的大小事情都以梁方总管。最近,梁方向梁父汇报公司事情后,决定谈谈金珍,并要向金珍发布一个决定。

金珍来到了梁家住处。

梁父:小金,世界的次债危机引发了世界经济危机,也波及到了咱们中国,对有些外向型的工厂影响很大,对服装厂有没有影响?

金珍:有一些影响,欧美的订单少了很多,不过,我们的产品百分之九十是内需型的,所以,影响不大。

梁父:公司卖了两个厂,停产一个厂,据说,电玩厂今年能微利就不错了。所以,你管理的服装厂成了公司的支柱。服装厂从管理到设计制作,都是你一个人在主持,孩子,辛苦你了,今天请你来,我是专门向你表示感谢的。

金珍:梁伯伯,梁总……

梁父:小金,在家里不要叫他梁总,就叫梁方好了。

金珍:好,梁伯伯,您说感谢我,这我可不敢当,我仅仅是公司聘用的职员,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我是在梁方的领导下工作的,是他领导有方。

梁父:你不要谦虚了,梁方的能力我知道,五个厂四个亏损或持平,你来后才替他挽救了一个厂,并且成了公司的支柱。可他不帮你的忙还不说,还把于爱派到国外搞什么考察,把担子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这是领导有方吗?

金珍:梁伯伯,您误会梁方了,梁方经常到服装厂去帮我搞管理工作,国外的出口少了以后,是他派人到国内各地开拓新市场、推销产品的,不是他,我生产的东西往哪里卖去?而且,梁方最近建立了一个国外市场开拓部,正在拓展国外的市场。梁伯伯,他已经够辛苦的了,您千万别误会他了。

梁父:好孩子,你的话使我的心情好多了,我这些年不管公司的事,就是想让他锻炼锻炼单独工作的能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金珍: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年轻人都很佩服梁方呢。

梁父:不过,我还是佩服你,服装厂亏损多年,一直盘不活,你一来,就盘活了,而且,利润翻了好几倍,简直成了奇迹。

金珍:伯伯过奖了,服装厂的奇迹是在梁方和于爱的领导下,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梁父:你的管理能力和专业技术能力都是一流的,人品也是一流的,所以,你应该到公司最关键的岗位上去,我想请你担任公司副总经理的职务。另外,我想把服装厂的股份给你增加到百分之五十一。

金珍:梁伯伯,您刚才说了,现在公司的收入主要靠服装厂,那就应该加强服装厂的领导,而不是削弱它,我不是高看自已……

梁父:你误会了,我不是叫你离开服装厂,我是想给你增加一副担子,参与公司的决策,帮梁方管理公司。

金珍: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管理一个服装厂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如果再管公司的事,恐怕我没那个能力。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于爱,于姐当副总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梁父:于爱是我的女儿,我很喜欢她。但喜欢归喜欢,用人不能任人唯亲,她的能力不如你,我看得出来。另外,她现在还没回来,等她回来了再说。增加股份的事,目的是增加你的决策权……

金珍:梁伯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都不愿意接受,只答应暂时保管,百分之五十一我更不能接受,这是您的财产,我无权继承。

梁父:孩子,你无权继承,我有权赠送呀!我一生只看重事业,不看重财产,财产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而且这个数字随时都在变化。现在的数字确实不小,但将来如果经营不好,一旦破产,数字会一下子变成零,甚至是负数,卖掉的两个厂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金珍:伯伯说的不错,但梁方年轻有为,现在正值风华正茂、精力充沛的时侯,加上他已经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公司的管理上,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公司不会有问题的,您应该相信他的能力。

梁父:可是,你想想,如果你现在不在服装厂工作了,工厂、公司的情况又会是什么情况?

金珍:服装厂的关键在产品的品格和质量,我不在服装厂,梁方也会聘到好的技术人才的。

梁父:你不但是技术人才,还是管理人才,我不重用现有的人才,再往哪里找去?今天,我对你有两个请求:一是接受百分之五十一的工厂股权,二是担任公司副总,我希望你能满足我的这二个愿望。

金珍:股权我受之有愧,好意我心领了。担任副总的事,不知您和梁方商量了没有?

梁父:实话给你说吧,这两个要求是于爱和梁方商定后,于爱打了电话告诉我的,叫我帮忙说服你,梁方今天又和我谈了,是梁方要我找你谈话的。

金珍:于姐打了电话?

梁父:是呀,她在美国给我打的电话呀。

梁父(打电话):梁方,你过来一下。

少顷,梁方和严可进来。

严可:梁伯伯好!

梁父:严部长,稀客,我好想你,你带我到外国玩了一趟,真比我亲儿子还亲,快坐快坐!

梁方:爸爸,您和金珍谈的顺利吗?

梁父:金珍还是不愿意接受股权,另外一个她答应了,是吧,金珍。

金珍:这……

梁方:好,现在,我作为公司总经理,正式任命金珍为副总经理,鼓掌呀!

梁父、梁方和严可鼓掌。

梁方:我爸爸把股权赠给你,是合理合法的,你应该接受。

金珍:你们给我的报酬已经足够了,再接受股权,我受之有愧。

梁方:股权代表着发言权和管理权的份量,在决策的时侯很重要。这样好了,咱们来个折中方案,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作为你代管,你看行不行。

金珍:股权等于财产权和管理权,股权应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代管?没听说过。

梁父:我也没听说过,这是梁方的主意,说你万一不接受股权,就请你代管股权,也可以叫作职务股权吧。你在这个职位的时侯,可拥有这些股权,可以领取股利和行使相应的权利,离了职,这些股权就自动回归公司,你看可以不可以?

金珍:搞管理的人,当然喜欢管理上的创新,但这涉及百分之五十一的红利,我有自知之明,为人不能贪心,我愿意接受职务股权,但我不能接受红利。

梁方:这样好了,我再提个折中建议,你只领一半股息,这该行了吧,总不能有股份而没有红利吧。

金珍:好吧,那我就谢谢了,但是,我只要百分之五,意思意思吧。

梁方:百分之五太少了,百分之二十吧。

金珍:那就百分之十,多一点都不要。

梁方:唉,好吧。

梁父:梁方说严可受聘时也是争着要低工资,你们年轻人是怎么了,把钱看得这么淡?

严可:是友情让我们相互看淡金钱,如果不是朋友,那就是商场如战场了。

梁父:梁方,在用人上,你很有眼力,我对你放心了,金珍和严可都是有远见的高端人才,你要珍惜呀!

梁方:金珍是于爱引荐的,严可是自已送上门的,我哪有什么眼力呀?

严可:你不要谦虚了,让梁伯伯放放心吧。

梁父:我和梁方估计世界经济危机对我们中国的影响不会象美欧那么严重,待形势好转时,想请严可担任游艇厂的厂长兼公司开拓部长。在公司,梁方实际上把你当副总在用,由于想请你主持游艇厂,所以公司的事就不再给你加码了。你把游艇这方面的资料研究一下,写一个复工企划书给我看看,好不好?

严可:好的,我一定努力,使您和梁总满意。那个厂停工前梁总带我去看过,生产的游艇太差、太小。我建议试生产豪华和简易两型家用河、海游艇,排水量十至一百吨,销路可能大一些。中国的富人增多了,根据国外的经验,富人拥有汽车后,接着就会对豪华游艇和飞机感兴趣。

梁父:你对游艇厂的分折很对,有时间去查一查游艇的各种资料,把企划书写好了再和梁方研究研究。我最近看到一些世界经济形势的各种报导,有些担心,所以找你们来谈谈,通过今天的谈话,我放心了。以后,你们就放手地干吧,我不会再干预你们的管理了。

梁方:爸爸,您可是董事长,哪能不管事?

梁父:小子,一个小私企,什么董事长不董事长的?你还想靠老爹扶你一辈子呀!我的脑血栓刚好些,你就放过我吧。

梁方:好好,爸爸,你安心养好身体,儿子尽量努力吧。

金珍家,于爱和金珍在客厅里闲聊,敲门声,金珍开门。

金珍:严可,是你,快进来坐。

严可:于姐好。

金珍:你比于姐年龄大,怎么喊起姐来了?

严可:入乡随俗嘛,中国男人称呼老婆的亲人时,要跟着老婆喊,你喊于姐,我当然应该喊于姐了。

金珍(严肃):你喊我什么?

严可:老婆呀!

金珍:我们连男女朋友关系都还没有确认,你就乱喊老婆,你这样强人所难,太不尊重人了,再乱喊,就不要再来了!

于爱:严可,你是认真谈恋爱,还是闹着玩?

严可:我当然是认真的呀!

于爱:认真,就应当尊重金珍的意见,爱情要分几个阶段提升,称呼也由女朋友、未婚妻、老婆一步步提升,速度快慢没问题,但不能越位称呼,你这种一步到位、强加于人的称呼,实在是有点不尊重人。

金珍:称呼是相互间关系的标志,必须由双方同意才行。

于爱:珍妹妹说的对,以后注意点。

严可:于姐,金珍说要考虑、考验,我都同意,我能等。但是我已经定下来了,在我心中,她已经是我的老婆了,永远不会变了,所以我才敢喊。不过,喊老婆是有点不够尊重金珍的意见,这样,我喊“心中的老婆”,好不好?

金珍:油嘴滑舌!严可,你可不是这样的轻浮的人,谁教你的?

严可:我有高人指点,说对慢热型的恋人可以越级称呼,帮她突破心理障碍。

于爱:珍珍,我不提倡闪恋、闪婚,但也不能象你这样拖拖拉拉,感情已经很深了,恋爱关系还不敢承认?

金珍:谁说我和他感情很深了?才认识几天?

于爱:是谁说“我在他的背上突然感到他就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是谁说“我已钟情于他”?感情真的不深吗?

金珍:于姐,说好了你要替我保密的,你怎么出卖我?

于爱:对严可,你所钟情的人,也要封锁消息吗?打开心扉吧,好妹妹!

严可:真的?她说的是我?哎呀,我好幸福,好幸福!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严可说着,高兴得跳了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金珍欲发脾气,看到严可喜极而泣的样子,反倒心疼起来了,低着头,羞答答的,不说话了。

于爱看了看两人的样子,欣然一笑。

于爱:严可,你天天拿花来,偏偏今天不拿,为什么?我为了帮你,泄露了珍珍心里的秘密,得罪了珍妹妹,看你怎么替我打园场?

严可跑到厨房,拿来一根筷子,插到脖子里。

严可:我代你向珍妹妹负荆请罪。

金珍(笑):这么小的筷子也算负荆?

严可:可你们这里没有大的棍子呀。

于爱:傻瓜,还不趁热打铁,用别的方法表示呀!

严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把盒子打开,一个闪着耀目光芒的钻石戒指显露出来。

严可单膝跪地,把钻戒递到金珍面前。

严可:金珍,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

金珍:你起来,你这西式的求婚礼我受不起。

严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金珍:你不起来,我就不答应。

于爱:严可,你也是的,连男女朋友都还没有定下来,就直接求婚,还说自已是中国通呢,你懂不懂中国的国情?

严可无耐,站了起来,尴尬地站在那里。

金珍:男女之间的关系,贵在相互尊重、水到渠成,你跪着求我,而我还没有考虑好,这就带有强逼的意思,这不是两情相悦,你懂吗?

于爱:这是他们西方人的习惯,动不动就给女的下跪。

金珍:就是西方男人,也应该考虑对方能不能接受。

严可:好,我不逼你,我等你,但是,这戒指我希望你能收下。

金珍:我接受了你的戒指,就等于接受了你的求婚,所以,我暂时不能接受,因为咱们还需要一段时间进行多方面地了解、适应和磨合。

于爱:我提个折中的建议看行不行?难得严可情真意切,珍珍如果不接受戒指,也太不给严可面子了。依我说,珍珍就把这枚戒指收下,但不作定婚信物,只作为定下男女朋友关系的信物,最多,订婚的时侯严可再多买一个,你看怎么样?

严可:行行,我同意,再买十个我都同意。

金珍抬头定睛看了一下严可那乞求的目光,终于不忍心拒绝了。

金珍:那好吧,我也同意。

严可:谢谢!谢谢你同意了,谢谢于姐帮忙!

于爱:唉,总算向前迈了一大步,咦,严可,你白天不是说要帮珍珍看看设计图纸吗?珍珍的图纸都在房里,你们去看吧。

金珍:那好吧,你进来看吧,那,于姐是一个人看电视,还是过来一起看图纸?

于爱:我也去?那我不成电灯泡了。唉!我这个红娘也当累了,上个洗手间,睡觉算了。

金珍和严可进了房间,把图纸拿了出来,摊在桌子上分析。于爱看着这一对情侣,欣慰地笑了,站起来,捶着腰,到卫生间去了。

当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侯,看到金珍的房门被关上了,她苦笑了一下。

于爱(小声唠叨):等我先关了房门,你们再关门,我也好想些呀,唉!

忽然,金珍屋里传出说话声,于爱偷偷到金珍门口附耳细听。

金珍:你这样做不好,关了门,我有点怕,我姐姐也会感到孤独的。

严可:你放心,我不会做越轨的事,我只想抱抱你,开着门方便吗?你如果不在意,我去把门打开好了。

于爱连忙跑回自已的房里,从门缝里看着金珍这边,看了半天,也没见开门,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把自已的门轻轻地关上了。

严可住处,严可的父亲躺在床上。

严可:爸爸,你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就来了?

严父:我带着你的两个哥哥到上海谈生意,本来没有到深圳的安排,但你昨天在电话里说爱上了一个中国姑娘,我想来看看未来的三媳妇。因为我对你的两个哥哥和嫂子都没有好感,而对你和未来的三媳妇寄予很高的期望,所以,就临时决定来看看你们。

严可:爸,如果你说中国话困难,就说英语好了,不要勉强了。

严父:学了汉语,在中国就必须说中国话,这是我对你的要求。宁可不说话,也不准说英语或中英语混说,爸爸要以身作则。我虽然发音比你差一点,但我可是三十年前就跟妈妈学汉语了。

严可:我知道,我的汉语启蒙老师还是爸爸呢!

严父:我非常喜欢汉语,说中国话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象在编电脑程序一样,每说好一句中国话,就有一种成就感。

严可:开始我也有这个感觉,现在说多了,就跟说英语没有什么区别了。

严父:严可,你帮我看一看,我过马路时被汽车撞了一下,当时疼的还忍得住,现在好象越来越疼了。

严可看了一下父亲的伤处。

严可:爸爸,你左边臀部肿的好大,青紫色,好象是血肿,走,马上到医院去看一看。

严父:你不是说你的女朋友来这里看我的吗?我想先看看她再去医院。

严可:这样好了,我们马上到医院去,我打电话叫金珍也到医院去,你看好不好?

严父:那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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