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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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珍住处,梁方睡在于爱的房里。
梁方:严可,你睡醒了没有?
梁方慢慢起来,右手捂着右肋部,呈痛苦状。
梁方:严可,起来,不早了。
严可从外面回来。
严可:我出外面买早点去了。去
金珍和王莉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金珍:我们送来早点来了。
梁方:你们两个睡在一张床,挤不挤?
金珍:女保安只有她一个,一个大床,不挤。
梁方:好,大家吃吧,吃了,我要上班去了。
金珍:那不行,你要到医院检查检查,昨晚,我扶着你走路的时,我好像你的身体那里不舒服,哪个地方有的痛?
梁方:我的肋部很有的痛。
深圳市布吉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梁方躺在病房的床上。
医生:经拍片确诊是右侧八、九肋骨柳枝骨折,有点轻度心律不齐。内科医生会诊后,认为有轻度脱水和轻度电解质紊乱,可能是因为热天饮食过少和大量出汗造成的,心律不齐是否与电解质紊乱有关,还有待观察。
梁方:我不动、不深呼吸就不怎么疼,不需要住院了吧?
医生:骨折确诊后,还要进行固定,你还有点电解质紊乱和心律不齐,住院观察几天好些。
严可:听医生的话,住就住几天吧,公司的事情,安你的吩咐,都。
梁方:工人们怎么误会我死了呢?
严可:我们和刑警一起到山上看到了那具烧焦的尸体,误会是你。
梁方:哦,那具尸体是匪首黄金全的,那家伙坏极了。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另一个绑匪商量说:等要到了钱,就撕票,然后用汽油把我烧成灰,做得不留一点痕迹。由于小汽油桶的盖子盖不严,满屋的汽油味很呛人,他要把汽油桶拿到外面去。不料他在房子外面的平地上跌了一跤,手里的汽油桶盖子被震开,汽油泼了他一身,嘴里的香烟一下子把汽油点着了,把他烧成了个火团。那个破房子里没有水,他们用衣服和树枝扑打灭火,等火灭了,人也烧焦了。
金珍:真是报应。
梁方:剩下的人,有六个人当时就被吓呆了,他们说这是上天的报应,想不干了,要放我。另外三个跟黄金全差不多,坚持要拿到钱再说。你们上山时,他们已经把我转移到了横岗镇附近,一个停工待料的在建楼上。我劝他们说,绑架是重罪,最高可判死刑的,如果现在中止犯罪,投案自首,处罚会很轻。有人当时就不想干了,那三个为首的就是不同意,说谁走杀谁。他们三个有刀子,所以,都不敢动。今天下午,他们喝了酒在睡觉,有个绑匪偷偷把我放了,叫我快跑。我跑到楼下时,警方已把这栋楼包围起了。
回忆:
罗队长:梁方,你怎么会跑出来了?
梁方:绑匪睡在三楼上,今天下午,他们喝酒,六个想不干的人,对三个为首的人故意请酒,三个坏傢,被酒灌地烂醉。
罗队长:好,太好了!这样,你去把六个好的下来,作自动投案的行为,会从宽处理。
严可的手机响,按免提。
严可:喂,是罗队长吧,你好,告诉你个好消息,梁总逃回来了。
罗队长:好的,我知道,明天叫他到警局来一下。
梁方:我是梁方,谢谢关心,你们辛苦了,那六个自首的人原来是我的工人,我请求警方能宽大他们。
罗队长:自动中止犯罪,没有造成不良后果的,而且有立功表现,当然会依法宽大处理的,你放心好了。听他们说,还是你多次给他们做工作、讲法律、讲故事,使他们明白了利害关系,决定中止作案的。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代表我们几个同事谢谢你。
梁方:说什么呀?是法律和警察的威慑力使他们清醒的,我应当感谢你们,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喝茅台。
罗队长:神仙酒也不想喝了,现在只想睡觉,好了,你们忙吧。喂,还有一件事,听说你们厂里的工人在给你开跳丧鼓追悼会?说电视台的摄影记者要采访。
严可:好的。
罗队长:那好,再见!
梁方:再见!
金珍:梁总,你怎么总是用手捂着右胁下,是不是他们打你了?
梁方:参与绑架的人中有几个坚决不准打我,所以,我一直没挨打。这是往外逃的时侯,眼一发黑,从楼梯上滚下来摔的,一说话就疼,出大气也痛。吃了饭,你们送我去看一下,可能是跌伤了。
大家三口二口地吃完饭,开车送梁方到了布吉人民医院检查。
布吉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梁方躺在病房的床上。
医生:经拍片确诊是右侧八、九肋骨柳枝骨折,有点轻度心律不齐。内科医生会诊后,认为有轻度脱水和轻度电解质紊乱,可能是因为热天饮食过少和大量出汗造成的,心律不齐是否与电解质紊乱有关,还有待观察。
梁方:我不动、不深呼吸就不怎么疼,不需要住院了吧?
医生:骨折确诊后,还要进行固定,你还有点电解质紊乱和心律不齐,住院观察几天好些。
严可:听医生的话,住就住几天吧。
严可的手机响。
严可:喂!你好,于小姐!(按免提)
于爱(电话音):我回到深圳了,DNA查了没有?
严可:DNA不需要查了,那个尸体是绑匪的尸体。梁方已经安全回来了,他的肋骨断了,已经住了院,住在深圳布吉人民医院骨科。
于爱:我搭出租车已经到了布吉关口,马上就到。
严可:好的。
严可挂电话。
严可:于爱还是关心你的,一听说你有危险,马上就回来了。
梁方:严可,是你告诉于爱的吧,这么远,你告诉她干什么?
金珍:还有我,我和严可一起给于姐打的电话。
严可:我们这是代你考验她,看她还关不关心你?
梁方:谢谢你们!
金珍:我到大门口等她去。
王莉:我也去。
金珍和王莉站在门口望着马路上,不一会,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于爱走下车。金珍和王莉迎上去。
金珍:于姐!
王莉:于厂长!
于爱一把把她们两个抱住。
于爱(流泪):我好想你们。
金珍(揩眼泪):快去看看梁方吧,他住院了。
于爱到了病房。
于爱:梁方。
于爱喊了一声,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梁方一把拉住于爱的手。
梁方:谢谢你这么远回来看我。
王莉拿了一个方凳来给于爱坐下。
于爱:昨天晚上,严可和珍珍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你受苦了,怎么骨折了?是不是绑匪打的了?
梁方:在逃出来的时候,跌倒在楼梯上把肋骨跌断了。绑架我的人中,有六个人还有点良心,他们坚决不同意打我。最后,他们把三个顽固的绑匪灌醉后,把我放了,他们也投案自首了。
这时,一个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梁方,我们给你做一个弹力束胸带固定。
护士把梁方扶起来,脱去上身衣服,几分钟就做好了弹力束胸带固定。
梁方:固定好了,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休养。
医生:明天下午吧,因为大热天你两天没吃没喝,出汗又多,查血电解质有点紊乱,心律也有些不正常。我们准备马上通过输液纠正电解质紊乱,如果电解质紊乱纠正后心律失常自动纠正,就说明心脏本身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梁方:好的,谢谢了。
严可:医生,晚上,我们可不可以留个人陪护?
医生:不需要家属陪护,打完输液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只有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才要求家属留人陪护,或请护工陪护。
医生说完走了。
于爱:怎么两天都没吃东西?他们不给吃的?
梁方:开始我生气不吃,后来想吃了,他们也没钱了。我那天带的钱被匪首搜去,后来他被烧死了,钱也烧没了。第二天,我叫他们把我的手机卖了买东西吃,哪知道,他们把我一千八百的手机只卖了九十元,买了些酒和肉他们吃了起来,只给我半个馒头,三个坏蛋不准我多吃,说吃饱了有力气会逃跑。
于爱:这些绑匪真不是人哪!大热天,出汗又多,又饿又喝会要人命的呀!
梁方: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尤其是于爱,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回去休息吧。
于爱:好吧,我准备到金珍那里去休息。
梁方:好的,严可,麻烦你找到塑料厂被辞退的工人,凡是没找到工作的,每人发两千元的救济金。那六个投案自首的人等公安局和法院结案后,我再亲自处理这件事,我准备感谢一下他们。
严可:好的,我明天就去联系一下被辞退的工人。
金珍住处。
金珍:于姐,咱们两个从小就好,象亲姐妹一样,对不对?
于爱:当然,不过,称姐妹,你对我是当之无愧,而我却很惭愧。
金珍:你说什么呀!不要想过去的事了,姐妹就是姐妹,没什么当之无愧不当之无愧的。
于爱:在梁方和我们两个的关系上,我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有些事,想起来就无地自容。
金珍:不要说了,过去的事,不准再提。我再说一遍,你的那个梁方,不是我的金鑫。况且,对金鑫,我都快忘完了,姐姐要是疼我,以后就不准再揭那个伤疤。
于爱:你忘了金鑫?
金珍:有个人在帮我删除那个记忆。
于爱:谁能删除人脑的记忆?
金珍:严可。
于爱:严可能删除人脑的记忆?
金珍:是的。
于爱:哦,我懂了,什么时侯看上他的?
金珍:他到公司上班后就一直在追我,我一直没感觉,直到那天追查绑匪,我看见那烧焦的尸体后,以为是梁方,一激动,晕了过去,严可硬是把我从山上背到了山下。我在他的背上突然产生了一个奇异的感觉:这个男人,好象就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于爱:真的?好,好,很般配,我祝你们早日结婚!
金珍:哪里就结婚呢?我还没有答应作他的女朋友呢,对他的人品和性格,我还要进一步了解,不了解清楚,我是不会随便答应他的,何况还是涉外婚姻。
于爱:我同意彼此了解清楚再作决定,可是你也不小了,要抓紧,由于生理上的不同,咱们可比不得男的,最迟三十岁左右解决终身大事。
金珍:你放心,我会抓紧的。对了,你和梁方怎么离了婚?你不觉得有点草率吗?
于爱:唉!提起梁方,我真没脸见你。
金珍:打住!又提那些老皇历,刚才还说不准提。再说那些事,我就真的不认你这个姐姐了。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还要把梁方塞给我?
于爱:好,不提你和梁方的事。但是,还是要提我和梁方的事,我有离婚的理由。离婚的事,表面上是我提出来的,但实际上是人家梁方的意思。他分了财产,还要我另找真爱,提出分居,三大决定明摆着是要断绝夫妻关系,难道还要我等着别人把离婚两个字说出来?
金珍:我只问你:你现在心里的感觉是什么?要说实话!
于爱:现在心里的感觉?什么感觉?
金珍:心里还感觉得到梁方对你的爱,还有吗?
于爱:这,这……
金珍:什么这、这?说实话。
于爱:他还爱我。
金珍:我再问你,你心里现在还爱不爱梁方?
于爱:嗯、嗯……
金珍:什么嗯嗯?也请说实话。
于爱:爱。
金珍:婚姻是爱情的结晶,判断一对夫妻的婚姻是否继续,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彼此是否还相爱着,爱就当继续,就当维护,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于爱:对是对,可是……
金珍:没有可是,今天我来帮你决定:复婚,立即复婚!
于爱:去年,你把我的生命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今天,你又要把我的婚姻从死神那里拉回来,唉,就是亲妹妹也未必有这么好呀。
金珍:那你是同意了?
于爱:让我再考虑三天,好吗?
金珍:好,三天,我同意,况且,梁方也应该有所表示。
于爱:我想一个人出去走一走,想一想。
金珍:到哪里,不要走远了,万一梁方来找你呢?
于爱:我到华强北去买点东西。
金珍:好的。
于爱:那我走了,再见!
金珍:再见。
于爱刚出去一分钟,门铃就响了。
金珍:是不是钥匙忘带了?
金珍开门,严可走了进来。
严可:你什么时侯给我钥匙了?
金珍:于姐刚出去,我以为是于姐又回来了呢。
严可:我碰到于姐了,她说到华强北买东西去了。
金珍:是的,她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于爱到了华强北,来到茶馆旁遇到和尚的地方,走到公共汽车站,有几把椅子空着,她坐了下来。坐了一会,眼皮直打架,她闭上眼睛。
忽然,以前碰到的那个和尚站在面前。
和尚:姑娘,别来无恙?
于爱:师父,我正想找你。
和尚:找我有什么事吗?
于爱:你指点迷津,使我觉悟,我很感激你。可是,有一点我一直不解,情债财债早还清,世人无债一身轻。我要还债,可别人不要我还,我还不了,我求罚,人家不罚我,怎么办?
和尚:债,你已经还了:悟,便是还。离,便是罚。情在家在,回去吧。
于爱:谢谢师父点悟,请问师父在哪个庙里?
和尚:我在莲塘。
于爱:那个庙我去过多次,没看见过你呀!
和尚:我见过你,由于你虔诚,所以点悟你的良知。
于爱:你是……
和尚:哈哈哈……
和尚笑着扬长而去。
于爱:师父,我还有话问你。
于爱追赶和尚,那和尚腾空而起,飞向空中,于爱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碰,差点跌倒,猛然醒来。
路人:你把腿伸这么长干什么,差点把我绊倒了。
于爱: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路人:好啦,算了。
路人离去。
深圳,布吉街,金珍家。金珍和严可在客厅说话。门铃响,金开门。
金珍:咦,是梁总?请坐,你是来找于姐的吧,她到华强北买东西去了。
梁方: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俩吗?严可,你好。
严可:你好!
金珍:你可从来没有到家里来看过我。
梁方:所以嘛,今天来看看你。
严可:我不信,你绝对不是来看金珍的。
梁方:那你就错了,今天,我和父亲谈了公司的一些事,我父亲知道了公司最近的困难,也知道了深大服装厂在最困难的时侯支撑着公司,他要见见金珍,说要和她单独谈话。和金珍谈后,还要和你谈话呢。
金珍:梁伯伯想找我谈话?大概会谈什么呢?
梁方:这些年,我爸爸从来不管公司的事,最近,他多次询问公司的运作情况。今天,他听了我的汇报后,要我马上请你到家里去,谈什么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金珍:我先去,你和严可在这里坐坐,于姐去了三个多小时了,快回来了,回来后你们一起去。
梁方:等她回来,又怎么样?我已经和她谈了两次了,我每次提到复婚,她都说让她再考虑考虑。
严可:你说过,以前于姐对你的复婚要求总是一口拒绝,现在能说考虑考虑,已经很不错了。
梁方:考虑到什么时侯呢?我已经是苦口婆心了。
金珍:梁总,你各方面都是男人的楷模,唯独对待于姐的作为不是,你既缺信心,又缺智慧,还缺乏勇气。
严可:金珍的意思是,你在于爱面前,有点犯傻……
梁方:等等,小金,你说我缺乏信心和智慧我承认,缺乏勇气是什么意思?这事靠勇气能解决问题吗?
金珍:我说的勇气是勇于承认错误,分割财产和提出分居是多么绝情的决定,对于姐的打击非常大,可以说是变相地提出离婚。于姐在你这个亿万富翁面前本来就有点自卑,你这样分割财产,给她两千万,叫她去寻找真爱,等于用钱砸着撵她出门。你要想复婚,必须针对这两件事进行诚恳检讨。
梁方:谢谢你,金珍,以前你批评我给她二千万是绝情,我不服气,想不通,认为给钱是给了,离婚又不是我提出来的。现在,我认识到这种作法的严重后果了。
严可:知错就要改错,我建议你再找于姐谈谈,诚恳一点。
梁方:好,好。哎呀,我爸爸要我来请你们马上过去,说话说忘了,老爷子可能等急了,一起走吧。还有,于爱在同意复婚之前是不会回家的,你见到我爸爸时不要对我爸爸说她回来了。
金珍: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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