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深鑫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电话响。

梁方：喂！你好。

叶律清：我是于爱的委托律师叶律清，今天是第三次给你打电话了，前两次你都说没时间和我见面，今天呢？

梁方：今天？好吧，你有时间就到我这里来吧。

叶律清：好的，我就在你们公司的楼下，我马上就到。

敲门声。

梁方：请进。

叶律清：梁先生好！

梁方：你好，请坐。

叶律清：于爱女士委托我代办你和她的协议离婚手续，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梁方：你了解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吗？

叶律清：是的，于爱对我讲了全部情况。

梁方：你承诺过对个人隐私保密了吗？

叶律清：这是律师的职业道德，绝对的承诺，对你也是一样。

梁方：好，你认为我们应当离婚吗？

叶律清：奇怪，这个问题应该问当事人才对，怎么问起我来了？

梁方：站在法律角度，你为当事人代办离婚手续没有问题，但是，在社会公德和个人道德层面上，你帮一对还有感情的夫妻办理离婚，是不是有点缺德。

叶律清：你是说你们还有感情？

梁方：是的。

叶律清：你还爱着她？

梁方：是的。

叶律清：她还爱着你吗？

梁方：是的。

叶律清：但于爱说她已经不爱你了。

梁方：她亲自对你说的？

叶律清：当然。

梁方：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她心里还爱着我。

叶律清：律师不是心理医生，不能推测她心里的想法，只能凭语言和证据来分析和判断。

梁方：那，于爱对你说了什么话能作为证据证明她不爱我？

叶律清：一是她主动提出分居；二是为了躲避你，她逃到了国外；三是为了再次躲避你，她在那里再次搬家；四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这第四条是最重要的，如果她还爱着你，她就不会有婚外情。这四条证据难道还不能证明她不爱你了吗？

梁方：这不是事实。

叶律清：好，你能说出哪一条不是事实？

梁方：第四条，那个史密斯是假的。

叶律清：哦，史密斯是第一个，现在的男友另有其人。

梁方：假的，也是假的！

叶律清：你了解现在男友的情况吗？

梁方：不了解。

叶律清：你不认识、不了解，就无权妄加评论。

梁方：我爱着于爱，她总不能否认这一点吧？

叶律清：在于爱的枕边经常呼唤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的人是谁？主动提出分割财产的是谁？要老婆另找真爱的男人又是谁？作出这些伤感、绝情的举动，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还在爱着自已的老婆？

梁方：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是说梦话，难道说梦话也可以作为证据？

叶律清：我也这么质疑过于爱，可于爱说你清醒时也有过一次，在你们床上，时，你也喊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说“谁谁，我好爱你”，当时，于爱忍着没有指责你，你还以为于爱没听清楚呢，是吧？

梁方：她连这事都对你说了？

叶律清：我本来是不愿意说的，是你逼的。于爱也估计到了你会辩解，才把这个最重要的证据告诉我了。

梁方：那是刚结婚不久的事，当时，我还以为她没听清楚呢。

叶律清：你和那女人睡过觉？

梁方：没有。

叶律清：你干着这种事喊出她的名字，难道没练过？

梁方：没有，这名字是个网名，是个网友，在这之前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在梦里有过。

叶律清：鬼才相信。

梁方：信不信由你，当时，我是叫错了名字。

叶律清：这话只能哄傻瓜，我是律师，只能把说了的话作证言用。

梁方：唉！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叶律清：你再也没有理由拒绝离婚了吧。

梁方：难道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如果有条件，我答应所有的条件。

叶律清：没有条件，梁先生，今天是08年3月12日，你们已经分居半年了，可以办理离婚手续了。于爱写好了离婚协议书，她甚至委托我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其它法律手段。

梁方：其它法律手段？夫妻一场，不至于吧，来，把离婚协议书拿来给我看看！

叶律清把离婚协议书递过去，梁方仔细看了一遍，低头思索了好一会。

叶律清：于爱说，她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只要她办得到，都可以。

梁方：我要她回来，不离婚，这她完全办得到！

叶律清：哦，我忘了，唯独这个要求她不能答应。梁先生，您应该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听说，您已经把财产都分割好了，所以，协议书上说，财产问题维持现状不变。

梁方：好吧，我签！不过，请你务必向于爱转达我对离婚协议书的态度。

叶律清：请讲。

梁方把协议书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后退一步，对着协议书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已两个耳光，接着就签了字，把协议书递给律师。

叶律清：请您表态，我一定如实转达。

梁方：我已经表了态了。

叶律清：难道两个耳光就是您的表态？

梁方：是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叶律清：还要到民政局领取离婚证，你是和我同去呢，还是委托我代办，如果委托我，请你写一个委托书。

梁方：好，委托你办。

梁方写好委托书交给了律师。

叶律清：很感谢你能委托我。

梁方：需要多少费用，说吧。

叶律清：不用，所有的费用于小姐已经付过了，好吧，再见。

洛杉机，于爱房中，于爱躺在沙发上，手机响。

于爱：你好！

严可（电话音）：我是严可，于小姐，你好！

于爱：有事吗？

严可：半个月来，我打了几十次电话你都不接，为什么？

于爱：因为心情不好。

严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告别了你不愿意告别的婚姻？

于爱：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可：啊！被我猜中了，你回来已经半年了，按中国的政策可以办协议离婚手续了。不过，今天已经是三月二十八号，半个月了，应该过去了吧？可不可以赏脸出来吃个饭？

于爱：好吧，不过，我好象不能动了，手脚发麻，眼睛发黑。

严可：你不要动，我马上就到，你躺着，等我来。

大街上，严可紧张而快速地开着车。

于爱房间，门铃声，于爱挣扎着起来开了门，然后，摇摇晃晃地向沙发走去，严可连忙上前扶着她到沙发上躺下。

于爱（闭着眼说话）：我不要紧，我知道是没吃饭的原因。

严可：你几天没吃饭了？脸色苍白，走，我背你吃饭去。

于爱：那象什么话，象去住院似的，厨房冰箱里有果汁饮料，我每次喝两口眼睛就亮了，今天，我连走到厨房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爱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严可赶紧跑到厨房拿来一瓶果汁，打开瓶盖，把于爱的头扶起来喂她，喝了几口以后，于爱睁开了眼睛。

严可：何必这样糟蹋自已的身体，如果还爱她，就不要离婚嘛。

于爱：我的情况不同，正因为我是爱他，才必须不爱他，才必须和他离婚，才必须给他自由。

严可：听不懂。

于爱：你应该听得懂。

严可：我真的是不懂，爱他，就应该和他在一起，就不应该和他离婚。

于爱：你已经懂了。

严可：我懂什么了？

于爱：你为什么关心我？

严可：因为我喜欢你。

于爱：那你又为什么劝我不离婚？

严可：因为我爱你，不愿意看到你痛苦的样子，爱一个人就应该希望她幸福，如果梁方能使你幸福，我就不希望你们离婚。

于爱：你不是已经懂了吗？

严可：但是，当我说这句话的时侯，我的心也是痛的。

于爱：我何尝不是？好了，晕好些了，眼睛也看得清楚了。什么水滴在我的脸上嘴上？是咸的？

于爱坐了起来，盯着严可看着。

于爱：你怎么流泪了？为我？男人流泪，真没出息。

严可：你不知道，刚才，你闭着眼睛喝饮料时脸色苍白得多吓人吗？简直成了死灰色。

于爱（仍盯着严可）：你害怕我苍白的颜色？害怕我死？

严可：是的，因为你是我心爱的人。

于爱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抬起头，理了一下头发。

于爱：我饿了，咱们吃东西去吧，我还年轻，也怕死。

严可：好，那咱们快点去，我的车在下面。

严可扶着于爱走出房门。

在一家中式餐馆里，于爱大口大口地喝着稀饭，严可在吃肉包子。

于爱：这会儿好了，头完全不晕了，严可，谢谢你了。

严可：用什么谢？

于爱把稀饭推开，故作生气。

于爱：不吃了，没看到过这么快就要酬谢的。

严可：好，好，不谢，不用谢，你喝吧。

于爱（淡然一笑）：我不喝稀饭了，我要吃包子。

于爱说着，抓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去，吃得津津有味，严可看着，舒心地笑了。于爱吃了两个包子以后，吃速开始放缓。

于爱：严可，你想不想听我说实话？

严可：想，你说吧。

于爱：我到这里后，你可以说是这里对我最好的人，尤其是今天，有点……有点象是亲人的感觉，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严可，我想知道的是，我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紧追不舍的？未婚男人一般是不喜欢有婚史的女人的。

严可：我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男人，不介意你有没有婚史。至于我为什么喜欢你，你想听我说实话吗？

于爱：那当然。

严可：对你一见钟情，与我的初恋女友有关。

于爱：什么话？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初恋女友，怎么会与她有关？你说说看，什么情况？

严可：我在中国留学的时侯，爱上了一个中国女生，我非常爱她，她也非常爱我。但后来，一个博士生的介入，使她离开了我。她对我说：“你还没有博士学位，他有；他父亲是资本千万的公司老板，你父亲是个农场工人。对于一个即将毕业、面临就业的我，你说我应该选择谁？我当然要选博士。”见她这样势利眼，我非常气愤，二话没说，就和她分了手。

于爱：这不就完了吗？听不出与我有什么关系。

严可：问题是我一直忘不掉她，那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哪！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日夜幻想着她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但实际上不可能了，这使我非常痛苦。

于爱：还是看不出她与我有关。

严可：当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的痛苦突然开始消退了，因为你的相貌和她很象，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大同小异，她仿佛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于爱：哦，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替身哪，还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喜欢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过去的丈夫爱着另外一个女人，现在的朋友仅仅把我当作替身，年过三十的我，怎么连一个真正爱我的人都没有哇？

于爱说着，凄然泪下。

严可（急忙解释）：于小姐，请不要误会，刚见到你时，我真的把你当成了她的替身。但时间一长，我发觉：除了相貌有点相同外，气质、性格则大不相同，你的气质更高雅，不，应该是高贵！你才配有这样美丽的容貌，象仙女一样。

严可象颂诗一样沉醉在自已的抒情之中，于爱似乎也听呆了。

于爱：如果方便的话，什么时候把你初恋女友的照片带来给我看一看，可以吗？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象我。

严可：可以，现在就可以给你看。

于爱：你带在身上？怀揣着一个女人的……

严可：是的，给你，你看看象不象？

于爱接过照片，刚看一眼就大吃一惊。

于爱：这人不象我，倒象我的一个朋友，真是象，一模一样！她叫什么名字？

严可：叫王中英。

于爱：你真的不是拿我当替身？

严可：现在不是了。

于爱：你真的喜欢我？

严可：是的，真的喜欢。

于爱：那好，只要你帮我办好一件事，我就答应作你的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在办好这件事之前，咱们只能是普通朋友。

严可：什么事？你说吧。

于爱：我的感情方面的经历，你基本上都知道了，是我抢了金珍的心上人。现在，我决定把梁方还给她，如果你能促成梁方和金珍的婚事，我马上就可以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严可：当红娘？人生地不熟的，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当？……不过，这事很有意思，也具有奇特的挑战性，好！我去，我去试一试，你可要说话算话。

于爱：你不是说我是仙女吗？仙女说话有不算话的吗？

严可：好，一言为定！我马上到中国去。

于爱：我能预言你这次中国行的结果，你信不信？

严可：那请你预测一下，我洗耳恭听。

于爱：你到了中国以后，可能有两个结果，一是你能成功地撮合梁方与金珍的婚事，第二个结果是你会爱上金珍，我更看好第二个结果。

严可：第二个结果是不可能的，我连认识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爱上她呢？我对你，不会变心的，永远永远！

于爱：在这件事上，我不相信誓言，只相信未来的事实。

严可：我再说一句：请你放心，从中国回来以后，我还是我，而且是一个更加爱你的我。

于爱眯着眼看着他，抿着嘴，笑而不答了。

深圳，东门商贸区，茂业百货，女式时装区。

金珍在百货看衣服，漫步走着。突然，她发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青年老是跟着她。她盯着他看了一眼，那人连忙把脸侧过去，她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走得快，他也走得快，她走得慢，他也走得慢。她停了下来，那人也停了下来，那人摘掉帽子，原来是严可。

严可（轻轻地对着金珍）：王中英！

金珍毫无反应。

严可站在金珍旁边，见金珍没反应，就提高了嗓门。

严可：王中英！

金珍转身看了严可一眼，严可赶紧又喊。

严可：王中英！你不认识我了？

金珍：你认错人了，我不姓王。

严可：怎么会呢？咱们虽然分手了，但我仍然爱着你！你不要不理我。

金珍：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

这时，已经有几个人围过来看热闹。

金珍：这样吧，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再说吧。

金珍把他领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金珍：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王什么。

严可：你的样子、声音一点都没有变，怎么会不是呢？你说我穷，我可以努力挣钱呀，我会使你幸福的。

金珍：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我不姓王。

严可：你说你不是王中英，你敢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吗？

金珍：本来，你是没有权力检查我的身份证的，但现在看起来不给你看，我是走不了啦，你这个外国人真犟，好吧，给你看。

金珍掏出身份证给他看了。

严可：噢！对不起，是我弄错了，王中英是我北大的同学，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金珍（严肃地）：那我可以走了吧？请把身份证还给我。

严可（看着身份证）：金珍？你是不是深大服装厂的厂长金珍？

金珍：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严可：啊、啊，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事迹，说你把一个多年亏损的厂给盘活了。

金珍：那是大家的功劳，对不起，我要走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严可：您请！不会的，我不会再打扰您了。

金珍点了点头走了，但没走几步，严可又在后面喊。

严可：姑娘请留步。

金珍烦的跳脚，问：又有什么事呀？你烦不烦人呐！

严可：咱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金珍：不可以，你那么执着地爱着你的同学，还是找你的那个同学去吧。

严可：她嫌我穷，已经和我分手了。

金珍：既然分手了，怎么还在说爱她，你是想拿我当替身，是吗？那更不可以了。

金珍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由于走的过快，那长裙如风吹一般的漂逸起来，马尾瓣快速地两边摆动着。严可望着金珍慌忙离去的背影，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梁方的办公室，电话响，梁方按免提键。

严可（电话音）：我是严可，昨天我给你打过电话，建议你们公司成立一个国外市场开拓部，由熟悉外国市场的外国人担任部长，你考虑了我的建议了吗？

梁方：你的建议提得很好。

严可：我可不可以当面和你谈谈？

梁方：你说你是外国人，是不是美藉华人？

严可：不是，我祖藉英国。

梁方：哦！那我还真想见见你这个外国人了，来吧。

稍侯，敲门声。

梁方：请进。

严可：梁总，你好！

梁方：你好，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严可：我就在你的楼下打的电话。

梁方：请坐，还真的是个外国人，你的中国话说得真好，电话里一点也听不出是外国人，没有外国腔的中国话听着特别舒服。

严可：谢谢夸奖。

梁方：昨天你在电话里建议公司设立一个国外市场开拓部，招聘一个对外国市场非常了解、会英语的外国人当开拓部部长，这个建议很好。但对国外市场非常了解的外国人我到哪里找去？到人才市场，还是发广告？

严可：不用找，我就是最佳人选。

梁方：哦？提建议的是你，应聘的也是你，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你带个人资料来了吗？

严可：带着哪。

严可（递上一个档案袋）：我叫严可，32岁，加州大学毕业，北大企业管理硕士，懂英语、法语和汉语。我建议贵公司设置这个职位和我自荐的理由是……

梁方：你在电话里已经谈了很多了，简历也报了，不必再说了，你对报酬有什么要求？

严可：你们部长的工资是多少？

梁方：我们这里没有部长的级别，只有科长，科长的月工资因资历不同，从三千到一万不等。

严可：那我就要三千吧。

梁方：你说的是美金？

严可：不，是人民币。

梁方：我没听错吧？你们外国人提出的工资要求一般都是很高的，你怎么只要这么一点？好吧，行政职务加上英语翻译，就给你六千吧，不试用，直接转正。

严可：我只要四千，四千就可以了。

梁方：太低了与身份不相符，最低五千。

严可：好吧，五千就五千吧。

梁方：奇怪，不要高工资，争着要低工资？“国外市场开拓科”的名字听起来不顺口，就改为“国外市场开拓部”吧，但还是科级。

严可：好的，谢谢梁总！

梁方：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争着要低工资？你并不傻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严可：你猜对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当我们两个因私事发生矛盾时，你不能解雇我。

梁方：奇怪，我们两个会有什么私人矛盾？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好了，我答应你的这个奇特的要求。

严可：谢谢梁总！

梁方：还谢谢咧，真有点象小品里面的范厨师。

严可：谢谢啊！（学小品里面的声音）

梁方：你真逗！其它待遇给你说明一下：科级干部是没有小车配置的，住房，中级职称和科级以下的单身职工要住集体宿舍，结了婚的人有住房补贴。你是外国人，给你特别照顾一下，公司这边有个单间空着，就给你住吧。

严可：车子我自已有一部桑塔纳，刚买的二手货。住房也不用你们提供，我自已已经租好了。

梁方：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我好象捡了一个外国人。

严可：今天是四月十八号，沾八，是个好日子！以后的好事还多着哪。

梁方：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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