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  三  集

某酒店大厅里，梁方和于爱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婚礼宴会。

金珍应邀出席，当她走进大厅时，里面已座无虚席，招待员把她引领到最大厅最后、最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金珍朝台上望去，新娘于爱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当他面对台下时，金珍看到后一惊！

金珍（旁白）：金鑫！？

金珍回忆的目光中显现了金珍在电脑前看金鑫发给她的一张照片。

金珍（自言自语）：好象他！

金珍（旁白）：可能是有点同相而已，不会是金鑫，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她的神色开始慌乱，台上的典礼在继续进行。

婚礼主持人：请主婚人讲话。

主婚人：各位来宾……

台上在讲着话，但金珍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不停地回忆着，眼前晃动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台上梁方，一个是照片上的金鑫，不停地替换着、对比着。

她低着头，紧闭双眼，似乎在想什么？这时，服务员走过来。

服务员：小姐，请小心，我们开始上菜了。

金珍似乎没听见，服务员轻轻地推了一下金珍，金珍睁开眼。

服务员：小姐，我们开始上菜了，请把椅子挪一挪。

金珍连忙把椅子挪开了一点。

婚礼主持人：请新郎——梁总经理讲话。

梁方：在这里，我不叫梁总经理，我叫梁方！（掌声）于爱是和梁方结婚，不是和总经理结婚，因为总经理太多了，而梁方只有一个！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梁方：我和于爱是通过网上聊天认识的，通过网恋定情的。在网上，通过聊天，我认定了她是一个好姑娘，她也通过了对我的考察。大家知道，百善孝为先，在考察孝心的一个问题上，于爱最使我感动，她还没有和我的父母见面，就说一定会爱我的父母，愿意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愿意照顾他们、孝敬他们。我坦诚地对她说：我曾经有过一位仙女一样漂亮的女网友，她坚持婚后不同意和我的父母同住，也不同意和她自己的父母同住，要绝对和二人世界，我坚决和她分了手。于爱非常支持我的做法，并说：这种人猪狗不如！……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金珍惊呆了，差一点晕倒，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厅。到了街上，她眼前似乎越来越暗（万物晃动着，景象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她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忽然，她靠在墙上，慢慢地顺着墙倒在了人行道上。当她醒来时，她已躺在一张病床上，一个警察站在床边。

吴警官：你醒了？你昏倒在大街上，路人打了110，我们出警后把你送到了医院。还好，医生说你是低血糖休克，打针葡萄糖就会好的，这不，刚推了一针葡萄糖你就醒了。

金珍：谢谢，谢谢，我没事儿。

金珍说着就要起来。

护士（按住金珍）：不要动，刚才是推了一针高渗葡萄糖，现在要接上输液了，医生说你的血糖太低，血容量不足，要补点葡萄糖盐水。

金珍：我没事，这时感觉挺好的，谢谢你们了。（转向警察）请问你贵姓？

吴警官：我姓吴，是这个区的警察。

金珍：吴警官，谢谢！谢谢你送我到医院，麻烦你了！

吴警官：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手提包里的东西我们都进行了登记，你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里面有五百元人民币和一张身份证，我们用你的钱缴了医药费和观察费，发票和钱都在包里，你清点一下，在出警记录上签个字，如果没事，我就要回警局去了。另外，要不要我帮你通知家里的人？

金珍往包里看了一眼，在出警记录上签了字。

金珍：在深圳，我没有亲人，他们都在武汉，不用通知他们。我已经没事了，我心里有数，谢谢你，吴警官，你去忙吧，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吴警官：那好，我走了，你多保重。再见！

金珍：再见！

警察离开。

病床上，金珍以泪洗面，轻声啜泣。

梁家别墅门口，十几辆小车浩浩荡荡地开过来，新娘于爱由梁方牵着手，下了车，两边由伴娘、伴郎陪着，新娘身后由八个童男童女提起长长的婚纱跟着进了别墅。

金珍用纸巾揩眼泪。

梁家闹洞房，一个客人提着苹果，梁方和于爱二人被人推着去咬苹果时，苹果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众人拥着梁方和于爱双双亲在了一起，于爱羞笑，众人大笑。

金珍包里的纸巾用完，只有用手指抹眼泪，这时来了一个小护士，递给她两小包餐巾纸。

小护士：小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金珍：谢谢，谢谢！没有，我很好。

小护士（小声）：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要想开一点。

金珍从包里拿出五元钱给护士。

金珍：小妹妹，谢谢你关心，这钱够不够？

小护士：纸是我自已的，不要钱。我刚从学校毕业，不会说话，请姐姐多保重。

金珍：谢谢！

小护士（在金珍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为爱情伤心？我也失恋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开点，几天就过去了。你长得很漂亮，好多帅哥等着你呢！千万别哭坏了身子，我要巡视别的病房去了。

金珍：我不是……

小护士：你不必解释，我学过心理学，也实践过。

小护士的口气似乎不容争辩，她那稚嫩的小脸露出了大人一样慈祥的笑容，她用小手理了一下金珍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被单，笑着摆摆手，走出病房去了。

金珍竟无言以对，但经护士一劝，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梁家别墅，于爱、梁方送走闹洞房的客人们。

众客人：再见，再见！

于爱、梁方：再见！

随着最后一批闹洞房的客人离去，房间里顿时清静下来，被闹得精疲力竭的梁、于夫妇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梁方：唉呀！累死我了，再结婚，绝对不在家里办了，到外地旅游去。

于爱：什么？你还要结婚？

梁方：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是喝多了，下辈子，下辈子咱俩再结婚，到外地旅游结婚去。

于爱：哦，这还差不多，把我吓了一跳。

梁方：今天太热闹了，我真高兴，但是，你好象拘谨了一点，是不是有不满意的地方？

于爱：我非常满意，太隆重了，太热闹了，我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不过，你在婚礼上说的几句话不太恰当：说有个女网友对你说，结婚后不同意父母同住，要过二人世界，说我批她不如猪狗，这些话在大喜的日子里说着不合适，还有点伤人。说她不如猪狗，那应是咱们的私房话，不应该公开出去。你想想，网名都是虚的，照片也可能是经过处理的，万一这网友是你我的熟人，她今天听了该怎么想，会多么不舒服？！

梁方：我本来是想通过这件事表扬你的贤惠、孝顺，对不孝者的痛责，没想到你考虑得这么周全，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有点伤了那个网友。她听说我只有二室一厅，她可能觉得和父母同住不方便，不是不孝顺。

于爱：你说是为了表扬我，在典礼上表扬自已的老婆吗？我看你是当老板当惯了，我也成了你表扬的对象了，我是你的老婆，还用表扬吗？

梁方：我中午和一个大客户喝了酒，下午头还是晕晕的，有点用词不当。

于爱：那不是用词不当，是耍官腔。

梁方：我绝对不是耍官腔，你知道，自从爸爸中风以后，他把家里的私企的担子压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他好些后，也没精力再工作了。我必须日以继夜地工作，很少在家，很少能照顾和孝敬父母。所以，我对恋爱对象的第一要求是必须孝敬父母，能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以便能代我尽孝，你知道我最在乎这一点了。

于爱：我觉得你已经是很孝顺的了，你给父母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哪个儿子有比你孝顺呀。

梁方：是的，我给了他们很多物质上的享受，但这并不能代替情感上的孝顺，我这样整天忙忙碌碌的，没时间和他们在一起，和他们有隔世之感。将来，在他们百年以后，我会后悔的。

于爱：你这样的心态可不好，商场如战场，要作大事，就必须有所取舍。忠孝不能两全，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忠”是指对国尽忠，但也可理解为忠于自已的事业。你放心工作，我会代你孝敬父母的。

梁方：看来，我没选错人，你真是我的好老婆！确实，商场如战场，搞不好就会亏大本，甚至破产，拖上一屁股债，由富变穷只是一瞬间的事。

于爱：我已辞去了工作，以后，我在家里尽孝，你在公司放心工作。

梁方：我们这个别墅有二层十几间房子，如果湖北的爸爸妈妈愿意来定居，请他们也到这里来住。

于爱：他们来深圳住过，过不惯，说这里的湿气太重，一到这里，腰腿痛就犯病，脚气也发，受不了，他们不会来这里定居的。

梁方：以后再说吧，走，咱们去见见爸爸妈妈去。

一楼客房，梁方的父母来客房拜访于爱的父母，梁方和于爱走进去，双双跪下，给双方父母磕头。

梁父：快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行这么大的老礼。

梁方：这是于爱的主意。

于爱：爸爸、妈妈，婚礼上，我只给爸爸妈妈鞠了个躬，那礼小了一点，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新起点，只有这个大礼才能表达我对爸爸妈妈的敬重。

于爱给梁父梁母一一敬茶。

于爱：请爸爸喝茶，请妈妈喝茶。

梁方给于父于母一一敬茶。

梁方：请爸爸喝茶，请妈妈喝茶。

于爱：爸爸、妈妈，从今天起，咱们是一家人了，我作了梁方的媳妇，我感到很幸运，也很幸福。我想提一个要求（对着梁父梁母），不知爸爸妈妈能不能满足我的这个要求？

梁父：能满足，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只要能办得到就行。

于爱再次跪下。

于爱：我要求不作您们的儿媳妇。

梁方和父母同声惊讶道：啊！？什么？

于父：于爱，你在说什么呀？

于爱（笑着对梁父母）：我不作儿媳，我要作您们的女儿，不管是干女儿还是亲女儿都行，反正我不作儿媳，我要作女儿，我要象亲生女儿一样孝敬您们，也请您们象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亲我疼我。

梁方的父母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去扶于爱。

梁父：好好好，孩子，快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亲女儿了。于老弟、弟妹，你们同意吗？

于父：同意，同意。

于爱：那我就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了，谢谢，谢谢！

梁母：生了梁方以后，就盼着再生个女儿，后来一直没有再生第二胎，这下好了，我们终于有个女儿了。

于爱（戏笑）：那您们欠我的，应该给我呀。

梁父：哎呀，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这，刚才一高兴给忘了。

梁父（送红包）：这里面是个存折。

于爱（接红包）：谢谢爸爸妈妈！但我要的不是这个，既然是亲女儿，我小时侯您们没有抱过我，是欠我的，这时侯我要您们抱抱我。

于爱走过去，和二老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二老感动得老泪纵横。

梁父：梁方，你是真的娶了一个好媳妇，老天也给了我们一个好女儿，我太高兴了。

于爱转身抱住自已的父母，哭了起来。

于爱：爸爸、妈妈，女儿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请您二老多多原谅，你们要多多保重自已呀！

于父：孩子，不哭，这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的，我们二个现在身体很好，生活可以自理，你放心好了。

梁父：到深圳来住吧，四个老人，打麻将刚好一桌，来吧。

于父：以后再说吧。

于母：他有关节炎、腰腿痛的毛病，来深圳总是复发，所以，总是住不贯。我们回去后抓紧治，关节炎好些后就来和亲家一起住。

梁父：好，好，我等着你们早日来住，咱们四老一起过，多热闹。孩子，快十二点了，不早了，你们回房休息去吧，梁方说明天公司里还有事呢。

梁方：那爸爸妈妈也早点休息吧。

于爱：爸爸、妈妈，晚安！

梁方、于爱离开父母，上楼，回到自已房间。

回到新房。

梁方：你真懂事，真讨人喜欢。

于爱：我不作儿媳，要作女儿，是有道理的，虽然只是称谓的不同，但是，女儿和爸妈之间是不会有隔阂的，公公、婆婆的称呼听着就有点胆寒。

梁方：嗯，有道理，今天的婚礼太棒了，我太高兴了，你呢？

于爱（神秘地笑了笑）：我觉得不怎么样，哪有我们那一次的婚礼使人感到激动。

梁方：什么？你们那一次的“婚礼”？哪一次？

于爱（三字一句，减慢语速，点着梁方的鼻尖轻声慢诵）：关键词，咱们俩，半月前，在我那，醉酒后，云雨情——不认帐？

梁方（脸红）：对不起，那次是我酒后失礼了，我决定这么快就结婚，就是为了弥补……

于爱：瞎说，什么失礼？那次才是我们真正的典礼。

梁方：相爱，是真爱，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我同意你的意见，上次是真正的典礼。

于爱（双手合十）：玉帝呀！您赐给我，不只是爱人，而且是情圣！

梁方：你把我夸晕了。

两人四目相视而睦爱，喜爱火从心梁方一把抱住了于爱，两人相拥，灯渐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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