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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请君入瓮


“这是为何!”秦亦惊异:“少写一笔,这符可就废了!”

        沈宁的心情已经平复很多,见秦亦和谢泽都用不赞同的眼神望着她,便开口解释道:“现下我们都不过只是怀疑那画像上生出了妖物,以元娘面貌为皮,但事实是否真是如此,仍未有定论。”

        谢泽缓缓点头:“画中仙虽说只是低等妖物,但是她若是一日不从这画中出来,我们亦拿她毫无办法。总不能时时在这城主府中守候,等待她破画出来作恶。”

        “师兄说的正是,我们还没有和这妖物正面相对过,目前所有支持猜测的信息,都不过是探访得来的。”沈宁沉吟:“如今妖物必定会舍弃纪元音,来寻我与许泱泱。届时她也许会认为是秦师兄画符时出现了疏漏,少写了一笔。若不交锋一次,实难确认大妖身份。”

        历来秦亦接到的赏金任务,大多都是大妖在凡尘作乱,那些妖物明目张胆毫不掩饰,满脸写着我很强不怕你有本事来杀我啊,直白白的立在那儿等他来杀,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他游龙剑一出,完事。

        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个需要动脑筋抽丝剥茧的任务,眼下也只不过有个模模糊糊的猜测,确如沈宁所说,并无实据。来了好几天,确连大妖的身影都没瞧见。

        阿宁长大了,他心下感叹。从前她也只不过是跟在谢泽身后的小师妹,现如今也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

        “还是太危险了。”秦亦虽然觉得此法不错,但还是有些不赞同:“何需你以身犯险?请君入瓮固然不错,不如就让你秦师兄我,替你坐在房中。”

        沈宁轻轻摇头:“秦师兄不可,男女修士呼吸吐纳方式全然不同,若房内坐的不是女子,妖物必然会发觉。再者大家同住一个院中,你们自然是会时时关注,她若是敢来,必然逃脱不掉的。”

        “我也算是金丹期的剑修了,近来修行亦颇有所得,就算是她有登天之能,我也总还有一搏之力吧,更别说师兄们都在左近。”沈宁微微一笑:“我也只是确认一二,绝不与她相抗。待得她拖我出了房门,二位师兄合力上前,必能将她擒住。”

        确实是个上佳之法,如果不这样以身相诱,只怕接下来这几日,不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才能撞见这大妖。早日捉住,也早些了却了娄城百姓一桩心事。

        谢泽有些愣神,记忆里娇柔惰怠的师妹与眼前出谋划策的少女相重合,他注视着她,耳畔却响起昔年沈宁在御剑坪上的讨饶声:“师兄,已经练过一遍了,今日能不能就算了。我的手臂都举酸了”

        坪上春光正好,她握着横霜正在轻轻喘气,紫色衣衫在日光照射下,如一朵鸢尾袅娜盛放。许是方才确实练得狠了,两颊侧有些微细密的汗珠冒出,濡湿了小缕垂落的发丝,贴在了她晶莹剔透的腮边。她双唇微微抿起,眸中含情带笑,握剑微躬:“师兄,若要再练,也得先许我缓个一时半刻吧,成不成?”

        成还是不成?当时他是如何回应的,早就已经忘记了。但却连沈宁袖口绣的芍药团子花瓣脉络走向如何,还记得十分清楚。

        不过想来,定然是成的。从小到大,他对沈宁都是无有不应的。

        他头痛欲裂,好像有人拿着钢针,细密的扎在额头,未有一刻停歇。几日前好不容易压下的声音又在心湖回响,声音正亢奋尖叫,震得耳膜嗡响,迫的他凝聚灵气,又得重头将它压在湖底。

        “阿泽?”

        他从思绪中脱离出来,见秦亦正开口唤他,连忙应答:“怎么了。”

        “阿宁的法子不错,我同意了,你觉得如何?”

        他又望回了沈宁,见她眉目如画,仍是往昔模样,双眸亦正看向他,等待他的决断。他心湖翻涌,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但自知只能压制一时,不如早些捉了大妖,好回青玄宗加固封印。

        自己与秦亦就在左右,料想也无甚风险,也点头同意了。

        众人议定,便趁此时天色尚早早些散了,好准备晚上的事情。谢泽刚踏出房门,便被秦亦叫住了。秦亦看他适才出神,自己连唤几声方才有所回应,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忧。

        “阿泽,你无事吧?”

        “无事。”谢泽略微一笑:“适才不过是想些事情出了神,并没什么。”

        恰逢此时肖一帆采买回来,要与秦亦着手准备符纸一事,谢泽便告辞出了房门。

        他不过行了三四步,便瞧见沈宁与方知浔未回各自房间,而是并肩坐在院中梅花树下的长凳上,正在悄声说话。

        娄城天寒,寻常花草树木不能成活,城中遍植不过岁寒三友——松、梅、竹。西院正中便划了一圈小小花圃,植了一株高大的红梅树,树下摆了几张石凳,供人休憩。

        今日雪小,风势却仍很大,吹落了几朵红梅,扑簌簌落在沈宁的肩头发鬓上,方知浔正抬手为她拂去。沈宁螓首低垂,轻声问他:“阿浔,你说咱们能抓的住吗?”

        她毕竟还是头一回下山捉妖,毫无经验。就如秦亦所想一般,修士们都是直面妖物,甚少有像这般需要引诱妖物的。前头虽在师兄面前说的信誓旦旦的,末了到底有些紧张。

        “能的。”方知浔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朵拇指大的红梅捏在指尖,见她鬓上簪的仍是扶余山时的如意嵌珠流苏,微微勾唇一笑,见少女仍是神色郁郁,开口补充道:“只要妖物一出现,本座就能知道是谁、是什么、在哪儿。”

        “有本座在身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此话嚣张至极,沈宁不免噗嗤一笑,抬头看他,容色灿烂。

        谢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应该是方知浔说了什么逗笑了沈宁。少女重拾笑颜,在这阴沉沉的天气里,如白日破云,璀璨阳光直射下来,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又如明珠拂尘,珠光温润好似雾气,层层叠叠包裹住了身躯。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在他面前笑过了,在她下山之前,又或是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前,这些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心湖之内掀起波涛骇浪,声音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不敢再看,连忙急行几步,匆匆入了自己的房间。

        夜幕低沉,落雪无声。

        西院诸间厢房呈围绕之势,将院中红梅树环在正中。天色瞧着已至子时,院中昏暗,只廊下的照烛还凝聚着些许光亮,透出了宣纸壳,在青石板上投射出一团小小的光晕。

        万籁俱寂,西院之中一丝声响也无,此时正值子夜时分,正是人们熟睡之时,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红梅树梢上轻轻一荡,好像是有只鸟儿夜半行路经过,栖落在这儿休息。苍穹遍布雪云,又临近朔月,地面上连树影都瞧不见,更遑论映出刚才栖息的这只小鸟了。

        那轻巧伏在枝桠上的身影,缓缓直立起上半身环顾院中。风势忽然凛冽,廊下的几盏灯笼晃得猛了,脱钩而出坠落在地上。笼中的烛火倾倒,火焰点着了宣纸,火光明亮了几息,须臾便烧透了,只剩一缕青烟渺渺。

        照烛熄灭了,整个西院都陷入了更深层次的黑暗中,那身影微一勾唇,轻飘飘的从红梅树梢上滑落下来,站在石凳旁。

        从她适才在树梢上所见,这院中五间厢房,正呈五瓣梅花之型,红梅树便是花蕊。在这阴沉沉的昏暗之中,只有她能瞧见厢房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正是房门前粘贴的符纸护佑,寻常妖魔之体根本进不去,手指尖稍稍触碰一下,也恐会有灼伤。

        只不过

        她面上已浮现笑颜,行动间却一丝声响也无。只不过她面前这一间不知为何,竟然无屏障笼罩,黑黢黢的,倒显得与周遭盈盈金光护佑的厢房格格不入。

        她在这府中已呆了数月,自然知晓这房内都住的是谁。院中只两位女修,若能得了沈宁,修行必定大为增长,今后所思所想又何惧达不成呢。她步下不停,已经凑近了木门,见秦亦在黄纸上以朱砂临帖,最后那一笔勾却未够到终点,功亏一篑,成了废纸。

        她心中嗤笑,这秦亦不过是剑术了得,行事竟然如此毛糙,倒给了自己可乘之机,更巧的是沈宁竟然如此倒霉,偏巧抽了这张符。

        已到了正门前,她反而退了几步,转而走向了左侧的小径,绕过了正前方。今日若能得手是最好,若是不行她已经观察了沈宁一行人几天,其中秦亦和谢泽修为在她之上,只不过她已经在娄城修炼了这么久了,自有一套脱身之法。

        若是不能得手,大不了脱身而去,一直耗到他们走之后再出来,也不是难事。

        左侧的轩窗已在眼前,她指尖微勾,本已静歇的风势重又汹涌,将窗扇吹得猎猎作响。趁此声势,她轻轻将轩窗推开一丝小缝,化作一道黑烟穿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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