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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幻境之中初入幻爱恨嗔痴容易散


一阵微风拂过,阳光照得人浑身暖洋洋,河流的叮咚在耳边淌过,泥土的气息席卷而来,以寂睁开眼睛,一切别有洞天。

        这就是试炼了,如此真实,蓦然之间,以寂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脚步声传来,“你醒啦!”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以寂一看,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子手捧着一片接了水的莲叶从河边向自己走来,“姑娘,喝些水吧。”她只是简单的粗布打扮,却有几分清水出芙蓉的味道,微微一笑,两颊略粉如氤氲了向晚时分浅淡的云霞。

        “多谢。不知此处是?”以寂谢过,双手接过莲叶,将水一饮而尽。真的有些又渴又饿了,真像天元三年啊,短短的怔忡,已经将以寂的思绪带回了过去。

        “姑娘,这是浮梦城外,我家就是住在这里的村民。你怎孤身一人,是要到浮梦城去吗?”女子的声音中有几分关切。

        “是,我幼时迁往都城,这次正是回来探亲,不想这附近变化甚大,又正巧与家人分散,饥渴逼迫,就在此处晕了过去,多谢姑娘相救。”以寂一板一眼地回道。

        这姑娘很是淳朴,并未起疑,只是再看向以寂的眼光中多了几分同情,“原想姑娘衣着打扮甚是华丽,不同于常人,竟然在此晕倒,我心下奇怪,却不曾想姑娘是来寻亲,却又和家人走散了。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姑娘先去我家歇息,明日我同你去浮梦城寻亲。”

        以寂微微一笑,谢过女子,“姐姐可唤我以寂,还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女子腼腆地说,“我叫阿清。”

        “阿清姐姐。”以寂唤了她一声,心下却想起除闇的话,对于幻术师来说,一切都是幻相。阿清和浮梦城都是幻相,而除闇给她的试炼就是走出幻相,甚至连要走出幻相的她,也是幻相。想到这里,以寂不由地叹了口气,好难啊,除闇,我何时能再见到你?

        突然,以寂的手被另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拉住了,“以寂妹妹咱们回家吧。”

        阿清的父母也十分善良宽厚,将家中的白粥匀给以寂一些,又为她准备了换洗衣物和被褥。夜色降临,油灯正满,偶尔闪过一两颗火花,阿清一边在桌旁绣花,一边与以寂聊天。以寂也拿着绣花针试着比划。

        “以寂妹妹,你在京城生活如何啊?家中以何为业?”

        “家兄是幻术师,以此为业。”以寂一直与除闇在深山隐居,不太知道如何与人沟通,更可况在幻境中,心中存了几分玩笑的意思,索性便如实道来。

        “幻术师?以寂妹妹你莫不是说笑?”阿清不住地笑道。

        “世间种种,悉皆幻相,以幻术为业有何不可?对了,今日阿清姐姐救我,妹妹想要报答,不知姐姐想要什么,若能做到,妹妹必当尽力。”

        “那妹妹可会幻术?不若妹妹你也为我展示一二,就算是谢礼啦!”阿清言语中有些说笑的意味。

        以寂也笑笑,只说,“今日姐姐救了我,以寂感激不尽,以寂有一只白玉簪,就送给姐姐作为答谢。”说罢,就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玉簪,簪子款式简洁,洁白无瑕,有微微白光,十分温润,惹人喜爱。

        阿清连连摆手,“不可,我怎能夺人心爱之物。这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我怎么消受得起。”

        “无妨,姐姐不妨先佩戴看看。”说着,以寂就把簪子插到阿清的发间,又拿来铜镜。殷勤中,眉目间又有几许玩笑的意思。阿清刚照到铜镜,便斗转星移。

        丝竹妙音从轿外传来,阿清发现自己坐在轿子里,穿着大红的喜服,这衣服一看就很是奢华,摸起来竟像云彩般柔软。她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轿帘外传来仆妇的声音:“郡主,浮梦城到了,刚才浮梦城城主出来迎接您呢,城主的样貌端正,风貌更甚都城的那些世家公子,郡主请安心,城主不辞辛劳出城迎接您,想必是十分满意这桩婚事的。郡主大喜!郡主大喜啊!”

        郡主?阿清一时间有些恍如隔世之感,对了,以寂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阿清想仔细想下去,可总是像有一层云雾遮蔽,最后只剩一个疑问:以寂是谁?

        许是听轿子里许久未传来回音,仆妇有些焦急,又压低了声音,奉承着说:“虽说清郡主您是远嫁,离开了京城,可是这浮梦城也是咱们数一数二的大城,浮梦城城主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良配,王爷和王妃也是很欣慰您能得皇上赐婚。远离了都城,也好求得一世平安。”

        阿清虽然还未缓过神来,但也知道不能一直一句话不说,惹人怀疑,于是就对仆妇低声应到,“嗯。”

        轿落,红色的珠帘被一只细腻如玉的手缓缓掀起,阿清抬头,从面纱后隐约地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头上发冠插了一支白玉簪,华光熠熠,陌上人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恍恍惚惚间,阿清觉得那个浮梦城外的阿清只是一个梦,而自己也只是因为待嫁而胡思乱想,如今见到了良人,便可心安了。阿清虽有几分羞涩,却也不怎么迟疑地把手放在了那人如白玉般的手上。郡主与城主,真是珠联璧合。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些日子清郡主与城主孟亓玉的这桩婚事,无人不羡慕,一年了,小世子也要出生了,不仅浮梦城,就算是京都,谁说起他们,都要夸一句“真是神仙眷侣”。

        繁花似锦,春日迟迟,这日,清郡主在城主府花园的水榭中绣花,城主孟亓玉也在旁读书饮茶,淡淡相守中,几分遣倦,恍然间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在清郡主身后,以寂扮作持扇的侍女,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每日见他们琴瑟和鸣,一开始,以寂并不会心生艳羡,毕竟再美好,也只是一场幻境,可是日子久了,以寂在这平淡的日子里却也品出几分况味,竟也生出几分幻想,想要过几日这样安然的日子。幻相最为惑人心智,除闇果然没有骗我,想到这里以寂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啊。”清郡主不小心刺破了手指,一朵鲜红的花开在了正在绣的婴孩衣服上。孟亓玉把她的手拉过来,好看的眉头微皱,“怎么不小心点。”话语中的关心,却是让清郡主微微一笑,红着脸回到:“孩子踢我了一下。”孟亓玉听了,也在原本担忧的眉眼中增添了一丝喜色,“清儿,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他一定是个小世子,待他长大了,我便带你抛下这些俗务,去山水间过只属于我们的日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说完,孟亓玉却又是微微叹了口气。

        清郡主知道他心中所想,挽住他的手,柔声安慰:“亓玉,不要太过担忧,我父王虽然早已不过问朝事,却一定会保咱们一家周全。”

        浮梦城主世代相传,但是却是异姓。这一辈的浮梦城主孟亓玉虽然奉旨娶了宗室女,但宗室也是大忌,所以清郡主与孟亓玉也算是惺惺相惜。

        话虽如此,日后究竟如何,二人心中也不得不忐忐忑忑地做了打算。孟亓玉用力反握住清郡主的手,二人相视,情深似海,奈何无常。

        以寂在后面把一切看得分明,却也无可奈何,这是幻境不错,但是各有各的因缘,寻常的幻术师也不能掌握幻境。除非幻境中的人自己勘破幻境,否则只会在其中越陷越深。

        以寂的思绪飘远了,这几日可能是为他们担心,所以上火,以寂总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模糊。以寂想,不论怎样,现在多思无益,还是待会去厨房讨一碗明目茶,省得无有事情发生,却先把自己愁倒了。

        “圣旨到。”前院的侍卫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这接连不断的嘈杂打断了刚才的静谧。只见许多身着铁甲的兵士拿着武器冲进了往日外人禁入的内院,不属于浮梦城主府中的侍卫,把这小小的水榭围得水泄不通。清郡主与城主孟亓玉对视,知道不好,面色上却也不表露出来。

        孟亓玉松开清郡主的手,站起来,缓缓地抚平衣襟,说:“浮梦城主孟亓玉在此,谁敢在此喧哗。”他的声音依旧如往日一般镇定,只是以寂分明看到他向阿清面前挡了挡,想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妻儿。

        带头闯进来的人,却是面无表情:“孟亓玉接旨。”

        孟亓玉回头看了看清郡主,清儿也站了起来,握住他的手,夫妻二人,一同跪下,只是脊梁却挺直。

        以寂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又回到了天元三年,满目疮痍,萧瑟不堪,明明这暮春正是满园芬芳的好时节。

        看着那人一开一合的嘴,以寂知道他在宣旨,但却听得不甚分明,眼睛更是像一层白雾覆住,渐渐看不清楚。只是突然看见阿清快要昏倒,她才本能地冲出去扶。又有人来拉住孟亓玉,想把他带走,孟亓玉的发冠被拆了下来,白玉簪在混乱中落地,原本漆黑的头发也失去了光华,在拉扯中乱作一团。以寂想去拦住那些人,希望他们不要把孟亓玉带走,可是她好像听见孟亓玉对她喊,保护郡主,她只好继续用身体护住清儿。

        这段纷乱很短,因为早已被架空的城主府,根本无人可以抵抗,这纷乱很长,一切转瞬间便物是人非。

        清儿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冰冷而僵硬,止不住的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下,以寂在旁边看着却也无可奈何。阿清因为是宗室女,又有她父王为她舍命求情甘愿被软禁,所以暂且保住了一命。可是孟亓玉,却是怎么也保不住了。只盼人间花好月圆,奈何不敌权谋三千。这一刻,以寂突然觉得真的是如除闇教她的这般,世事无常。

        快半个月了,清郡主每日在房中独自垂泪,不吃不喝,日渐消瘦。画眉的铜镜,写字的宣纸,一点一滴,举目望去皆是回忆。以寂见了,心中甚是焦急,劝也劝了,只是现在她只是小小的侍女,无可奈何。以寂想着要不原原本本地把这一切都是个幻境告诉阿清,但是几番试探,阿清也根本无心理会她这个侍女,只顾暗自掉泪。虽然幻境与梦境无二,但是,不知道,不相信自己在幻境中的人,如何能醒过来呢?以寂第一次知晓了幻象的厉害,虽然往日除闇总是告诉她幻境惑人,可是她总觉得有除闇在她身边,再厉害的幻境都不过是戏文里的镜花水月,就算能惹得人垂泪,可说到底,也只是在台下看个新奇。怎料,今日她只是略略施展一二,谁曾想到这个一个小小幻境,竟真真把她难住了。

        虽然是幻境,可是若不小心,还真有可能沉浸在里面永无出期,以寂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阿清。虽然阿清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是阿清腹中的孩子再经不起这种折腾了,还不知道日后如何,先帮阿清把孩子生下来才行。以寂心中想了又想,还是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她想起来除闇告诉过她,“所谓情字,亦是无常”。只要,阿清不再执着孟亓玉,她一定能慢慢走出阴影。

        孟亓玉,对不起了。以寂在心中对他说了抱歉,便下定了决心,她要去做一件事,能救回阿清和他们孩子的事。

        以寂悄悄瞒过守卫去了书房,在一堆书画中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幅她满意的画,又用笔描绘了几笔。她看看四下无人,把这幅画藏在衣袖里,带回了阿清的寝室,她见阿清正望着铜镜发呆,偷偷地把衣袖中的画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的一堆画里。

        做好了一切,以寂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坚定了决心,她轻声开口:“郡主,近日梅雨甚多,这些画像是要发霉,不如趁今天天晴,展开来晾晾。”

        阿清听了果真扶着桌子走到了书桌这边,缓缓坐下,一言不发地拂过所有画卷,又一幅一幅地把它们展开。突然,一幅画映入眼帘,阿清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撑住一口气又仔细地看了看,落款写到:“亓玉赠落芳姑娘”,时间正是他们成亲后,阿清一口气缓不过来,差点昏过去,以寂见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阿清又发呆了三天,第三天她终于开口了:“把那些画丢掉。”

        之后阿清便像是恢复了正常般地生活作息,她终于像一个郡主一般为自己和孩子打算了,至于那个“负心汉”不提也罢了。

        以寂觉得阿清能恢复是很好,但是真是对不住孟亓玉,那副画是他画给阿清的,只是被她涂改了,又加上了落款,才生生让濒临崩溃边缘神志恍惚的阿清以为他是负心人。以寂想,等阿清把孩子生下来,有了寄托,就把真相告诉她。至于那些画,以寂只是偷偷藏了起来,并没有真的丢弃。

        阿清临盆的这天终于来了,府中已经没有什么可靠的人了,以寂只能从府外临时找来产婆,在她的指挥下忙进忙出,那些兵士并未阻拦,但也无人帮忙。阿清是宗室女,阿清的父王为了保住阿清和他的外孙,自愿领罪,众口铄金,这个时候,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国都那边也不好再贸然逼迫一个孤女。

        的确是一个男孩,眉眼间依稀有几分孟亓玉的俊朗模样。只不过,不会有人唤他小世子了。由盛转衰,繁华成灰,一切都像过眼云烟,就算知道这只是幻境,以寂也不由得在心里叹气,更何况,阿清在这幻境里以为一切都是真实的。

        阿清抱着孩子,逗弄着他,连日不展的愁眉,也有了一丝温柔。以寂看着她,突然回想起初遇时,在水边见到的那个欢乐朴实的农家女阿清,一时感慨万千,幸好只是幻相,以寂在心里想着,像是安慰自己。

        这世间的事,一切安乐后都掩藏着痛苦,正所谓是苦多乐少,几日后的一道圣旨又打破了脆弱的平静。圣旨让清儿带着孩子回京省亲,以示皇恩浩荡。清儿知道今时今日只是苟且偷生,所以如履薄冰,圣旨一下就赶忙收拾,带着孩子在侍卫们的监视下,开始了回京之旅。

        阿清原想远嫁之后,故国一别,遥遥无期,却没想是这样回去,她紧紧把孩子护在怀中,不愿假手于他人,即使是变故后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的以寂也不行。

        一行人,在日落前已经到了城外那日以寂遇见阿清的河边,虽然是幻境,但是一切都如那日的景色一般,以寂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哪个幻境,或者什么是幻境,什么不是幻境。

        夏季的雨水总是太多,河水已经暴涨了许多,原本平缓的小河,现在已经不知有多深,水流也甚是急促,但是这可不是郡主和世子回乡省亲,所以,没有人会为了阿清和孩子停下。几个高大健硕的军士先蹚过了河,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膝盖,急流让几个人站不太稳,要相互搀扶着才能过。

        轮到阿清和孩子了,没有一个人有意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阿清知道,现在周围人对他们都避之不及,只是咬了咬嘴唇,抱紧了孩子,神色紧张地迈出了第一步,以寂心下着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咬咬牙,先一步下水,水已经没过了腰,再不走,可能就没办法了。以寂努力站稳,向阿清伸出手,拉住她,一步一步地向前。水流很急促,天上又电闪雷鸣,雨越发地大了,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阿清只能蹚在冰冷的水里,忍住不发抖,在手上加了力,把孩子抱得更紧。

        以寂心中更加着急了。雨水让不平静的河流更加湍急,天色渐黑,最近她的眼睛就像那天她来到幻境试炼之前那样,越发地模糊了。可能,就像除闇说的那样,她把幻境当真了,所以,依靠除闇幻术才可以看见的眼睛,视力在慢慢退化。除闇,你在哪里?以寂在心中呼唤。

        刹那间陡然生变,阿清被水中的石头绊倒,孩子脱手而出,以寂来不及动作,水流迅疾,只见孩子几个沉浮,就消失在了她们的眼前。阿清在水中见孩子被河水冲走,也停止了挣扎。眼看阿清也要被水流卷走,以寂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阿清。水渐渐没过了以寂的头顶,以寂在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个白色清雅的身影,是你吗,除闇?

        恍惚间,耳边好像传来一声:“以寂,跟我走。”以寂立刻用余下的所有力气拉住除闇的手,电光火石之间就与他一起远离了此间纷扰。

        “除闇,你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以寂轻轻地问,可惜体力终究是不支,很快她就晕了过去。

        “对幻术师来说,一切都只是梦。”除闇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他一直对以寂说的话。

        桌上的灯火随风摇动,灯油还是满的。只是没有了浮梦城的种种,也没有了除闇的身影。看起来就仅是电光火石间的一梦,但其实在梦中已经过了一生,桌边的两位姑娘,一位头发上佩戴着一根白玉簪泪流满面,一位只是坐着,手中还拿着一面铜镜,眉目间却没有了玩笑的意思。

        以寂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阿清。

        她用一根白玉簪为缘给阿清制造了一个幻境。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因为那个人的帮忙,她们才能从那个幻境里脱身。以寂想那个人一定是除闇,只是以寂昏过去的太早,没有听到最后那个问题的回答,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这算不算劫后余生呢,以寂不知道,因为所谓的劫,只是一场幻境,但是她现在不确定阿清怎么看,会不会怪她,毕竟在幻境中,阿清实在是过得凄惨了一点。

        以寂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到是阿清突然擦干了眼泪,噗嗤地笑了出来,说到:“太好了,幸好不是真的,以寂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真是有太多伤心事了,我还梦到,”阿清突然卖了个关子,笑着看着以寂,眼中却现出了几分得意,“你成了我的侍女,还是忠心护主的那种呢。哈哈,看来,今天真是累的不轻,突然就打了个瞌睡。对了,以寂妹妹,这白玉簪子还是还给你吧,看来和我不太适合。好啦,咱们快休息吧,明早我还要陪你去浮梦城寻亲呢。”

        阿清把白玉簪子取下来,放回了以寂的手中。

        以寂有些呆呆的,这就过去了?到底谁才是幻术师啊,为什么我幻境中的人物——阿清都比我拿得起放下呢?以寂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对啊,就是一个梦境,阿清的梦境已经过去了,现在就剩我的这个考验了,只要我通过了这个幻境的考验,就能回去见除闇了。

        想到这里,以寂舒展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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