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海鸥

“据报道，近日，又有三名新城居民在傍晚六点左右遭到伤害，这是本市目前自上月7月11日起第三例如此样被已驯化动物杀害的案例。”

        “此类异样已经引起本市公安机关的高度警戒，并为此系列案例成立了‘711’专案组。”

        “今日上午八点，‘711’专案组经调查发现，自上月7月11日起，有多达二十三起失踪案例在案发现场又发现型于动物抓痕的印记。”

        “经匹配，此类抓痕多属于大型犬类，中小型猫科动物等。”

        “此二十三起失踪案例并不全部发生在新城，据调查，失踪地点包含了g城，z城以及许多诸如新城的其他大型城市。”

        “并且失踪地点正在以一定的程度从z城——目前被认定为第一起失踪案例的事发地，向外扩张。”

        “为此，‘711’专案组的特邀专家，奥斯特卡里奇伊先生诚挚地提醒您，请务必在您离家时锁好门窗，注意关闭防盗门，防盗窗……”

        “……”

        奥斯特卡里奇伊早在听到女播报员提到自己的名字，或者说和自己的名字一摸一样的名字——他并不愿意认为那是他自己——时就已经皱着眉站起身。他关掉了老式收音机，再度转身，向窗边走去。

        古老的哥特式城堡屹立在海边的悬崖上，在经历了千百年的历史，直至今日，它也见证过这个长期住在这的庞大的家庭——里奇伊家族的分分合合。

        临近日落时分，阳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转过一个迷人的角度，穿过玻璃映在奥斯特卡脸上。反射光线随着海面的波动而上下晃动着，光影在他脸上跳脱着，却怎么也照不到那双隐在暗处的眸子。

        奥斯特卡揉了揉眼睛，叹着气，离开了窗边。

        不得不说，沿海的风景一如既往的好——好到让人觉得死在这种地方……

        “滴——”

        好吧。

        去你妈的死在这种地方很值当。

        “——滴！”

        报警器又警告性的叫了几秒，然后终于停了下来。奥斯特卡无意间瞟了眼窗外，一只本在捕食的海鸥正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多半是被这天天跟个疯子一样的警报器吓跑的。

        不过说不定它们也不喜欢这。

        奥斯特卡想到，与此同时飞速地调整好了自己在书桌前的坐姿，假装十分无聊的捏着修长的手指玩弄起一支精美的钢笔。

        皮鞋点地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然后如他所料地停在他的房间外面。

        奥斯特卡盯着那扇没有把手的门看了几秒，心跳甚至在他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跳的飞快——却没有等到所期待的人的到来。

        这是……临时改变主意了？

        他几乎是警惕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然后悲凉的发现房间里一没有可以用来防身自卫的工具，二没有适合藏身的地方。

        ……其实也不算没有。

        一种本能的熟悉感在一瞬间涌入脑海，等奥斯特卡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衣柜前站定了，而自己的右手正搭在衣柜把手上。

        有秘道？

        奥斯特卡几乎是立刻否定掉了自己这个别致的想法。

        ——不可能的，如果有的话，他肯定在来到这的第一天就已经发现了。或者他连发现的机会都不会有，“梅花鹿”都不会允许他住在这里。

        那么……他进不进衣柜似乎区别都不大。

        “咔——”

        这是转动门锁的声音。

        奥斯特卡清楚的意识到——“梅花鹿”，当然也可能是别人，可不论是谁，它都要进到房间了。

        奥斯特卡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衣柜把手——进还是不进？

        ……必须得进。

        “——嗒。”

        奥斯特卡猛的拉开衣柜的门——屋门的门锁被打开了。

        “嗒。”

        奥斯特卡侧身飞速钻进柜门——来“人”朝里面走了一步。

        “嗒……铛——”

        奥斯特卡反手拉上了衣柜门，他甚至还谨慎的记得在最后轻轻的把衣柜门带上——又是一步，还配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不禁脸色一沉。

        ——这是手铐。

        他现在到时很感谢自己在几秒钟以前的选择，如果他现在没有躲进来的话……那死在这种地方确实很值当。

        他自嘲般的想着。

        “滴——”

        警报声突然响起，在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城堡。

        尽管奥斯特卡已经在这种情况下住在这个鬼地方大约一个星期了，但他还是没有适应这个时不时抽一下疯的警报——以至于他在警报声响起时整个人一踉跄。

        操拟大爷的。

        照这么个摔法，进到他房间的那个“人”得聋了才发现不了他。

        狠好，破警报杀人诛心。

        “砰！”

        奥斯特卡平摔在了一堆衣服上，哪怕有衣服当缓冲，这个声音也足够大到让那个“人”听到了。

        完了。

        在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他闭上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墙角蜷缩。

        如果……

        如果他能变得再小一点……

        如果……他能变成一只猫……

        “嗒……”

        衣柜门被拉开了。

        奥斯特卡一睁眼便迎上了白织灯刺目的光线——不得不承认，这个城堡还是挺紧跟潮流的——他的瞳孔立刻缩成了一条线。

        “嗷呜——”他弓起后背，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一个全黑的……头伸进了衣柜。它在看到奥斯特卡之后晃了几下——奥斯特卡敏锐的发现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时不时会被遮挡一下才从而发现的——然后朝前摔去。

        “砰！”

        奥斯特卡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当然他觉得是那只胖海狮卡利——倒在他面前，脑子里闪过了两个想法。

        好丑啊！！！

        他看起来有那么别致吗？至于让这个胖玩意看见他就摔？！

        狠好。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颇为不（嫌）满（弃）地抬起左前爪，迈着不屑的步伐踩着卡利的身体走出了衣柜。

        埃特梅丽丝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这已经……第十个小时了吧，她不爽的想着，同时在心里把她那个不靠谱领导骂了一遍，祖宗十八代的骨灰都撒到北极圈以内了。

        在约莫四十八小时以前，她那个平时没个正经样的领导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这次任务非常简单。

        ——只需要“敲晕了，或者随便塞点蒙汗药也行，套在麻袋里，背出来，完事。”

        结果任务开始三个小时以后，那位脑子里怕不是都是水的领导就光荣被捕，被捕后还当众调戏了一下某位女士，代价就是脸上直接挂彩，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松鼠爪子抓痕。

        总结一下，差不多就是：

        开局祭天，落地成盒，全程ob。

        当然她那个破领导还ob不了。

        埃特梅丽丝踹醒旁边睡得很香的队友，把望远镜扔到他怀里。

        “艸啊……这就换班了？！！我tm……还没睡醒呢……”于连就着海水糊了自己一脸水，冰冷的海水拍在脸上，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盯好目标，我去飞一圈。”

        埃特梅丽丝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泥地上滑进了海中，她整个人潜进海水中，闭上眼睛，任自己在海水中随着波浪的走向漂去。

        她身上的衣服因为遇水而泡发开来，虚虚地围在她身边。

        如果此时有人碰巧看到了这幅场景，他一定会为他所看到的而感到震惊——在海水的怀抱中，一名女子正在完成一种近乎邪性的转换。

        人兽形态转换。

        或许在他惊异之际，一只海鸥早已睁开了双目，在海水中张开一对雪白的翅膀，旋转着飞出海面，伴随着力道大到将他可以拍醒的力度。

        人类——至少大部分除“彼岸花”组织之外的人——都在这一刻以为他们已经掌握了人兽形态切换最基础的部分。

        海鸥出海激起的浪花落在于连的脸上，他抬头望向那只海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乃至近乎不可能的永恒与静止，正在下沉的曾经耀眼无比的太阳倾尽全力尝试再多照耀这神舟大地一段时间，夕阳的余晖擦过海鸥的翅膀，于连清晰的看见有几滴水珠正顺着翅膀尖端的羽毛落回海中，阳光时间打了个旋，映出了于连脸上的呆滞。

        在这一刹那，世间一切的永恒与不朽都成了传奇。

        于连感到一种陌生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刺激。

        从他第一次接任务到现在，大约三年时间，他从来没有过——也没有时间去体会——这种感觉，或类似于这种感觉的想法。

        很奇怪，却也很向往。

        于连难以自拔地爬到礁石上——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然后伸出手，冲着那只越飞越远的海鸥。就仿佛那只海鸥是梦想，是一切……

        雪白的海鸥直直的向远方飞去，每一根羽毛都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多美啊……多美的海鸥啊……

        他如痴如醉地想着，以至于枪声响起时，他也只是因为肌肉记忆而向下缩了一下，随后继续痴迷地望着远方。

        子弹划破空气，随后毫无阻力地穿过了正像一个水泵一样工作的部位——心脏。

        “梅花鹿”笑着收回了伸出窗口的枪支——正中心脏。

        于连微眯着双眼，向前伸着的手臂软了下去，随后像个布娃娃一样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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