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转变

“哈？”顾青阳说实话是被问住了，他以为江北陆会问他为什么要帮他，或者是怎么发现他不对劲的，却怎么都没想过问题会比想象更让人咋舌。

        “哈哈哈，我平时就这样，脾气很不好，和我相处过的人都知道的。”顾青阳尴尬的直挠头。

        江北陆看着他，垂眸不语。

        顾青阳尴尬的都要抠脚丫子了，不想再拉扯，起身准备走了。江北陆忽的想要拉住他，又想起刚刚的情形，缩回了手。

        “等我一下。”

        “嗯？”

        顾青阳还没反应过来，江北陆已经进了房间。隔了一会儿，江北陆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了。

        “这个送你的。”江北陆笑着递了过来。

        顾青阳不明所以，瞅了瞅他，又瞅了瞅这个小盒子，满脑子的疑问。

        见顾青阳不收，江北陆默默做起了解释：“暑假里你来拜访我的那次，当时本来是该给你的。但我以前没有邻居，不太会打交道，一直拖到了现在。”

        说起这个，顾青阳算是记起来了，这可不是个愉快的记忆。

        “这是什么？”

        “是手表。”

        “为什么送手表？”

        “啊？因为不知道送什么，感觉这个还可以。”

        好吧，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是未经世事的感觉，顾青阳也没什么好接着追问的了，接过致谢，互道晚安，回了家。

        一推开门果然看见老爸老妈精神抖擞地注视着自己。

        顾青阳还没来得及质问这婆娘，她倒是先嚷嚷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在小陆家里待的还愉快吗？”

        先前追问江北陆帅不帅，现在又问在他家待的怎么样，顾青阳怀疑他妈吃错了药。

        “干嘛呀你？”顾妈一把拍开顾青阳放她额头测温度的手。

        “没烧啊？那你是哪里的毛病？病的这么重。”

        顾妈皱眉，拍开他的猪蹄：“别给我转移话题，刚在小陆家里，你们都干了些啥？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

        顾青阳看着急切的老妈，又看了看旁边似笑非笑的老爸，有些不能理解了：“爸，你老婆看上隔壁小鲜肉，打算老牛吃嫩草了，你这都不给管管吗？”

        一个大包留在头上，顾青阳含泪捂着。顾妈拍了拍巴掌：“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操这么多心嘛，好心没好报，你就活该打光棍……唔……”

        “不是，这和我光棍不光棍有什么关系吗？”顾青阳很是疑惑。

        顾爸捂着顾妈的嘴不让她再语出惊人。转眼问道：“你妈只是比较关心你，小陆人挺好的，妈妈也是希望你和他对打点交道，刚刚去小陆家，你们都做了什么呢？”

        这么不真实的话，顾青阳愣是给信了，也就开始回放：“他给我吹了下头发……”

        “唔……唔唔……”顾妈激动的挣扎了起来，被顾爸按住了。

        “他拉着我问我平时也这么凶吗？”

        “唔……唔唔……”顾妈眼里放光，被顾爸给捂住了。

        “他还送了我一块手表。”

        “唔……唔唔唔……”顾妈脚也跟着晃了起来，被顾爸夹住了。

        顾爸让顾青阳先回去睡觉，等房门一关，顾爸直接被顾妈制服，按在沙发上来回摩擦，气败了：“他俩这不是在打情骂俏吗？你干嘛拦着我，咱俩一努力，生米变熟饭啊。”

        扎在沙发里，顾爸一点声音漏了出来：“小羊还没成年，你不可以这么心急……”

        这天晚上，顾青阳梦的很诡异。

        有人一直在他身边，可他总看不清那人的脸。

        早上就如同复制一般，顾青阳迷迷糊糊又被老妈丢了出去，迷迷糊糊他又看到江北陆站在门口，像是专门在等他。

        顾青阳打着哈欠，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真的……真的……你是不是……为什么……”

        江北陆：“嗯？”

        顾青阳呆着发愣，见他不说话了，江北陆默默牵着他进了电梯，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安抚似的轻拍着这个刚起床意识不清楚的小羊。

        一如昨日的操作，全程无微不至，细致入微。顾青阳只负责跟着，张嘴，靠着。

        只是这次有个意外，李洋把他俩堵到了。

        猩红的眼眶，紧皱的眉头，浓重的黑眼圈。李洋就这样气势汹汹地向顾青阳和江北陆挺进。

        一把将靠在江北陆肩头的小羊头掰了过来，护崽似的捂住顾青阳的耳朵，冲江北陆（破口大骂）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人还要不要点脸啊？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怎么下得去手，我连彩色电影都不敢给他看，你上来就把他骗走阿巴阿巴阿巴……)哈哈，好巧啊，你也去学校吗？”

        不得不说，顾青阳和李洋能成为这么久的朋友不是没有道理，在一些方面，俩人简直一模一样。

        李洋个子要比江北陆矮些，顾青阳歪头正好能靠在江北陆肩头，到李洋这就有些勉强了。还是醒了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洋，突然一把推开。

        “我艹，你这是偷牛去了吧，吓老子一跳。”顾青阳摸着受到惊吓的小心脏连连后退，靠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顾青阳：？？？

        耳侧，有人轻轻说道：“醒了？”

        这怕是顾青阳和李洋第一次这么早起，清晨的阳光伴随着惺忪的睡眼，江北陆像是带着两个巨婴的老父亲，操心地带他们过马路，细心地叫他们注意台阶，忙里忙外总算是顺利带到了教室。两人头重脚轻似的一头栽进臂弯，江北陆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座位了。

        开学时的散漫无序逐渐淡去，属于高二的时光才正式拉开帷幕。

        高二的开学典礼一如既往的废话连篇，洋洋洒洒，光漫照其间，乌泱泱的操场遍布新的面孔。

        学校某什么什么领导：“我们怀着一颗无比激动的心阿巴阿巴阿巴……”

        顾青阳怕热，提前带了两个便携式小电风扇，一左一右呼呼的吹，风卷起股股热浪，浸湿了鬓角，捂红了脸颊。

        原本是在遮阴处举行典礼，但夏日太阳过分积极，不一会儿就避开楼层四散光芒。个子比较矮的还好，个子高的人坐的靠后，已经满面红光了。

        江北陆就在顾青阳身后，清楚地看到他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落，在透红的皮肤上留下痕迹。屋漏逢连夜雨，小电风扇居然罢工了，这可把顾青阳气坏了：“艹，妈的，连你都要和我作对。”他就这样对着风扇一顿骂，骂累了，又给喝口水润润嗓子。

        脑子一转，顾青阳微笑着点了点前面的李洋：“把电风扇借我吹吹呗~”

        李洋撇眼不搭理。

        “啧，两个。”顾青阳皱着眉不耐烦了。

        李洋：“五个。”

        顾青阳：“成交。”

        不懂哑谜，江北陆就这样看着顾青阳接过李洋递来的风扇得意洋洋，倒是很像个小孩。

        “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江北陆上台致辞……”

        拿好稿子，江北陆默默往走道穿过，路过顾青阳，手里的风扇塞进他怀里，微笑的嘴角撞上惊愕的目光。

        他这是…要借给我吹吗？顾青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幻想，不对不对，他干嘛要给我？

        江北陆身材高挑，长相也足够惹人注目，台下纷纷扰扰，他在大楼阴影下，又像是在光芒中，夏风拂过发梢，卷走阵阵热意。

        李洋风扇也没电了，顾青阳想了又想，再看看江北陆，似乎也没有多热，那就当替你保管风扇收的保护费了，找到了合适的理由，顾青阳毫无负担的启动了开关。

        讲席上，江北陆轻轻瞥过，垂眸扬起笑意，底下的迷弟迷妹疯狂嚎叫，简直就是大型追星现场，老师们一度以为新学期同学们的热情高涨，又穿插了十几分钟的即兴废话。

        再等江北陆下场落座时，顾青阳正被太阳晒的焉哒哒。其实顾青阳早想拉李洋开溜了，可孟沁为了防这俩货全程盯哨，简直不给人活路。

        江北陆第一眼看下来，脑子里萌发出一个十分贴切的词来形容：外焦里嫩。

        “同学，能和我换个位子吗？”江北陆对着顾青阳右边的男生问道。

        和印象中的不一样，这个男生本以为江北陆换位置是为了和顾青阳硬碰硬，索性识相的答应的。谁知道刚挪好位置，就看到江北陆拿着手稿给顾青阳遮阳。

        男生：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

        顾青阳昏昏欲睡之间突然感觉没那么晒了，索性半打起了瞌睡。摇摇晃晃眯眯眼，当着班主任的面为所欲为。

        孟沁本来打算把俩人这“温馨”的画面拍下来，更“温馨”的画面出现了，江北陆轻轻扶着顾青阳的头慢慢往自己肩头靠！

        孟沁：靠靠靠靠靠！！！

        一波放大连拍，美好的画面尽收眼底。孟沁马上给闺蜜顾晴分享快乐。

        “哈秋~”一个大喷嚏直接给顾青阳打醒了，他摸着鼻子瓮声瓮气：“哪个傻逼又在骂我？”

        “快结束了，准备回去吧。”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哦，江……江北陆！你怎么在这？”

        顾青阳眼里一半的疑惑，一半的惊吓。江北陆手稿轻敲了下顾青阳的头，嘴里难得的不正经：“你猜，猜对了就告诉你。”

        一向以狂妄不羁，目中无人为标签的顾青阳，在江北陆这儿，总是意外的变身小绵羊。讲席上校领导们还在做最后的总结，台下同学们纷纷变身千里眼顺风耳，悄咪咪地注视着两位校草的一举一动。亲眼目睹着一个大型拐骗现场。

        李洋：我就是个多余的。

        和外面烈日当空相比，有空调的教室显得如此可爱。众人飞奔，一刻都不愿耽误，唯独把江北陆留下了。

        顾青阳不知道校领导突然找江北陆要干嘛，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冲江北陆方向大喊：“我帮你把椅子拿上去吧。”

        这话没带商量，江北陆看着顾青阳搬着两个椅子融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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