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半年（中下下）

大魂七指，每一指都需要一根独立的手指来修炼，也就是所谓的种子。

        傍晚时分。

        赵凡长呼了口气，合上典籍，他若有所思的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决定让自己的右手食指，来作为第一指“破败指”的种子。

        下一刻，他便跃跃欲试的来到外边的地上，回顾着破败指的记载，并一边照着修炼。

        不久之后，赵凡的右手食指上方，就浮现了一道巨大的指影。

        然而，与梁瑞施展的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大小轮廓虽然相同，但是指影毫无凝实之相，近乎透明的虚浮感，不止如此，上边的紫色光弧也少了可怜，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花架子。

        “不对。”

        赵凡摇头之后便散去了巨大指影，他脑海中浮现了老师对破败指所写的注释，然后结合本身的内容对照参悟。

        静坐了约么半个时辰，赵凡目光一凝，再次竖起食指，凝聚了破败指。

        滋滋……

        这一次的巨大指影，凝实多了，而上边缭绕的紫色光弧，虽然与梁瑞的相比还是稀疏，却已经能做到均匀的铺在表面了。

        “还是不对。”

        赵凡没有立即消散，而是甩动手指，将破败指砸向了前方的大树。

        大树是粉碎了，可破败指前进的途中，虚空却没有任何波动出现。

        “雷霆万钧，破败虚空。”

        赵凡托起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这与阶位无关，按理说，无法搅动虚空，就意味着是失败的！

        就这样，赵凡通过典籍自身和老师的注释，不断反复的实践和摸索起来。

        两个时辰后！

        赵凡抬起头来，看向眼中基于自己右手食指的那根巨大指影，凝如实体，紫色光弧密布其上，并且他能感应到指影内部亦有无数道紫色光弧。

        赵凡疲惫的脸上，扬起了起自信的笑容，他毫不拖泥带水的将破败指轰向前方。

        所过之处，虚空无不如同翻江倒海般，就连下方的地面，也出现了激烈的波纹。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

        赵凡期待的看向前方，破败指终于落在了目标大树上。

        轰隆隆！

        大树直接被巨大指影碾压到湮灭……

        “如此，应该有老师的三分风范了吧？”赵凡如是的想着，但他还是不满足，便继续参悟着这第一指的注释，想在其中看看有无被自己忽视的细节。

        “嗯？这一句，之前回顾了十几次，看上去完全像是废话。”赵凡闭上眼睛，在他看来，以老师的性格，不会平白无故添上一句无用的文字，绝对存在着必不可缺的原因。

        结果，赵凡仔细的推敲，也没能发现此中的真谛，便决定等老师回来向其请教。

        接下来，赵凡就开始频繁的动用破灭指，来增加熟练度，威能虽然没有提升，可凝聚释放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在魂力耗空之后，赵凡算了下，大概相当于老师凝聚和释放的七成速度了。

        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因为，当达到一定程度时，已经接近于自身的极限了，想要寸进半分，都难如登天。这让赵凡想起了在人间界时的百米赛跑运动，全球顶尖的运动员，想要在记录上提升零点零几秒都是近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所以，可能要练上一千次一万次甚至更多，才会有之前一次的效果。

        赵凡运转魂劫秘典，将魂力恢复饱满后，没再继续练习，毕竟连续施展了那么多次，早已是心神俱疲，他便返回木屋躺在床上，翻开典籍后，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即便是睡眠状态，他的右手食指还时不时的竖起来，不是做梦，而是因为……手指抽筋了！

        ……

        凌晨时分。

        梁瑞返回了元兽山脉，在抵达树屋下方时，望见四周被破坏到一塌糊涂的环境，以及形状如波浪般的地面，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屋子，眼中露出浓浓的诧异之色。

        他对于大魂七指的掌握，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直接就看出来了那些全都是被破败指光顾过后的样子。

        不止如此，就连无形的虚空，也还残留着不久之前被拨乱过的痕迹。

        “这……”

        梁瑞怔怔的自语道：“才一天，仅凭典籍和我的注释，就将破败指的精髓领悟并掌握自如了？即便是魂域中悟性顶尖的天才，没有五年，也达不到这等火候……”

        下一刻，梁瑞便哈哈大笑起来，至于笑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

        清晨。

        赵凡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揉着仍然酸麻的右手食指，旋即，他鼻子一嗅，闻到了熟悉的酒香，是醉生梦死！

        赵凡疑惑的推开房门，望见老师倚在树下睡的很香，而其身旁，有两个东倒西歪的空坛子。

        “老师何时回来的？怎么还喝了劲那么大的酒？”赵凡落向地面，然后试着推了下梁瑞，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没办法，这第二阶段的训练，是与老师切磋，后者不醒，就不能进行。

        而赵凡并没有干等着，他把右手食指摆弄了几下，就单独来到距离树屋较远的地方，再次练习起了破败指。

        轰！

        隆隆！

        砰砰砰……哐哐！

        大地，随着一指又一指的落下都在颤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地震，以至于方圆百里之内的元兽，全都远远的退避，不敢探其究竟。

        晌午时分。

        梁瑞酒彻底醒了，他睡眼惺忪的抬起手揉着有些疼痛的脑袋，叹道：“下次不能再喝这么多了，小凡！饭做好了没？”

        然而却没有回应。

        梁瑞猛地睁开眼睛，他感应到木屋是空的，便担心的将魂力的感知蔓延到最大化范围，然后察觉到远处有很大的动静，仔细一探查，便笑着收回了魂力。

        “这家伙，努力的过份了，连我都自愧不如。”梁瑞笑着起身，瞬移到赵凡所在的位置。

        此刻。

        赵凡刚抛出了一记破败指，正在凝聚着呢，他的身旁就凭空出现了一道身影，接着按住自己的手指道：“歇会再练，不急于一时。”

        “老师。”

        赵凡立刻收势行礼。

        “破败指参悟的非常好。”梁瑞不加掩饰的夸了句。

        赵凡愣在了地上，他的记忆中，自己这位老师可从来没有拿“非常好”进行过评价啊。所以，他一时间紧张到皮肤都绷紧了。

        “不用慌，没有其它意思。”梁瑞笑了一下，便道：“怎么样，参悟的过程中可有何处不懂的么？”

        赵凡松了口气，便点头道：“有！”

        “哦？”

        梁瑞眼神一亮，他本是随口的问问，毕竟弟子已经触及到破败指的精髓了，应该不存在碰壁的，结果，还真的有。

        “莫非，小凡对于大魂七指的参悟，比我估计的程度更深？”梁瑞心中讶异，表面上平静的说道：“说来听听。”

        赵凡将那句看似无用的注释复述了一遍，随后他不明所以的道：“恕弟子愚钝，无法理解它的深意。”

        “原来是这个啊……”

        梁瑞大为意外的看着弟子，“知道你为何参悟不透这句的意义么？”

        “还请老师告知。”赵凡虚心求教道。

        “因为，此为地阶层次才能接触到的范畴。”梁瑞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笑道：“你以元阶，便可注意到这一句的异常，如此的悟性，为师在元阶时远远不及。”

        赵凡恍然的点头，难怪自己想破头皮也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呢，竟然是属于地阶层次的范围，换而言之，就是超纲了，还是大学课程对于初中生的区别。

        “暂时不要管它。”梁瑞满意的说道：“或许，不用等到地阶，在玄阶中期时你便自然能融会贯通。而现在，即使我分析的透彻了，你也无法融入到对于破败指的掌握之中。”

        “嗯。”

        赵凡没有坚持，他明白这个道理，贪多嚼不烂，反而会干扰了现阶段的节奏，最后入了歧途沦为四不像。

        “今天不用切磋了。”

        梁瑞沉吟了数秒，便道：“破败指也先一放，以你的灵魂，达到这种程度，几乎是极限了，若是再练下去，就算不眠不休的花个三个月，释放速度都可能原地踏步。”

        赵凡意外的看着老师。

        旋即，梁瑞又道：“所以，下午开始参悟第二指和第三指，也就是开天指和辟地指，若是遇见不懂的地方，随时可向我询问。”

        “啊？”赵凡惊讶的问：“开天指和辟地指一起参悟？”

        “对。”

        梁瑞一手指着天，一手对着地，他解释的说道：“开天辟地，本为一体，这二者与破败指不同，威力是唯一的追求，不考虑任何其它因素，而且若是单独使用，远不及破败指，反之，若是一同施展，便可将威力最大化。”

        赵凡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

        这么看来，同时参悟开天指和辟地指就不算分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指和第三指追求的是威力最大化，而第一指，除了追求威力的同时，还有着破坏力和穿透力，意在搅乱虚空，破开障碍！

        若是有把握直接命中的情况下，选择开天指和辟地指为佳，毕竟追求的是极限威力。而破败指，更为实用，毕竟不是谁都会傻乎乎的当成活靶子的。

        就这样，赵凡跟随梁瑞返回了木屋，他先是让林芊芊和甄苒昨晚了不一样的六菜一汤，二人吃完之后，前者就翻阅起大魂七指的典籍，而后者则倚在窗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木屋之中，无比的安静，却又祥和。

        很快，赵凡就觉得将第二指和第三指在脑海中推演模拟的差不多了，便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就来到下开始尝试施展。

        而梁瑞，也站在树上，低头观察着弟子，但他并没有实时指点的想法，想让弟子自行摸索参悟，除非是真正的碰壁解不开了，对方开口后自己才会进行指点。

        赵凡选择了左手的中指作为开天指的种子，而右手的中指，则是专属于辟地指的。

        他没有双管齐下，而是单独练起了开天指。

        下一刻，巨大的指影浮现，却像是一把挂在云端的大刀般，傲世着苍穹。

        赵凡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把整体轮廓像刀形的指影，总感觉不太对劲，就试着将之劈向了天空，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非但巨大指影没有挪动半分，反而自己的左手中指咔嚓一声，断了！

        “……”

        赵凡无语的垂头看向那根就剩下皮肉相连的手指，一切按典籍和注释上照葫芦画瓢的，为何却莫名其妙的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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