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轻取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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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良臣在城上观察着明军的动向。东西南北净是明军营寨,护城河上搭满浮桥。奇怪的是,明军却不着急进攻,从容地在营内埋锅造饭。
“将军,战马已经严重缺水。如此下去,咱们连出城的力量都没有了!”
姚晖已经失去“武侯再世”的光环,一脸狼狈地凑了过来。
“哈哈……”
张良臣突然放声大笑。
你还有心情笑?
姚晖也是醉了,呆愣愣地看着他。
“平章请看。”
张良臣抬手指向东方。
看啥?
姚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拢目看去。
“我笑明军主帅不会用兵,四门皆有重兵。东小门却少人值守。这岂不是天意乎?”
亏你还乎得出来。
姚晖觉得他可能是疯了。三岁孩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明军故意留下的一处破绽,就等着缺水的宋军去钻。
“平章,你可以为本将没有看出明军的险恶企图?”
张良臣不屑地摇摇头。
要不然呢?
姚晖一脸无语的表情,准备看对方如何自圆其说。
“非也!”张良臣轻松地一笑,“某自然知道他们的计谋。可您想,以骑兵的速度,迅速冲到河边,打水而还。对岸的明军可有机会追上咱们?”
似乎、可能、大概,也对!
无计可施的姚晖只能自我麻痹。
“请平章在此等候,看某如何破敌!”
张良臣意气风发地领兵出城,留下无助的姚晖在风中凌乱……
“张良臣出城了!”
明军营中,郭英始终注视着对方的动向。发现张良臣带人下了城墙,他马上率队出营。
张良臣急急忙忙地往东小门赶,郭英急急忙忙地赶奔浮桥。
等城门一开,张良臣迫不及待地纵马来到河边。
“每人两桶,打完就走!”
命令之下,所有骑士纵马向前,往河里扔出牛皮软桶。
“姓张的,哪里走!”
心里憋着一口气的郭英挥师杀到。
无奈之下,宋军只能扔掉水桶,仓促应战。
一番较量之后,宋军再次败退。张良臣手下的九名裨将被郭英永远的留在城外。
过了几天,庆阳天降大雨,山水泛溢。仍不死心的张良臣再次出城抢水。
郭英二度冲杀过河,打得宋军四散奔逃。
面对明军既不攻城,也不准许自己出城取水的打法,张良臣表示很无奈。
由于缺水,城里的战马陆续病死。宋军继承祖上的光荣传统,全都变成步兵。
“不成,咱们得赶紧向临洮靠拢。否则,咱们就得渴死在城中!”
终于被打服的张良臣下定决心,准备出城闪人。
姚晖痛苦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有马的时候你不跑,现在凭借两条腿,你还想跑到哪去?
自己也是,没事装什么英雄。早知道张良臣这么废物,当初还不如直接降了呢。
降?
想到这个伟大的字眼,姚晖突然睁大双眼。
他不降,难道我不能降?
抱着这个崇高的理想,姚晖好言安抚住“有病乱投医”的张良臣,悄悄在城内串联起来。
到了夜间,姚晖带着上千将士分别从东、西两门潜出,连滚带爬地冲向明军营地。
“别开枪,吾等是来投降的!”
还没冲到跟前,怕死的姚晖就高举起双手。
等明军将他带入营中,廖永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当初是谁执意不降?”
“是张将军,下官迫于无奈才留在城中!”
死道友别死贫道。
姚晖果断出卖战友。
“本帅怎么听说,是你让他假意投降的呢?”
“没有!”
姚晖连忙摆手。
当发现廖永安对自己的表演无动于衷,他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
“下官当初觉得庆阳城坚兵悍,以为……以为……”
“以为我们打不进去?”
见他说得结结巴巴,廖永安替他补充完全。
“你在城中镇守多年,难道不知道城中缺水?”
姚晖脸上一红道:“下官向来只会纸上谈兵,根本不通军务……”
“原来又是一个二年级没毕业的主。”
廖永安也听说过六阶名将的说法,顺口引用起来。
二年级是个啥?
姚晖有点莫名其妙。
“在你们退守庆阳之时,本帅已派人攻克原州。庆阳现在是标准的孤城,你觉得张良臣能坚持多久?”
原州已陷?
姚晖惊讶地张大了嘴。
不对啊,如果原州已陷,明军为什么不发起总攻?莫非对方是在骗我?
“你是不是觉得本帅应该马上拿下庆阳?”
廖永安戏谑地看着他。
“王师威武,自然可以轻易克之!”
收起疑虑,姚晖送上马屁。
“可本帅在等李思齐的援军。只是,他为何迟迟不到,令某焦急万分!”
听完此话,姚晖终于知道庆阳已经光荣地成为诱饵。而且,大宋并没有救援自己的意思。
事实上,李思齐已经从临洮出兵,接连攻克泾州,直逼原州。外围明军仓促退至保灵台县,连夜构筑新的防线。
幸亏冯国用及时赶到,才将李思齐赶走。李思齐一路溃败,经邠州、宜禄等地退回临洮。
眼下,冯国用已经屯兵驿马关,准备与朱国瑞合击朱元璋。
见他被吓得瑟瑟发抖,廖永安平静地说道:“你回去吧。”
“啊?请大帅饶了下官!”
以为对方要送自己去死,姚晖连忙叩首。
“慌什么?”廖永安不屑地看着他,“你和张良弼一起回去,把外面的情况告诉张良臣。本帅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后,如果你们还不出城投降,本帅就要发动总攻!”
说完,他令人请出张良弼。
将二人送到营门之外,廖永安满含深意地说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地在一起。三日后,你们是在人间还是在地府团聚,只在一念之间。”
“请右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张良弼赶紧拱手应诺。
次日,明军开始炮轰庆阳。
连绵不断的炮声,让庆阳城内的守军心惊胆战。他们终于见谅到明军的真正手段,再也不相信张良臣能守住庆阳。
至于张家兄弟是如何商定的,城内无人知晓。只是在第三日的上午,庆阳城门大开,张良弼推着背缚双手的弟弟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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