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值得吗

青青的生日我没有像之前那样铺张了，就在家附近的一个酒吧里，我弹着吉他，给她唱了一首《滚滚红尘》。她像个腼腆的小女孩，无比仰慕地站在舞台下看着我，眼底尽是爱意。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她对我的感情，心头无数次喊着要娶她，要爱她一辈子。然而这句话我从来都没有说出口，我最怕说了过后没有做到，她是个认死理的女孩，会恨我。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可能这首歌太经典，所以我唱到尾声的时候，酒吧消遣的好多人都在跟着我一起唱。很难想象在一个陌生的酒吧里，大家一起唱歌的场景，很美好。

        末了，我环视了一下台下的众人，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漂亮女孩的生日，也是圣诞节。我想请大家帮我对她说声‘青青，生日快乐’好吗？谢谢你们！”

        可能是方才那首歌感染了好多人，所以我的请求得到了无数人的支持。当大家齐声喊出“青青，生日快乐”时，她红了眼圈，咬着唇看着我，满脸激动，满脸娇羞。

        我走下舞台一把抱起她转了起来，在众人的怂恿下，我第一次当众吻上她的唇，她没有躲开。这一次，再没有人嘲笑我们少不经事了。

        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永远！

        我放下青青时，整个酒吧的人都高举着酒杯要与我们同饮，以至于不胜酒力的青青在喝了一口酒过后又有点微醺了。所以我没再酒吧逗留，带着她回家了。

        走时，酒吧好多人都意味深长地目送我们俩，那眼神我懂的。

        到家后，青青窝在我怀里搂着我激动不已地说，“朝歌，跟你过的每个生日都好开心，那十多年生日的空白你都给我填满了，谢谢你。”

        我莞尔一笑，道：“那往后每年的生日我都陪你过，一直到海枯石烂。”这算不算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诺言？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一直都是。

        她笑着没说话，只是抱着我不放手，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我的名字，直到慢慢睡去。我没有睡，靠在她身边盯着她美艳不可方物的睡颜，心绪却很复杂。

        每次我感到有丝丝幸福的时候，总会萌生出一种镜花水月的恐惧感，这种不安一直持续着。

        我忽然间很怕失去青青，下意识抱紧了她。

        她梦呓了句“朝歌，长大我想嫁给你”，我心头一紧，默默回了句，“孽火流年与你同，繁华落尽与你老，这辈子除了你我不娶别人。”

        她不晓得是不是感应到了，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特别美。

        就这会儿，窗外忽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窗缝里飘进来了几片凉凉的雪花儿，有一片雪花儿刚刚落在青青脸上，她冷得无意识颤了一下。

        我慌忙起身去关窗，不经意往楼下巷子里瞥了眼，却看到飞扬的风雪中有个漆黑飘摇的影子慢慢飘了过来。他越走越近，于是我看到了一具骷髅头面具，以及一把寒光闪闪的镰刀。

        他走到楼底下抬头看着我，面具上两个黑漆漆的眼眶，什么都看不见。然而诡异的是，我仿佛能看透那双眸里的寒意和孤寂，他仅仅是那样看着我而已。

        “我又来找你了！”他的声音还是刻意压低了，很嘶哑的感觉。

        我怕关门吵到青青，直接从阳台一跃而下，走出了院子。这人满身落满了雪花，估摸在雪中行走了很久很久了。近距离看他，我仿佛更能感受到他身上传递而来的孤独。

        怎么会这样呢？

        “你找我做什么？”

        “感觉你很爱你的小女朋友？”他答非所问。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

        估计地球人都知道我爱青青，但就她自己笨笨的总拿捏不准我到底爱她还是不爱她，每每看到她眼底的怯懦时，我都无可奈何到极致。

        “如果爱一个人不能陪伴到最后，那还不如不爱。你既然答应了阿姆的条件，那就不应该害了这个女孩，你最终会什么都给不了她。”

        我心头一滞，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而对这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人也更好奇了些，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总是一副先知的样子。

        我问他，“我怎么称呼你？”

        “他们都叫我yama！”

        “yama？”我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就因为你这身另类的装束？死神是你的信仰？”

        “你也可以理解为索命的人。”

        “我么？”

        他摇摇头，“我暂时不会杀你的，我们没有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如果某一天我们针锋相对，那可能就会索你的命了。”他顿了顿，又道：“你眼下还不是我的对手。”

        我忍不住笑了，“我一般不结仇的，不太可能跟你针锋相对。但即使针锋相对，你也未必会杀得了我，我命硬。”

        yama忽然敛下眸子，讲了句奇怪的话，“你确实命硬！”

        “你也是阿姆的人么？她派你来监视我？”

        “她如果知道我来找你，可能会活生生气死。”yama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又道：“你原本……可以有一个庞大的，令你叱咤风云的王国，但你放弃了。就为了那个女孩，值得吗？”

        “当然值得！”

        “你会为你的亲人这样付出吗？”

        “我没有亲人，我是孤儿！”

        “孤儿”这两个字我脱口而出，心里头忽然间一阵刺痛难受。大千世界，我却寻不到我的父母，也不晓得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也是一种悲哀。

        yama眸光一怔，又道：“如果有呢，你会为他像为这个女孩一样付出吗？”

        “不知道，也许会吧，总归是血浓于水，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如果能寻到亲人，我可能会爱极了他们，像爱青青一样。因为她在我心里，就如同一个亲人。

        Yama怔了怔，又道：“那如果是命呢，你会为了亲人奉献自己的命吗？”

        他问得越来越奇怪，我没理会了，狐疑地看着他面具下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总莫名其妙有点儿熟悉感。他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转身就要走开。

        我不满他每次这么古里古怪地来找我，还有他方才说的我不是他对手。于是直接一个勾拳朝他挥了过去，他眉峰一沉，伸手一把扣住了我手腕。

        忽然一股寒冰般的刺冷从他指尖传来，冻得我无法控制地哆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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