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的契约

刹那之间，风云变幻。

        少年的右手，绽放出鲜红的光芒。

        以身体为桥梁，以意志为动力，沟通迦勒底的命运系统与祭坛之上饱受“狂化”之苦的圣女玛尔达。

        “宣告——”

        “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应圣杯之召，若愿顺应此理，则应吾之召唤。”

        “听从于吾，则吾之命运，寄于汝‘杖’！原初的圣女，玛尔达啊！”

        惊人的魔力奔流涌向祭坛，清澈，坚定的，魔力，如同一汪清泉注入圣女的身躯，抵挡着不断侵染灵魂，扭曲意志的狂气。

        “以rider之名——”

        感受到这股清澈的玛尔达，用尽全力张开嘴，回应这份呼唤，然而——

        “——唔啊啊啊啊啊！！！”

        就在她准备涤荡灵魂的污秽，重新做回自己的时候，狂气再度席卷而来。

        新旧两份契约，两股意志，两股魔力，在圣女强弩之末的身体上开始了拉锯战。

        “主啊！”

        贞德见状，再度开始祈祷，却被珀尔修斯拍肩打断。

        “不可以，你的祈祷会干扰仪式。”

        “说得没错，现在只能靠玛尔达小姐自己。”罗曼接话道，“相信她吧，她可是跟随过那位救世主的圣女啊。”

        “难道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玛修看着竭力输送魔力，满头大汗的立香，看着祭坛中面目狰狞，痛苦不已的玛尔达，心中焦急。

        塔拉斯克轻手轻脚地移动到祭坛边，发出不同于以往的柔和鸣叫，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伙伴加油打气。

        受到它的启发，玛丽有了主意。

        “歌唱吧，各位，一起唱赞美诗，我们的歌声一定能传达给玛尔达小姐。”

        “不愧是玛利亚，真是个好主意，伴奏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演奏出最完美的旋律！”

        莫扎特心领神会，指挥棒一停，又一挥，天使乐队气氛顿时一变。

        “我会让你们这么做吗？”

        一直被两人缠住的迪昂高高跃起，本就妖冶的剑光更加绽放，怒放！

        百合花瓣，四散飞落。

        那份华美，那份绚烂，带着让人心智沉沦，生命凋零的艳丽。

        这正是她的宝具——

        “fleur  de  lys（百合飞散剑之舞蹈）！”

        她的剑，就像是她的人生。

        一直都在迷惑他人，一直都周旋在各国之间，到最后连她到底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一旦被这份美丽所俘获，敌人的命运便已注定——殒命剑下。

        即使没有沉沦，停止奔驰的玛丽和停下压制的莫扎特也无法抵挡迪昂的宝具解放。

        好在，他们不需要抵挡，有人替他们挡住了迪昂的剑光。

        是一把枪！

        黑色的，尖端带有分叉的铁枪。

        握在头生犄角，背后生尾的少女手中。

        lancer，真名为伊丽莎白。

        “忘了我的存在可不好哦！难得小狗狗这么拼命地治疗我，我怎么可以再继续躺下去！”

        小狗狗指的是藤丸立香，从者们拼命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通过战斗服自带的治疗术式尽可能地帮倒下的从者做应急处置。

        “浑身破烂的你，又能有什么作用？”

        剑光一闪，本就伤势未愈的伊丽莎白顿时站立不稳，踉跄后退。

        不过迪昂并没有抓住机会追击或者继续攻击玛丽和莫扎特，因为在伊丽莎白刚一退，一条赤红的火焰长蛇冲了过来，不仅填补了伊丽莎白的空位，更将迪昂重重包围。

        “清姬，复归战线！转身火生三昧！”

        清姬正是与伊丽莎白一同被玛尔达打败的berserker，之所以比同伴的动作慢一点，是因为她花了一点点时间解放宝具，就是那条烧灼迪昂的火焰长蛇，又或者火焰长龙——在东方，蛇也有小龙的说法。

        “这里请交给我，两位可以尽情演奏歌唱。”

        “喂，乡下松鼠，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伊莉莎白不满抗议。

        清姬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耳朵折扇捂住嘴，呵呵笑道：“因为你这四脚蛇实在是太没用了，连saber一剑都挡不住。”

        “那还不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而且，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被卷进去了，你这松鼠是故意的吧！”

        “哦呵呵呵，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你这家伙！！！——不好，saber要冲出来了！”

        “你挡一下，我要加大魔力输出。”

        “交给我吧！”

        吵归吵，闹归闹，该做事的时候两人都不会含糊，配合起来也相当默契。

        迪昂好不容易在火焰中辟出一条通路，又被伊莉莎白用投枪逼了回去。随后，火焰大蛇越发雄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裹缠绕。

        因为两人的奋斗，玛丽和莫扎特终于可以抽身而出，开始他们的演奏和歌唱。

        唱诗是教廷极为古老的一项传统，据说可以追溯到大卫王时期，一直延续至今，在普遍信仰天主的欧洲，绝大多数人都会唱上几句。更不要说玛丽这样的大贵族以及莫扎特这样的顶级音乐家。

        不需要排练，不需要预先准备，指挥棒一挥，颂赞曲信手拈来，赞美诗脱口而出。

        那是后世流传最广的圣诗《哈利路亚》，曲调悠扬而神圣，诗词简单好记，搭配莫扎特专业的演奏以及玛丽出色的嗓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紧接着，玛修也加入了歌唱，然后是贞德。虽然她们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对于《哈利路亚》的了解也不多，但圣歌本身并不复杂，很快便朗朗上口。

        莫扎特说过：“音乐拥有打动人心的魔力！”

        即使圣歌没有魔术意义上的效果，依旧能够让信徒坚定信仰，为信徒带来动力。更何况，倾听圣歌的跟随过救世主，亲眼见证过主的奇迹的圣女玛尔达？

        说到底，狂气的根源在精神，自身的意志越坚定，狂气耳朵影响就越弱。包含众人信念的圣歌成了玛尔达除了塔拉斯克外全新的精神支柱，支撑她去祛除狂气，重振意志。

        而成为压倒狂气最后一根稻草的则是珀尔修斯看准时机解放的宝具——perseus  glitter（英仙之辉，群星闪耀）！

        于是，在高昂的赞美诗中，在立香决不放弃的坚持下，在从天而降的星光之中，玛尔达终于完成了自我的斗争。

        “以rider之名接受誓言，认同你作为吾主，藤丸立香！”

        圣女奋起，契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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