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妤舒的家世

回到云雾山庄，叶杼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尝试制作冰激凌，有牛奶，有沽糖，有蜂蜜，还有几种花蜜和茶叶。

        人道巅峰的修为可不是虚的，即便只用寒冰劲法术的寒气，叶杼都能轻易地冻结一条中型河流。

        妤舒是很高兴的，不仅是因为叶杼带给她的食物都是美味，更是因为叶杼有东西就想着她，和她一起分享。

        一直到晚饭，叶杼都在努力调试配料的比例，晚饭之后，叶杼还在调试比例。

        一折腾，就是一个夜晚。

        天亮时，叶杼好不容易做出了最终的成果，夏朝版的冰激凌，而且是七个口味，普通口味，加蜂蜜口味，还有五种花香口味。

        除了冰激凌，还有六种凉茶，一种普通的甜品凉茶，五种用蜂蜜加花蜜调配的凉茶，接下来就是把配方交给叔柏，让他去找慕顷和寒冰灵气的修者来量产。

        另外，叶杼决定让叔柏和漠两个阴神修者轮流贴身保护慕顷，后者知道的配方太多，有些人可能会坐不住。

        冰激凌和凉茶系列受到的欢迎，百分百比菜品更甚，只因为更加容易流通。

        对此，叶杼拥有强烈的信心。

        ……

        中元节最后一日。

        又是平静的一晚。

        一大早，叶杼又去祭祀了李赟，自打五年前离世，李赟就被他葬在了后山。

        “李赟大哥我给你带来的不只美酒，还有冰激凌，口味可能和你家乡的不同，但请你笑纳，只要我还活着，每年都会给你送来你家乡的东西，”话罢，叶杼鞠了三躬。

        ……

        回到云雾山庄，叶杼发现妤舒只穿着中衣，趴在窗前望着北方，怔怔出神，闷闷不乐。

        叶杼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问问情况，“妤舒，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殿下，我很好，”妤舒勉强挤出了一分笑容。

        妤舒笑得明显有点勉强，如果这都看不出来，叶杼这看人脸色过活的十七年算是白活了。

        “妤舒，”叶杼想到了妤舒的家世，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嗯？”妤舒不担心在叶杼面前只穿微薄的中衣不得体。在她眼里，叶杼就是自己余生的主人，如果再奢望一点的话，她认为叶杼就是自己的夫君。

        当然，妤舒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叶杼再喜欢她，姬姓皇族宗室也不能允许叶杼纳一个奴隶为妃，更何况还是一个比叶舒大四岁的奴隶。

        在皇族宗法里，这是大逆不道的荒唐之举，一旦僭越，轻则会招来指责，批评，重则被移除皇室族籍，贬为庶民。

        因此。

        妤舒不想给叶杼招麻烦，唯一的期望就是余生能永远追随叶杼，还有就是希望未来的王妃能允许她的存在，再多的，她是不敢想的。

        哪怕她是干干净净的。

        一切都只怪自己命苦，这就是妤舒单纯的想法。

        “一直没问你，你家里是怎么回事，”叶杼还是决定问清楚，否则，都不知道该怎样帮助妤舒，“哦，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拒绝回答。”

        妤舒迟疑了两秒钟，说道，“殿下所问，当知无不言，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是青州望族之后，你家究竟遭到了何种变故，以至需要卖女的地步？”叶杼只听说妤舒是被卖到云楼为奴的，青州豪强智姓家族的成员。

        “不是父母亲大人卖妾于云楼，而是妾的叔父，”妤舒一般不自称妾，这是个比较官方化的谦称，一旦这样自称，就说明她是在严肃地讲述一件事，或有外人在场。

        “叔父？这是怎么回事？”叶杼顿感疑惑。

        “妤舒不敢说，”妤舒有些迟疑。

        “你说就行，不要怕，无论如何，我会站在你这边的，”叶杼隔着窗户揽住了妤舒的肩膀，他不相信妤舒这样的，善解人意的温柔女孩能是过错方。

        “不，殿下若是听后，心生怜悯，为了妤舒，做出冒失举动，从而连累殿下，那是妤舒万死难以悔过的，”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妤舒太了解叶杼了，叶杼的骨子里绝对是那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看着我妤舒，”叶杼直视着妤舒的双眼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做让你后悔自责的事情。”

        “这，”妤舒还是不太敢说，但她越是这样，叶杼就越是不信邪，什么麻烦能把自己拖进无底深渊？

        又迟疑了些许，妤舒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妤舒可说了？”

        “你说，”叶杼坚定的眼神就是对妤舒的最大鼓励。

        妤舒不再迟疑，转而讲述起来，“一年多前，妤舒随父母亲大人，兄弟智允和叔父智镜来夏都，献三千金与司吏大人蔡祭，献万金与朝廷，请求赐爵，以光耀智姓一族。”

        “可万万没想到，蔡祭贪心不足蛇吞象，勾连叔父智镜，以贿赂朝廷命官的罪名将父母亲锒铛入狱，不出半月就被毒害于牢中。”

        一听这话，不等妤舒说完，叶杼就自行脑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时间，可谓是怒从心起，握紧了拳头，只待妤舒把话说完，就准备飞身去蔡祭府，拧下蔡祭的狗头！

        别误会，叶杼的愤怒和卖爵毫无关系。

        卖爵是正常的。

        许久以来，夏朝就有卖武功爵筹金的传统，但那是为了筹钱打仗，现在国库充盈，根本不需要卖爵来筹钱，虽然卖爵不等于卖官，但卖爵滋生了唯利是图的风气，不合理。

        叶杼生气的是朝廷官员和恶民勾结，谋财害命。

        然而。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智镜将两万三千金尽数转赠蔡祭，换取子爵之位，妾之弟智允听说后，一气之下闯入蔡祭府索要说法，可是，那蔡祭指使下人将智允逮捕，欲将智允乱棍打死。”

        “然，幸得都府尹大人冠桥巡视路过，冠桥以擅闯蔡祭府为名带走了允弟”

        “后来，冠桥大人听允弟道明原委，心生怜悯之心，将允弟连夜发配北部边郡，允弟这才侥幸活下来”

        “可是，冠桥大人却被罢官免职。”

        说到这里，妤舒已是潸然泪下，掩面拭泪。

        司吏就是管理天下官吏任免的长官，但管不了各郡的长官郡守和夏都的都府尹，因为一级地方官员由皇帝直接任免。

        显然，冠桥被免职肯定有被诬告的嫌疑，叶杼对朝堂的事不关心，但蔡祭如果是恶官，做出这样的恶举也不足为奇。

        “叔父智镜大怒之下，本欲将我送与蔡祭，可又担心我为寻仇，趁机行刺蔡祭，最后决定将我转卖与云楼为奴。”

        “幸得殿下接掌云楼，不嫌妤舒之卑微，等而视之，又护妤舒远离诸多麻烦，妤舒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真是岂有此理！

        叶杼就见不得女孩哭，更何况，妤舒还是一个背负了莫大冤屈，身世凄惨可怜的女孩。

        “真是恶毒之官！敢在帝王的眼下作乱，不行！本殿下要为你和你的父母，为天下的清官好人，杀掉这贼官！”叶杼说罢转身就要遁去夏都。

        妤舒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叶杼的名声不好，在朝堂也没有羽翼，能依仗的就只有一身修为而已。

        “殿下切勿鲁莽！”妤舒急忙拉住了叶杼的手，“妤舒知你修为高强，也是爱护妤舒，可是，若让歹官死于非命，朝廷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查到殿下的头上，该如何是好？”

        这倒是真的，朝廷做官的好处有很多，除了横征暴敛，还有各种特权，比如，凡是被皇帝任命的官员，只有皇帝有权亲自问斩，别说是叶杼，就是尚书台的三个宰相，也没有权力砍掉一个帝命官。

        “放心，不可能查到我头上的，”作为一个热血青年，叶杼决意非要弄死蔡祭这狗官，至于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他相信妤舒说的是真的。

        “不要去，殿下！”妤舒惊呼道，“妤舒听闻蔡祭乃宰相子息门生故吏，又是四皇子生母蔡妃的哥哥，四皇子姬睿的舅舅，其才能深得陛下赞赏，这样的人，殿下万万碰不得，妤舒亦不愿殿下以身试法。”

        “哼，怪不得贼官如此有恃无恐，敢情是盘根错节，背后有人，”叶杼冷笑道，“不过，有才又如何？有才无德，社稷之祸，我必除此贼！”

        这就是不关心朝廷的坏处，叶杼连对方的背景都不知道，还不如妤舒知道的多。

        “妤舒知殿下心怀正义，可妤舒不愿为殿下添乱，若因私事毁了殿下的前程，那可如何是好？妤舒宁可当今日之事只字未提过！”妤舒急忙说道。

        “前日，祭祀大殿之上，太子殿下曾与我说，当今陛下乃有为君主，哼，”叶杼想起了姬和跟他的一番话，“看起来，有为君主不代表识人就明。用人不正，迟早出问题，看似稳固的姬姓江山，没想到已是蛀虫横生。”

        说到这里，叶杼冷静了许多，一方面，蔡祭的背后若只是宰相子息，那他也倒无所顾忌。

        可是，这贼官竟是四皇子姬睿的舅舅，如果动了他，夏皇肯定双倍震怒。夏皇麾下的近侍内卫又都是异士，有妤舒在身边，查到他头上估计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他若敢反抗的话，那就是叛逆，夏皇肯定用九鼎神器的力量对付他，天下无人是九鼎神器的对手，叶杼也不例外，可如果不反抗，下场就是被四皇子党害死。

        进退两难。

        不能鲁莽行事。

        “妤舒，你说得对，”想到这里，叶杼冷静了许多，“这样的人确实不好惹，但相信我，我会想出更合理的方法将这些贼人尽数清除，而且你我不用背负骂名。”

        “谢殿下理解，”妤舒稍微松了口气，她就怕叶杼血气方刚，任凭心意胡来。

        “哦对了，你说你弟弟智允被流放？”叶杼问，“他在何处？”

        “允弟被流放至北地郡，”说到弟弟，妤舒终于露出了一分真诚的笑容，“一月前，允弟来信说，因作战勇敢，已被擢升为百夫长，多谢殿下挂念允弟。”

        “又是北地郡？”叶杼闻言微微皱眉，北地郡是青州最北边的边郡，也是夏朝三十六郡最东北的郡，边境战事频繁。

        如今，黑狼族部队正在连续南下袭扰，劫掠北地郡，姬和透露皇帝正准备大规模反击黑狼族，为征伐西北的滑国和庸国做准备。

        可是，图腾族骁勇善战，想一次战斗就让对方伤筋动骨，可想而知，这次的战事必定是无比的惨烈。

        妤舒的智姓家族不是修者之族，智允即便作战再勇猛，实力不济，也难保不出意外。

        不行，得想办法把智允弄回来，叶杼管不着别人，智允可是妤舒的唯一亲人！弄掉妤舒的叔父智镜之后，搞不好就是智家的独苗了。

        可别指望叶杼放过妤舒的奸恶叔父智镜，弄不掉蔡祭这样的朝廷命官，叶杼还弄不掉一个恶民？

        等着吧！叶杼想。

        “妤舒，你知道你的父母葬在哪里吗？”叶杼问道。

        “听说死囚遇害后，尸体会被丢弃至城西乱葬岗，”妤舒神情一暗。

        “唉，中元节后选个合适的日子，为你的父母筑一处衣冠冢吧，”叶杼叹了口气道，乱葬岗是找不到指定某人骸骨的，太乱，所以收敛尸骨是不可能了，“就在李赟先生的墓旁，山庄的人都认识你，必定愿意听你调遣。”

        “殿下，你，”妤舒被叶杼感动得想哭，一个皇子愿意让她把逝去的父母葬在自家的后院，这得是多大的恩情啊？

        “别哭，这是人子该做的，不是吗？”叶杼抬手为妤舒擦去了眼角的泪滴。

        “妤舒和弟弟生生世世感念殿下的恩情”

        ……

        两日后。

        果不其然。

        一经推出，夏朝版的冰激凌和凉茶就大卖，还都没有广告宣传这种说法，就凭食客口口相传，日销售量就蹭蹭上涨，三天突破一万，七天突破十万，夏都花蜜断供。

        花蜜这种东西是奢侈品，比蜂蜜还奢侈百倍，采蜜难度极高，不能确保量级供货。

        不过。

        即使只有蜂蜜和牛奶的冰激凌，凉茶，也依然备受追捧。

        照这个趋势下去，可以在东州青州各郡连锁，慕顷也不用花心思经营云楼，直接卖冰激凌得了。

        当然，叶杼是没有那样的计划，他的目标还是追求神道，不是为了埋头赚钱，后者只是一时起兴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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