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喷喷竹筒饭

方家人齐齐上山，方松林带了把镰刀，方志强到山上就撒开了欢，到处蹿。

        “别摔着咯，方松林，看你儿子皮成什么样了！”徐珍珠把孩子拽住，指指一旁的妞妞，“你看看妹妹多乖。”

        妞妞被方月薇牵着，迈着小短腿一步步走，她可高兴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出门过。

        “妞妞，走，我们跑前头去！”方志强挣脱徐珍珠的手，凑到妞妞面前，跟她打商量，小声说着悄悄话，生怕被这些大人听见，“前头有大黄狗！我们去看！”

        妞妞眼睛亮了，她想跟着哥哥去，在何家就没有同龄的孩子跟她玩，可是又担心妈妈一个人，她踟蹰不前，悄悄偷瞄方月薇。

        “去吧，你们小心着点，别摔了啊。”

        “好！”

        两个孩子蹦跶着往前跑，方志强冲得猛，妞妞啪嗒啪嗒在后面追，王美花高声喊，“强娃儿，你牵着妞妞，别一个人往前冲。”

        方志强这才收住步子，往回跑把妹妹牵上。

        山上有大片竹林，方松林挥舞镰刀一刀刀砍去，三五下之后，一根竹子应声倒地，两个小娃娃在一旁高声欢呼。

        方月薇招呼二人，“给你们布置个任务，去捡几块大石头回来，能不能做到？”

        “能！”方志强回答得响亮。

        妞妞见自己慢了一拍，生怕妈妈更喜欢哥哥，也扯着嗓子喊，“能！”

        方月薇挥挥手，“那去吧，注意安全啊。”说完她和徐珍珠把布兜展开，里面装了高粱米和土豆块，红薯块。

        方松林砍下一个个竹筒，在顶部锯开一个小口，不多时就搞好了10个竹筒，一股脑抱去溪边清洗滤水，把竹屑冲了。方月薇和徐珍珠往干净的竹筒里装米，她们在家里已经淘过米，洗过菜，还把腊肉切成丁，通通塞了进去。

        方月英和方添华在一旁生火，左右两边各堆了几块石头，中间用树叶、木块燃火，方添华往木堆里吹一口气，火真正烧了起来。

        “来了来了，架上去。”方月薇和徐珍珠往两个火堆上方分别放了五个竹筒。小火渐旺，把翠绿的竹筒熏得黢黑。

        方重成站累了，找了块大石头坐上去，“秀芝，过来坐会儿，这竹筒饭还要等会儿咯。”

        “奶奶，你过去坐会儿吧，别累着。”方月英把林秀芝扶过去，和爷爷奶奶坐到一起。

        方月薇毕业之后就没参与过这种活动了，好似郊游，此刻她心情不错，这里青山绿水空气清新，简直像是农家乐。

        “妈妈！”妞妞和方志强去玩了一阵，头发都乱了，今天方月薇给她扎了两个冲天炮，一边一个小啾啾，看着特别可爱。

        “怎么都玩出汗了，强娃儿带你乱跑了？”王美花给外孙女擦擦脸。

        妞妞着急说话，整个人左摇右晃的，小脸跑得通红，额前碎发也打湿了，冲着方月薇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说话有点结巴，“我和哥哥看见了一条小黄狗！它，它一直跟着我们！”

        几人往方志强那边看去，他一跑一顿的过来，后面果然跟着只小黄狗，憨态可掬。

        “小黄狗！”妞妞又冲过去，在离它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那小狗许是有些灵性，哒哒往前跑两步，想跑到妞妞面前，可妞妞又有些害怕，马上退后两步。

        她怯生生的，觉得小狗可爱，又怕小狗咬人，“哥哥，它会咬我吗？”她可是听爸爸和奶奶说过，村里有人被狗狗咬了。

        “不会！它才不咬人呢，它乖得很！”方志强拉着她软乎乎的手往前走，“我给你抱着它，你摸。”

        方志强把小黄狗抱起来，它也一点没有挣扎，“快，摸它！”

        妞妞举起手，迟迟不敢放下去，方月薇走到一旁鼓励她，“不怕，你看它乖乖的，你轻轻摸摸它的头。”

        “我给你把它的嘴捂住！就不害怕了。”方志强性子野，一把捂住小狗的嘴巴，小黄狗呜咽两声，有点可怜。

        “快松手，别给捂坏了。”方月薇担心给狗憋得难受，干脆让方志强把狗狗抱着转身，就留个背影面对妞妞。

        妞妞看不到狗狗的脸，这才放心大胆的摸上去，摸着软软的，她笑嘻嘻别提多开心。

        “姐，竹筒饭好了。”方月华大声叫喊他们。

        这三人带着一只狗忙过去吃饭。竹筒熏了好一会儿，又被劈开，里头的米已经熟成了饭，缀着腊肉丁，土豆块，红薯块，直冒热气。

        一人一筒，大家吃得开心，肉香菜香还有竹子的清香，哪怕有些烫嘴也值了！

        方志强和妞妞边吃还边挑了几个腊肉丁喂给小黄狗，被王美花见着了，“你们两个小的，怎么这么败家！这存了大半年的腊肉还拿去喂狗！”

        家里条件不好，许久才舍得吃回肉，一人一节竹筒饭里都没多少腊肉丁，她看着腊肉被狗吃了，一阵心疼！徐珍珠马上宽慰她，也教育起儿子，“这肉多久才能吃一回啊？怎么能喂狗呢，你尽想讨打是不是！”

        这边方志强又被方松林骂了两句，满腹委屈，只能承认错误，“我再也不拿肉喂狗了。”

        另一头，妞妞看着哥哥被骂，心里讪讪的，她悄悄看一眼方月薇，正巧遇到方月薇也在看自己！她吓得马上收回眼神，盯着地下。

        方月薇也犯愁，哥嫂家已经开始训人了，自己不教训妞妞两句是不是说不过去，这人情世故总要懂得。其实搁她的性子，拿肉喂狗肯定无所谓，可方家条件确实差，人都吃不上几回肉，喂狗确实奢侈了。

        “妞妞啊。”她轻轻嗓子。

        妞妞一听，顿时害怕，嘴角往下撇，两只小拳头攥得绑紧，自己惹妈妈生气了，她眼里雾气腾腾。

        “现在家里肉都吃不上了，就先别喂狗狗了。”方月薇见妞妞勾着背，一个停顿，“我们好好挣钱，以后自己吃肉，还给狗狗大骨头吃！”

        啊？妞妞抬起头，懵懂地点点头。

        “说得对！咱家多挣点钱，日子过好点，到时候啥肉吃不着啊。”方重成见孙女有这个志气，拍手叫好！

        方家人热热闹闹吃完竹筒饭，收拾好东西下山，方志强和妞妞乖乖地跟小黄狗说再见，他们吃完饭和狗狗玩了好一会儿，生出了感情，此刻还依依不舍起来。

        这一大家子人走回院里，发现那只小黄狗竟然还跟着走，徐珍珠嘴上吆喝，手往外挥，“去去去。”

        可是这狗不为所动，就还一路往前跟。

        “这狗不是想赖我们家吧？”徐珍珠是万万不想再养条狗，家里吃饭的嘴可越来越多了，再这么下去怎么受得住。

        王美花看那狗几眼，想起方月薇前头的话，“狗旺财的，说不定这就是我们要发财了！”

        “你就爱做梦，来条狗都能给你说成发财。”方添华看不上，家里还养什么狗啊，人都吃不饱了。

        “爷爷。”

        “外公。”

        两个小的见状围着方添华打转，“狗狗吃不了多少的！我们养它吧。”

        “我把我吃的分给它！”

        方月薇看方添华那为难样，笑笑，把小狗抱起，送到妞妞怀里，“爸，一条狗就留着呗，钱是能挣的。”

        小黄狗似是能听懂人话，呜咽一声往方添华怀里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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