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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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贽一直是我心里头等的需要提防的人。
直到冬月里他去了西塞。
西塞边境贸易初兴,周边小国尔立,大卫西北边防不及他处,小国林立之地也来不及各个都与之建交实力。前些年天灾之时,民生凋敝,朝中派出了朝臣出塞外交,刚打通了西北商路。此时贸易初兴,边防未稳,真是需要大将的时候。
但也没到一定需要郭贽这种品阶的程度。
我不知道这是郭贽自己有心,还是皇上存心而为。明明郭贽离京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可是朝局就像紧绷的一根线,哪怕我身处局外,依旧觉得心惊。
北燕太平无事,袭香私信月月都来,常说的也是一些日常小事,看得出新婚情浓。看她安好,我也算略微宽心。她出嫁前我教导过,无事只报平安即可,只是与好友的书信,不必把自己置于险境。
帅府静的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却让人难以心静。
战事不起,我父亲的帅职便有名无实,大哥也是有官衔无实职,最多也只算是军中待命赋闲的将军之中的两个。
可是我父亲手中握着兵权,实在烫手的很。
兵权这东西,皇上想要,武将想保,父亲左右为难,交也不是,不交也寸步难行。既没有交的由头,不交也胆战心惊。
交了武将势微便成定局,不交就会始终成为皇上的眼中钉。
虽然皇上时时按兵不动,但朝中无人不心知肚明,这位万人之上的帝王从没把心思从兵权上挪开过。
不然皇后诞下嫡子多年,储位也不至于空悬至今。
腊月中旬,百官休朝,年节将至,郭贽没有回来。
听闻西塞商路正好,郭贽分身乏术,上折子请了年节回京,彼时将带上周边小国缴纳的岁贡。
我理着近些时日京中的动向,和赵谌在府里围着火炉闲扯。
赵谌不爱看这些,他虽然时时搭手帮忙,却极知分寸,做事点到为止。就像他自己说的,处在他这个位置,只有一直庸碌下去,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
赵谌之前移回府里的腊梅熬到了冬天,此时开的正艳,他最近好奇的很,又嫌天冷不肯出门,就时时扒在窗口,隔着窗子探头张望。
“夫人,府上好像来客人了。”赵谌望了片刻,突然开口。
我从一堆杂乱无章的消息信件里抬起头,扫了一眼窗外飘着的雪,只当他瞎扯,“来了谁?夫君的出走已久的赏景之心成了精,今天回来拜故人?”
“等我看看拜帖再说。”赵谌朝外望了一眼,竟还真的喊了府中侍从的名字,“不用进来了,到这儿给我就行。”
装的还挺像。
赵谌一天不找点儿新鲜乐子就闲的难受,今天不知道又琢磨出来了什么点子。
我看着他装模作样地鼓捣了一阵,竟还真作势从外面拿出来了一张拜帖,当着我的面打开瞧了瞧。只是扫了一眼,赵谌就表情一凝,煞有介事地巨高巨远又拉回,活像在瞻仰连中三元的状元的文章。
我索性推了手上的信件,好整以暇地等着,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赵谌看罢,一脸凝重地收了拜帖,朝我望来,“夫人,是郑侍郎的拜帖。”
我:……
我气的想笑,这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赵谌这时候来翻旧账?就郑侍郎那古板样儿,有闲心来王府溜达?
我起身走过去,正准备挤兑他几句,心中满不在意地想着。
赵谌眼疾手快地把拜帖一展,伸到了我面前。
我的念头戛然而止。
郑侍郎的大名明晃晃的写在上面,真是看的我眼睛疼……脸也疼。
我宛若见鬼,转脸看着赵谌,在他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
“夫人,我们可以不见吗?”赵谌委屈。
我和赵谌面面相觑,开口干涩道:“怕是不能。”
郑侍郎为人刻板至极,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既然此番递了拜帖,那就必然有他递拜帖的理由。
……
我和赵谌到时,郑侍郎正坐在前厅喝茶,态度之自然,表情之从容,仿佛这厅堂不是在他前未婚妻的家中,而是他自己府上。
做人做到这种两耳不闻心外事的份儿上,实在也是一种能耐。
我和赵谌都是俗人,没有这种定性,赶往前厅落座,彼此都有些无言。
郑侍郎倒是单刀直入,他抽出了一个没有落款的信封推向我和赵谌,“今日冒昧拜会平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实在是有要事相告。”
我的视线垂落在那空无一字的信封表面,没有言声。
看我和赵谌没有动静,郑侍郎只好再度开口,“实不相瞒,我和郭将军曾相谈甚欢,引为知己,还曾不巧冲撞过王妃,也和殿下生过龃龉,但旧事已然过去,眼前我受郭将军所托,有一事必须和殿下还有王妃相商。”
“事关王妃家人,不可马虎。”郑侍郎看向我,“此话是郭将军专门嘱咐,还望殿下和王妃暂且放下旧怨。”
我望向赵谌,赵谌伸手捻起了信封,扫了一眼,语气很是漫不经心,“是吗?郭将军言辞如此恳切,这里面是什么?”
郑侍郎一阵尴尬,脸上表情几番扭曲,看向赵谌的表情满是:这种话真的要大敕敕地说出来,不怕隔墙有耳吗?
“侍郎堂而皇之出入王府,怕是要叫京城人看笑话了,殿下不满是正常的。”我顺势挽住赵谌的手臂,对郑侍郎笑道。
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府上拜会了,满京城有心的人都能看见,见面就是摸袖子掏信封,就算真有什么事,没人的表现比大人您自己更可疑吧?
“不过大人不必介怀,王府没人嚼舌根,至少这小小厅堂,我们还是收拾的干净的。”我对着郑侍郎挑明,“王爷刚刚的话,只是想问你郭将军开了什么条件,给我们这封信的条件。”
郑侍郎还没接话,赵谌突然凑了过来,在我耳边咬耳朵,“夫人你收着点儿,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儿害羞。”
我偏眸看他,只见赵谌眸光若有若无地扫向郑侍郎,对方或许是被我们两个气的,脸色青红交界。
“少胡扯,说正事。”我收回视线,暗自瞪了他一眼,赵谌并不介意,弯着眼睛收势坐正了,只是手又偷偷摸摸地从桌子下摸了过来。
他怎么总对当着别人的面黏黏糊糊这种事情有独钟?
“没有。”郑侍郎摇了摇头,不屑地看了一眼我们,似是在对我们这种“眉来眼去”表示看不过眼,“将军说了,各凭本事。”
我的心沉了沉,郭贽能这么说,至少证明这信里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八成是有什么棘手的,不是祸水东引,就是暂且共御。
……
信里是兵部初拟的轮值名单,我不知道郭贽的手是怎么伸的这么长的,甚至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份名单的真假。
但是郭贽送它来的目的无疑达到了。
看到未来西塞和北燕的轮值人选中,大哥和郭贽都被排了好几遍时,我镇定不下来。
守边其实没什么。没有将士可以一辈子不守边。问题是我大哥真的能只安安生生地守个边吗?
尤其是在开春,朝中就有意把他派往西塞,和郭贽一道,护卫由西塞打通北燕商路的使臣。
如果这是真的。
大哥新婚燕尔,这才过了多久就被派去西塞,远离新婚妻子,心中难免郁结,又是和郭贽一道,此时若有人说什么做什么,他真的提防的了吗?远在京城的父亲、长姐或者我,能顾得上吗?
郭贽此时送来这封信的意图,怕是并非完全好意的提醒。
郭贽志不在边防,他此番戍边,或许是对皇上的略微退让,但对之后的安排,他绝不会无动于衷。做臣子的,和别的臣子较劲没什么,和皇上较劲却是大忌。郭贽不傻,他看的很清楚,所以他送来了这个。
他想找人替他出手。
如果成了,两方欢喜。如果不成,这“好意”的“分享”就成了“威胁”来临前的“警醒”。
他若不能从皇上手里保下他的利益,怕是就要从别人手中抢了。
我一边将信在火上烧了,一边讲给赵谌听。
赵谌从窗外的红梅上收回视线,“夫人怎么想?”
“不做。”我松了捻着信纸边沿的手,看着纸张在火中化成灰烬,“有些事只能暗防,不能出手。他郭呈敬不敢的事,我们平王府当然也不敢。稍微递出一点儿渔利,就想让我当出头的刀?”
“我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一头撞上去,岂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你皇兄毕竟是皇帝,他信你是因为你多年来一直表现的很识相,如果我拉着你一起不识趣,他还会无动于衷吗?”我看向赵谌,见他那凝眸静听的模样,不由有些生气,“这种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的事,你怎么就只问我?我要为了我家人弃你于不顾,你难道也甘愿吗?”
赵谌凑了过来,或许是在窗边待的太久,身上还裹挟着一阵冷风,我被冷气逼的缩了缩,伸手想把他退开,却被他不由分说环抱了过来。
微凉的气息严丝合缝地将我笼住,竟也没有想象中的冻人。
“那又怎样?”赵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一个人过的无聊的紧,日子寡淡死了,好不容易抓住了夫人,眼看日子终于有了盼头,有什么好怕的。夫人这么为我考虑,我心里当然熨帖,可若是夫人一意孤行,我也乐意奉陪。”
“君子不立于危墙下,你竟然还色令智昏。”凉气渐渐退去,拥抱传递来的温度让人安心。
“那怎么办?”赵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我不是什么君子,我是个只想夫妻合乐的庸人。就劳烦夫人给我这个庸人分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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