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学报到

“爸，明天不用送我，我自己去。”姜然已经准备好开学的东西，正拉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

        姜天阳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面色严肃认真，听到姜然这么说，脸色松懈了一下，“我明天休息，正好送你去，你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我就一个箱子。”姜然说，“我还是自己去吧，你不用管我。”

        说不用管自己不是气话，姜然和姜天阳的对话里，或多或少她都是这么说的，姜天阳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知道姜然确实太多事都不用自己管。

        最后还是姜天阳送姜然去学校报到。

        面对开学这热闹而嘈杂的一切，她也觉得与自己无关，心情像往常一样，没有波澜。

        初秋的阳光依旧很晃眼，沉默的气氛中，姜然若有似无地走着，脑子恍了神，忽然手臂处传来碰撞的感觉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对不起”，姜然抬头转向右方时便看到旁边的男生向自己道歉，他似乎在急着追前面的人，没等姜然回答便笑着跑开了。

        “宋远扬”，男生朝前方的人喊了一声，被喊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继续往前走。

        姜然鬼使神差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被喊的男生刚要转过身时的侧脸，阳光照在男生脸上，挡住了姜然的视线，让人觉得光线晃得眼睛不舒服，男生好像也被耀眼的阳光刺得难受，转身看向叫自己的人时，瞬间眉头紧皱，连忙转过身去。

        “钥匙给我一下，我回宿舍取东西，我的钥匙放宿舍忘带了。”男生追上前面的人，手搭在旁边人的肩上，笑着说些什么。

        那之后第一次正式认识时，男生看着姜然说“是你啊！上次撞到没好好道歉，不好意思”。项景说话时总是微微笑着，很阳光干净，思维跳跃很快，很聪明的一个人。

        姜天阳一路几乎没有说话，姜然觉得答应他送自己来学校明显是个错误的决定，她和姜天阳这对父女走在路上似乎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开学的嘈杂声中，夹杂着周围父母和子女连续不断的说话声，随处都能听到父母口中对子女的唠叨。

        “对了，秋天穿的衣服妈已经给你一起带过来了，回宿舍记得拿出来整理好。预防感冒的药也放在你宿舍抽屉里了，听到了没？”

        “第一次住宿记得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要发生矛盾。”

        “住宿需要的日常用品我都给你买好了，还差什么自己再去买。”

        “女儿，妈给你买了个台灯，万一停电方便用，还有杯子，记得多喝水，不要总是粗心大意。”

        “”

        她想起初中开学那会儿，姜天阳说：“要买什么先想好，不要到时候忘了自己一个人买了带不回去”。

        买完时，姜天阳问她：“还要买什么？”

        她说：“我暂时不知道了，你觉得呢？”

        姜天阳说：“我不清楚你需要什么，你再好好想想，清单上买完了，实在想不到，就什么时候需要再买。”说完结账，转身拿着东西离开。

        她不知道那是第几次因为这些小事而觉得沮丧和麻烦，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小事，一旦堆在一起，就变成了巨大的麻烦。

        大部分事她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有时候宁愿逞强也不让人帮忙，唯独她觉得最麻烦的事上。

        这些她和别人同样遇到的麻烦事一旦有了明显的对比，那种沮丧的感觉会加深，好像开学是自己的事，也的确是自己的事，而别人的开学是一家人的事。

        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有像别人那样唠叨的父母，还是庆幸因为自己能够独自完许多事而因此能得到大人的夸赞。

        但她好像更希望在这时候大人能骂她一句“你怎么这么没用。”

        来到宿舍时，门半掩着，只听到里面一道道说话的声音，姜然推开门进去，看到几个家长和几个女生，那其中应该包括自己舍友。

        姜然朝里面的人轻微笑了笑，穿过几人找到自己的床位。该说不说两人确实是父女，连打招呼的方式都如此淡然冷漠，姜天阳拉着姜然的行李箱进来后，朝三名女生的家长点了点头，而后放下东西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姜天阳走后，其中一个看起来小一点女生拉着她姐姐小声说：“姐，你的那个舍友有点冷漠哦，她爸爸虽然酷酷的，但是也有点冷漠。”

        说话是姜然宿舍里其中一名女生的妹妹，其实声音不算小，姜然听到了倒也没在意，神色如常地整理自己的东西、擦桌子，毫不在意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女生赶紧捂住她妹妹的嘴，看了姜然一眼，发现姜然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对她妹妹说：“不能这么说别人，这样不礼貌。”

        过了半小时后，宿舍里几个家长各自叮嘱自己的孩子后接连走了，叮嘱的话语与之前听到的如出一辙，幸好姜天阳不在，她想。

        半晌后，旁边的女生主动走过来向姜然自我介绍，正是刚才捂嘴自家妹妹的女生，陆溪。

        “你好，我叫陆溪，需要帮忙吗？”

        姜然抬头朝面前的女生笑了笑，“不用，谢谢，我叫姜然。”

        说话间另一名个子稍高的女生也走过来搭话，“姜然？你好，我是程思思，她叫许沿。”

        “嗯，你们好。”姜然朝她点了点头，又朝坐在座位上一直没说话的许沿轻微笑了笑。

        这会儿正是初秋时节，b市还算不上凉爽，甚至还有些闷热，到了晚上气温才算凉爽。

        夜晚，宿舍走廊上偶尔听到有人说话，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是很大，但睡眠浅的同学容易被吵醒，或许是白天太累了，姜然没一会儿便完全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姜然是饿醒的，她忽地坐起来，忍者咕咕直叫的肚子下床，发现许沿已经起了，她随即说了声“早”，便洗漱去了。

        快速完成洗漱，姜然直奔食堂，买了一个包子、一个腌菜饼和一杯豆浆，咬了一口，才觉得活了过来。

        回来的时候，另外两个舍友已经起了。

        突然一个室友大叫了一声说，“班主任叫咱去领书呢，说是8点半，现在已经快9点了。”

        闻言，其她几人纷纷掏出手机来看，大概是说让还在学校的同学去领书，群里只有两个人主动答应帮忙，之后便没了动静，由于书比较多，半晌后班主任又在群里问了一句。

        姜然无所谓，这种事没必要推脱，闲着也是闲着。商量过后，陆溪便在群里回复说她们这里有四个女生可帮着搬书，于是四人很快去通知的地方领书。

        搬完书后，姜然觉得肚子里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吃了一顿早点，还是饿得很快，于是起身朝教室门口走了。

        第二天早上是班会，班会后没课，正式上课是后一天，一大早已经有不少同学在教室里坐着了，教室里闹哄哄的，姜然走进教室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不久，抬头看见教室走进一个人，是她们班班主任，个子很高，穿着白衬衫，脸上很白净，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四、五的样子。脸上神色严肃，走到讲台上时，却是脸带笑意。

        “昨天忙着处理一些事，相信很多同学还没见过我，我是你们班主任，肖凡，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都带你们班。”肖凡扫视了一圈教室里坐着的人，“对了，都到齐了吗？今天就先开个班会，熟悉一下，明天正式上课，课表大家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底下同学齐声回答到，时不时听见学生发出感叹：“咱们班主任好帅啊！”

        “是啊，太帅了吧，还这么年轻。”有人顺势接话。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姜然全然不知，她坐在位置上不到十分钟便趴着睡了过去，只听到耳边时不时的说话声和小打小闹的声音。

        不知道谁碰到了桌子，桌上的书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姜然被吵醒后面无表情抬起头，盯着眼前一堆掉落的书，前面的男生转身看到姜然的表情吓了一跳，意以为吵到她了，讪讪笑着向她道歉。

        姜然愣了一下，地上的书不是自己的，这个男生和她到什么歉，她朝对方淡然一笑，接着趴在桌子上睡觉。

        直到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她才醒来，抬头便与对上了班主任的视线，而后听到他说，“姜然是哪位同学，没有到吗？”

        反应过来后姜然缓缓举了下右手，“抱歉老师，刚没听到。”

        肖凡笑了一下，语气里半调侃地说，“是你啊，你接着睡吧！”

        姜然没有考究这句话的真实性，真的就又趴回桌子上睡了。

        而后班里同学都开始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肖凡看到她这样，也无奈笑了笑。

        他点名是为了认识一下班里的学生，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也就任由姜然在班会课上睡觉。

        姜然也并非故意在班会上睡觉，只是习惯了假期睡到中午的她，一时起早了不太能适应，导致听着肖凡说话间就困意袭来。

        但她也算不上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偶尔也会叛逆耍点小聪明。

        听着教室里肖凡念着一个个的名字，倒有些睡不着了，于是她继而又开始看着窗外发呆，直到班会结束。

        b市初秋的天气还是带着些许的闷热，还不到10点，太阳就早早挂在了窗外，姜然斜着脑袋看向窗外，心想着，没课的日子，阳光明媚，适合写生，于是她向外走去，懒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好像某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她脸上顿时多了一丝其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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