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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我立足之地,非是道德之巅


九千年鳄龙的血珠在空中旋转,血气蜂拥而至,而慕白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水池里的金庚液更是把慕白包裹了起来,在慕白身边盘旋而后没入慕白头顶。

朱秀眨眨眼看着自己身边的“残羹冷炙、断壁残垣”,有些委屈。

“别看,够你用的。”许幼临扯了扯嘴角安慰道。那珠子是九千年鳄龙的血气所化,他本来还担心许秀承受不住,这下好了,就剩一点,刚刚好。

慕白忍受着身体的变化,他只觉得奇筋八脉、四肢百骸全部像是都被捏碎了重铸一般,那是痛入骨髓的痛。

许幼临受不了慕白的鬼哭狼嚎,早早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粒心神观察着慕白,以防不测。

朱秀显然是不能离开的,他还要吸收血气,化而为僵。安容犹豫了片刻,用蛇尾轻轻点了点朱秀的额头,也一溜烟跑了出去。

暗室内只留下痛苦的慕白和朱秀。慕白痛苦来自血肉重铸,而朱秀的痛苦来自慕白。

慕白体外一片片血鳞生出,像是披着铠衣,有刀枪不入之感,如同洪荒猛兽。

《罪裔演武》共九重,分别是:易筋,伐髓,生骨,铸鳞,搬血,入煞,凝魄,化神,演武。

慕白此时已经度过了前面三重,正在经历第四重铸鳞,但仿佛少了些什么,铸鳞不顺。

“不要急,依我看,是缺了魂。”阮晦的声音在慕白魂海内响起。

“敢问前辈,魂在何处?”慕白赶紧问道。

“九千年鳄龙珠里自有魂,一会儿就要出来了。”阮晦不疾不徐道。

慕白一惊,立刻分出一半心神,以一半心神维持铸鳞,一半心神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变故。

果然,血珠气血将尽之时,白光闪过,一头龙首鳄身龙尾的巨兽显现出来。

巨兽生来滔天,魂魄占据半面天穹,方圆万里,惊雷滚滚,百兽出逃。

“斩了它。”阮晦沉声道。

慕白提剑而起,撞破暗室,迎向鳄龙魂魄。

依旧是一剑风起,风起之时,无畏无敌。

一泓秋迎风而斩,鳄龙巨口吞天。

而后,一剑封喉而过。鳄龙魂魄化作点点精芒浇在慕白身上。先前的红鳞像是铁水般消融,慕白只觉置身于油锅般五内俱焚,翻倒在地,痛苦嘶吼。

在旧鳞褪下之时,新鳞渐生……

慕白醒来之时是次日正午。

“朱兄脸色不错。”慕白从房间走出来,正巧见着撑伞浇花的朱秀,打趣道。

“小兄弟莫要取笑于我。”朱秀无奈道。他得益于鳄龙血气,一举突破到了三境铁僵,白日举伞倒也行动无虞,只是脸色黑得厉害。

安容莞尔,笑问道:“慕差身体如何了?”昨晚慕白褪鳞的惨状可是吓人得紧。

“姐姐头顶怎么起了两个包?莫不是朱大哥欺负于你?”慕白这才注意到安容的异样。

安容俏脸一红,羞赧地走进了屋里。

“她那是吸收了鳄龙残存的气血,有了化蛟之兆。”许幼临从院外走了进来,将一泓秋扔给慕白。

“接着。”

慕白随手接住,却不曾想差点把自己拽倒在地。

此时的一泓秋比以往重了不知凡凡。

“汝可受得?”白衣小人从一泓秋里钻出,老神自在道。

慕白瘪瘪嘴,负剑于背。本以为炼体之后便能轻松许多,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不过看小人的样子许先生应该是没少往他身上送魂力。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口舌。

是的,慕白先前便是以让许幼临给小人续命为交换让小人御使一泓秋戳巨怪的屁股。

“剑,是练出来的,境界愈高,练剑便要愈苦。”许幼临训斥道。

“学生知道了。”慕白又走起了剑桩。

许幼临点点头,“所谓剑修,修的是剑气,也是剑心。而剑气与剑心的萌芽便是最初一剑,称之为剑一。剑一只能是自己悟的,所以每个剑修的剑一都不相同,你昨天那一剑,便是你的剑一。”

慕白得意道,“我……”

“虽说有巧之嫌,不过也算是剑一,你现在应该能感应到体内的剑气种子了,时刻以真元温养,不可懈怠。其它剑式也可以开始教与你了,我的时间不多,学不会就先记着。”

慕白立刻就打消了吹嘘自己十六年梦成一剑的念头,而是老实道:“学生知道了。”

“那我们这便走了。”许幼临与朱秀抱拳道。

“老先生稍等。”朱秀赶紧从屋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包裹,“这是内子起早烙的面饼,二位捎带上,路过荒林也可拿来充饥。”

慕白赶忙接过包裹,一并挎在背上。

“此番事了,回来找二位喝酒。”慕白笑道。

朱秀摇摇头,神色复杂,“二位走后,我与内子也要遁入山林了。”

僵尸嗜血,尤好人血。

慕白也想到了这点,沉默了下来。

“山长水远,后会必定有期。”朱秀豁达道。

“那便就此别过。”慕白拱手。

将出门时,慕白转头,“安容姐姐也吃过人吧。”少年眼神平静,无悲亦无喜。

朱秀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低头不语。

“我是写命人,安容姐姐身上沾染了吃人的因果。之前境界不够看不出来,但昨天晚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慕白继续絮絮叨叨:“因果线很淡,大概是刚化形的时候吧。之前听说山林远野的妖物化形之后,未习伦理依旧保留着兽性。安容姐姐当时……也是把人当成猎物的吧。”

“是这样的。”安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朱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安容却摇摇头,走到前面,“就像你们人吃蛇吃猪狗一样,我在遇到夫君前也吃人。那时的我看人,就如同你们看猪狗,只当是肉食。”

慕白点点头,释然一笑:“对不起,我是人,我不可避免会有双重标准。但我确实没有资格谴责、处置安容姐姐,能这样做的只有受害者。”

“原来我也依旧会落于窠臼。”慕白自嘲一笑。

“两位,好自为之,后会有期。”慕白转身跨出大门。

许久之后,有声音借着春风传回,是细声的喃喃,“还是朋友的。”

朱秀长跪不起:“白兄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

安容跪在自己丈夫身后,像是解开了多年的心结,笑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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