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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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出村外有一条山涧,不宽但是水挺急的,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青槐虽然有些热,但也不能像胖子和吴邪似的,脱掉衣服在水里泡着。
小溪里也有一群孩子在戏水,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传来,给闷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悠闲的惬意。
轻松的气氛,让青槐心里也松泛不少。她走到溪边洗了把脸,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张起灵坐在一旁的树下闭目养神。
她眼神微动,双手掬起一捧水,惦着步子朝他挪了过去。
到他身边的时候,水已经洒了一半。张起灵好像还未察觉到她的靠近,依旧靠树闭着眼。
青槐以为他睡着了,抬起双手,就将水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张起灵阖着双眼微微侧头,躲过她泼出去的水。水被浇到满是沟壑的树皮上,一瞬便消失了。只有几滴回溅到他的脸颊上。
青槐错愕了几秒,再看过去,发现张起灵睁开眼,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她忽然有种小孩做错事被大人抓包的感觉,将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不发一言。
此刻她才有点后悔。依稀记得,张起灵不喜外人同他玩笑,尤其是失忆之后。
上一次他失忆,她想表露真心,却被他一脸冷漠的推开。
他当时戒备的神情,还深刻的映在青槐的脑海。
她有些懊恼,刚刚真是昏了头了。
这时,她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是有些热。”
不知何时,张起灵已经起了身。说完这句话,他走到溪边蹲下。捧水洗了个脸,又走回树下继续纳凉。
对此青槐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张起灵会生气的。
她鬼使神差般走到树下,坐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靠树。微风拂面,明明阴凉得很。
犹豫了一下,她不确定的问道。“小哥,你不生气吗?”
沉默了一阵,张起灵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
青槐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待在张起灵身边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从他沉默寡言的外表下揣测他的情绪。
他又说道。“我们之前,关系也是这样亲密。”
肯定的语气,让青槐心头一动。她出口的话语有些颤抖。“小哥,你想起来了。”
张起灵摇摇头。
她有些失落的垂下眼。
只听他又补充道。“记起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青槐了然,应该是二人在长沙那几年的事情。
接着她心里又泛起一丝疑惑,那个时候,他们的相处模式,跟亲密沾边吗?
她斟酌了一下,却没有道出自己的疑问。
张起灵好像真的打起了瞌睡,她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快要睡熟的时候,感觉后颈被人捏了一下,她立马清醒过来。
眼前是张起灵那栋木楼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以及他快速奔跑而去的背影。
她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出事了。
等青槐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完全裹住了小小的木楼。依山而建的木楼,看上去像是受到山火波及,但空气里的煤油味太过浓厚,让人无法忽略。
寨子里没有好的灭火设备,村民只能一盆盆的接水灭火。
这时,她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冲进了逐渐坍塌的木楼。
身体被脑子反应更快,青槐立刻就要跟着冲进去。
正巧赶到的吴邪和胖子一把将已经冲到门边的她拉了回来。
浓烟滚滚,火焰的热浪铺面而来,也不知是不是被熏的。青槐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被火吞噬,残破不堪的小楼。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道。“张起灵!”
声音中饱含的绝望与情意,让吴邪和胖子心头皆是一震。
不过一瞬,木楼里传来一阵坍塌的巨响,张起灵也在同一时间,从高脚楼的隔空处滚了出来。
他浑身都冒着白烟,跌跌撞撞爬起朝这边跑来,旁边马上有人往他身上泼水。
吴邪和胖子立刻冲过去,只见他浑身裹满了房下的烂泥,不知道有没有烧伤。
他左手提着那只装首饰的木箱子,右手抱着青槐的那套古着。手上有几处全是黑灰,显然他豁出去用手掏了。
吴邪大骂道。“你不想活了!”
胖子扶起他就问道:“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从衣兜里掏出一角被烧黑的照片,只冷冷道:“全烧没了。”
他冲进去的时候,放照片的那张桌子,已经整个都烧着了。就剩下被吴邪拿出来的那张合照,还静静躺在床上放着的首饰箱上。
照片的边角已经被燎黑了,他拿起照片的时候,居然松了口气。
按理来说,桌上那些照片应该更重要,与他们此行息息相关。
但张起灵毫不犹豫冲进来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是二人站在西沙海边时,海风吹过,撩动青槐额边的碎发。
她嘴角的浅笑盈盈,让他心里熨帖而温暖。
好在人没事,吴邪松了口气。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青槐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招招手,朝她喊道。“青槐,小哥没事,他把你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只见她挪动着僵硬的步子,走到张起灵面前。却一句话也不说,沉默了半晌。
张起灵眉心微蹙,他伸手,将二人的合照递了过去。
青槐这才抬头,只见她眼圈通红,满脸泪痕。忽然就抬起手狠狠揍了张起灵一拳。
他偏头踉跄两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三人皆是一愣。
她声音凄厉的大吼道。“张起灵你这个疯子!”
吼完她像是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抑制不住的抽噎起来。“照片留着有什么用,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她肩膀有些颤抖,声音断断续续。“你曾说,让我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我追着你的脚步,追了这么多年。我也会累,我也会痛的。但是我没办法,我也不懂,我为什么,要一意孤行的喜欢你!”
她说完这句,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哭尽这些年的委屈与辛酸。
张起灵浑身一震,随着手中木箱落地,‘咚’的一声。心脏猛然间加速跳动。
看着坐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已的小姑娘,他脑中忽然响起她呢喃软语般的声音,她喊他。小郎君。
“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
“小郎君,你能教我认字吗?”
“小郎君,以后有我在你身边,就算再次失忆,也不用怕啦。”
“小郎君,能不能,再试着相信我。”
他也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心好痛。
青槐并不是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人,嚎了几句也流不出眼泪了。她站起身来,发现裤子和大腿上沾满了地上的泥巴。
她有些生气,皱眉瞪了眼还在错愕中的张起灵。一甩手直接走了。
三个人还没从青槐情绪急转弯中回过神来,正琢磨着。边上忽然有人说道。“快带他到村公所找医生吧,烧伤可大可小,那房子没人住,学什么救人啊。”
吴邪胖子这才如梦初醒,找了一个围观的小孩带路,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
吴邪此刻才有些后怕,不怪青槐情绪失控,实在是张起灵太不把命当回事了。
他忍不住埋怨了几句,胖子打断了他,提醒小心被人听到,吴邪这才闭嘴。
张起灵似乎根本没在意身上的伤口,只是在那里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气氛有些凝固。
他感觉心里堵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第一次很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几个小时之后,大火扑灭。他们才回到阿贵家里。
本以为青槐会躲起来不见人,却没想到一进院子,就是她跟云彩有说有笑的画面。
两人坐在院中的小亭子里,青槐换了一身瑶族姑娘的服饰,云彩正在帮她盘头发。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剪刀,将青槐头上被火燎得发黄卷曲的头发剪掉。
青槐没发现他们回来了,她正盯着地上被剪掉的头发出神。
云彩以为她是不舍得自己这头漂亮的黑发,温柔安慰道。“你别担心,只剪了一点点,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出来的。”
闻言青槐眼神越发黯淡,她似自嘲般低笑一声。“我的头发,是不会再长了。”
她声音很轻,却还是飘进了几人的耳朵里。云彩问她为什么,她没有回答。
这种事情,很多时候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替青槐挽好发髻,她抬头见到院中的人,眼神闪过一丝亮光。她立刻同他们打招呼。“几位老板,你们回来啦。”
青槐身体僵硬了片刻,缓缓抬头,三人正像门神似的,并排站在院中。吴邪和胖子不约而同的避开她的视线。
她和张起灵的视线,就这么突然的撞在一起,两人都有一瞬间的征楞。
青槐回过神来,哼了一声,转开视线。
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张起灵虽然裹了淤泥隔热,但左手还是烧的比较严重。
想起他拿着合照递给自己的那一幕,她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生气。
一句话都没说,她转过身不去看他。心里不停的想说服自己,这一次绝对不管他了。
三人洗完澡,在屋子里坐了一阵,情绪都不怎么高。
吴邪和胖子讨论了一下这次的事故,张起灵则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着。
晚饭的时候,云彩说青槐想早点睡觉,就不吃了。
胖子觉得她是一时着急向小哥表露了心意,所以害羞。吴邪却感觉,她是在生小哥的气。
抬头看了一眼依旧看不出情绪,正慢条斯理吃着饭的张起灵,他心想着,生闷油瓶的气那可不太值当,他不是一个会主动开口认错和解释的人。
吃过饭后,张起灵站在门前,目光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邪和胖子研究了半天铁块,也看不出所以然。
看了眼门口显得有些痴呆的人,吴邪凑近胖子,压低声音。“小哥这是怎么了?”
胖子抬头瞄了一眼,不以为然。“他一直这样啊。”
吴邪摇摇头。“今天好像更加呆了,你说他是不是在想青槐的事情?”
从客厅门前望过去,院子左边就是青槐的房间,屋门紧闭,没点灯,黑漆漆的。
二人心里都有了结论,也不再言语。
这时张起灵忽然走过来,语气淡然的说道。“还是记不起来。”
吴邪胖子对视一眼,拉着他坐下。安慰说想不起就别想了。
张起灵摇摇头。“她说过将以前的事情告诉我的,现在却躲起来不见我。”
吴邪胖子默默扶额哀叹,青槐喜欢这个闷油瓶是怎么坚持这么多年的。
“等她消气,会告诉你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不咸不淡的话,吴邪也进了里屋。
胖子拍拍他的肩。“小哥,这倒斗打架你都比我厉害,但是哄女孩子”
他停顿一下,想了想又说道。“不会等我和云彩孩子都有了,你还没搞定那小姑奶奶吧。”
然后,胖子也走了,留下张起灵,依旧一头雾水。
临睡前,他们又商量了一回。决定由吴邪和张起灵去盘马老爹家里打探消息,胖子去化肥厂搞点硫酸,好融了那个铁块。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吴邪想去找青槐一起去。却被云朵告知,她早就出门了。
比起好奇她去了哪里,吴邪更担心人生地不熟的,她独自一人出门会出什么事。
将事情告知张起灵,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青槐依旧穿着瑶族服饰,背着一个竹篓和小锄头,气定神闲的往山上走。
她裹了一块头巾,细心的将脸色涂黄了一点,遮盖住原本一点都不像大山里的姑娘能养出来的肤色。咋一看上去,倒真像土生土长的瑶族姑娘。
装作不经意走到昨天起火的小楼前,还能闻到木头烧成焦炭的气息,就连昨天几个老头乘凉的大树,靠近房子的那一面,都已经烧黑了。
她细想着那天突然出现的几个老头,越琢磨越觉得古怪。
就算是乘凉,在这满是大树的村里,何必跑到一间荒废已久的房子前乘凉。更何况此处也不比河边凉快。
要说广西会阻止他们查张起灵事情的势力,也只有陈皮阿四。当年楚光头没查明白也是被他阻止了。
但现在陈皮在云顶天宫失踪,他的堂口很可能被徒弟叶成接管了。新势力上位,内部必然一团乱,他应该也没空管这里的事情。
脑中思绪万千,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原因。
这时,身边忽然有个男人说话,他说的苗语,青槐听不懂。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个中年男子,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她,像是村里的山民。
见她不说话,他不耐烦的又说了一句。青槐这才确认他在同自己说话。
脑中灵光一闪,为了掩饰自己不会苗语的事情,青槐打起了手语。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听不见。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盯着她看了片刻。这才招招手,示意她跟过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装作懵懂的跟着他走。在山上走了一段路,离村有段距离的地方,居然建了几间木楼。
根据位置来看,若是站在楼上,能清楚看到张起灵的那座小木楼。
见他们过来,有几个同样瑶族打扮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带她过来的那人低声同他们说了些什么,青槐没听清。
她仔细打量了他们几眼,眸光一闪。站在人群最左边的那个男人,她刚巧见过。
她在杭州那几年,听吴三省调遣,手下兄弟都算熟悉。吴邪的二叔吴二白,她见得少,他手下的人基本也是吴三省找他借人下墓才认识那么几个。
这个男人,她以前在吴二白身边远远看过那么一眼。她记性极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心里基本理清了一些事,小木楼是吴二白找人烧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阻止吴邪查张起灵的事情。
她心里感叹道,吴家这些老狐狸,吴邪这傻小子,怎么玩得过。怕是他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他们凑在一起,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她还是听出来,他们说的是长沙话。其中嗓门大一点的那个人,提到了盘马。
青槐想着,吴二白大概是不希望吴邪从盘马这个向导口中听到什么。
待他们商量完毕,其中一个人走到她面前打起手语,问她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去小木楼那边。
她同样用手语回答,自己是来山上采药的,经过那里发现被火烧没了,才好奇停下来看看。
她背着竹篓又带着小锄头,这些人没看出什么破绽,将她送到山道上,又原路返回。
青槐继续往山里走了一段路,背后却有人一直跟着她,不近不远。
她走两步便停下来,拿着小锄头装模作样挖两下,丢了几根自己也不认识的草进背篓。
她不能立刻甩掉他们,这样无异于表明自己有问题。只能继续往大山深处走,等他们自动放弃。
也不知在密林深处走了多久,此时正值夏季,阳光虽然被树挡着,但还是有些闷热。青槐感觉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她又一次弯腰,挖出一朵漂亮的紫色小花丢进背篓。
后面已经没有动静,想必那些人应该是放弃跟踪她了。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她抻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发酸僵硬的身体,准备打道回府。
一阵细小的风吹来,青槐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飘动着淡淡的血腥气。
她面色微沉,山里除了猎户和采药的人之外,罕有人至。难道有什么人受了伤?
低下头,她暗自沉吟一番。
她记得盘马就是个老猎人,难道吴二白会让手下杀人灭口?
她心里一咯噔,如果是吴邪那个城府极深又阴沉狠辣的二叔,这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想到此处,青槐快步朝深处走去。
没走多远,便看到身旁的树干上,印着一个血手印。在这深山老林里,渗人得很。
在四周搜索了片刻,青槐很快就发现了一行血迹,却是朝着森林里面去的。
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如果受了伤不往外走寻求救援,反倒往山里跑,那八成是不敢出去。
望了眼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她犹豫片刻,还是追了过去。
越往里走,血迹越难以寻觅。蹲下身摸了摸地下掉落的几滴血,还未干涸,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这时不远处的草丛忽然传出一丝动静,好似有什么正在快速穿过灌木,青槐心里一惊,听声音像是大型动物。
她快速靠着一根粗壮的树木,做出防御姿势。
一阵凌乱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草丛里忽然钻出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看清脸,一只小牛犊般大小,吊睛白额,似豹非豹的动物从草里探出上半身来。
两只碧绿的眼睛放着寒光,一张脸狰眉狞目,好似京剧脸谱里的凶妖一般。
竟然是一只猞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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