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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百年之前


楼兰城一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使得当时的楼兰城主在无相禅宗入楼兰仅仅六天后决意废旧教立新教,而城中氏族原有百姓之众现在不足一半?

        在亲眼目睹这位仁兄在和我们聊天之后被抓后,我和玄生都决定再不草率行动,以免危及他人性命。我们想着既然不能直接向城中百姓打听楼兰城的往事,那就只能去城中书社中看看有没有类似《瀚澹志》一样的记录一城历史的书,或者打听一下城中有哪些世家延续了百年之久的,或许会知道百年前楼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向城中小贩打听城有四家书社,然后我和玄生一同前去一一查看。

        第一家书社叫“白鹭书社”,里面卖一些《二字真言》、《周易玄说》、《学之大者》、《中庸之道》之类的学究书籍。无所获。

        第二家书社叫“听风书社”,里面卖一些琴谱、曲谱、古筝谱、萧谱。无所获。

        第三家书社叫“挥墨书社”,里面卖的是一些字画。字,洋洋洒洒、颇有气韵;画,浓墨重彩、留白绝妙。我们好好欣赏了一番,也不算无所获。

        第四家书社名字独特,叫做“不可说书社”。

        “不可说书社,这名字倒是颇为有趣。”我抬头细细看了看这个牌匾,这个牌匾上所书的字体,也不像前三家书社所用的字体那么端正,反而有些随意和潇洒,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韵在里面。

        我和玄生走刚踏入大门,便有一位伙计在门边招待我们。

        “两位贵客,我们老板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请跟我来,这边有请。”这位伙计恭恭敬敬,颇有礼仪,但却与之前遇见的面铺老板和酒楼小二那般点头哈腰不同。

        他走在前面,给我们引路。我边走边环顾自周,这店里的装饰的风格非常的敞亮,虽成列书籍不多,却在书柜上放了很多小签,可能是在签上写上书名代替原书陈列在书架上。大抵,道尽玄妙之书,不可轻易示人吧。

        这位伙计带着我们上了书社的二楼,在楼梯边走廊的最里面有一间最大房间,推门上刻有太极图。

        “请在门边稍等片刻。”这位伙计说道。随后,他先敲了敲门,而后里面传出来一声颇具沧桑之感却有力的一声浑厚之音说道:“进。”短短一字,却颇有庄严威仪之感。

        “两位贵客,里面请。”这位伙计,微微弯下腰,抬起手,用手在胸前划出一个弧度,然后手指着门请我们进去。如此文雅,倒不像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伙计,而是个儒雅书生了。

        我们推开这扇门,只见里面坐着一位年轻人,案牍上焚着香,案牍边的炉子上正烧着水煮着茶。他的身后是一面足有十二米长的书柜贴着墙放着,上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全是书。而这位年轻人身着白衣,虽是素衣,却难掩周身气韵。如此不慌不忙,怕是只有修为高深者,才能有般的这泰然自若、气定神闲。

        “两位贵客请坐。这是刚煮好的梨花茶,煮茶的水用的是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化成的水。这雪在还未落地时就被收集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拿起放在火炉上的茶壶,轻轻慢慢、有条不紊的往我们面前的杯子里倒了茶。零散的几片梨花的花瓣伴随着茶水从嘴壶流入茶杯中,煞是好看。茶水淡黄,看似无味,细闻却有淡淡清香。

        茶闭,他把茶壶又重新放回炉子上,整了整衣袖,随后说道:“两位贵客,皆是瀚澹城中的大人物,在楼兰城逗留数日,可是有何疑惑?”

        若不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真不相信如此沧桑浑厚的声音出自一位看起来仅二十多年岁的年轻人口中。

        “您知道我们要来?”我问道。

        “自是知道。”

        “敢为阁下大名。”玄生问道。

        “名字只是一个称谓罢了,我现在坐在你们面前,那我便只是你们眼前的这个人而已。从前姓甚名谁,并不重要。”

        眼前这位年轻人,一看就是修为高深之人,说不定洞悉古今往事。拐弯抹角被文人雅客所不屑,直截了当或许会有奇效。我问道:“您知道,百年前,楼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是将来瀚澹城继任神官开口,那细细说与你们也并无不可。”他拿起手边的梨花雪茶,用袖子掩着,轻轻喝一口茶,而后放下,慢慢说道:“百年前,当时的楼兰城主,亲贤臣、远小人,知人善任,节俭爱民。而后,突然暴毙,幼子继位,宰辅监国。五年后,幼子长成,理应主政。却在宰辅交还政权后的几天里,有一位从西林而来的僧人,法号莫悲,被宰辅接见,小城主旁听。都说传教三日,小城主深有所悟,于是废旧教立新教。朝中大臣凡有反对者,连同家眷皆被圈禁,废九族之姓氏,新教立,这些大臣及其家眷才被放出,划为不可接触之人。”

        “一百年过去了,这些不可接触之人的后代仍是不可接触之人吗?”我问道。

        “无相禅宗从当时立教之后延续至今,对这些不可接触之人的后代皆有记录,每天都有无相禅宗的士兵在街上巡逻,最开始还有一些好心的人会聘用这些人在自己的小店铺里工作,时不时送一些需要的衣物和食物给他们,巡逻的士兵总是看到一次就打骂一次,有的还去店铺里去砸店。后来,即使有人再不忍心也不敢再帮助他们了。一代人过去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街上会有那么多乞讨的人,也不再深究他们为什么被划为不可接触之人。一百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人深究这些,也没有人在意这些。不可接触之人就是不可接触之人,旁人并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我和玄生听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位书店老板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没见过当时,整条街坐满了乞丐的模样。”

        “当时那位宰辅,可有问题?”玄生问道。

        “当时那位宰辅乃是小城主的叔父。至于这位宰辅与莫悲有无勾结,我便不好妄下断言。”

        “那现在的城主是那位小城主的后代吗?”我问道。

        “现在的城主是那位宰辅的后代。只是掌权的似乎是太宰莫悲。”

        “现在的楼兰城主是否勤政爱民?”玄生问道。

        “便是爱民,也力改变城中现状了。”这位书社老板此处却叹了叹气。

        是啊,无相禅宗已立教数百年,根基已深,太宰势大,虽心有不平,于心不忍,但我们外乡之客,有何办法呢?

        “那敢问前辈,现在莫悲,仍是百年前的莫悲吗?”我低着头,眼睛却注意着眼前这位高人的反映,怯怯的,生怕这个问题惹恼了这位高人。

        “仍是。”这两个字语速比之前缓,咬字也更重。

        听到这两个字,我深感楼兰城百年前谜团并未解开,前路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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