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祭祖7

　　
原来是北岳堂堂主岳一山的二公子——岳轻尘！北岳堂在江湖上以正义立身，愿平世间所有不平事。在神剑山庄避世之后就座落于北疆，守护北疆一方百姓。
堂主岳一山有两子，大公子岳北华名声卓著，才华横溢宽厚仁慈，深得岳一山器重；而二公子岳轻尘声名狼藉，他是出了名的放纵任性，离经叛道！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对于这样声名狼藉的人，神剑山庄又处于风口浪尖的境况下，韩丛明与其不想有任何交集，此时倒真是怕了这样的小人了。
“早已没有什么神剑山庄了，只有敝人韩某，如果岳公子在寻神剑山庄，怕是白跑一趟了？”韩丛明义正言辞道。
“韩庄主先别急着否认，先瞧一瞧我手中的东西，你是否熟悉？”说着，岳轻尘从腰间拿出一块饿狼形状的曜石双手奉上。
江陵见状，接过岳轻尘手中的黑曜石，又转交给韩丛明，韩丛明将其攥在手中仔细查看，观其形，摸其质，良久，眼中闪现出一丝厉色。
岳轻尘将其一切反应尽收眼底，问道：“难道韩庄主不想问问我是如何得到的这块曜石么？”
“岳公子特意上门告知，又何须韩某多问！”韩丛明故作一副平常心。
岳轻尘笑笑，说道：“此乃我与伊姑娘从青城得到的一块饿狼曜石，因此曜石我与夫人还力战群雄，险些折在青城。江湖上皆知饿狼图腾是神剑山庄所有，所以晚辈路过此地时，瞧着庄内有人，便登门拜访，将此图腾交还给神剑山庄！”
岳轻尘边说边观察着韩丛明的表情，但其经历过岁月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岳轻尘见其雷打不动，又接着说道：
“这黑曜石原是玉无心所有，玉无心曾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独来独往，韩庄主能将其纳入门下，让其隐藏在青城萧府，也足见韩庄主智谋。只是晚辈有一件事不明白，伊姑娘怎么说也是你门下弟子啊，你怎么能让玉无心狠下杀手呢？”
伊梦听着岳轻尘的话，面容十分难看。虽然她也曾怀疑过玉无心的身份，但若说师父指使玉无心杀她，这是不可能的！想杀她的方法有很多，何必跑到又远、又引人注目的青城去杀。
“岳公子可不要信口雌黄，岂是你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韩烨质疑道。
身旁的江陵看看怒气冲冲的韩齐，又看看若有所思的韩丛明，沉默无言。
“岳公子恐怕不是来求这个答案的，而是另有意图吧！”韩丛明淡定道，“你也不必费尽心机来探我的态度，此等饿狼图腾非我剑庄之物，饿狼为铸剑之魂，剑庄自然以剑立身正命，此乃佩戴的身外之物，实在非我剑庄之物！我说完了，若是岳公子也说完了，就即刻请回吧！”
说完，韩丛明便将曜石扔回轻尘的手上。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岳轻尘的小心思被人猜到，他迟疑片刻，说道：“本想多待几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到韩庄主的，但韩庄主下了逐客令！晚辈也不便多留，告辞了！”
岳轻尘看了伊梦一眼，便要转身离去，但身子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
“韩庄主可曾认识名为丽姬的女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
“不在江湖，又岂识江湖人！”韩丛明稍一转身，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岳轻尘嘴角扬着一抹邪笑，神情中像是有一丝心满意足，又一声“告辞”，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真是浮浪不经！”见岳轻尘远处离开的背影，韩丛明又说道，“梦儿，你跟上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有没有带其他人？烨儿齐儿，你们俩去祖祠简单修葺一下，江陵，准备一下祭祖的物品。”
初到神剑山庄，不速之客便屡屡上门，众人不知冥霜阁和北岳堂的目的，但却知韩丛明的顾虑。他们没有多问，便四下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韩丛明听着他们离开后的脚步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回到堂内，余光瞥见江陵正注视着自己。
“你怎么还在？”
“师父，您认识这个名叫丽姬的女子吧？既然您不在江湖，又怎会知她是江湖人？”江陵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韩丛明一怔。若丽姬不是江湖人，这话就并无疑点，但丽姬确实是江湖人，连江陵都从中听出了问题，更何况有备而来的岳轻尘了？
“你又不认识她，怎么会听出我话中的问题？”
“初闻丽姬这名字，大多人想到的是风尘女子，而一代神剑山庄的庄主想到的却是江湖人。师父回答的那么果断，却又不敢直视岳公子的眼睛，而岳公子离去时的神情，应该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同时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韩丛明见她分析的条条是道，才恍然大悟般的了解了岳轻尘离开时的那一抹邪笑。
“去准备东西吧！一切从简，祭完祖就直接返程，一刻也不能多留了！”
……
“岳轻尘！”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欲下山的岳轻尘回身一笑，对伊梦说道：“夫人啊！”
刚刚还假装君子般称呼她为“伊姑娘”，这摇身一变，又是往日般的不正经，伊梦颇感无奈，没好气的说道：
“不管你要做什么，有什么样的目的，都不要对神剑山庄有任何企图，这是我唯一不能触碰的底线。”
“无论我有什么目的，我今日都不必现身的。但你师父下脚这么狠，伤你后还让你整晚跪在冷风中，我不出来替你解围，你怎么能让你师父相信你？为了你，我连北岳堂都搬出来了，我……”
“不必。”
岳轻尘正说得煽情时，伊梦突然冷漠的打断他的话。
他不知道的是，她一心想让师父逐她出师门，哪怕自己背负骂名，也断了他们对她的念想。
她知道，一旦出青山，安定的生活便结束了。她不敢保证她会做出多么令人心寒的事，她也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困难和绝境。
韩丛明，他日日夜夜担心她的离去；韩齐，对她心心念念；韩夫人，老庄主……免去他们的挂念，神剑山庄安好，是她唯一能做的。
“经我这么一闹腾，即使你师父再不相信你，也无暇惩罚你了！”
岳轻尘神情像是有些落寞，话音一落，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伊梦：“……”
伊梦回到神剑山庄时，庄院里的落叶和灰尘已被打扫干净，昔日铸剑的剑炉已是一片废墟，唯有位于后方的砥砺开刃的剑房还保留着原有的样子。韩丛明带着几位徒弟穿过废墟，又进到剑房，逐一破解了机关，才打开了地下密室。
进到密室后，在十字交叉的隧道中穿梭，转回几次才到陈列着韩氏祖辈牌位的祖祠。只见供奉桌上已摆满了水果、糕点、酒等祭祀物品，烛焰燃燃，散发着略显昏暗的光。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立于牌位一旁，韩丛明向老者行了个大礼，恭敬道：“韩伯辛苦了！”
这位被称为韩伯的，并不言语，只稍稍点头示意了一下，回身为韩丛明递上了三支燃香，韩丛明接过后带徒弟们一同双膝跪地向祖辈行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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