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荒唐的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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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项轶与王恒在跨年晚会上的这场冲突成为了公司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项轶为了一个游戏人物而冲撞老板的“英勇事迹”成了大家百说不厌的笑话。项轶也从“天才游戏工程师”、“公司的大功臣”变成了大家眼里的“奇葩”、“怪胎”和“傻子”。就连平日里跟项轶称兄道弟,总是管他叫“项哥”的小刘,也有意的躲着项轶。
跨年晚会之后没过多久,项轶就接到了调往分公司的指令。明面上看,是一次进入分公司管理层的升职,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没有职权的虚职。这是王恒在秋后算账,打压排挤项轶。既然公司能在没有项轶的情况下接连开发出《萌宠百分百》、《史前危机》以及《角斗士:生存之战》这样顶级的电子游戏,项轶对于公司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同事们背地里的嘲笑和事业上的急转直下所带来的打击,让项轶有些难以承受。他也开始觉得,自己跨年晚会上的行为是荒唐而愚蠢的。
项轶即将飞往深圳的前一天,天气晴好。岑圆贞和项轶一前一后在西湖边的南山路上慢跑着,两人均是一身运动装束。岑圆贞表情轻松,跑了那么久依然游刃有余。反观落在后头的项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每一步都是煎熬。
项轶:“老岑你跑慢点……”
岑圆贞放慢了脚步,回头一脸嫌弃的对项轶说道:“看看你的体力,摸摸你的肚子。你是有多久没锻炼啦?”
项轶:“我明天就要走了,不应该给我开个欢送会什么的吗?拉我来跑步算怎么回事儿?”
岑圆贞:“顶铁,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项轶:“什么地方非要跑着去呀?”
岑圆贞:“不远,南山路跑到底,再继续沿着湖滨路,最后转到北山街,爬上宝石山就到了。”
项轶苦笑着说道:“女侠,你就饶我一命吧……”
项轶一路跟在后面吃力得慢跑着,整个人显得又累又丧,沿途可见的西湖美景也提不起他的兴致。到了宝石山顶,项轶往石椅上一坐,大口喘着粗气。岑圆贞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递了一瓶水给项轶,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项轶俯瞰着西湖的美景,而岑圆贞却望向了另一侧的城市。
岑圆贞伸手指向远处一栋建筑说道:“你看见那幢绿色的高楼了吗?那里以前是一家生物医药公司,我大一暑假的时候在他们公司的生物实验室做过实习。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在那个实验室里见到的景象……”
项轶:“哎?还有你‘老鼠克星’岑圆贞岑女侠没见过的大场面?”
岑圆贞:“这家公司可不满足于用小白鼠做实验。狗、猴子还有黑猩猩都是实验的对象。每天都有好几只动物在残忍的实验中死去,然后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会将它们做无烟焚化处理。”
岑圆贞又指了指山脚下的一块位于景区最边缘的空地,说道:“这些动物的骨灰都被埋在了那里,还给它们立了一块碑,上面写着类似感谢它们为了医学发展做出的牺牲之类的话。”
项轶:“这么说,这家公司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岑圆贞:“哈哈哈,连你都这么说,这一手公关做得确实让人佩服。可是我啊,从没见过如此道貌岸然的事。”
项轶不解,问道:“这怎么就道貌岸然了?”
岑圆贞:“如果你认为这些动物并不是和我们一样平等享有生存权的生命,那在剥夺这些生命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感情的吧?你会对一把敲坏了的锤子表示感谢吗?”
项轶摇了摇头。
岑圆贞继续说道:“如果你认为这些动物和我们是平等的,那杀死它们就是罪恶的。理应怀有愧疚感,而不是感激之情吧?这些动物可没有选择牺牲自己呀,它们是被人强行剥夺了生命。一个罪犯对受害者表示感谢难道不是最道貌岸然的事情吗?要么没有感情,要么心怀愧疚,无论以哪种方式看待这些动物的生存权力,都不应该产生‘感谢它们的牺牲’这样扭曲的情感吧?”
项轶:“嗯,确实是虚伪的公关手段。老岑,那你又是怎么看待这些动物的呢?”
岑圆贞:“我吃肉,但狗肉我是坚决不吃的。我可以用昆虫、青蛙和老鼠做解剖实验,可是狗和黑猩猩这样的动物我下不了手。我可不是什么博爱众生的圣母,可是在那家医药公司的实验室里,我所感受到的是泯灭人性的邪恶。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不同的动物有着双重道德标准,直到一个年轻律师以谋杀罪名将那家生物医药公司告上了法庭。”
项轶:“喂喂等一下,说他们虐待动物我同意,这谋杀罪名又从何谈起?”
岑圆贞:“顶铁,我问你个问题。人为什么不能杀人?”
项轶:“这算什么问题,杀人是犯罪呀。”
岑圆贞:“那人为什么不能犯罪呢?”
项轶一下愣住了,苦思良久却也答不上来。
岑圆贞:“有人会回答‘犯罪是要被判刑的’,但我知道你是不会这么说的。对犯罪最狭隘的认知是违反此时此地明文规定的刑法条款,以这种观点来看,这家医药公司并没有违反当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的任何一条,同样的行为在一些西方国家却属于虐待动物的犯罪行为。同理,如今拐卖妇女儿童是犯罪,但在过去的奴隶制社会,这只是正常的物品交易,解救这些奴隶反而是侵犯了奴隶主物主权的犯罪行为。但罪恶与否真的会因为时间地点的改变而改变性质吗?奴隶制的废除无疑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解放奴隶的先驱绝不是罪犯,虽然违反了当时的恶法,却遵循了一个更高的法律。”
项轶:“更高的法律?”
岑圆贞:“那是一种放之四海皆准的法律,人们凭良心就能判别是非的法律,然而却难以写成法典。古罗马的法学家称它为‘自然法’,后人又称之为‘不言而喻的真理’,用咱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自然法是一切法律的最高原则。”
项轶:“你是说,所谓的犯罪是违背自然法的行为?”
岑圆贞:“没错,然而‘自然法’的概念太过模糊。如何让具象化的法律条文更符合这种不可言喻的‘自然法’,是所有立法者永远的难题,而他们最能达成共识的一条就是‘造物者赋予人平等的,不可剥夺的生存权力’”。这就是为什么谋杀在任何文明国家都是重罪。然而触犯刑法所招致的严重后果并不是不能犯罪的原因。有些事不能做,做了要受罚,但不是因为会受罚所以不能做。只有坏人才需要用‘不能犯罪,因为会受到制裁’这种本末倒置的逻辑。好人是不需要法律制约的,他们自己心里遵循着不言而喻的自然法,即使因此违反了法律条款也不是犯罪。”
项轶:“法律是为坏人编写的,这点我同意。可难道好人中的法盲也不会犯罪吗?”
岑圆贞点了点头,说道:“在纽约发生过一个真实的案例。一个即将考取美国国家医生执照的德国人行医救了一个看不起病的小孩儿。结果吃了官司,面临无证行医的指控,按法律条款来看,这是毫无争议的违法行为,然而德国医生最终无罪释放。法官说:‘你确实违反了一项法律,但你遵从了一个更高的法律,所以无罪’。另一个众所周知的案例就是我们国家的‘陆勇案’,也就是上上个年代的国产片《我不是药神》的原型。代购洋药救人却被起诉卖假药,违反了法律条款却遵循了自然法,最终也是无罪释放。”
项轶:“嗯,我听明白了。犯罪与否并不取决于是否违反哪个法律条文,更不取决于是否受到制裁,是否违背自然法才是判定犯罪的标准。可是老岑,你说的自然法和那些在实验中死去的动物又有什么关系?”
岑圆贞:“自然法中,人平等的拥有生存的权利,不可被剥夺,其道理不言而喻。但这里的‘人’指的是什么?”
项轶:“人不就是指你我这样的人类吗?”
岑圆贞:“自然法中的‘人’是指生物学上的智人吗?一个遵循自然法的好人出门,靠什么来认定遇到的是一个享有平等权利的人呢?是观察对方外部特征?还是出门带一套DNA检测设备?”
项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傻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岑圆贞继续说道:“曾经有一群自认来自文明社会的西方人,根据外貌观察法,认定了一群黑皮肤的非洲原住民不是‘人’,随意剥夺他们作为人的权利。那时候你跟他们讲要解放黑人,人家肯定说‘黑奴’是他们受法律保护的财产,你放走‘黑奴’是违法的。那黑人又是如何获得解放的呢?不提南北战争,黑人得以解放的根本原因是一部分正直的白人意识到了黑种人跟自己一样是人,应该享有平等的作为人的自然法权利。他们是如何意识到这一点的呢?是因为做了DNA鉴定,在生物学上证实了不同肤色的人种是同一个物种吗?”
项轶:“这不可能,消灭美国奴隶制的南北战争发生在19世纪,而DNA鉴定技术是20世纪才出现的。”
岑圆贞:“嗯,我想这些白人一定是意识到了黑种人具备与自己毫无差别的情感,拥有一致的人性,所以才认定了他们一样是被自然法保护着的人。自然法中的‘人’并不是指生物学上的人类。决定我们是‘人’的不是直立行走的外形特征,不是DNA,而是人性。”
项轶:“你是说,即使不是人类,只要是具备人性的生物都应该被当做平等享有生存权的‘人’?”
岑圆贞点了点头,说道:“比如狗这种动物就属于自然法的‘人’,因为他们无数次的证明了自己具有人性,理所应当享有不可剥夺的生存权利。因此狗肉我是绝对不吃的,这与我个人喜不喜欢狗没有关系,伤害他们是违背自然法的犯罪行为。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一个讨厌养狗的英国同学告诉我,他们对中国人最大的‘偏见’就是‘Chinese eat dogs(中国人吃狗肉)’。”
一直被岑圆贞的观点压制着,项轶内心争抢好胜的一面被激发了出来。只见他嘴角上扬,似乎抓到了反击的机会。
项轶:“狗肉你不吃,猪肉、牛肉、羊肉你来者不拒。可你又怎么知道猪、牛、羊都不具备人性呢?上个月有个新闻你看了吗?一个落水的农场主被自己养的猪给救了上来。”
岑圆贞:“容我反问一句,如果你是那个农场主,会把那只表现出人性的猪宰了做红烧肉吗?”
项轶:“这个……肯定是不会的。”
岑圆贞:“在你的观念里,昆虫只是动物界的机器人。踩死一只虫子对你来说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可假如一只蚂蚁超脱了你的认知,突然表现出了人性,甚至奇迹般的开口向你求饶,你一脚踩死它是不是犯罪呢?”
项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岑圆贞:“在我的认知里,狗是普遍具备人性的动物,而猪、牛、羊都不是。然而像这样表现出人性的个体我都是不会去伤害的。可是极个别的案例不足以说明整个物种普遍具备人性。当然,这也可能是我愚昧无知,如果你能说服我,让我相信猪普遍具备人性,那我一定也不会吃猪肉了。目前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人类、狗、黑猩猩、大象、海豚等极少数物种是普遍具备人性的。”
项轶显得有些急躁,说道:“也不能说狗普遍具备人性吧,恶犬伤人的事件也常有发生啊。”
岑圆贞:“历史上有那么多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犯,如果按照你的逻辑,也不能说人类普遍具备人性了。狗中也有恶犬,就像人类中有恶人一样,不能因此否定狗普遍具备人性。”
项轶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向来都说不过你。”
岑圆贞:“你还是不服气呀。那我们来做一个假想道德实验吧。你看过《人类清除计划》这个系列的电影吗?”
项轶:“当然看过啦,今年要出第13部了,一部拍得比一部烂。”
岑圆贞:“影片中,为了解决人口危机,国家规定每年有一天法律会失效,那一天可以为所欲为而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于是有一派人平时被法律约束着装了那么久的好人,在这一天彻底爆发肆意杀戮。而另一派人选择不参与杀戮,反抗这以全人类利益为名行使的邪恶。第一题,假如你处在《人类清除计划》中法律失效的环境中,你会选择:A.参与大屠杀,反正不用坐牢。B.不参与杀戮,这是犯罪。”
项轶:“我选B。”
岑圆贞:“哈哈,这说明你是个遵循自然法的好人。那么,请听第二题,这时你突然发现有的人基因突变成了‘怪物’。他们在生物学上都不再属于人类,但依然保留着之前的人性。此时你会认为:A.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攻击怪物不是犯罪。B.他们依然是人,伤害他们一样是犯罪。”
项轶:“我还是选B。但那是因为这些‘怪物’曾经是人类。”
可能是由于相处的久了,项轶与岑圆贞分析问题时的思维方式,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很相近的。然而项轶在性格上更加固执,与人争论时总免不了争强好胜的心理,会具有偏向性的找寻有利于自己立场的论据,去试图压过对方。辩论时陷入下风会急躁气馁,占据上风时则会乘胜追击得理不饶人。这种心态就像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样,立场明确,重视胜负。
岑圆贞:“你选B才不是因为他们曾经是人类。你最喜欢看的丧尸电影里的丧尸也曾经是人类,主角在消灭那些失去了人性的丧尸时,你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是犯罪吗?”
项轶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岑圆贞:“然而,有一本冷门的老电影,叫《温暖的尸体》。编剧别出心裁的让一部分被感染的丧尸保留了人性,杀死这些具备人性的丧尸会让大部分观众觉得是罪恶的。可见,是否具备人性才是能否被看成‘人’的关键。”
项轶:“老岑,你到底多大年纪?怎么喜欢看这么老的电影?跟你有代沟啊。”
岑圆贞:“看这些老电影可以感受到每个时代的人们观念上的不同,可是‘人平等的拥有生存的权利’这一点在任何时候都一样的普适。”
项轶:“你是想说,那些在实验中死去的狗和黑猩猩,和你的道德假想实验中的‘怪物’一样,不似人类却具备人性,不受法律条文的保护,却是自然法中拥有平等生存权的‘人’。”
项轶虽然固执,但也绝非不讲理的人。此时的他,已经接受了“对手”的逻辑。探寻是非对错的渴望,战胜了原本争强好胜的心态。
岑圆贞:“你总算开窍了。那个律师在法庭上就是用了这三环逻辑去控告那家医药公司的。1.作为一切法律最高原则的自然法赋予人平等的不可被剥夺的生存权。2.自然法中的‘人’指一切具备人性的动物。3.被用于医学实验的狗和黑猩猩是具备人性的动物。”
项轶:“有意思,按这个想法,如果未来能碰到情感上接近人类的外星智慧生物,也应该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对了,这个律师后来胜诉了吗?”
岑圆贞:“并没有,他彻底的败诉了。用自然法来定有罪的案例从来就没有过。即使在一些西方国家,医药公司这样的行为也最多算是违反动物保护法,以谋杀罪起诉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岑圆贞在分析问题时,甚至是与人辩论时都没有主观上想要维护的立场。她没有项轶的固执与好胜心,对于不利于自己论点的证据也会不偏不倚的接纳。岑圆贞不会计较辩论的胜负,她只想尽可能客观的探究事物的真相。辩论中占据上风时,她不会感到兴奋和激动。即使偶尔在辩论中败下阵来,岑圆贞也不会感到急躁或是气馁,而是会努力分析对方论点的正确性。这种心态就像是战争中的侦查兵,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消灭对手,而是努力做到客观的理解观察到的事物。这种境界是项轶一直想要达到,却又难以完全做到的。
项轶:“哈哈哈哈哈,那你还讲得这么起劲。”
岑圆贞:“这场‘荒唐’的诉讼在当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而这位‘荒唐律师’江大卫也因此出了名。有人说江大卫是个愣头青,也有人说他哗众取宠。但在我心里,他是真正的英雄。这家医药公司虽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却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最终停止了对狗和黑猩猩的医学实验。在那之后,我们国家又出台了多项保护动物的法律。如今,训练海豚和大象进行表演,都是被明令禁止的。而像‘玉林狗肉节’这样,将野蛮和邪恶展现到极致的习俗,也被依法取缔了。”
项轶:“想来他也没觉得能打赢官司,只是想唤醒大众对法律和道德的认识。”
岑圆贞:“嗯,可是他有一点说得不准确,具备人性的不一定是动物。匹诺曹全身都是木头,但他是具备人性的‘人’。你家大娃和二娃都没有血肉之躯,但他们也一样是‘人’。如果游戏中的虚拟人物也有着和我们同样复杂的情感和人性,那他们也一样是‘人’。杀害他们,都是违背自然法的罪行。就算只是一串0和1又如何?我们又如何能确定,自己不是一串0和1呢?”
项轶睁大了眼睛看着岑圆贞,他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岑圆贞要带他来这宝石山顶讲这样一个故事。
岑圆贞继续说道:“王恒那天晚上杀死了一个游戏人物,他当然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制裁。但如果他杀死的那串0和1是具备人性的0和1,那这就是谋杀,你一点都没有说错。或出于无知,或出于邪佞,王恒确实犯下了罪行,你的大声斥责并不是荒唐的行为。那天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冲上台去,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项轶,你不是什么疯子、奇葩、怪胎,你只是一个好人。”
岑圆贞在分析问题时的心态和语气总是很平淡,像一碗白开水一样,仿佛不带任何的感情。然而此刻,项轶却能感受到岑圆贞情绪上细微的波动。
项轶忽然感觉有一丝暖流涌上胸口。这些天来,被同事笑话,被老板排挤,连自己都开始认为自己是个荒唐透顶的疯子了。却没想到,还有人会认同他,会愿意陪他一起疯。项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岑圆贞注视的目光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岑圆贞淡淡的一笑,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眼前如画的西湖风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天聊得太累了,过了好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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