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劝学现端倪

冯白与没有在徐枝枝房间里多逗留，听了几句奉承就乐呵呵离开了。徐枝枝送到门口，叹了口气。

        想来方芃皓自小在冯府长大，和冯白与也算是青梅竹马，两相喜爱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总觉得，冯白与的喜欢太锋利了，所以她死后方芃皓会那么痛苦，选择那样一条路。

        人有追求并无不可，徐枝枝也会想要赚钱过更好的生活，可是作为旁观者的时候，就总会觉得不值得。

        不过现实不容徐枝枝再多怜悯别人。早饭用过之后，她就跟着秋生忘玉一同上街去了。

        她出门晚，街上此时已经是热闹非凡，吆喝不断。三人穿过人群，挨个前往昨天看的三家铺子。

        第一家是离丰富最近的铺子，干净，但是位置稍冷清了一些，离闹市中心的距离比较远，下风上水。徐枝枝看了半天，大小确实合适，地理条件一般，价格中等，买了铺子后剩下的钱将将够买一些桌椅板凳。她心里有些犹豫，赚钱的铺子，还是要三思。

        随后他们来到第二家铺子，离闹市近，但是上风上水，靠近菜市和几家生意不错的饭馆，但是价格更贵，买了铺子后，他们就不剩什么钱了。

        第三家价格最便宜，但是风水最差，环境也最糟糕，位置相对好些。秋生和忘玉不懂得看什么风水，但是看到价格更低都更倾向于选第三个。徐枝枝没有听。

        她把三家的条件做了对比，有算了算银钱，最后决定就选了第二家。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时徐枝枝第一次做生意，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莽撞，但是她还是想拼一拼，万一呢，万一她这把就赢了呢。

        刨去买食材的钱，付了买铺子的钱，他们手里剩下的钱已经不够买桌椅了。好在卖家心善，看徐枝枝如此爽快，答应送一批桌椅，但是不能保证舒适度。

        徐枝枝一听心中窃喜，就要这样的效果，凳子舒适度不佳，才容她快速翻台赚钱。

        之后便是为火锅店开张做准备，卖家送的桌子不适合火锅，所以徐枝枝问了石匠，学了简单的砌灶手艺，在每张桌子上都砌了石灶，冬日里，下面生活制暖，上面火锅烫嘴，正是她要的效果。

        这灶砌起来不算难，三个人齐心，不出三日就做好了所有的石灶。知道徐枝枝要做生意，冯冠贤总说要提供支持，想帮帮这个小丫头。

        徐枝枝正需要钱，所以并没有拒绝。她规规矩矩写好欠条，，一式两份，让冯冠贤与她一同画押才肯收钱。她不想欠冯家的人情。

        除此之外，冯府还派人在外放话，说家中有朋友开新饭馆，徐枝枝也刻印了了许多传单，宣传新店。

        只是到取这个店名的时候，徐枝枝犯了难，秋生忘玉学问不多，取的名字都没有风格，她不想要某某饭店这样的名字。不时尚。

        秋生忘玉也不懂什么叫时尚，提出让冯冠贤来代取，却被徐枝枝拒绝了。没有人比她更懂火锅店。

        最后她还是没有想出太好的名字，直接用了小说的书名：《西阁海》。虽然有些草率，但稍微有了一点火锅店的味道。

        西阁海开张那天，门口来了很多显贵，几乎都是冯冠贤的朋友。

        徐枝枝这家店的目标客户是南洲城所有人，所以菜式定价并没有定得很死，加上前期宣传六折试吃，所以当天的生意十分火爆。秋生带着伙夫一直在后厨备菜，忘玉则带着小二在前面迎客。

        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但好在古代人作息时间比较早，晚上入夜不久，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三个人有些兴奋，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以后就围在账房数钱。仅仅是一天，她们买店的钱就赚回来了。徐枝枝高兴得合不拢嘴，她把钱等分成三份，用其中一份付了后厨伙夫和小二的工钱，另一份分给秋生和忘玉，留下最后一份存起来，准备明天取换成银票方便保存。

        两个小少年捏着徐枝枝给的钱有些惊讶，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你们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当然是好的，我管你们吃穿用度，不会让你们白白跟我吃苦。”徐枝枝拍了拍忘玉的肩膀，“可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或许我哪日要嫁人了，也或许是你们自己想要成家立业。总之钱很重要，要拿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打折试吃的活动一共五日，这五日我们都会累一些，后面没有活动以后，客流量就会大幅度降低了，所以辛苦你们，快些收拾，我们早些回去歇息。”

        徐枝枝看着钱袋里的银子也觉得高兴，想着今天翻台时总有人说味道太辣的，明天可以准备一些茶饮。

        回到冯府以后，徐枝枝躺在床上，心里还热烈跳动着，住在别人家里总觉得睡不着，晚上有些风吹草动她就会梦到之前被卖给章康安时住的那件木屋，半夜总是被冷醒，不管忘玉添几床被子，醒来总是一身冷汗。

        总有一天，她可以买一块地，住自己的房子，运气好的话，找个长得帅气男子谈一谈恋爱，也是不错的。

        翻来覆去一夜她都没有睡着。

        她失眠了。

        现在已经是冬月，南洲不比盛京，气候非常湿润，但是难得下雪，空气里都是湿冷的感觉。寒气浸透进她的四肢关节，隐隐疼痛着。

        没有穿书之前她没有这些毛病，应该是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留下的。她对着空气苦笑着，心想这许杉月生在乡野孤苦无依也就罢了，偏偏生了这么一张赛天仙的容貌。这本小说如果狗血一点，她应该是皇室流落人间的小公主才对吧？

        正想着，她总觉得不知何处暗中总有一双眼睛看着她，让她心里发毛，更加睡不下去，爬起来把屋里的蜡烛全部点起来。

        想想她心里觉得委屈，自己平生从不做亏心事，夜半还要被这样吓唬。

        一夜无事发生，但是把忘玉吓了一跳。“姑娘一夜没睡吗？”

        “嗯，总觉得有人看着我。”徐枝枝看着镜子里自己眼下两片青色，如实说了。

        “那奴明日起还是陪姑娘睡吧。”

        听着忘玉说话，徐枝枝总觉得别扭，这两年多相处，她早已把忘玉当作亲妹妹，时至今日还张口闭口一个奴字，听得她心里实在不舒服。

        “忘玉，以后叫我姐姐吧，我想我还是虚长你几岁，做你姐姐还是可以。你我身世都一样悲惨，本来就没有什么身份尊别。你总是自称为奴，我始终听不习惯。”

        “那那以后忘玉不用那个字了。”她眼底闪着泪花，高兴地开口。

        西阁海的生意很不错，开店活动结束以后仍然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吃火锅。冬天里也有很多人愿意坐在店里，哪怕不吃饭也能暖暖身子。

        徐枝枝心中窃喜，自己的经商运气还是非常不错的。她把每日记账的规矩教给忘玉，整个西阁海都让秋生和忘玉去干，自己则每天都在街上闲逛，看自己心仪的住所，盘算着何时能从冯府搬出来。

        算上冯府前后收留她的租金和借给她的那些钱，徐枝枝算了算买一间小房子，和忘玉她们挤一挤已经完全够了。但是她这次却没有立刻做决定，想要多看几家大一些的房子。

        南洲府衙的背后有一家小太学，是知州孟真自己出钱开的一所义务教育的书院，街上不管谁家的孩子都可以来学点东西，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固定的学生不多，教起来非常轻松。

        徐枝枝第一次知道这间小太学的时候内心十分惊讶，她不知道原来古代也有这样的义务教育机构，还是私人资助的。不过转念想自己都能穿进书里，遇到这种事情也并不算太离谱了。

        她走到小太学门口转悠，却不敢走进去，门口有好些孩子在游戏，她便过去搭讪：“孩子们，在玩什么？”

        这些孩子看起来八九岁，不大不小，正是该读书的年龄，穿着简单但是干净，家里应该算不上穷。

        那为什么不让孩子读书，就这样放任呢？

        为首的那个孩子看到徐枝枝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我们在数蚂蚁。”

        徐枝枝这才看到地上的蚂蚁洞，一排蚂蚁搬着米粒往洞里钻，剩下的孩子里有些手里捏着暑米，也抬头看她。

        确实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们这个游戏也太无聊了，跟我玩吧？”徐枝枝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杈子，在地上画了个简笔画，这是以前搞兴趣课的时候自己经常做的事情，每节课都要在白板上画简笔画来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她在地上画了一只兔子，又画了一只乌龟，把孩子们分成两队。她简单介绍了一下猜拳规则之后就让他们轮流跟她玩猜拳。赢了她就可以免费吃糖人，输了就要背一句诗。

        她还记得以前跟学生学的关于石头剪刀布的公式，所以在这场游戏中大多数时候都在赢，只是偶尔输掉。她担心孩子们不愿意继续，诱惑他们的奖励也一直在升级。

        一连跟他们玩了几天之后，再到小太学门口时发现少了很多孩子，只剩下一两个不太熟见的，正想过去问他们怎么回事，背后就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就是那个猜拳无敌的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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