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厨房中，黄油遇上高温滋滋作响，散发出独有香甜的味道，vanessa看准火候，将腌制过的牛排放入锅中，融化后的黄油包裹住肉排，像是干柴遇上烈火，迸发新一轮的热情。

        vanessa双眼紧盯着锅中的食材，用余光打量门口的男人，见他姿态放松，于是状似闲聊般开口：“所以，这里是哪里？”

        “我以前的家。”robert开口回答，他唇角微弯，似是完全沉浸于美梦中。

        “咦？那为什么艾琳太太跟我说你们以前一直都是住在公寓中的？”

        robert耸耸肩：“还要之前，在我和哥哥被艾琳太太收养之前。”

        vanessa回头看他，她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像是对不小心戳痛男人伤心事十分抱歉：“噢，robert，我很抱歉。”

        男人却没有回应她，只用一双蜜糖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眼中不由自主又露出痴迷之色：“你真像她。”

        “谁？”vanessa配合地问下去，目前她对男人所知甚少，只能这样假装不经意一点点收集信息，并拖延时间。

        她相信，viki在发现她不见后，第一时间肯定会去找亲亲男友morgan，而邻居先生也就知道她失踪的消息。

        她坚信，以邻居先生的聪慧，肯定能很快找到线索，从而把她救出去。

        而在那之前，她要保护好自己。

        “我的母亲。”robert给出了答案，“小时候，她也是这样，站在厨房，为我们烹饪食物。”

        影影约约地，她有些明白为什么robert会选上她了。

        “就站在你现在站的位置。”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她最喜欢边做饭边唱歌，她的歌声就像是夜莺般动人。”

        他的眼前仿佛缓缓出现了旧日的画面，泛黄的墙纸，木质的地板，厨房里的炉灶都很旧了，但却在母亲的打理下一尘不染。

        下午四点多左右，母亲接他放学回家，他在餐厅的桌子上乖乖写作业，或者玩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而母亲则忙忙碌碌在厨房为一家准备晚餐。

        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母亲纤细的背影，伴着锅里翻腾的浓汤飘香，烤箱温暖明亮的光茫，他早早就开始期待晚餐的到来。

        “咔嚓”一声，robert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他看向vanessa的方向，原是牛排已经煎好，她将炉灶关掉了。

        料理台上放着一个白色盘子，里面牛排淋上了黑椒酱，边上还有西蓝花做点缀，盘子右上方是刚起锅的太阳蛋，色香味俱全。

        “帮我把盘子端出去好吗？”vanessa温声说道，“我把厨具清洗下就出来。”

        robert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透出一股冷意。

        vanessa心脏猛地一跳，心知男人的戒备并没有放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触犯到他的禁忌点，导致自己丢了小命。

        她决定冒一把险，打破僵局：“快点，不然牛排要凉了呢。”她将尾调微微升高，像是在对他撒娇一样。

        棕发男子这才笑了起来，他走近vanessa，亲昵的牵住她的手凑近唇边一吻：“放着吧，我想你陪我吃饭。”

        vanessa不敢再刺激他，硬是压下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挤出一个笑来：“那走吧，我看着你吃。”

        临出厨房，她转身想拿起台面上的刀叉，时刻注意着她的男人却突然压住她的手，平静却又毋庸置疑地说道：“一位绅士不应让淑女接触这么危险的东西。”

        说完，他让出半步，让金发姑娘走在前面，而他一手盘子一手刀叉跟在她后面。

        忽略金发姑娘僵直的背影，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再平常不过的相处画面。

        “所以这里是哪里呢？”两人落座后，vanessa见robert心情似是不错，连忙抓紧机会试探问道。

        她指指餐厅与客厅的分界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虽然好像不该问这个问题，但任何人看到这样的装修风格都会忍不住问的。”

        “你懂得，”她耸耸肩，“如此的……奇特。”

        与她轻松的表面相反的，是她内心犹如擂鼓般的心跳，但此时vanessa的脑海里牢记着邻居先生的第二句话：“有时保住性命，我们要与嫌犯建立情感联系，让他将你从猎物转换成你是人的认知，不是人类这个群体，而是你这个人。简而言之，我们要跟他共情。”

        从醒来到现在，她都在一步一步的试探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底线，从目前来看，他并没有要立刻杀死她的倾向，但她知道，这只是迟早的事。

        虽然看似一切正常，但她从第一次坐下时就在微风吹过纱帘时，看到帘下地板上几滴暗褐色的污迹。

        那是血液干涸后形成的痕迹。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意外造成的或是其他动物的血迹，最有可能的是，有一位与她一样的姑娘，在她之前于此处丢了性命。

        被眼前这位男人夺走的。

        因此她别无他路，只能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他对话，试图在不激怒他的同时，收集更多的信息，找出突破口。

        幸运的是，robert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有太大的反应，他将口中的牛排几口嚼碎吞咽下肚，还不忘给金发姑娘比起大拇指，才回道：“这里是我以前的家。”

        “你以前的家？”vanessa重复了一遍，眼睛状似好奇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再多说一些。

        可惜的是，男人只是点点头，而后便专注地解决盘中的美味。

        兴许是饿了，也可能是为了尽快进入下一流程，他三两口便全部吃完，而后拿起一边的纸巾擦擦嘴，抬眸看向vanessa，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甜心，我迫不及待要向你展示我制造的惊喜了。”

        vanessa此时如同被爬行动物盯住的猎物，后背一阵恶寒，她有预感，男人所说的“惊喜”对她而言只会是有惊无喜，或许还是通往地狱的车票。

        她强挤出一抹笑：“什么惊喜？”

        男人伸出食指故作神秘地摇了摇：“不，不，现在可还不能让你知道，那就不叫惊喜了。”

        他起身从客厅拿出一个白色纸袋，从中拿出一件白色衣服，像是最尽职的店员一抖展示在vanessa面前：“首先，你要先换上这件衣服。”

        vanessa的脸色涮的一下白了，眼前的衣服俨然是她今日去店里时试穿的那件白色长裙。

        那是她准备与邻居先生约会时穿上的战衣，现在却可能成为她生命中最后一件衣物。

        ——

        “robertcyrus，三十五岁，博士毕业于耶鲁大学，于八年前进入西维公司研究部工作，一月前因其母亲去世，向公司请了长假。”

        随着garcia的手指在键盘上如蝴蝶盘翻飞，嫌犯的信息也一一投屏于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上。

        bau小组众人齐聚一桌，但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除了关注嫌犯信息外，也不免用余光偷偷关注他们的组长。

        虽然他们中大多人只见过vanessa一次，但金发姑娘与组长间暧昧和谐的气氛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再加上基本上全员都在期待两人接下来的发展。

        但vanessa却成为了嫌犯的新一任受害者，很可能下次见到这位可爱的姑娘时，就是她的尸体，换位思考，如是他们的亲友遭遇危险，他们绝无可能像hotch这般冷静。

        站在正中间的hotch内心并不像表面上平静无波，他无法想象目前邻居小姐会遭受嫌犯何等残暴的对待，他脑海里过往三位受害者的尸检照片不停如走马灯一般回转，胸腹处狰狞的十数处刀伤似是嫌犯裂开的血盆大口，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hotch的手不由紧紧握成拳头，只有如此他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下午茶的时间对嫌犯极为重要，他会把邻居小姐的性命留到那个时候，但如今已经是下午两点，依据法医对前几位受害者的胃容物消化速度综合死亡时间的判断，嫌犯一般于四点左右会杀害受害者。

        两个小时，这是与死神进行的一场生死时速的赛跑。

        此时，garcia也把嫌犯名下的不动产找了出来：“嫌犯名下只有一间公寓，位于其公司的附近，除此之外其母亲erincyrus死亡后公寓也没有处置过，两个地址已经发送给你们手机。”

        hotch没有急着下命令，他提出了矛盾点：“从嫌犯之前的作案手法来看，他需要一个地方来□□受害者，而他对前两位女性均刺了十数刀，受害者在被杀害的过程中一般会发出较大的声响，如果住在公寓这种环境里，这样一定会引起邻居的注意。”

        prentiss也跟上他的思路：“而且他要处理尸体，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把尸体从房子带到车库，然后装到车子的后备箱再进行抛尸，如是公寓，即使可以带大型行李箱，也太显眼了，根据嫌犯的性格，他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morgan也说道：“因此嫌犯一定有另一处房子，需要位于他的安全区内，而且与邻居相隔不会太近，可能处于的社区治安并不好，因此才不会有多管闲事的人。”

        garcia肉乎乎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但我已经把这家伙名下的资产、信用卡、账户都查了个遍，没有你们所说的房子，买的或者租赁的都没有。”

        rossi提出自己的意见：“再检查一遍，这回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有可能不是他自己名下的，亲人或者朋友被他借用的，从那些不同寻常的支出开始查起。”

        hotch突然补充了一句：“他还有一个哥哥，从他哥哥开始查起。”

        说罢，他面如冰霜第一个起身离开会议室，其他人面面相觑，虽然hotch仍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但从他蹙得比往常更紧的眉心以及深不见光的眼底，他们都能窥见hotch愤怒焦虑的心情。

        众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此时无论是被抓住的vanessa还是hotch，更需要的都是他们尽快捉住嫌犯。

        morgan走到楼下，viki在大厅里不停地踱步，从厅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走回原处，脸上满是焦急。

        忽然她一抬头，也看到了morgan，眼里突然迸发起希冀之光，快速跑到他面前，抓住自己的衣领紧张地问道：“你们找到vanessa了吗？她还活着吗？”

        morgan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沉默了一会，才答道：“我们会把她救回来的。”缀

        viki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她无助地用手捂住额头，眼泪不住流了出来：“上帝啊。”

        morgan等她情绪稍微平衡下后，问道：“你知道vanessa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viki有点迷茫地重复：“家里人？”

        “对，”morgan耐心地解释，“依据流程，我们要通知她的家里人，到时她获救后如果需要医疗救助，也需要她家人的签名。”

        “no,”viki看着morgan，给出一个让他意料不到的回复，“她没有血缘上的亲人了，她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去了天堂，唯一的爷爷也在她十八岁那年因病过世。”

        morgan难得噎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vanessa刚与陌生人接触时很是防备冷淡，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一旦混熟后便会发现她本质是一个开朗热心的可爱女孩，爱笑爱闹，根本无法想象她的过往如此悲伤。

        “对了，joy！”viki灵光一闪，想起了好友万能的经济人，她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joy是vanessa的医疗委托人，她可以决定vanessa的医疗方案。”

        morgan顾上不冲出大厅到走道处打电话的女友，因为他一转身发现hotch静静地站在二楼处，而队友们都在对他挤眉弄眼，毫无疑问，hotch听到了他与viki的对话。

        还没等他说什么，hotch已经说明来意：“garcia挖到了cyrus的收养资料，集合开会。”

        ——

        客厅里，家具破旧不堪，窗边的百叶窗布满灰尘，近一半的窗叶已被折断，即使这样，阳光也照旧透不进屋子。

        空气中的灰尘不断漂浮着，楼梯的栏杆上白色的蜘蛛网遍布，但robert毫不在意，他抱胸不耐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就在他耐心告罄起身准备上楼时，楼梯出现一道身影。

        金发女人一袭白色长裙，明眸皓齿，腰身纤细，面带微笑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如同希腊女神般圣洁而不可亵渎。

        她的出现如同林间清新的一阵风，似乎将这栋房子的腐朽气息一扫而净。

        robert面带惊叹，vanessa的出现如同火山爆发在他的心底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海啸。

        他的母亲在未被生活折磨前，也是美丽且温柔的女人，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她的热情所感染。

        此时，vanessa的身影似乎与母亲的慢慢重叠在一起，她们身上似乎都带着光环，向他走来。

        “robert。”vanessa站在他面前，叫他，“我准备好了。”

        robert心脏猛得一跳，惊叹道：“我的女孩，你似女神般美丽动人，我便如同是你脚下的信徒，只求你的垂怜。”

        vanessa勉强一笑，如放在平日她可能会被这番肉麻的话催出一身鸡皮疙瘩，然后离说话的男人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也不要再见。

        但如今生死攸关，她也只能低头做出一付羞涩的样子道谢。

        兴奋的男人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他一把拽住vanessa往餐厅走：“现在来看看我的惊喜吧。”

        餐厅一如既往与客厅及房屋内的其他区域格格不入，此时正中间的餐桌上已经铺上米色蕾丝边的餐布，一个三层的点心碟放在桌子正中间，满满当当装着茶点，旁边一个透明的茶壶内装着红茶，还有两个茶杯放在旁边。

        很显然，这是一场下午茶。

        robert将椅子拉开，转过头绅士地示意vanessa入坐，她乖顺地走到桌前，桌上的摆饰清新可人，原本美味甜美的茶点，如今却因男人的存在像是覆上了一层灰暗之色。

        她镇定地坐下，如同并未被绑架，而真是被受邀前来参加一场小聚，还微笑向男人道谢。

        点心碟一共三层，最下面一层放着咸口的三明治，里面夹着烟熏三文鱼及芝士，第二层是司康饼，旁边放着蔓越莓果酱，最上面一层是色彩缤纷的马卡龙，看上去有趣又美味。

        可惜vanessa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留给美食，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男人盘子旁边的刀叉，他显然还没有完全对她放松警惕，只给了她一把银制叉子。

        “我们开始吧。”robert殷勤地给她的茶杯上倒满红茶，一双眼期待地望着她。

        vanessa自然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露出矜持的微笑：“真的很美味，谢谢你。”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robert的神情，见他的脸上仍是满是兴奋，目光无言地催促着她，于是vanessa试探地伸出手想拿起最下层的三明治。

        “停！”男人这时的神情突然变得癫狂，“淑女怎么能用手拿食物！”

        他激动地半站起身，拿起叉子插在三明治猛地递到vanessa面前:“给！妈妈说淑女吃东西时一定要优雅！”

        vanessa被男人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她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羞赧笑道：“你说的对，谢谢你，robert。”

        她接过叉子，刻意小口而缓慢地吃掉三明治，这时男人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坐回原位。

        “听起来，你母亲一定是一名优雅的淑女。”vanessa举起杯喝下红茶，假装不经意试探道。

        robert显然对母亲怀有深刻的感情，他眼里难得流露出温柔：“是的，她是英国人。”

        “我不知道艾琳原来还是英国人，她的口音一点也听不出来。”

        “不，不是艾琳，是我的生母。”男人低下头，似是有些失落。

        vanessa敏锐地感受到了男人对他生母的怀念，从他们接触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表露出感伤及柔情，这很有可能就是她需要的突破口。

        “跟我说说她吧，”vanessa双手握着茶杯，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语调也放得格外轻，“她对你一定很重要。”

        robert讶异地抬头看着对面的金发女人，她的目光看不出半点惧怕，所言所语都似出自真心。

        半晌，他开口了：“她是一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女人……”

        vanessa静静听着，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涛涛不绝地对她说着自己记忆中的母亲，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时常对调皮捣蛋的他露出的无奈又宠溺的微笑，她伏下身与他说话时歪头的样子……

        在他的描述里，他的母亲便如同下凡的天使般完美无暇。

        “你知道吗，”robert眼里带着笑，像是回忆中的画面又出现在他眼前：“我的母亲其实有时候会笨手笨脚的，比如她总是忘记在洗衣服前检查口袋里有没有钱，也会在购物时算不清楚优惠券的抵扣金额，最后回家来才发现自己吃了亏。”

        “但她从来不生气，只会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所以后面我跟哥哥就会负责帮她检查要洗的衣物，还会跟着她一起出去购物，帮她算好账。”

        “而她会额外买一份巧克力或者棒棒糖作为奖励给我们。”

        他望向虚空，似乎又看到童年一大两小行走在回家路上的身影，最小的身影十分跳脱，走走跳跳，稍高的身影显得稳重些，会在弟弟跳远时把他追回来，而身材纤长的母亲，则含笑在最后看他们俩打打闹闹。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

        vanessa看着他怀念的神情，却无法与其共情，她冷静地分析着robert的过往，温柔的母亲、稳重的大哥，听上去是个幸福的家庭，但她知道，他的童年绝不像他说的那般完美。

        在他的描述中，缺席了一位家庭重要成员，即父亲。

        而她在穿过客厅时，观察到除了张多人沙发外，对着电视的两米外放置着一张可当躺椅的单人沙发，这种大概率是供家里的成年男性使用的，鉴于房子的破败装修及沙发的破旧程度，不太可能是robert或其哥哥成年后才添置的。

        因此，她推断，在robert的成长过程中，有一位男性长辈，极有可能是其父亲，破坏了幸福的家庭，从而导致他与其哥哥被艾琳收养。

        vanessa一心两用，她咬下一口司康饼，甜腻的味道让她不禁蹙起眉头，只好端起茶杯喝了口红茶压下喉咙处的不适。

        “我猜，这场完美的下午茶发起者是你的母亲。”她的手慢慢挪到桌下，借着桌布的遮挡握成拳头，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男人对她所求的东西是什么，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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