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原本寂静的公园中，呼啸而过几辆鸣笛的警车，不一会，侦查员及法证人员布满了整个区域。

        与前两个案件相同，金发女郎穿着象征纯洁的白色连衣裙，靠坐在高大的树干上。紫色的鸢尾花在她手中盛开，衬着她惨白的脸，竟显出几分诡异的美感。

        几个小时还鲜活的生命，如今如枯萎的花般凋零于此处，这样的惨剧让见多识广的rossi也忍不住叹息。

        “嫌犯在她身上垫了一块野餐垫，为什么？”很快抛开惋惜的rossi进入探案模式，眼尖的他一眼便发现了不同。

        “不仅如此，她的头发也经过了精心打理，看看发尾处那柔顺的弧度，他甚至给她打上了精油？”prentiss基于女性的敏锐，关注的是死者的仪容，她蹲下身凑近闻了闻，芬芳而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茉莉的香味，还是高级货。”

        “这就像是嫌犯关心她一样，”rossi觉得迷雾重重，“你看她的脸，并没有朝向天空，而是转向另一边，像是嫌犯不想看到她一样。”

        “忏悔的迹象，”prentiss说出rossi的未尽之语，“为什么？前两位死者身上并没有这样的表现？发生了什么变动？”

        rossi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正在做初步尸检的法医：“打扰下，可否麻烦你看看死者身上有几处伤？”

        片刻后，他得到了回复：“只有一处心脏的伤，是从背后到胸前的贯穿伤。”

        “他得到他想要的了。”rossi边往前走边掏出电话，“死者满足了他的妄想。”

        prentiss小跑着跟上：“那为什么他还要杀了她”

        “因为之前的都是一次演习，现在排练成功了，他已经准备好去找正主。”

        ——

        “姐妹，你出门了吗？”vanessa边弯腰套上白色平底鞋，边点亮手机屏幕。

        她心虚地眨眨眼，毕竟她们俩约好的是早上十点，而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了。

        打开的电视里仍在尽心尽力地播报着新闻：“近日，于华盛顿各地发现数具女尸，受害者特征为金发的年轻女性……”

        她抄起玄关的包，边用遥控关掉电视，边将钥匙塞入包边的夹层，打开房门。

        房门外，一束紫色的花束静静躺着。

        vanessa轻蹙眉头，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她将花束拿起来，找到卡片打开。

        “致亲爱的：

        别忘了下午的约会，我会准时来接你的。

        今天也是一样的爱你。

        你最爱的人。”

        vanessa的眉间又舒展开，可能是哪位粗心鬼没找对心爱的姑娘，将花束放错了地方，但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沉甸甸的不安感。

        vanessa咬咬唇，拍了照发给楼管：“我在门口收到了这个，是谁送过来的你有看到吗？是不是谁放错了？”

        很快，楼管回了信息：“应该是住你楼上的tina男朋友送的，他之前也放错过位置。”

        她心头的大石放下，tina的男朋友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做事毛毛燥燥的，不止一次她碰到过他被女朋友数落的画面。

        她摇摇头，将花束放回地上，娇艳欲滴的鸢尾花委委屈屈地躺在那，像也为自己没被正确的人接受而伤心。

        希望那位粗心鬼早点发现自己的错误，在姑娘生气前将花朵送到。

        走出公寓时，她已经将这个小小的插曲抛之脑后，毕竟已经快要九点五十，为了避免被好友埋怨，她急冲冲地跑向停车场。

        幸好今天街道的交通十分偏爱她，一路畅通无阻，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她便成功看到了好友窈窕的身影。

        “你迟到了！”viki不满地嘟着唇，斜眼看向好友。

        vanessa自知理亏，她抱住viki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亲爱的，别生气，我等会请你吃美食赔罪好不好。”

        viki哼了一声，以示本小姐没那么容易讨好。

        vanessa咬咬牙，把好友的手臂抱得更紧些，豁出去道：“今天逛街你说停再停，我舍命陪君子！”

        她的诺言终于让viki展颜一笑，带笑的眼睛让vanessa知道其实好友并没有生气，她气得跺脚：“你又骗我！”

        “好了，迟到小姐，咱们快开始吧，不然晚上你都别想回家。”

        打打闹闹间，她们推门进入一间时装店。

        高奢店的店员眼光十分锋利，至少现在，她们笑脸盈盈听着两位女士的吩咐，将她们点到的衣服一一取下，殷勤地送到试衣间让她们尽享周到的服务。

        十分钟后，才试过一套衣服的vanessa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前凸后翘的好友在镜前摆着各类姿势，瞬间将平平无奇的店面变成时尚前沿的秀场。

        半个小时后，vanessa生无可恋地坐在角落，看着viki兴致勃勃地站在展示架前挑选新衣。

        一个小时后，看着viki刷卡付款的vanessa眼睛发亮，以为终于结束了本次酷刑。

        “想什么呢，宝贝，”viki漫不经心地回复，拖着她的手推开下一家的店门，“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兴许是看出vanessa的无奈，viki这回选择的是一家淑女气质浓重的店，翻翻捡捡中，她挑出三件连衣裙塞到vanessa手中：“快去试。”

        一脸懵的vanessa摆手，却被viki不容拒绝地推入更衣室：“亲爱的，你的衣柜该换新了。”

        vanessa叹了口气，目光移向了手中的裙子。

        不得不说，viki作为时尚圈的人士，眼光也是一等一的毒辣，选中的衣服简约又不失剪裁，面料柔而软，摸上去如云般细腻。

        她首先选了一身淡黄色的中长裙，摸胸设计，下半身如人鱼尾收起，整条裙子简简单单，只在胸部下方有小小的皱褶。

        当她踏出试衣间时，首先迎来的是店员的彩虹屁：“您的身材也太好了，这条裙子对身材要求特别苛刻，但您完美的呈现出来了。”

        虽是店员为促进交易，但也不失为肺腑之言。

        淡黄色将vanessa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而紧身的设计凸显出她平坦的小腹以及挺翘的臀部，显出上半身那形状姣好的锁骨。

        “怎么样？”vanessa却有些不太确定，转过身问好友。

        viki退后两步，一手支住下巴沉思。

        “到底怎么样嘛。”vanessa被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viki转了一圈：“我只是在想你穿这条裙子跟你的邻居先生约会的话，会不会太过了。”

        刹那间一股热气冲上头部，vanessa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又说这个。”

        viki促狭一眨眼：“怎么，你们还不打算更进一步吗？”

        她示意vanessa去换下一套。

        显然金发姑娘也想得到情场女王的指点，很快她换上一身黑色的长裙出来，这套是一字肩设计，衬得她端庄典雅：“好几次我都以为他要约我了，但是他还没有。”

        viki让vanessa转了个圈：“亲爱的，男女间就似华尔兹，讲究你进我退，现在他没开口，你得主动一点进攻。”

        vanessa配合地摆起姿势，她苦恼地撅起嘴：“我不知道怎么约。”

        “下次遇到他直接点，约他有空去喝杯咖啡。”viki直接上手，将领口向两边拉开，露出vanessa圆润的肩膀。

        “如果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vanessa有点沮丧。

        忽的，她又想起了什么：“那你呢，说说你跟morgan的进展。”

        viki将姑娘推入试衣间：“没太多好说的，只能说一切顺利。”

        “什么叫一切顺利，他没什么让你特别喜欢的地方吗？”vanessa边拉下拉链，还不忘打探好友的感情生活。

        “非要说的话，”viki稍一停顿，又露出个坏坏的笑容，“那我特别喜欢他天赋异禀。”

        只听试衣间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片刻后从门后探出个脑袋，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兴奋：“咳咳，有多异禀？”

        viki好笑的将金发姑娘的头推回去：“好好把衣服换了再出来说话。”

        在好奇心作崇下，vanessa花了比之前少一半的时间便换好衣服了。

        “告诉我，快点。”一出试衣间的门，她便迫不及待扑向好友，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哇！”但viki的心思已不在分享感情生活上，她惊叹一声，将手上的美人转了个圈，面朝试衣镜。

        镜里出现一个曼妙的美人，她金色的头发如同秋收的稻穗，灿烂而耀眼，她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晴朗的天空，干净剔透，而身上的一身连衣裙长及脚踝，吊带无袖，如云纱般轻柔的面料从两肩直下，在胸前交错。

        此时她朝镜前的人微微一笑，如同从林国迷雾走出的雅典女神驾临了人世间。

        “就是这套！”viki立马为vanessa做了决定，“你穿这套去约会，如果邻居先生再不行动，那你就死心吧，要么他不是男人，要么他喜欢男人。”

        一抹薄红窜上vanessa的两颊，似是敷上用春日最艳丽桃花制成的胭脂，她垂眸，心底不自觉地泛上几丝期待。

        他会喜欢吗？

        也许正如viki所言，她需要勇敢一些，率先踏出那一步。

        付完钱，趁着viki被热情的店员包围，vanessa偷偷向邻居先生发送了一条短讯。

        片刻后，收到回复的她悄悄自唇边绽出一抹笑容，愉悦的光跃动于眼底。

        “来了！”听到好友召唤的vanessa如林间小鹿般轻快地跟上好友，连脚步都似乎在唱着歌。

        “我的女孩，”暗处，一双窥探的眼睛喷射出令人心惊的欲望，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空间声如擂鼓，似是一头野兽将要破笼而出，“很快……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

        偌大的城市，想念金发姑娘的人远不只藏于角落的恶魔。

        会议室中，等待队友集合的hotch思绪又不住飘向vanessa发来的短讯。

        他承认，他看到时颇为惊讶，毕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明白了他的邻居姑娘在感情上也不是会主动出击的人，虽然他们的默契于每日相处中与日激增，但依据邻居姑娘的性格，她是会默默等待他采取进一步行动的人。

        就像一只警惕心强的毛茸茸，在高处远远的观察着，只有等确认自己是被接受的，才会半推半就地与人进行更近一步的接触。

        难不成是他的踌蹰不前让邻居小姐心生不安？hotch不禁反省了自己，他知道像vanessa这样容易害羞的姑娘，看似不起眼的一小步，也要她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她与haley不太一样，hotch真切感受到了两人的不同，haley更加热情开朗，她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带着不容拒绝的热烈闯入了他的生命，因此失去她之后，他的世界也如同失去阳光般一点点枯萎。

        而vanessa，hotch想到这里不禁柔和了神情，她有着创作者特有的敏感多思，虽然她面对自己时总是展现出开朗的一面，但他能看出来，这是她付出极大努力才能努力将自己的热度传递给他。她就像一盏明月，皎洁而温和，在他的黑夜中带来光明。

        这些在他脑海中也只短短闪过两三秒，他的队友已三三两两结伴到来，他迅速收回杂念，切换工作模式。

        待大家均落座后，hotch点开会议桌中间的通讯设备：“garcia，我打开免提了，你把发现跟大家同步下。”

        “yes，sir！”网络女王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她带来的消息让众人一凛“我知道嫌犯是怎么挑选受害者的了。”

        “从表面来看，三位受害者之间毫无关联，她们受教育的地方不一样，工作的内容也毫不相同，从来没有参加过同一场活动、没去过同一家吃过饭，也没有……”

        “garcia”hotch开口提醒她说重点。

        “噢，对。虽然信息繁杂得像猫咪玩烂的毛线团，但我还是成功找到了线头……helen跟普通上班族一样，每天早上第一笔消费都是在咖啡店购买一杯拿铁，而ashley是个喜爱花卉的女孩，她几乎每隔两天下班都会去一家花店买一束鲜花，猜猜接下来我要说什么。”

        morgan默契接话：“我猜这两家店都在同一条街上。”

        “bingo！”garcia得意的声音传来，“两家店都位于第二十一大街上，而能同时观察这两家店的只有一个地方，地址已经发到你们手机上了。”

        “谢了，宝贝。”morgan按断了通讯，抬头看向队友，“所以嫌犯如我们所料，他观察并跟踪了受害者，而他能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上面，说明他要么没有工作，或者工作时间十分自由。”

        “也有可能他就在附近上班，不论如何，一个定期出现在同一个位置的人，肯定会有人注意到。”rossi做了总结发言，他疑惑地看着hotch，一贯专注的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hotch，你想到什么了？”

        rossi的声音将hotch拉回现实，他紧握手中的笔：“vanessa，她经常去的超市也在那条街上。”

        不仅如此，vanessa符合嫌犯的全部标准，他甚至记起某日夜里，在她家玄关处不经意瞥到的紫色花朵。

        种种迹象，都让他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

        突然，一名探员过来敲了敲门：“morgan探员，有一位女士找您，她说她叫viki。”

        morgan讶然起身，他快步走到楼下，viki惊惶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外。

        “甜心，发生什么事了。”morgan走上去给自己的女朋友一个拥抱，发现怀中的女人十分紧绷。

        viki推开他，脸上满是着急：“是vanessa，她不见了。”

        “嗒哒。”紧随其后的hotch仿佛听到自己心中另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

        像是所有繁杂的思绪终于被一根线串起，他们对嫌犯刻画的画像终于等来了最后的那块拼图。

        但代价可能是邻居小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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