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深夜，vanessa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

        她踢开鞋子，将包包随意甩在玄关的鞋柜上，光着脚将自己丢到舒服的沙发里。

        “呼……”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的遭遇简直掏空了她。

        她什么也没做，没有看书也没有打开电视，就在昏暗的灯光中静静发呆，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

        “咚、咚、咚”突然大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

        vanessa砰的一下坐直身体，她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用左手轻轻打开鞋柜顶格并伸了进去，手下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

        她从猫眼望去，眼中的景象让她放松下来。

        vanessa将抽屉推回原位，取下安全锁并打开大门，朝来人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嗨，hotch。”

        门外站着的正是劳累了一天的探员先生，不同于vanessa，她从去了医院便安安心心地呆在那里等着合伙人的家人到来，探员先生这一天却还要经历了枪战、追捕、劝降等等。而等案件成功结束后他们回到匡提科总部，其他同事都能下班了，他身为小组主管还要完成报告。

        因此，他脸上的疲倦就不难理解了。

        “嗨，”但邻居小姐的笑容像个小太阳般，像日光赶走黑暗般驱散了他的疲惫。

        “快进来。”vanessa热情地说，她没想到邻居先生居然会来找她，但不管原因为何先把人叫进公寓再说，这就跟猫偷吃鱼总要叼到窝内慢慢品尝一个道理。

        hotch犹豫了一下，但姑娘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已经自顾自先走到吧台了，他也只好跟了进去。

        vanessa从吧台下掏出两个酒杯，“威士忌还是伏特加？”她问。

        hotch摆手想拒绝，但她技高一筹，抢先道：“不能拒绝，经历了今天，你需要这一杯，我也需要这一杯。”

        hotch无奈，今天的经历确实为难邻居小姐了。

        “伏特加。”他说着，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凳。

        vanessa转过身取冰块，她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这几次接触下来，邻居先生面冷心热的性格她已经有所了解，如果仅仅说他需要的话他肯定不会在意，但隐约的卖惨却能让他过意不去从而留下来，虽然今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他的错。

        杯中堆了三分之二的冰块，澄黄的酒液沿着杯壁顺流而下，直至没过冰块。

        “给你。”vanessa将属于他的那杯酒推到他面前。

        “咕咚。”两人不约而同地先干了这杯酒。酒液辛辣的味道在嗓子眼炸开，随后便是冰块带来的冰爽，最后便是伏特加独特的醇厚回荡在口中。

        一杯酒下肚，两人都放松了下来。

        hotch放下酒杯，从上衣口袋掏出项链，放在桌上推向邻居小姐：“你的幸运符，谢谢你，现在物归原主。”

        “它派上用场了吗？”不等他回答，她又笑着说：“你还活着，看起来也没有受伤，所以我就认定它起作用了。”

        hotch没有说话，昏黄的灯光给他的脸加上一层光晕，看上去没有白天上那么严肃，仔细看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眼角边的鱼尾纹肌也微微皱起。

        “mrgreen，”他问，“他怎么样了？”

        “他的肩膀动了手术，子弹成功取出来了，医生说他会好起来的，”vanessa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他今天最大的麻烦应该是他受损的自尊心跟受了刺激的妻子。”

        green夫人今天在医院时可是抓住了他一阵抱怨，边说还边哭，搞得green在一边手足无措，极力安慰妻子，但效果如何不好说，至少她离开时green夫人的哭声还没停。

        “那个警官，”vanessa的唇突然抿了起来，“我是说在靶场中枪的那个警官，他还好吗？”

        hotch并不意外面前的姑娘还会关心一个陌生人，她的性格如此：“幸亏有防弹衣，他的性命无忧，肋骨断了几根，但他会没事的。”

        “太好了。”她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开来，天知道她看到那个警官倒下时有多担心。

        “所以，”vanessa一边拿过酒瓶给两人杯子续酒，一边问：“你们抓到他了吗？”

        hotch接过酒没喝，他点点头，知道邻居小姐指的是谁：“算是抓住了吧。”

        vanessa的眼中都盛不住好奇了：“什么叫做算是抓住？”

        hotch看着邻居小姐亮闪闪的眼睛，不确定这个消息是否会让她害怕，但他还是告诉了她：“我们击毙了他。”

        “真可惜，”意外地，看似柔弱的姑娘并没有被吓住，她充满惋惜地问：“借警察之手自杀，对吗？”

        hotch有些惊讶，他点头以示肯定。

        似乎看出他的讶异，vanessa微微撅起嘴：“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在报纸上看过类似的案件，百分之九十最后都是以警方击毙结束的。”

        hotch有些想笑，虽然邻居小姐看似对他的“轻视”不满，但得意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此时她就像一只成功偷了葡萄的狐狸，尾巴竖得高高的等别人来夸奖她。

        他决定满足她：“是的，你真的很聪明。”

        果不其然，邻居小姐更加愉快了，她低下头稍做掩饰，但微微翘起的唇角召示着她的好心情。

        “所以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呢？”vanessa好奇的问，“怎么知道他跟靶场有关联的？”

        hotch简单解释了一下，嫌犯三次犯案的地点足以给他们画出一个三角区域，作出简单的地理侧写推出他的舒适区，而他们又知道如此娴熟的枪法肯定需要经过练习。

        “所以俱乐部是在那个区域唯一的靶场对吗？”vanessa觉得很有趣，看似毫无关联的三个地点，他们居然能推测出这么多事来。

        hotch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靶场是他的下一个目标的？”vanessa又抛出另一个问题。此时她已经第二杯酒下肚，或者是酒劲上头，她的脸变得红红的，像染了胭脂。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但他还是认真地作出了回答。

        “在回答这个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什么是受害者研究。”他决定从头说起。

        vanessa专注地听着。

        “受害者研究，顾名思义，就是研究受害者的生活，从而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或是相同点，以推断出嫌犯的犯罪逻辑或是目标类型。”

        他的酒杯空了，vanessa又给他加满了。

        “但我以为这个案件中，嫌犯是随机挑选受害者的，新闻上不是说死亡的人中有男有女，有年过百万的律师，也有普通的蓝领工人吗？”vanessa适时地提出疑问，不知不觉中，她也开始称呼armstrong为嫌犯了。

        hotch抿了一口酒，他感到有些微醺：“是的，所以我们先开始没有找到关联。”

        他看着vanessa好奇的目光，接着说了下去：“直到后来，你告诉了我们他的地址。”

        “啊，那个地址是对的呀。”vanessa惊讶地说，她没想到原来那些信息真的能派上用场。

        hotch微微笑了一下，这让他的脸看起来年轻了十岁：“是的，嫌犯在离婚后搬到了这里，你确实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然后呢？”她迫不急待的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去了以后，发现嫌犯并不在那里，而他的车在，所以我们知道他走不远，而且很有可能是去下一个犯罪地点。”接着，他略过一些保密信息，简单说了一下在armstrong家里发现的东西。

        “我们有一个同事，reid博士，他很聪明。”hotch简单地介绍了这位天才儿童，简而言之，他是一名智商187，并有超常清晰的记忆能力，每分钟能阅读两万字，拥有化学、数学、工程学三个博士学位，心理学、社会学两个学士学位，而他今年还不到27岁。

        “哇。”vanessa发出惊叹，比她还年轻。

        hotch继续讲着他们的追捕过程：“等到我们知道嫌犯是谁了以后，一切都很清晰了。”故事讲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他停下来看了邻居小姐一眼。

        vanessa上身微微倾向他，双手紧紧握着酒杯，显然十分紧张。

        “什么？”她的声音微微拔高，十分投入，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对嫌犯有意义的不是受害者，而是地点。”hotch揭晓答案。

        “哇！”得到答案的姑娘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报出三个地名，都是枪击案发生的地方：“兰德尔高中、加菲尔德公园、爱迪逊大楼，都与他有关，是吗？”

        “是的。”hotch介绍了下三个地点与armstrong的关联，这些将会在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向公众公布，现在提前让她知道也无妨：“嫌犯原本在兰德尔高中读书，直至十六岁被踢出学校；爱迪逊大楼是他前妻的律师工作的地方，显然离婚诉讼让他很不愉快。”

        “而加菲尔德公园，”他有些口渴，又喝了一口酒：“根据他前妻的说法，是他的第一任女友跟他分手的地方，他在情浓时跟她提过。”

        “啊，我明白了。”vanessa有些兴奋，她的语速因情绪上涨而稍稍加快：“这三个地方都代表了拒绝，而william于几日前开除了他，因此靶场附上了负面意义，所以这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就是这样。”hotch赞赏地看着她，她真的是一名聪明的女孩。

        vanessa从前只听过bau所创下的赫赫战功，但这是她第一次被行内人带着完全推导出一个案件中找到嫌犯的过程，这给她带来了不同的新奇体验。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问他：“所以你知道我的职业，是吗？”

        他笑而不语。

        “eon!快点告诉我。”她急切地催促，言语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撒娇。

        hotch感到放松，这样轻松的感觉从他离婚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他看着眼前的金发姑娘，笃定地说：“你是一名漫画家。”

        “哇，对了！”vanessa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她眨眨眼，提出新的挑战：“你知道我是哪一类的漫画家吗？就是，我都是画什么类型故事的。”

        hotch没有立马回答，他点了点公寓内的物品：“人物手办、枪械资料、人体力学书籍、格斗技术研究，”他转身正对vanessa：“你是一个创造超级英雄的漫画家。”

        “全中！”vanessa忍不住拍了拍桌子，“你真厉害！”

        邻居先生发现自己有点享受这段时光，在结束了死亡、追赶、枪击后的一天后，能这样静静地坐下来与朋友聊聊天，这让他感觉平静而放松，像是在不甚重负的生活中留出一个口透透气。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结束的一刻，第二天起来，他又要重新穿起盔甲迎击黑暗。

        “很晚了，”于是他说道，喝下杯中最后一点酒：“你该休息了，晚安。”

        “等等。”vanessa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她转身从厨房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子，递给了他。

        “这是谢礼，”她微微歪着头，有点俏皮：“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自家烤的曲奇，谢谢你救了我的浴室。”

        hotch失笑，几次接触下来他知道推拒不过。

        “谢谢你。”他说，并以一个微笑结束了今晚。

        vanessa的目光一直紧跟着他，即使门已经关上了，她还是盯着门像是能透视一般。

        虽然白天的经历有些刺激，但晚上与邻居先生的一顿酒完美的拯救了这一天。

        不知下一次相遇又是什么时候呢，她有点怅然地想。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发出小小的惊呼：“他是一个侧写师，不会被我那拙劣的‘浴室问题’所蒙蔽。”

        vanessa用双手捂住了脸：“天呀，他一定知道我喜欢他。”

        她感到脸上熟的像是可以煮鸡蛋一般，有什么比被自己有好感的男士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更让人尴尬呢。

        “但是，”她将脸从双手中露出一小半，眼里闪着希冀的光：“他没有拒绝我，所以他也不讨厌我是吗？”

        金发姑娘觉得她又可以了，她哼着歌，踩着小碎步往浴室去，她要去享受沐浴的时光了，快乐的轻松的沐浴时光，

        特别她用的是邻居先生修好的花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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