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辣条被举报

云康一回到家，便开始磨刀。

        猫敏捷地跳到她身旁：“事情解决了？你要开始做肠粉了吗？”

        云康提起菜刀，表情凶狠，磨刀霍霍向猪喵。

        猫弓起背，可怜兮兮地说：“生活终于开始对我这只可怜的小猫咪动手了。”

        云康气笑了：“你怎么不反思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猫愣住：“好事，我干了可多好事呢。”

        它在这个时候才表现得像个机器人，听不懂人类的反话。

        云康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猫说：“我是您的专属智能家居机器人管家。”

        云康说：“要不要我给你看看现在的智能机器人长什么样子？而且你根本不擅长家居工作。”

        她威胁道：“主人应该有权向机器人下达销毁命令吧。”

        猫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仰头看她：“你可真是无情。”

        云康说：“你是上一代的智能机器人？你的权限掌握在我手里，但你对我的威胁毫无反映，说明你手上有我需要的资料。是不是涉及到我父母的资料？”

        她眯起眼睛，揪住猫咪乱动的尾巴，恶魔低语：“其实我今天出门，买了很多铃铛和小衣服。我很乐意在剩下的时间里陪你一起玩换装游戏。你以后无论吃饭睡觉，都能听见铃铛在你耳边叮叮咚咚，开心吗？”

        猫迅速坦白从宽：“虽然不知道我的外表为什么是猫猫机器人，但我实际上是您母亲的秘书机器人。在您的母亲去世后，我逃脱了销毁程序，千里迢迢来找你。”

        云康说：“那现在就是你需要我的庇护，而不是你掌握了我的把柄，是不是？”

        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指使猫端茶送水。

        猫可怜巴巴地将水杯叼到茶几上，云康说：“太冷了。”

        她冷眼看着猫折腾，然后端起新的一杯：“太热了。”

        猫气呼呼地将第三杯端到桌上，云康举起它湿漉漉的前脚：“你别以为我没看到，这辈子里全是猫毛。你想让我喝你的洗脚水啊？”

        她威胁着猫要把它扔出家门，手伸向它的肚子试图将它捞起。猫快从一“只”猫变成一“条”猫了，但四肢还固定在地上。

        它大叫：“天哪，居然有人要把这么可爱的小猫咪扔出家门，不是说小猫咪出门就会被捡走吗。”

        云康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猫咪，你是猪咪，大家不会可怜一只猪咪的。尤其是一只吃里扒外的猪咪。”

        她对自己过分了解，才不相信自己会毫无意义地因为猫的请求而将这只肥猫留在家里。

        千里迢迢来找她想必是真的，但是智能机器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逃脱销毁程序呢？它有什么目的？是否受到其他人的指使？

        它回避的问题，应该就是最重要的问题。

        它的系统藏有某些云康需要的、或是关于她父母的资料，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拒绝交出。

        虽然在云康的威胁下，它低三下四，卖萌讨好，但实际上是云康受到了猫的制约。

        猫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在家里有存在意义，它睁大圆溜溜的眼，毛绒绒的脸上出现谄媚的表情：”吃里扒外？我才不会吃里扒外。啊，你早上不是说要去办/证吗。我把材料都准备好了。你先去忙，我就乖乖地呆在家里，等着你折磨我、审讯我、收拾我，我一点都不会反抗!“

        云康瞬间推翻自己的推测，幕后之人应该不会让这种沉迷电视剧的肥猫承担重要角色吧！

        城市管理局的办公地点在市中心，占据着寸土寸金地点的三层楼。大厅里布置着密密麻麻的隔间，工作人员在隔间间穿梭，像工蚁在蚁巢里忙碌。

        云康进行现场预约，发现城市管理局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城管。它是一个庞大的综合体，从食品安全、到交通安全、外星人居住管理。凡事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事务它基本上都在负责。

        负责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说：“身份码给我看一下。”

        小窗口里伸出机器人臂，安装的身份码识别装置与光脑直接对接。

        窗口前的指示灯显示黄光，工作人员说：“您还没有办理证件，怎么能够进行销售呢。”

        他没有给云康说话的机会：“你之前进行过非法销售的行为被人举报了，我们的外勤人员现在在进行查证。”

        云康可怜兮兮地扒着玻璃：“对不起，请给我一个机会吧。”

        工作人员凉飕飕地说：“什么机会，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自首可以减轻处罚的规定。你瞧瞧别人举报的内容，稻田路白羊公园门口有流动摊贩摆摊，售卖不健康且具有成瘾性的食品。你居然还没有办理许可证，自投罗网，你真行哦！”

        云康辩解：“辣条并没有成瘾性，原料全部都是挑选过的天然食品。而且我之前不知道需要办理这个东西，今天刚了解情况就马上过来补办了。”

        工作人员说：“举报人提交了购买的辣条食品，经过检测无成瘾性，但是除营养液外的预包装食品没有批号不能销售。”

        她面前的透明玻璃突然变暗，显示出电子公告：“这是有关通告。违反禁令者终身不可办理生产许可证。”

        云康着急地说：”这太严格了。不可能有这样的公告。“

        工作人员用笔敲敲玻璃，没生好气：“怎么不可能，你看看清楚，这是谁发布的通告。我们有胆子伪造吗？”

        公告的发布单位是安图星第一舰队，舰队队长是安可温元帅，同时担任安图星最高指挥官。

        工作人员唾沫横飞，指责如云康这样的小市民随意违反规定，毫无廉耻之心，给他们造成额外工作量，需要更加严格的制度监管。

        云康安静如鸡地缩在座位上，表面上倾听教诲，实际上在思考这个公告表达的意义。预包装食品范围极广，除了现售现制的食品，包括零食、原材料、调料等多种类别的食品全部被划入此范围。如果没有官方监管，很容易出现食品安全问题，需要颁布法则进行处罚。但是如果是特意颁布管理条例的官方机构是军方，并采取如此严重的处罚措施，这就有点不合常理。

        哎，真倒霉。看来照着脑海里地球的记忆做事会出大问题。她必须遵守“用退废进”的记忆法则，想办法让安图星的记忆恢复。

        工作人员的唠叨戛然而止，云康回过神，透过玻璃看见一身火红制服。这套制服颜色艳丽醒目，这人腰细腿长，火红制服与他气势融合，磨出张扬的少年意气。

        他漫不经心地抚平衣领褶皱：“张哥，您让我调查的结果出来了。”

        虽然这人用尊称称呼工作人员，但是话语里完全没有尊敬的意味。“张哥”作为前辈，反而很惧怕他的样子，瑟缩着答：“你放桌上，我待会看吧。”

        火红制服与云康眼神相交，云康发觉这是在医院里碰见的吃红烧肉的病人。他脖子上还缠着绷带，就已经开始上班。

        工作人员抽出调查报告：“现场调查发现这种辣条并非预包装食品，多位证人证明店主在现场进行了食品制作，外包装的用途是现制食品的工具。经查实，此人不存在售卖预包装食品的行为。”

        调查结果确凿可信，他不情不愿地给云康开了一张罚单：“先去缴纳罚金，然后按照流程办理开店程序。三证必须要齐全啊，不然下次给你扣到倾家荡产。”

        云康苦着脸走出城市管理局。

        她以为罚单几千顶天了，没有想到需要没收劳动所得。

        她辛辛苦苦赚了几星期，尽管薄利多销，但食客众多，收入不菲。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搁谁谁受得了啊！

        祝星戎溜出大门，他果然认出了在医院中有一面之缘的云康，含笑叫她：“十元小姐。”

        云康眉眼恹然，她说：“谢谢你替我挽回了损失。”

        祝星戎说：“我从来不会徇私舞弊啊，这可不是替你挽回损失，这是依法调查后的结果。”

        云康说：“食品安全法法规可真够严苛的，我上有老（猫），下有小，做生意可真难啊。”

        祝星戎回头偷瞄城市管理局的监控，压低声音：“你如果想要赚钱，就算是现做现卖，也不能做得太好吃。不然你就会再一次见到来调查的我。”

        这句话印证了云康的猜想，民以食为天，就算这里是美食荒漠，总应该有那么一两颗仙人掌。但是百年和平发展的基础上，市面上仍然只有营养液这种干粮食品一家独大，说明食品行业出现了问题。

        但是祝星戎的话也不能全信，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好吃的食物啊。

        云康不信任地看着他：“真的吗？我看你吃的红烧肉也挺好吃的。”

        祝星戎说：“说到红烧肉，我肚子就饿了。其实那个玩意是托人在黑市买的，是充满了罪恶感的美食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黑市逛逛，他们不会在乎你的辣条是否成瘾，是否违规。凭你的手艺，应该可以在黑市的拍卖会上赚到不少钱吧。”

        他在单位外面公然谈论起违反单位规定的操作，却有恃无恐。云康仰起头看他的表情，全然没有在大厅时的正气。

        救命，不会是什么双重人格吧。城市管理局招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审查啊？

        他又是怎么盯上我这个良好市民的啊？

        云康十动然拒：“其实我只是一个小市民，虽然这次没有按照食品安全规定销售商品，但是这是意外。刑法不让我赚的钱，我是坚决不赚的。”

        祝星戎仍在微笑，露出了他的虎牙，只是那份笑意让云康不寒而栗。

        他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抛到云康口袋里。云康被他的气势惊吓：“怎么了，是炸弹吗？”

        祝星戎说：”是贿赂你的好东西。”

        云康当场拿出，仔细检查，包装上写着牛奶糖的字样。她将牛奶糖放回兜里，说：“谢谢你，我带回去给家里的一家老小吃。”

        实际上她打算等祝星戎一走就丢垃圾桶。祝星戎帮助过她，她不好意思当面丢掉这颗糖，可是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能吃，这是地球上最有名的安全常识。

        祝星戎做出“嘘”的表情，说：“既然接受了，那就不要说出去。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云康无语，她真的只想做个厨子，不想知道这么多秘密。

        不，如果做个厨子需要冒这么大风险，还要去黑市赚钱，那她要连夜扛着小推车扔进郊外垃圾场。

        她要坚决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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