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内外勾结

“进了柴府，便可以见到张合老师了”战林满心欢喜地想。

        “驾驾驾——”随着众车夫赶车声，战林跟着进了柴府。看战林进了院子，柴狗欢在后边露出阴阴的一笑。

        柴府，一座大宅院，房屋挨着房屋，重重叠叠犹如迷宫。正当中宽大的院，内花木繁盛，一座高三丈的巨大彩棚拔地而起，将大半个院子罩在其中，棚顶是崭新的芦席，四周挂着彩绸，悬着彩铃，风一吹，发出“叮铃叮铃”清脆的声音，是即好听又好看。棚内搭着一人多高的台子，台上台下一些人正在摆设舞台，台上宽大的横幅  上写着：京城郭家班祝柴明粮长五十寿诞助兴演出。四周围着，看热闹的柴府老亲少故。

        

        战林心道：“这老财，原来叫柴明啊！我还是头一次才知道。真是财大气粗啊！连京城有名的郭家班都请来了。”

        这些人看到车队进来，立刻被震慑得鸦雀无声。在一片安静中，众人被柴狗欢领进了西挎院。

        望着里边数十间的  房子，豪华的摆设，宽敞明亮的门窗，战林心想：这可比我家强多了。

        只见柴狗欢“勤快”的，把众人安顿好，最后才把战林和四条狗，领到跨院角落中的一个库房前，道：“战林啊！跨院的房子不够用了，你只能住在这了。”战林见库房内布满了灰尘，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哪是住人的地方？想来是柴狗  欢故意刁难自己，不由得用眼睛瞪了瞪柴财狗欢，道：“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柴狗欢撇撇嘴道：“粮长老爷寿诞，房屋紧张，只好让房公子克服一下了”。

        战林气得转过身去，真想一走了之，但想到，还没见着师父，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还能跟那位小姐姐玩儿。”柴狗欢见他不言语，道：“小子，到这了老实点，不要乱跑，否则没有你好果子吃”。说罢志得意满的走了。

        战林没有理他，四下打量，想着怎么办。不远处便是花墙，花墙边有几株花树，开得正艳，越过花墙便是花园。

        四条大狗，自打进了这个院子，就再也没有趾高气昂的神态，一个个，坐在墙根角，望着院子里忙着卸车的人。

        战林将它们拴在墙边的一棵树上。愣愣的望着这些人，见他们举手投足，说话办事与众不同，大煽大叫，行为粗野，十分放肆。不禁对他们产生了好奇心，便仗着胆子凑到近前，对一个尖脸的人说：“大叔，你们这么多人，是做什么买卖的呀？”

        那人笑了，道：“这孩子胆子真大，黑不溜秋的，敢上赶着跟我们说话！”旁边的一个圆脸的人道：“我们做的是无本的买卖。”一句逗得旁边的众人，大笑起来。“无本的买卖”战林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轰”，天上突然响起雷声，接着落下稀稀拉拉的雨点。正应了民间那句谚语：大旱不过五月十三。关老爷的磨刀水落了下来。

        战林赶紧回身躲到房檐下，只听背后有一个人道：“快把东西搬进屋去，生锈了，二当家的又要骂咱们了”

        回身只见众人将一辆车上的苫布打开，从里面搬出了各种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最后搬出了五把猎叉，是锃明瓦亮，还有一杆花枪，是寒光闪烁，最显眼的是一柄黄澄澄的凤翅镏金镗，有一丈多长，柄如鸭卵粗，鎏金镗头如同丁字镐，两边儿成凤翅排开。一个伙计吃力的搬着，道：“大当家的这个兵器，也太沉了，你们快过来帮帮我啊！”

          “大当家的？”战林想，“一定是那位魁梧的大汉。拿起这么重的家伙，这得多大劲啊！这就是所说的，两臂一晃有千斤之力吧！看样子，恐怕他们真不是什么好人？”不由得更生怀疑。

        这雨下的不到中午便停了，但天依然是阴沉沉的。仓库中的克星只见粮长柴老财，亲自将众人请到前厅吃酒。

        最后，偌大的跨院只剩下战林一个人，和四条狗，只好无聊地坐在库房的台阶上，看着面前四条愈发老实的狗，顿觉索然无味，不由得萌生了想去找找老师的想法。

        不一会儿，只见柴狗欢带着两个教师爷，端着一个盆子走到近前，战林心中疑道：“是来给我送饭的？”。只见柴狗欢皮笑肉不笑的，不由得心中暗生警惕。

        只见柴狗欢托着盆子，蹲下身来，将木盆放到地上，道：“战林啊！你的午饭来了。”战林一见，木盆中放着五个大眼儿窝窝头。只听柴狗  欢道：“战林啊！厅内没有你的位置，你就在这儿和狗一起吃吧！”说着笑嘻嘻地拿起窝窝头，依次扔了出去。四条狗顿时抢了起来。惹得他和身旁的两位教师哈哈大笑。

        柴狗  欢拿起最后的一个窝头，道：“战林啊！来，这个是喂你！”两个教师笑得更欢了。

        战林见他把自己当作了狗，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窜上脑门子，站起身子，伸手抓过的窝窝头，对着他的嘴，猛地一塞，道：“还是喂给你这条柴狗吃吧！”说着猛用窝头按住他的嘴。柴狗欢不防，被按得向后一仰，顿时倒地。

        同来的两个教师，见事不妙，上前按着战林，四个人顿时滚做了一团。四条狗一见，竟坐在墙边，也不吃，也不叫地看起了热闹。

        滚了一会儿，战林终于抽出双腿，使出赵打狗教授的绝招，——“兔子蹬鹰脚”，“嘭”的一脚，将一个教师爷蹬出一丈多远，痛得他在那满地打滚；又抬起来胳膊，一记“窝心肘”，“嘣”的一声，将另一个教师怼出老远，疼得捂着前胸“啊啊”怪叫。

        见两个教师爷被打，柴狗欢傻眼了，退到一边，边吐边道：“小杂种，你敢在粮长家撒野，看老子找人收拾你，你等着。”

        战林站起身行，怒目望着三人。怒道：“来呀！今天就在你们老爷的生日中见点血，让这个院子中的客人，看看。”

    “客人！”一句话说得三个人傻眼了，觉着这顿打白挨了，这院子中的客人谁惹得起？

        柴狗欢道：“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你还能总跟着他们”。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战林心想：“还是找找张合老师去吧！跟他见个面，道声好，便离开这，唉！可惜不能陪小姐姐玩了。”

        不敢乱走，一看花墙不高，还是到花园中去寻寻吧！听说镇子里有不少在这做工的人，找一个熟知的，问问老师的下落。

        想到这，翻过墙，进了花园，见花园中草木繁盛，花香扑鼻，花坛中鲜花朵朵，红的，黄的，白的，相互交错，令人赏心悦目，但战林却没有心情观看。脚下是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大有曲径通幽之意。远处，一座假山挺立。小池亭台，凉风袭人，心道：“这真是个好去地方，柴老财太会享受了。”当下摸索前进。

        走不多远，突听前面有人说话，战林听声音有些熟悉，心想：“终于碰到熟人了。”当下放松警惕，大步赶了过去。

        顺声音迈步来到一座假山前，抬眼一瞧，把他吓得，心突地一蹦，差点被前面那伙人见到。幸亏仗着身体灵敏，一个急刹车，弯腰后撤，躲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后，耳中听到一阵争吵。

        “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走，一会儿我要在这陪少爷练武”一个耳熟的声音。

            “呵呵！你个老小子，怎么老躲着我们哥俩，咱三人在山上可处的不错啊！”又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山上！什么山上？”战林心中奇怪，偷眼向前观瞧：一个个子不高，眼睛努努着，身上教师爷打扮的人，正是在河边打伤自己的路教师。见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心里更加奇怪了，二人正是先前和自己搭话的“两个伙计”，一个尖脸，一个圆脸，心中怪道：“他们认识！难道都是从哪个山上下来的强人？”

        只听路教师急道：“现在不是不中吗！这府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看到，我以后还怎么干？你们快走吧！少爷马上来了。”

    尖脸的伙计道：“鼹地鼠路梅，少说废话。你的德行我们哥俩还不知道，走到哪偷到哪的主。上次你混进辛家庄的辛虎家，也是当的教师爷吧！那次你可没少淘好东西。”

            “哦！原来路教师叫鼹地鼠路梅，是个惯盗啊！‘辛家庄’！上次我把大爷推到河里，就是被冲到辛家庄的，难怪还差点被当做小偷给抓起来！”战林想到这有些愧疚。

        “说吧！这次你在柴府中淘了多少好东西？是不该三一三十一了？”尖脸的伙计接着道。

        战林心道：“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要把路梅得到的东西均分。难道这就是‘无本的买卖’。”

        路梅辩解道：“真没淘到，这府中教师众多，还养了许多狗，我根本就无法下手”。

        “别废话，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圆脸的伙计急了。说着伸出一只手抓住路梅的脖领子，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搜。

        “  过高跃，你他娘的别胡来，这可是柴老财的家。”路梅挣扎着道。

        “你他娘的还敢威胁我们，揍他。”高跃道。说完照着他的面门便是两拳。

        “哎呦！哎呦！住手，走千家，过万户，你们俩小子真TM不讲情面，说翻脸就翻脸”。

        “情面值几个钱，不拿出点东西来，今天没完！咱俩把他拽到没人的地方，好好地教育一番”走千家张风道。

        “中，省着被那个什么少爷撞见  ”高跃道。

        “哎哟！别打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哎呦！我在老财家银库旁的灌木丛中挖了一个洞，上面盖了一块石板，你们打开石板，顺着洞爬进银库去，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不过你们得注意，那有个张教师在日夜把守，他原是这的总教师，倔得很。”脸上发肿的路梅无奈的道。

        战林心道：“老师原来在银库呢！是受了我的连累。”心里发酸。

        只听高跃笑道：“鼹地鼠，你小子啊！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风道：“每次都得我们哥俩给你熟熟皮子，才肯说实话。”二人说完装腔作势地还给路梅掸掸身上的土，拽拽衣服上的褶皱。正是所谓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路梅一面推辞，一边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快走，被人发现可不妙。”

        二人听罢，呵呵  大笑，转身离去。

        二人刚走，便听有人唤道：“路老师，  你来了吗？”

        说话间，只见柴火棍还是一身教师爷的打扮，  从对面而来。见路教师的神情吓了一跳，道：“路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

        路教师道：“没有没有，是刚才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编了一个连自己也不信的理由。

        忙着又岔话道：“少爷，您吃完午饭不休息一下吗？我看时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你没看到中午宴席上，龙家的梓归妹妹也来了吗！明天宴会上我要演武助兴，赢得龙姑娘的欢心。嘿嘿嘿嘿！”说罢笑个不停。

        “哦！那个小姑娘原来叫龙梓归啊！”战林听了心中欢喜，觉得这次进柴府没有白来。

            路梅被柴贵的疯狂想法吓了一跳，心道：“大当家的姑娘你也敢想？”

        柴贵接着道：“如果好事能成，那么，嘿嘿……抬头见路教师发呆，便道：“路老师，快开始吧！你教我几招绝的！”

        路教师听了柴贵的话，这才反应了过来，心想：“我的绝招在大当家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不由得后悔当初在柴贵面前的夸口。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就教你饿虎扑羊、老虎跳峡、虎虎生风这三招”。说完一招一式地教了起来。

        战林见过这三招，正是在河边挨打时，路教师所用过的，不由得仔细观看，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便做到了心中有数。

        当他再翻墙回到跨院时，见那要狗的小姑娘龙梓归，正在库房门前寻自己，手中托着一个手帕，见他翻墙而入，吓了一跳道：“你干嘛去了”？战林猛地见到她也是吓了一跳。二人相互吓了对方一跳，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见她问自己，忙答道：“我偷偷的进去的，看他家的花园好不好？”小姑娘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不觉得这家庸俗的很吗！”战林顺着她道：“你的品位很高啊！这家嘛！确实俗气得很。”说完俩人又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道。

            “战林！战斗的战  ，树林的林。”战林有些饶舌地道。

        “战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难道你要和树林战斗吗？”

        “  我也不知道，是我爹给我起的。”

        “战林不好听，看你长得比较黑，以后我就叫你小黑吧！”小姑娘道。

        “啊——”战林夸张的叫道：“你怎么给我起了一个和狗一样的名字！”说完一指拴在树上的黑狗道。

        小姑娘听罢笑得咯咯的笑弯了腰，道：“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给你起的名……字居然是……狗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最后竟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战林用一个狗的名字成功的逗笑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笑罢，又笑道：“那以后我叫你二黑”

        “怎么还像狗的名字！”

        “咯咯咯”又引起一阵笑声。

        “你叫什么？”稍许，战林问。

        少女咯咯  一笑道：“我不告诉你，妈妈说，女孩子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战林故作生气得道：“不公平！”

        少女道：“我给你偷了个鸡腿，这下算是公平了吧！”说着打开手中的锦帕，露出一只鸡腿。

        战林不由得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  得道：“我真饿了，他们没给我午饭吃。”

        少女道：“这家人真坏，不给你饭吃。那你岂不是饿坏了，赶紧把它吃了吧！”说着将鸡腿连同锦帕递了过来，战林红着脸接过带香气的锦帕，不好意思地啃了起来。

        少女看他吃的香，不由得咯咯的笑了起来，很快鸡腿变成鸡骨头了，见战林意犹未尽的样子，道：“你是没吃饱吧！我还有吃的呢！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说罢  转身就走。

        很快少女龙梓归手中又托着几盒点心回来了。阳光下，战林见她步法轻盈，头向旁微扭着，脸有些发红，还有些不好意思，显得的愈发的美丽。不由地看得眼直。见盒子做工精美，知道价格不菲，不由得心中更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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