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观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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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苍山掩映在丛丛白云之间,自下往上看是葱翠围腰,朦胧雾气,又因其高且险峻,便多了几分腾云驾雾、气贯长虹的气势。观苍山最高的一座峰叫做旭华峰,其正殿就在这座峰的正中心处,与峰同名,唤作“旭华殿”。而其大宗主名为苍鹤,行事端正,仙风道骨,极尽美誉。后有二宗主苍城,严肃板正,再有三宗主苍景行常年闭关,不知所踪。这三人皆在仙门中赞誉有加,地位显赫,享有仙门三仙骨之美誉。
观苍山弟子众多,大宗主苍鹤却没从中收过一个徒。唯一一次收徒,还是两年前下山除鬼的时候提溜了一个少年回来,不由分说地收做了徒弟,惹得一群少年子弟不满,暗地里没少给这小徒弟使过袢子。可惜不消半个月一个接一个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腰酸背疼,实实在在了解到了差距,这才心服口服地慢慢消停了。
苍鹤在花甲之年收的徒,前来做客的别派宗主没少笑话他:“你这岁数了还收徒,教不了几年就归西咯,你这小徒弟可不惨了。”
苍鹤笑骂:“你自己这岁数走都走不稳了,不知道下次爬我观苍山的时候,会不会爬一半爬断气。”
不得不说他收的这个徒弟除了性格孤僻了点,关于修行方面,还真是给他长足了脸。
观苍山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比武大会,根据名次排一个“观苍英雄榜出来”。也不知这个榜是谁想的,一股子土不拉几的味道,观苍山几乎每个弟子都在比试以外的时间狠狠吐槽过它,嘴毒一点的还说是“观苍茅坑榜”。但是每当这个大会开始的时候皆是一个比一个猛,恨不得一头扎进这个自封的粪坑里。
偌大的一个观苍山,实力参差者自然不消多说,差距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英雄榜里的前十位人员很固定,且每年都咬得很紧,比分也总是前后最多不超过三点。自然,榜一也是很难固定的,今年这个,明年那个,多半时候还得掺点运气成分。
可自从苍鹤收了那个脸很臭的小徒弟之后,榜一就固定了。
不仅固定了,而且比分通常能拉个一百点,据说还是为了不太难看手下留了情。
苍鹤哈哈大笑:“这娃子脸是臭,但着实能给我长脸啊!”
一连三年,那小徒弟连夺桂冠,没有悬念,也不存在侥幸,有目共睹,只剩实力。
苍鹤意气风发,冲来观赛的别派长老宗主大喊:“还有谁?还有谁说我老了不行的?”
众弟子义愤填膺,纷纷发起投票,最终以全票的压倒性势头成功宣布:以后都取消小徒弟的参赛资格。
苍鹤拍案而起:“凭什么!?”
众长老低声劝道,这也是为了观苍山好,毕竟弟子们个个年轻气盛的,很多人都是冲着榜一去的,谁不想做一回“观苍英雄”呢?既然实力差距这么大,比也没有看头,不如省省这些花里胡哨的,让小徒弟安心修炼去。
苍鹤想来也是,只好作罢。坐回去后突然感觉不对劲,把小徒弟召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全票通过呢!?”
小徒弟冷静道:“没错。”
“怎么会没错?你们不是一人一票吗!?”
“是的。我投的不参赛。”
苍鹤愣住了:“为什么?”
“太傻了。”小徒弟冷冷道,“名字太傻了。”
苍鹤深受打击,在小徒弟背起剑回自己的听雨峰时,心里还在想,怎么会傻呢,这可是他翻阅了所有武侠小说最后总结出来最热血的一个名字,而且为了深藏功与名特地没透露出去是自己取的。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居然说傻??
就这样,小徒弟失去了参赛资格,天天待在与世隔绝的后山独自修炼,也从不参与门派里的任何活动。
同年,苍鹤又下了回山,带回来一个女娃,又说要收做徒弟。
于是第二年的英雄榜一,就被这个新来的女娃给抢走了。
众弟子一阵哀嚎:这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派里派外头都大了:苍鹤大宗主是排外吗?感情下山不是去除魔奸邪的,是物色徒弟去了!
苍鹤将这女娃带上山的时候说:“这孩子嘛,无父无母,流落在外多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狗嘴底下抢吃的,怪可怜的,就收回来了。”
转头又对女娃道:“你师兄叫风泽杳,就住在你隔壁那个听雨峰里。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他虽然脸臭,但心地善良,你们要好好相处。”
江南渊不点头也不吭声,眼里一片死寂。
原本喧闹的人群看着她,慢慢也安静了下来。
苍鹤喊了个弟子过来,道:“我还有要事处理,你领小师妹去不眠峰吧,衣食住行都要安排妥当了。”
弟子应了一声,弯下腰去牵江南渊的手:“走吧,小师妹。”
江南渊来时不过五岁半,长得灵动漂亮,即使是现在这么一副脏兮兮灰蒙蒙的模样还是极其惹人怜爱的。要带他走的那个师兄已经十六七的年纪,本是能一手将她抱起,但又怕她不愿,只好来牵她的手。
江南渊把手抽了回来。
师兄有些尴尬,弯下腰来摸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师妹呀,师兄带你去休息的地方,好不好?”
江南渊微微偏开了头,还是没动。
师兄讪讪地移开了手。
四周安静了许久,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年纪不大,倒挺难伺候。”
苍鹤咳了一声,弯下腰小声道:“阿渊啊,跟”
“我带她去。”
风泽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远远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江南渊,淡淡开口道。
他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人影了,估计是一直躲在听雨峰里修炼,这次估计是听说师父带了个新的徒弟回来,这才赏脸来趟正殿。
苍鹤意外地看着他。
这娃子性格孤僻怪异,最厌恶和人打交道,此番居然这么好心?
风泽杳三步并两步走到江南渊面前,在距离她还有好几尺之远的地方就停下了步子,道:“走。”
他也没管她听没听见、或是愿不愿意,已经转过身朝殿外走去了。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她挪动脚步的声音。
一个不像带路的,一个不像跟人的,两个人离得老远,又好像是刻意控制着几分距离,划分在安全区里一样。
江南渊快了一点,风泽杳就拉开一点距离,慢了一点,他就耳听八方地走慢一点。
直至现在也没看清这个小师妹究竟长什么样,也没兴趣知道,远远看过去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那一团煤球与周围格格不入,像和周围的人存在一道透明的膜,别人一旦踏入那个地界,再柔软的脾性也会露出獠牙。
他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是这番模样。
明明心里是害怕的、胆怯的、排斥的,但一定要露出足够凶狠的样子才能保护自己。
而他,只需要站在她的安全区之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着,将她带到隔壁那座不眠峰里。
何况只是顺路而已。
这段路虽然顺,但也很久,毕竟偌大一个观苍山绵延出去得有个几十里。江南渊低头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了面前人身上,连忙后撤一步,仓促道:“对、对不起。”
风泽杳一直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走久了也就适应了这个速度,思绪如麻地低着头横冲直撞,不知什么时候这人就停下不走了。
风泽杳没应声。她抬头看去,只见他身前立着一个高大的少年,约莫有个十三四岁,正饶有兴趣地越过风泽探头看她:“哎,这就是大宗主新收的那个小徒弟?怎么脏兮兮的啊?”
他拐了个弯儿跑过来看她,眼睛一亮,朝四周吆喝道:“哎,快来看大宗主新收的小徒弟,长得好水灵啊!”
这一声喊出去,周围顿时围起了一圈人。
“啊呀,这就是新收的那个小徒弟啊?好可爱啊。”
“这才几岁啊?看样子走路都打颤呢。”
“哇,脸蛋肉嘟嘟的,好想捏一下啊!”
“我也我也!让我先捏!”
江南渊顿时绷紧了身体。
师兄弟们推推搡搡:“让我先让我先!小师妹你看我,我是”
突然一声脆响,来人的手啪的一声被打开了。
风泽杳原本还站在几尺之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众弟子看着他,登时鸦雀无声。
“她怕生。”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甘心地左右逡巡一阵,稍后便作鸟兽散了。
和风泽杳一样,江南渊也根本没看清他的模样,或者说,根本就没记住他这个人。
她刚上山的时候,整片脑子都是空白的,只是看着谁像好人,她就跟谁走了,走完回到不眠峰,把自己一身泥污洗掉后一觉醒来,才慢慢找回神识。
她整日跟着苍鹤修行,旁敲侧击地问过多次关于灭门的讯息,苍鹤本来还和她游刃有余地周旋着,到后来发现这娃子太聪明,心思又过于敏感,缠着他一天问个八百遍,最后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是熬不到寿终正寝了,于是道:“阿渊啊,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你以后别再问了行不?”
江南渊眼睛一亮,昂着头充满期许地看着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父母叫分别叫李刚、王秀”
江南渊:“不是,他们叫”
“他们就叫这个。”苍鹤打断道,“我今天怎么跟你说的,你以后就怎么记。”
江南渊一愣,咬了下唇瓣,没说话。
“你原先住在一个名叫石头村的村子里,父亲力大无穷,喜欢劈柴,还热心,一个村子的柴他都帮忙劈过。你母亲温柔贤惠,是从城里嫁过来的,肚子里有点墨水,你的知识都是她教的。”苍鹤道,“有一天一伙强盗进村子里烧火抢劫,你的父母把你放在竹篮筐里,你这才躲过一劫。于是你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而我恰好路过,看你可怜,就把你带回来了。明白?”
江南渊挣扎道:“可是”
“没有可是。”苍鹤道,“如果你想活下去,想站在仙门巅峰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你就把你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他低头看着小小一只的江南渊,神情逐渐变得威严。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父母为什么要躲在那样鸟不生蛋的地方。我不阻止你报仇,也不是非要遮遮掩掩,但是要等你真正站在顶峰,能有自己的判断、能把仙门百家都踩在脚下的时候,再来告诉你真相。”
江南渊从此再没问过。
这块心结被深深地埋在心底,虽然随着时间与世事的变迁逐渐覆盖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尘土,但是只要轻轻一拂,恩恩怨怨依旧清晰可见。
她感受着骨血经脉里涌动出来的强悍灵力,心想这是爹娘赐予她的最珍贵的东西,她就要靠这身万里无一的天赋修为,在这世间翻云覆雨,手刃奸邪。
从此大道青天之中,破迷途,斩虚妄,她要在这混沌的世间杀出一条自己的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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