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唐诸案录·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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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裴公再度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色的幔帐。裴公愣了片刻，猛地翻身而起。只见床榻旁支着两张梨木桌案，桌案后贴墙摆着两个书架。

　　裴公套好马靴，披衣下榻。刚走到房门处，裴公正要开门，房门便已被来人“砰”的推开。“刺史大人！”李仁风的声音响起，他身后跟着单簇。

　　三人抱头痛哭一场。

　　直至沈宴秋接到刺史府急令而匆匆赶回时，裴公才敢相信自己没死。

　　“诸位，”裴公命人摆了酒菜，斟满一杯酒，当先道，“不管是南柯一梦，亦或是确有其事，这些都将随着你我的梦醒而逐渐被淡忘。从此以后，裴某仍是本州刺史，你等宜各司其职，不可怠慢州中公务！”

　　“刺史大人所言极是！”李仁风举杯起身，朗声道，“李某即刻便将补录人选充任本州司马。”

　　裴公微笑道：“好，仁风，你先去杜司马府上探望。”

　　李仁风会意，胡乱吃了些饭菜便匆匆离去了。

　　席间剩下了裴公、沈宴秋、单簇三人。

　　裴公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连带着沈、单亦是满面泪痕。但只有裴公知晓，此番流泪并非是感慨自己劫后余生，而是对梦中残破不堪的大明宫心怀恐惧，甚至是对大唐江山的未来感到恐惧。

　　时值唐懿宗咸通末年，有识之士皆知唐亡已是必然。裴公轻叹一声，拾起了竹箸，为自己夹了一片雪白的鱼肉。沈宴秋瞧出裴公的忧虑，拱手道：“刺史大人，岫丰县天降祥瑞，您何时起行去观？”

　　说到祥瑞，裴公紧皱的眉头瞬间松缓，温声道：“岫丰县令温泉邸报传此消息，裴某今日便去。”

　　说罢，席间再次沉寂下来。

　　单簇连饮数杯酒水，出言道：“少爷，沈县令曾向我言明，欲拜您为师。依单某看，沈县令一表人才、谦恭有礼，足以继承少爷衣钵。”

　　沈宴秋赧然起身，拜倒于裴公面前。

　　裴公急忙将他搀起，微笑道：“若牧樊果有此心，裴某荣幸之至。今后你为我裴氏门生，寻个好日子便与熹钰成亲，也算一段佳话。”

　　话虽如此，但沈宴秋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拜师之礼不容怠慢，六礼束脩俱要备齐。由沈宴秋出面赠予裴公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这六物。

　　三叩首后礼成，裴公座下正式有了沈宴秋一席之地。裴公以《师说》告诫沈宴秋要勤思多问，而沈宴秋则一一应下。

　　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牛昌隆合上书，擦了脚，躺回了床榻上。

　　在第一个故事的最后，有着裴公一段未对其余人等言明的话。

　　“臣之所以苟活于今日，俱乃小冯氏之功也。如若此间非是黄粱一梦，臣之能复归阳间，应是小冯氏许愿之故也。此间故事非是公案，以一梦为本书开端，陛下圣明英武，定能推断其中深意——臣实是不宜言明。我唐社稷难安，皆因藩镇林立，以至长安难树权威。望陛下审慎为政，莫要因操之过急而招致大祸。朱温、李克用俱是虎狼之臣……”

　　之后的长篇大论是裴褒对当时唐朝形势的分析以及建议，牛昌隆看得头昏脑胀。吹了灯，牛昌隆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此时的宋朝亦是风雨飘摇，北方的蒙古已然建国，定国号为“元”。如今的皇宋不过靠一口气在撑着，临安迟早都会沦陷。

　　方才那本《裴公见闻录》里也说了，第一个故事并不是裴公推断的疑案，用一个梦境开头有他的深意。有什么深意呢？牛昌隆不知道。

　　“娘的！”牛昌隆翻身而起，再次披上了麻制的外袍，点亮了蜡烛。这次牛昌隆直接翻到了后面——与第一个故事不同，第二个故事有着它自己的名字。

　　《盘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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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想写一本破案的侦探小说，但第一个故事重要的是介绍登场人物。从5月8日到5月17日，这个故事已经走到了尽头。在此期间，感谢书友太阳先知与书友山茶绛的鼎力支持，其中书友山茶绛的《来点夜宵》也是一本不错的书，也由短篇构成，情节往往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下一个故事正式开始古代探案的系列，会重开一本新书进行连载。但在开写之前，作者一定要好好构思情节，毕竟破案小说对逻辑的要求很高。

　　时间还是大唐懿宗咸通年间，此时的唐王朝已经江河日下、危机四伏，王仙芝、黄巢起义在即，各大藩镇拥兵自重，南诏不服王化、屡兴兵戈。时至此时，不管统治者英明与否，都已经不能再挽回唐朝必亡的结局了。

　　最可悲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们却不能舍弃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王朝，只能强撑下去。裴公是河东裴氏的一员，他看得很清楚，唐朝灭亡之日，便是世家没落之时。于国于家，裴公都不能放弃。

　　这就意味着，他们都要在“唐朝”这辆已经失控的马车上挺到最后。

　　不得不说，这就是封建社会中士大夫阶层的悲哀所在。

　　说了这么多，还是要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那些投过推荐票的书友我都记得，真的万分感谢。希望下一本书还能得到诸位的看好与支持，新书过审后将在本书发新章广而告之，希望大家能看到。

　　最后，再一次谢谢诸位。

　　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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