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扑吻

“号外！号外！重大新闻！重大新闻！昨夜玄武湖突起大火，日本人发动细菌战！日本人发动细菌战！日军研究细菌弹的秘密基地南京□□给水防疫部队被摧毁！□□给水防疫部队被摧毁！号外号外……”

        这则消息如闷声惊雷响彻了南京各大街道，今日南京刊印的报纸比以往多出十倍，卖报人员也同时增加了十倍，由往日的孩童到大人，甚至还出现了老人在街上呦喝。

        玄武湖上大火未灭，日本人只腾出一小部分士兵在街上抓捕散播消息的人，然而没过多久，南京市民家家户户手里一份报纸，报纸上详述了日本人如何在玄武湖樱洲上面建立秘密细菌弹研究基地，抓去中国人做活体实验，研究到一定阶段的细菌弹便投入到江浙沪周边城镇制造成大规模爆发的瘟疫……

        去年秋天衢县爆发的烈性yi情到之后周边几个地区也爆发了同样的瘟yi，死伤无数，原来都是日本人制造的，得到消息的市民纷纷惊恐万分，都紧闭大门，不敢向外迈出一步……四年前深冬日本人血腥屠杀中国人的灭顶之灾的恐惧感再一次袭来……

        陈德平待在自己家里，一整夜坐在窗前，片刻不得安睡，昨晚行动，原本计划周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青龙”被捕，他已经向上级传递了消息，到目前为止，上级还未给到通知，不知何时营救……陈德平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幸而，将“青龙”先生最后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办妥，将日本人发动细菌战以及在玄武湖上秘密进行细菌实验的事实公之于众，今早《南京日报》十倍的刊印量，并且有很多已经运往别的城市，让全中国都知道日本人在做什么勾当！

        傍晚，莫共回到荒木府，一整天莫共都心不在焉，在办公室里听说特务委员会主任李少天被捕了，莫共也并未过多着意，之前是李士邨，现在又是李少天，也许又是什么贪污受贿或者走私发国难财被日本人发现了……这也应当是他们这些汉奸该有的下场，多行不义必自毙！

        莫共默默踱着脚步进来，望了一圈，一楼客厅里几名侍女站着，竟然不见荒木歌川，也不见牧野和宏，莫共有些小窃喜，许是他们都还未回来，这样也好，等荒木歌川待会儿回来自己已进入房间睡觉，他也不好再打扰自己吧。

        莫共心境放松许多，此刻她只想回房间好好休息，缓缓悠悠走到二楼，莫共踏入自己房间，倏地向后退了一步，前面那个人……正站在她房间门口，是荒木歌川，一言不发望着自己……本以为他没回来，莫共的心瞬间忐忑起来。

        “大……大佐阁下……”莫共轻声唤道。

        荒木歌川并未回应，只是看着她，那脸上的神色莫共没法形容。

        “大佐阁下，是……何时回来的？”不知怎的，只要想起今早办公室中那一幕，莫共便不敢对上荒木歌川的眼睛，还是很紧张。

        荒木歌川还是沉着一张脸，并不言语，似是在说，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招数？

        莫共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屯”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了，莫共尽量自然的走进房间，随口说了一句：“请进。”

        荒木歌川依旧站着不动，莫共头也不回，心想，您爱怎样怎样吧……便不再理会。

        “今日清晨你办公室的事，不打算解释一下吗？”眼看着莫共向里走去，荒木歌川忽然开口。

        这时，牧野和宏在客厅，听惠口美子说莫共已经回来并且上到二楼，而大佐阁下一回来便等在莫共房间……牧野和宏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荒木歌川一整日心绪不宁，牧野和宏看着，心里十分着急，听说酒井寿夫抓了新政府中一条大鱼，荒木歌川作为特高课特需高级顾问却未过问一句。

        果如自己所料，他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此刻莫共反而淡然一些：“大佐阁下您要站在门口听吗？”

        荒木歌川这才木讷的走进来，莫共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温和且很淡然：“今日一早，我表哥来找我，模样十分悲伤，我才知道是褚铭燃出了事。阁下可听说了这件事？”

        荒木歌川更加认真的望着莫共，没想到她会如此泰然的向自己询问有关褚铭燃的事，她是真的与此事无关还是故意做出的姿态？

        “也是今日我才知晓，原来，褚铭燃不仅是表哥的大学同学，还是……还是他的初恋情人。本来去年冬天那个褚铭燃无缘无故给我下毒，我恨透了她，可是今早听表哥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她挺可怜的。”莫共说话之时，语态忸怩，故意表现出女儿般假的娇媚，莫共十分通晓人的心里，这样一来，荒木歌川会更加怀疑嫉妒。

        “你喝了酒。”

        “表哥十分悲伤，我便陪他喝了几杯酒。”

        荒木歌川听着莫共的陈述，脑海里极力回忆，他也忘了，当时张甫程手里有没有拿着酒杯……

        “那，你为何要扑到他怀里？”

        莫共看见荒木歌川的愤怒未减丝毫，原来是吃醋了呀，莫名的心中有些得意，那一天你从褚铭燃的房间里走出来，怎未想过会有今日？

        “表哥特别难过，眼睛红红的，应该已经掉过眼泪，我看他站在那里似是要哭出来，便跑过去安慰一下他。”莫共故作天真问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荒木歌川沉吟一下，严肃说道：“中国戏文中讲到，汉朝汉武帝娶了表姐陈阿娇，大诗人陆游也娶了表妹唐琬……这些，你可听过？”

        莫共点头。

        “这些都是表哥表妹相恋通婚，在中国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阁下怎能这样想？那都是戏文中唱的。”

        “虽是戏文所唱，但这些都是事实，且这样的事件不胜枚举。”

        莫共忽然有些想笑，他竟然因为这样一个理由等在这里。

        “戏文中唱的虽是真的，可汉武帝与大诗人陆游都是历史中的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的中国并不是以往的封建社会，受西方思想浪潮影响很多观念已经改变。而且我自小是受西式教育长大的，绝不可能发生那种事。”莫共为了使荒木歌川相信，故意夸大动作，冲到荒木歌川身边，握住他的手臂，“张甫程他是我表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十分亲昵，但绝非是大佐阁下的那种想法。”

        “那你为什么会扑到他怀里？”想了一会儿，荒木歌川又问道。

        “不小心喝了点酒，有些站不稳。”莫共有些无奈，刚才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荒木歌川又开始盯着莫共，还是想不明白，他见识过莫共真正的酒量，她不是轻易能醉酒的人，而且清早为什么要醉酒？

        莫共放开荒木歌川，向后退了一步，背过身去，低沉道：“那一晚，大佐阁下一夜未归，早晨，我看到褚铭燃从那间酒店房间里将您送出来……”

        荒木歌川一脸认真地看着莫共，期待着下文，莫共忽然停住了，对上荒木歌川的视线，两人良久不动。

        两人的视线相互停驻，过了一会儿，莫共才又说道：“是她的脸庞更精致，眼角眉梢传递的情意更动人吗？”

        莫共声调缓慢，看似是顾左右而言他，却句句都勾在心上娇媚的眼睛不断地闪烁着，无论荒木歌川是真的对褚铭燃有意还是露水之情，将他的视线引在褚铭燃身上，才能转移张甫程。

        荒木歌川静静看着莫共，不动也不说话。空间沉静几分钟，过了一会儿，荒木歌川忽然走到旁边的置物阁，拿出一瓶酒两只酒杯，分别倒上，荒木歌川坐在地毯上，让莫共也跟着坐下来，她正疑惑着不知这人要做什么，荒木歌川端起一杯递给莫共：“来，陪我喝一杯。”

        大清早自己便灌了一大杯酒，此刻，莫共当然不敢怠慢，接过酒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荒木歌川静静看她喝完，自己手中的酒并没有动。

        扔下酒杯，荒木歌川突然迅疾扑到莫共身边，眼眸深陷，深不可测，莫共来不及向后退，用右手支撑着自己将要倾倒的身体，此刻这动作，荒木歌川快要覆在自己身上，莫共想要挪开，荒木歌川脸色突变，似是醉酒，又有些凶狠：“你是我的，从头到脚，你的身体，你的每一根头发，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心，全都得是我的，这一世，你只能是我的。哦，不对，生生世世，你都得是我的。”

        莫共的心砰砰乱跳，他明明一口酒都没喝……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他说的这些话莫共有的听懂有的没听懂……荒木歌川握着的酒杯落在旁边的矮桌上，几滴红色液体溅出来，映衬着窗外傍晚绝艳的余晖，同时，荒木歌川迅猛抓住莫共双肩，扳过来，嘴唇贴上莫共的唇，如他刚才所说的话一样，疯狂亲吻莫共。

        莫共猝不及防，犹如闷天惊雷，挣扎着向后退却躲避，撞到后面的花瓶，“啪”，身后碎了一地。

        然而，激烈的破碎声，并未改变丝毫尘世，荒木歌川根本停不下来，惊风落雨的倾入，咬住莫共上唇，继续疯狂吻下去。

        莫共睁大双眼，惊慌失措，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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