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回温明殿

“吕公，公子政现已离开邯郸，吴某也不便久留，就此作别了。”

        “老夫替政儿拜谢吴神医这么多年悉心照料，临走也没能为大夫当面饯行，这逆子行事鲁莽，日后又不知闯出什么祸端，老夫放心不下，不久后我也将随他而去。”

        “吕公也要去秦国？”吴集心中顿感不妙。

        “政儿回秦国继承王位，邀老夫前去辅佐，日后恐难再与吴神医相见，顾太保，取5000两黄金赐予神医，并护送神医周全回府。”

        吴集见推诿不过，便收下匆匆离开。

        “印儿，快快收拾行李，离开这是非之地。”

        “父亲，何故如此匆忙？”

        “听我便是。”

        吴印见父亲神色凝重，赶忙通知清儿妹妹。

        “好妹妹，我父亲要带我离开这儿，你愿意跟我同行吗？”

        “当然愿意，妹妹只有哥哥这一个亲人。”

        项爷爷在一旁微微叹息。

        “项爷爷，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我父亲素来行事谨慎，他要火速离开此地，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项爷爷点头应允。

        马车一路向北驶出邯郸城，吴集才稍稍脸色平复，长舒一口气：

        “印儿，吴家老宅回不去了，方才我在宅门前停留片刻，是为了支开顾太保。”

        “父亲，要发生何等大事？”

        “赵政回秦国继位了，我和他朝夕相处十余年，十分清楚他的秉性，此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掌权之后定会进犯邯郸，大肆屠戮。”

        “赵政在温明殿的时候常常被小斯丫鬟欺凌，甚至来往客商也会因为他是质子动则殴打，会不会正如父亲所说，回来报仇？”

        “我大赵国又要有一场浩劫了。”吴集满脸愁容，仿佛30年前的战争仍历历在目。

        “老朽闲来无事，在温明殿的时候常与往来客商插科打诨，听他们提过秦国已经在招兵买马大肆扩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楚国也恐难幸免。”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吴印也想知道。

        “我们去冉丘。”

        “冉丘？”吴印和项清异口同声。

        “神医说的可是赵国边陲小镇，那儿距离北方匈奴岂不是更近了？”

        “项伯不用担忧，向来听闻冉丘的人就不多，能到冉丘的更是寥寥无几，冉丘地势险要，形如丘壑，有阴山天险可倚，所以当地从未受到过兵荒马乱的侵扰，若非熟人沿途接应，想进入冉丘难于登天，在那儿有祖上一世交老友，虽信差不便，但是一直有书信往来，出发前我已在驿站留有信件，我们只需缓慢行进等待接应即可。”

        “还是神医考虑周到，只是清儿还未恢复神志，老朽又是苟延残喘之人，连累了神医。”

        “项伯多虑了，清儿术后只识得印儿，实属机缘巧合，也该他们的造化，您本可还乡告老，如今也陪伴孙女左右，其护子心切精神可嘉。”

        吴集自出了邯郸城，一直兴奋不已，第一次踏出邯郸，周围的一切都无比新奇，连空气都是新鲜的。

        “父亲，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多人？”

        “我国赵王已经开始对秦国有所防范，这是在招苦役筑防御工事，免不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吴集看着人群若有所思。

        “父亲，孩儿想把这些黄金都赠予苦役，他们为国效力，我们也出一份力。”

        “正合我意，带着这些不义之财反而累赘。”

        就这样，吴集、吴印父子一路边走边散，快到冉丘时黄金已悉数散尽。

        “前面就要到冉丘了，印儿，见了韩伯父不可造次，往后我们要寄人篱下，不同往日，凡事当亲力亲为。”

        “父亲，孩儿谨记。”

        吴印看向前方，山峦耸立，好似山穷水尽已无路，不由蹙眉，神色慌张。

        “吴神医留步！”

        吴集寻声望去，正是顾太保带着一队人马，马蹄声急，心中顿感来者不善。

        “吴神医这是要去哪儿？”

        “多谢太保挂念，吴某久居温明殿，无暇一览祖国山川河岳，眼下安闲四处游览，不知太保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秦王近来龙体不适，宫中太医均束手无策，特命我来请神医前去医治。”

        “秦王？为何物？”吴集不屑一顾。

        “吴神医，休得无礼，秦王就是赵政，大王念及你为他儿时治病有功，故感恩戴德，欲敕封吴神医为尊太医，还不快快跪下领赏？”

        “可笑至极，我堂堂大赵子民，要受他秦人的封赏？如此厚礼吴某承受不起，他也别念及我恩德了，日后不恩将就算是报答我了。”

        “吴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胆敢口出狂言，辱没大王威名。”

        “你住口，你这个投敌卖国的叛徒，别说秦国还没攻来，就算攻打过来，我赵国子民万众一心，定能同仇敌忾，要我吴某为这暴君治病，休想，我恨不能当初让他胎死腹中。”

        “冥顽不灵，通通带走，”顾太保示意手下把吴集一众人等捆绑起来。

        吴集吴印等人被顾江又押解回了温明殿，此时殿内还有百余丫鬟小斯，都被捆绑堵嘴，不得动弹。

        “秦王英明，知道吴神医为人固执己见，又遵守誓言，定不肯前往秦国，所以特地吩咐小人给神医带了一份开胃菜，呈上来！”

        一手下应声，手持药罐向前。

        “这是大王最新研制的长生不老药，苦于无人敢试，今日殿内都是大王昔日的至交好友，定能帮大王分忧，给他们每人一颗。”

        “慢，试药无须这么多人，吴某愿意亲自试药，但请太保不要伤及无辜。”

        “吴神医深明大义，快快给神医服下。”

        顷刻间，吴集双目开始模糊、七窍流血、肌肉痉挛，吴印、项清一旁痛哭。

        “父亲…”

        “伯父…”

        “给他服下解药，”顾江命手下去喂解药。

        吴集渐有好转。

        “大王只是想让神医知道此药丸毒性剧烈，却并不舍得看到神医就此死去，如果神医仍不愿意跟我回秦，那我这儿还有成百上千颗毒药，就要用在其他人的身上，而解药只有一颗，方才已被神医服下了。”

        “顾江，我跟你走，只要你肯放过这些丫鬟小斯，我跟你入秦，”吴集气息微弱，额头大汗，一字一句已是说得费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吴神医早这样何必多受苦？把神医带回房间休息半晌，别死在了半路上，到时候秦王降罪于我，待他稍有恢复就立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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