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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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没有继续往上登山,师傅去四周寻了一处干净的处所。陈风将野兽剥皮后,寻得树枝将其串起,又拾些枯柴,小心燃起火苗,把它架在火上燎烤。
两人围着火堆,陈风怔怔看着莫名摇摆的火焰,忽而问道:“师傅,可知这火焰为何伸缩不定?”
师傅一愣,并未多想,回答道:“不知。”
“我猜这火焰有灵意,不是一团死物。你看那火上的野狗,死了就不动,已是毫无灵意。有灵则动,无灵即静。”陈风笑道。
师傅哑然失笑,“是有几分道理。”
师傅突然问道:“你可知我们此次登山的目的?”
陈风仍盯着那不断升腾翻荡地火焰,随口答道:“采药。”
“为何采药?”
陈风略一思索,“治病、救人?”
“你今日为何?”师傅不答反问
陈风抬头见师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思考片刻,“师傅是说我今日失了本心?”
师傅看着火苗上的野兽直流口水,也随口问道:“作何解释?”
“上山为采药而来,今日尚未采药,便受伤需要求药,采药不成反用药。我以采药为目的,心却无采药之意。为采药而来,却被他事迷了心,是失了本心。”
“那你觉得你还能采到药吗?”师傅笑呵呵地问道。
“然而我不是为采药而来,我也不知我为何而来,是师傅让我来的,我便来了。”陈风摇头道。
“确实如此,你无采药之心,也无采药之意,自然也采不到药。”师傅点点头。
陈风小脸一瘪,无奈道:“师傅你别和我打哑谜了,有话直说。”
师傅瞪了一眼他,“是你先和我打哑谜的。”
“我与你所说有两事。其一,修行如登山,登山有目的,修行亦有,即为求道,即是本心。本心为何?”
修行为何?本心为何?
为己,活着?
为人,父亲?汐儿?
为天下,医病?行侠?
他轻轻吐息,火焰猛荡。“本心如火,未定。”
师傅也没在意他给不出答案,“其二,本心为何,则修行为何,则所行为何。行与意合,意与心合,心与道合,方可求心求道,方能得尝所愿。”
陈风好奇问道:“师傅的道心本心为何?”
师傅沉默许久,淡淡说道:“道心本心不可与他人说。你可知为何?”
陈风默默思索,即道:“怕他人知晓,能拿捏住自身弱点。”
“正是如此。”
师傅而后又道:“求道之路漫漫,岁月长无止境,其间多有坎坷波折,亦有艰难困苦。悠长无尽的岁月,若无一颗道心坚守,要么沦为痴傻疯癫,要么迷失自我本性,再无得道之时。”
陈风起身行礼,“弟子受教。
师傅摆手让他坐下,眼睛仍瞧着那愈发诱人的烤狗肉,并未有再多言语。
……
陈风静静看着火苗片刻,忽然明悟,笑道:“师傅是觉得我先前不顾自己,搏斗得舍己忘身,怕我被烈血杀戮快感所迷惑,以致沉沦其间,失了自我本性,乃至有身死之日,再无得道之时。”
陈风笑得有几分得意,“那是我知道你在我身旁,自然不惧危险,要是没有你在,我哪敢那么舍身忘死,我可怕死着嘞!”越说自己怕死,越自豪一般,胸膛都挺了几分。
师傅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凶烈狠绝的怒气的?”
陈风皱眉想了一想,缓缓将自己的猜想说出:“应是天劫之后,如今身上痛感不强,察觉不出身受重伤,也就不太在意自己的状况了,才会搏杀间浑不顾己,以致油然而生此种气势。”他之前并未和师傅细说过梦中经历,觉得那是陈汐月的私事,现在猜想与那时和陈山水的殴斗也有些关系。
师傅淡淡说道:“以后的登山路终归要你自己去走,自己拿捏好分寸,我不想你还未至山脚便滚下悬崖。”
他又道:“这几日上山,需为你采得药浴所需药材,之后打熬身子时,能填补亏空,防止身躯留下隐患暗疾。你需明白轻重缓急。”
陈风心里一暖,师傅少有说这些关切的话语。看着油滋滋的狗肉,股股肉香传至鼻尖,看了看师傅的馋样,心中暗笑,用匕首割下一条后腿递给他,自己也抱了一条后腿啃食,与饿狗扑食也差不了几分。
师傅吃罢就先行睡去。
……
现在天色尚早,夕阳虽隐在山间,天空还未暗淡,林间幽静也不昏暗。
陈风起身打起九拳,饭后打拳不敢太烈,他也不想打得太快,缓缓地挪动拳头,伸展身躯,活动着仍有伤痛的皮肉筋骨。
之前活动得愈是剧烈,身躯舒展得愈多,练拳的效果愈好。半个时辰,他打完一遍,身躯四肢腿已经是汗津津的,汗水和皮肤上凝结的血液混溶在一起,将衣衫粘合在身上,极不舒服。
陈风犹豫着想再去水中洗浴,又怕遇到细蛇或其他野兽,先前能有勇气与实力杀死一头野狗,一来是师傅在旁,二来是昨日师傅为自己打熬过身子,让他不至于一击而溃。此刻若再遇见,就凭这伤痕累累的身子,怕是回不来了。
眼皮一跳似有所觉,陈风猛然抬首,只见远处有一条小小白蛇盘曲在先前剥落的野狗皮毛上。
凝目看去,小蛇晶莹剔白宛如片片白玉炼成一般,正是中午咬自己的那条。
陈风身体一抖有几分畏惧,又鼓起勇气,提着匕首,狠狠瞪着那蛇。
白蛇被他一瞪蛇身也是一抖,伸展开来似欲逃走,看陈风并未动身追来,也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双小小蛇眼如黄豆大小,漆黑竖瞳深不见底,蛇信不时嘶嘶吐出,依旧是莹莹白白。
陈风被一条小蛇看得发毛,心中吐槽道,这小蛇儿是得了白化症了?他不敢去追赶,知道追不上的,也不敢分心他顾,心怕又被咬一口。
一人一蛇,对目凝视。
……
陈风盯了许久,少了几分惧意,倒是觉得无趣的很。
他蹲下身子在脚边摸索吃剩下的狗骨头,眼睛仍盯着小白蛇。片刻后,提起一根狗骨,微坠眼瞳瞥了一眼,是之前自己吃剩的狗后腿骨,用手掂量几下觉得还算顺手,猛然站起身来瞄着小蛇,手上一挥便将腿骨掷出。
那根腿骨才铛铛落下,正好砸在野狗毛皮上。
察觉陈风身形变化,尖锐蛇头猛地抬起,蛇信吐露嘶嘶作响,如欲向陈风扑来,又似欲转身而逃走。见他许久也无动作,蛇头晃着,似有几分疑惑。腿骨呼呼飞来,将小蛇吓得跳起,细长蛇躯微一扭摆,急忙转身作逃,眨眼间跑出数丈外。
小白蛇转头一瞧,瞅了瞅陈风几眼,略微停顿,蛇身曲曲绕绕,瞬间又奔回毛皮,卷绕在骨头上,蛇头尖尖翘起仍是望向陈风。蛇头望了半晌,微微向下一垂,蛇信轻轻吐出,挑起几丝细肉,囫囵吞下,蛇眼眯起,竖瞳更为细小几如一条黑线。
陈风觉得自己好似被戏弄一般,拾起骨头又向它掷去,这次似乎是失了准头,骨头落在小白蛇的后方。他连扔了几根,均未能砸到毛皮上,面色深沉如水。
小蛇见数根骨头飞来,落于身周四处,均是与自己相距颇远,便放下紧绷的心弦,于是不在搭理陈风,只顾着俯首舔食腿骨上的肉丝。
陈风冷冷一笑,晃了晃肩膀,手上一狠,丢出另一根腿骨。腿骨嗖地飞起,在小白蛇未及察觉间,便砸在它的身上,砸出一片鲜红血痕。
“咝~”小白蛇痛苦嘶鸣一声,蛇身不由得扭曲旋动,卷成弯折曲团,丝丝痛声直刺入陈风耳中。
陈风眉头皱起,牙关一咬,提起匕首,小心迈步走来,准备将它结果了,好做个蛇羹。
小白蛇忍住痛念,蛇身摆荡远去,蛇尾仍卷着那根腿骨,不愿丢下。它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但仍让陈风追之不及,一溜烟遁出好远。
陈风见到如此,心头出了一口恶气,哈哈笑了两声,便回到篝火边上,扔下匕首,不再管它,动身打自己这套九拳,打得更加缓慢,眼神仍观察小蛇去向。
那小蛇扭头一看陈风并未追来,不敢再接近,又不愿离去,犹犹豫豫半晌,静静舔食干净腿骨上的肉食。
而后蛇身一弯卷在一棵树上,顺着树干爬上枝丫,蛇身附在枝上,蛇尾微微垂下半寸,蛇头露出枝梢少许,幽深眼瞳仍直愣愣地盯着陈风。
……
天色渐暗,春月渐起。
今夜的春月更为细翘,陈风眯眼看去直如一条细弯的白蛇。
春月如翘蛇?
陈风摇头忙散去心中乱想,眯着眼眸盯紧细蛇。细蛇耀着春月光华,愈发洁白透亮,宛若一泓细细瀑流,自天间曲流而下。
不知多久,心思恍恍惚惚,眼前仿佛只剩下这小小白蛇。
蛇头挺锐如剑尖,蛇瞳漆黑如深潭,蛇信白嫩如飞雪,蛇尾曲弯如翘月,蛇身上细密白软的蛇鳞如透白玉片。
仿若上天雕琢而成,除了那被自己砸出的一抹红痕……
……
“看什么呢?”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将他惊醒。
陈风恍然醒来,春月已渐渐消隐,凝目再看,树上已无小白蛇。
“没什么。”
陈风摇了摇头,想晃去心神中的一片恍惚和那抹莹莹白蛇的印痕。
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问,让他好生歇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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