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醒

挡住毫无意义的胡乱出拳，江雾皱起眉，侧过脸躲过一踢，抓住面前人的脚腕，狠狠一扭。

        “继续。”

        面前的几个人气喘吁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不行了？”江雾眉间郁气越来越重，忽的笑出声，“你们可是b班的尖子生，学校资源从没亏待过你们。”

        “或者说你们承认自己是废物。”

        面前的少年少女们憋气窝火，其中一个男孩受不住气指着她大声辩驳道：

        “我们每天都有训练，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们？！”

        “就是啊！你这么强都当老师了，怎么还欺负学生？说话真难听！”

        “这谁啊？没见过这个老师啊？”不断有或大或小的声音附和或疑惑道。

        江雾嗤笑一声，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每天都训练’？正是因为这样，才证明你们训练的效率极低。”

        她一巴掌拍到那个出声的男孩伸出的手指上，

        “动起来，不要使蛮力，发力的时候手伸直。”

        ···

        唐清后脚也跟着进了模拟场景，在这个硕大的练武场上，六个少男少女正和他们面前清冷挺拔的身影呈对峙状态。

        “看起来剑拔弩张的，这孩子不会说了什么过分的实话吧？”唐清摸了摸下巴，暗暗地想，

        “如果真说了也挺好，我就不用当恶人了。”

        b班的尖子生们又轮流上场打完了一轮，江雾还在详细矫正他们攻击和防御姿势，唐清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江雾的肩膀，看向尖子生们。

        “这位呢，就是江雾，a班尖子生，你们来学校晚，可能听过但没见过。如你们所见，她很强，是天赋和勤奋共同的结果。”

        江雾瘪了瘪嘴，嘟囔道：“真会见人说人话。”

        “…所以你们今天回去，应该深刻反省自己。”唐清提高了音量，试图盖过江雾的吐槽声。

        “她就是江雾？是个女的？？”

        “她只是学生？！怎么可能！”

        “真的假的啊？我还以为是新老师呢！”

        “a班那些人都是变态，这美女姐姐原来是变态中的变态啊！”下面传来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许多人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唐清听着这群少年们愈发离谱的议论声，嘴角抽了抽，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通过和学姐的对比，你们也能看出来自己和a班的实力差距如何了吧。”

        “我们训练是为了更好地迎接未来的挑战，不要自以为已经彻底掌握全部课程内容，而懈怠和轻慢。这会让你们原地踏步甚至退步！”

        “你们都是有天赋的人，我相信你们能够突破自我，达到下一个目标！能不能做到？”

        “能！！！！！！”

        “好嘞，收工！”唐清放在江雾肩膀上的手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跨出模拟舱，江雾抱着手慢吞吞走到大门口，转头看见几个孩子陆陆续续从舱里面爬出来，在唐清面前集合。

        “唐老师，这个尖子生姐姐居然就是江雾！为什么我从来没在学校见过啊？”

        “就是啊唐老师！学校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美女！”

        “她目前因为特殊原因在休学中。”唐清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可以多去找她交流交流。她其实很温柔，很好说话的。”

        温柔好说话？？？台下的少男少女们表情诡异，被打得最惨的几个出头鸟身上好像又疼了起来，嘴角忍不住抽搐。

        “好的老师！”一个妹妹头的女生积极地大声回应，

        “请问现在可以去吗！”

        “去吧去吧。”唐清一挥手，少男少女们顿时溜之大吉。

        “了了！跑那么快干嘛！”一个男生一边追着刚刚发言的妹妹头女生，一边大喊。

        “不跑追不上那个姐姐了！小山代你太慢吞吞了！”妹妹头少女头也不回地继续百米冲刺，

        “江雾学姐等等我———”

        “江雾学姐！”

        听到女孩的叫声，江雾停下脚步，侧过头。

        她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躁闷感，从和这些少年们过招开始，哪怕刚刚在模拟舱中消耗了体力，依旧心有郁结。

        不能吓到女孩子，不能被讨厌。

        “怎么啦？”江雾转过脸换上了微笑，

        看到面前人在眨眼的一瞬间褪去一身冷淡，歪过头笑着在等自己，了了表情怔住，脚步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像是冰川无助地消融在烈焰里，有种痛苦破碎而强装的美感。

        “学学姐！”了了喘着气，脑袋突然空白了片刻，

        “学姐！那个！我叫温了了！”

        “嗯，了了，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啊，也不算有事！”温了了的脸因为害羞有些泛起红晕，但她水汪汪的眼睛却坚定地直视着，

        “只是想问一下学姐是如何练习的！”

        “了了！”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孩跑到了了身后，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蹲下身撑住膝盖开始大喘气，

        “你跑得也太快了，累死我了。”

        “明明是小山代训练老是偷懒，这才跑两步而已！”女孩气嘟嘟地说，

        “你这种身体素质以后逃课你可别拖累我。”

        “你说他叫什么？”原本沉默看着两人打闹的江雾突然出声，

        “啊对！学姐，他叫山代！我们是b班的同学。”

        山代山代江雾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头却开始发昏。视线里有蓝色蝴蝶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像是追着永远追不到的落日，像是飞蛾扑火。

        她几乎站不稳，身形微微摇晃，但意志力让她努力眼神聚焦，逐渐定格在男生脸上，

        目光扫过眼睛，她凝神，

        “你瞳孔一直是褐色？”

        “是的啊，怎怎么了吗？”山代不明所以地的挠了挠头，

        江雾收回盯着他的目光，表情重新变得淡漠，

        “没事，冒犯了，抱歉。”

        她看向了了，

        “具体训练方法我会记录在芯片上，明天给你。”

        “先走了，再见。”

        江雾干脆利索地道别，马丁靴踩在地面发出急迫的啪哒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山代瞪大了双眼，疑惑地看向温了了，

        “你怎么了？”山代推了推张着嘴没反应的了了，

        “我也不知道”温了了傻愣愣地看着江雾越来越小的背影，

        ———“她就好像，一瞬间从梦中清醒过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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