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方冕几乎一晚没睡，他在思索这场不同寻常的包养，如果这也算包养的话。

        在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汤琰求的是色，像杨简说的，灯一关，人一躺，咬咬牙就过去了，哪需要现在这般劳神费力？

        把他当成暗恋的对象？这怎么当？一个是小女生，一个是大男人……

        和男人谈恋爱？他没有经验，电视剧里也没有演过。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夜失眠的后果就是脑袋突突突地胀痛。

        小陶的手机是在早上八点准时送来的，只是来送手机，没有一句多余的闲话。

        送走小陶，方冕打开手机，里面果然装了一张卡。他拿过那张名片，把汤琰的号码输了进去。存好后，给汤琰发了一条信息：【汤总，早上好，吃饭了吗？】

        他想，恋爱的第一步是不是嘘寒问暖？

        汤琰的消息在大约十分钟后回了过来，很简短，只有四个字：【叫我名字】。

        方冕停顿了几秒，回了好。

        八点半的时候杨简来了电话，通知他下午三点半去刘导的新戏试镜。

        电话里，杨简难掩兴奋，颇有一种吾儿终于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不负众望的自豪感。

        “虽说是男二，”他说，“但是角色讨喜戏份也重，好好发挥必能小爆。你不要担心，下午试镜只是走个形式，刘导那边已经跟我透露，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说完，还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汤总果然够意思。”

        任电话里杨简自顾自地兴奋，方冕只是安静地听着。

        聊到最后，大概也感受到了电话另头截然相反的气氛，杨简像是此时才想起来这个角色的来源途径，清了清嗓子，放柔了声音说：“你、还好吧？身体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去医院？要不我跟刘导商量下把试镜时间改为明天或者后天？”

        “不用，我没事。”方冕平静开口。

        “好，那就好。”杨简放下了心。过了一会，却又叹口气，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再去想了，处在这个圈子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想想好的地方吧，想想你的星途，也许从此就光芒万丈了，你妈妈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汤总在业界的口碑还是非常不错的，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好，谢谢杨哥。”

        这句感谢，方冕是真心的。他18岁出道，一出道就是杨简在带他。这些年自己有多倔他自己也明白，杨简骂归骂却还是尽力去帮他争取，从未想过要放弃他。可是经纪人的身价跟演员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无名之辈的经纪人资源也好不到哪里去，汤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能解除到的资源天花板了，杨简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劝他。

        说到底，也是希望他好。

        突如其来的煽情让杨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顿了一会骂骂咧咧道：“谢什么谢？要谢就给我好好演戏，让老子少操点心！”

        方冕笑了，同杨简挂了电话。

        结束电话后，方冕把穿戴好的衣服又脱了下来，下午要试镜，他需要补觉。

        走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那只手机，他思索了片刻，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下午三点半去刘导新戏试镜】。

        时刻报备行踪是不是也是恋爱的一部分？

        汤琰这次回得快，只是用词更短，只有一个字：【嗯】。

        方冕看完，熄了屏幕，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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