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父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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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最后一道门了。”
众人眼前的是一扇充满古朴气息的大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面墙,整体似是青铜材质,上面刻了不少传说中的神兽,有青龙绕火凤有白虎踏玄武,还有许多早已被岁月侵蚀得看不清了。
领在前头的张三一声大喝:“开宫门,迎太子殿下。”
轰隆一声巨响,这青铜大门自下而上缓慢地打开来,门内的士兵分两排跪地迎接。
张三回头对无衣道:“下马吧殿下,宫里不能骑马。”
应无涯识相地趴在马的右侧,无衣哂笑一声没有踩着他下马,又伸出双手将独孤芷柔接了下来,才说道:“应前辈,我没那么矫情。”
应无涯尴尬地起身,把缰绳递给了旁边的士兵紧随着无衣走进了这大周皇宫。
“卧槽,真**奢侈!”
沈缺下意识地暴了个粗口,显然自己还是低估了大国的奢侈程度,皇宫我沈某人也是去过几趟的,但人家小国哪有你这么能装啊,这不是皇宫,这是钱山啊。
心中默默吐槽:万恶的封建主义!
不知所以的钱铭就没那么震惊了,他没见过皇宫什么样的,反正第一次见,只是觉得这地板很光滑,柱子很好看,这些建筑都很不错,皇宫嘛很正常。
瞪着两个眼睛看着沈缺问道:“沈公子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说皇宫很奢侈吗?”
“卧槽就是表示震惊的语气助词,**也差不多一个意思吧,反正你见了啥不可思议的东西都可以说卧槽。”
“是吗?卧槽。”看了一会沈缺坚定的眼神,钱铭觉得应该没骗自己。
“那沈公子也是第一次见皇宫的样子吧,也不用震惊,这本来就是皇宫该有的样子。”
?沈缺心里缓缓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充满困惑地询问:“你来过?”
“那倒是没有,书中自有介绍嘛,我在学院多年看了不少的书,各地的奇闻趣事……”
不等他说完沈缺扭头而去暗骂一句制杖,还是不要与这个塑料袋土著在一起。
嘴还没合上的钱铭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讲下去,摇摇头还是加快脚步跟上前人,看着眼前一座座宫殿其实内心大为震撼,笑着开始幻想自己以后在周国的美好未来。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众人走完数百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殿,通明殿,这一般是大臣们早朝休息的地方,有两个青绿色衣服的男子守在门口。
跪地请安的也是身穿青绿色衣服的男子,无衣俯身将他扶了起来。
“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那人反应过来连忙道:“侍人葛晏,是圣上吩咐给殿下带路的。”
无衣点点头:“请葛大人带路吧。”
葛晏摇头连声说道:“殿下折煞奴才了,还是叫奴才葛侍人好。”
待到无衣点了点头后葛晏才躬身道:“殿下随我来。”
“啧啧。”
没见过世面的沈缺咂咂嘴,前世自己所幻想过的现在就近在眼前了,上天入地的本领,无数金银宝物,万千婀娜美女,目标庞大且待慢慢争取。
走着走着张三却不知何去,应无涯见张三走了不由得身心都轻松不少,但在这周国皇宫他还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因为他知道在这搞什么小动作周皇是一清二楚的,那个人的残暴他也有幸目睹过。
兜兜转转走了快一柱香了,葛晏才指着前面的大殿说道:“殿下这就是乾元宫了,陛下在等你呢。”
看着紧闭的大门,怀揣着激动与一丝丝担忧,无衣小心翼翼地踏出了第一步,走到门前轻轻推开。
“众位随我来,各位一路劳累陛下早已为你们准备了宴席,殿下和陛下需要独处,稍后殿下会去见你们的。”
就这样葛晏领着四人去了偏殿,无衣呆呆地站在门口,他怕进去面对的人与自己所想不一样,也怕自己没有达到里面的人的期望。
直到大殿内的人说道:“进来吧,到家了还害羞吗?”
他感受得到里面的人是笑着说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快步走了进去,大殿内两侧是一排排书架,书籍摆放很整齐。
在最里面,一袭白衣手捧着一卷简书的男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束束阳光透过门窗洒落在男子身上,此刻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一尘不染,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
二人都在望着对方,也不开口说话。
姬渊虽说年岁长于灵雒等人,但在他脸上不曾看见岁月侵蚀,也就是他留着一字胡和三尺长须,不然谁看了不叫他一声小伙子。
姬渊看着眼前的儿子,十八年未见,如今再相逢儿子已经长大,手中书简随意扔在桌上,缓缓伸手搭在无衣额头,满含愧疚说道:“十八年,你受苦了,这是属于你的劫难谁都帮不了你,纵使朕修为睥睨天下,纵使朕挥手号令千万大军,纵使……”
“但我依然只能看着我的儿子受苦十八年,却无可奈何,如今你回来便一切都好。”
一滴热泪不经意间自少年眼角滑落,少年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声音哽咽:“孩儿无碍,倒是让父亲担心了。”
姬渊欣慰地闭上眼睛,燕儿你要是还在该多好,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你能看到吗?这是咱们的孩子,他回来了,长得和你很像,眉眼间和你如出一辙。
连连拍了三下无衣的肩膀,边扶边道:“好孩子,不错根基很扎实。”
无衣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孩儿这修为在同龄之间太低了。”
姬渊则大手一挥搂着无衣肩膀走到龙椅上坐下,才笑道:“修为不是说修得快就好,根基扎实了,后面追上他们就轻松了。”
无衣认同点头,这是修者皆知的事,修行路之漫长,绝非朝夕之间,如同盖高楼,只有基础牢固才能愈发向上。
“父皇不会再让你受此劫难,好好待在周国好吗?”
无衣沉默着,旋即笑道:“孩儿相信日后天下都是周国的疆土,哪都去得。”
这番话也把姬渊逗乐了:“如你所愿,父皇一定把他们都打下来。”
大殿内父子二人正说得融洽,便听见殿外传来女人略显刻薄的声音。
“本宫与陛下见面尔等也敢阻难?拖出去杖毙!”
只见殿外宽袖红色长裙的女人一脸怒容地瞪着眼,女人体态丰腴,面貌姣好,也算得上倾国倾城之色,微微隆起的小腹倒是格外显眼,这就是江鸢深恶痛绝的英妃,此时此刻身怀龙种的她在宫里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两个深蓝色宫装的宫女走上前左右扶住主子,深怕主子出点意外,因为这宫里因为身怀皇子而引发的宫闱秘事可不少,就连当年的皇后怀孕之时都不例外种种意外不断,保护好主子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在宫里才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远处还有被吸引而来的侍卫,但不知原委的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皇宫内禁军只听皇帝的话。
对面则是背朝大殿的两个青绿色衣服的男子,与那葛晏一样都是这宫里的太监,二人满面愁容,陛下吩咐不能让别人打扰,而英妃又要硬闯,自己拦也不是放行也不行。
其中一个太监带着哭腔道:“娘娘,实在是陛下下令不许打扰,恕奴才不能让您进去。”
英妃觉得今日自己此举大为不妥,咯咯笑道:“本宫不过是听说太子殿下回宫,想是和陛下在一起叙旧,是本宫唐突了,二位公公可得把门看好了。”
两个太监互相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在这后宫得罪了英妃也就相当于打开了阎王殿的大门。
“小鱼儿请英妃进来。”
正要转身离去的英妃闻言一滞,陛下这是想让我和太子先见见?正合我意……
不待小鱼儿开口,英妃瞪了他一眼带着两个宫女缓步走进大殿,两个宫女左右扶着英妃,生怕走路都摔倒。
待到姬渊前面英妃屏退左右,屈膝道:“妾身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
姬渊冷笑:“今日无衣回来的消息不曾泄露,英妃消息渠道果然不少啊。”
对于姬渊的敲打英妃丝毫没有慌乱之色,故作怯声:“妾身不过是听人所说罢了,闻听太子殿下回来,妾身可是马不停蹄过来想见见江姐姐的孩子呢,陛下还对人家冷言冷语,真是凉透了妾身的心。”
虽然她的表演拙劣,姬渊还是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因为她有了身孕,姬渊后宫妃子不少,但子嗣现如今只有无衣和尚在腹中的胎儿。
修行之人修为越高拥有子嗣的可能就越低,当然也有例外,但多数人皆是如此,可能这也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吧,有舍有得。
英妃坐在椅子上抬头准备看看这个突然回来的太子,却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不在意地扶额媚笑:“殿下是叫无衣吧,本宫还记得当年殿下被贼人掳走江姐姐可是整日整夜念着你呐,可怜天下父母心,好在殿下如今终是安然无恙回来了。”
对于江鸢所说无衣并没有尽信,但能把一个身为国舅且立过不少大功的将军拉下台也足以看出这女人手段,此时又在自己与父亲前提及已故的母亲,此举意味深长。
无衣收回目光,声音低沉:“是啊,可是我们母子再难相见,不过我觉得母亲去世有蹊跷,待我查出贼人定叫他死活难求!”
“乱说什么,你母后去世并无任何症状,我也曾探查,却一无所获。”
姬渊听出二人言语间的挑衅连忙喝住,想必无衣知晓此事定是江鸢所说,就不该答应让江鸢去接。
朝殿外喊了一声小鱼儿,吩咐他带无衣去偏殿找沈缺等人。
“去偏殿等朕。”
无衣不答话随着小鱼儿走出大殿,见儿子有些赌气姬渊摇摇头,又看着椅子上媚态十足的英妃沉声道:“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今日把话给你说清楚,且不说我正值壮年,皇位我已有决断,我希望你们能和睦一点,就算是表面也行。”
英妃笑容僵在脸上,眼前生出一丝雾气,怒道:“我凭什么不争?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争,你听到刚才他的语气了吗?难道我们母子要等死吗?”
姬渊毫不动容,撇下一句话就离开:“小把戏而已,以前是我放任不管,马尧我叫人送回海上了,三日后有兴趣可以去刑场看斩头,看看有没有你的熟人!”
椅子上的英妃顿时塌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幸幸苦苦栽培的官员没了,姬渊这次没有开玩笑,他认真了,自己难道只能认命了吗?一滴滴泪水打花了脸上的胭脂,英妃四目无神地看着房顶喃喃自语。
“是你逼我,是你非要偏袒那个贱人的孩子,不怪我,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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