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别墅的主人是一对法国银行家夫妇，除了李惟肖和他女友，还有其他几位宾客，这些人里，鲸鲸只认识李惟肖的表哥齐兑，齐兑身侧坐着弹钢琴的一定是他的太太端木涟漪。

        传说中的端木涟漪，当年是人大附中的校花，圈里有名的美人，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此刻她背对着众人，只能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周身像是被轻烟笼罩，不染一点凡尘，鲸鲸的脑海里瞬间就蹦出风华绝代四个字。

        偌大的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有人品美食、有人窃窃私语交谈，伴随着琴声的是女主人clara夫人悠扬婉转的歌声。唱的都是法语老歌，氛围轻松又惬意。

        “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拿给你。”容岸凑近鲸鲸的耳朵问她。鲸鲸摇头，她又不是个饕餮，到了别人家里就惦记吃。

        视线下意识又看向李惟肖和盛云筝，那两人举止亲密俨然爱侣，鲸鲸对他俩实在太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一见钟情、情有独钟能让竹马不敌天降，容颖追李惟肖少说追了十五年，从小学就开始了，朋友圈里没人不知道，那叫一个痴情，结果到头来一场空。

        “唉——”鲸鲸下意识想问容岸。容岸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很快回过头，鲸鲸瞧见他脸上终于多了点别样情绪，忍不住问：“李惟肖真的和盛家大小姐在一起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容岸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鲸鲸想些什么。

        “你不觉得别扭啊？你好像都不生气的。”

        “我生什么气，失恋的又不是我。”他似乎不愿多谈这个话题，扭过头不愿意去看那两人。

        真没良心，你妹妹失恋你都不同情地吗，那可是你亲妹妹。鲸鲸心里替容颖抱屈，鄙夷地斜了容岸一眼，“可她抢走了你妹妹喜欢的人。”

        “能被别人抢走的本来就不属于她。”容岸低头抿了一口白兰地，语气清冷。鲸鲸心里不是滋味，他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容颖追李惟肖固然是她痴情，李惟肖这么多年都没答应也只能说明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是挺漂亮的，看起来性格也不错，难怪李惟肖喜欢她。”鲸鲸对盛云筝印象不错，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夸盛云筝，好像在说他妹妹不够好，忙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岸的目光淡淡扫过鲸鲸清纯可爱的脸，宠溺地看着她，“装什么，你就是那个意思。”鲸鲸吃瘪，鼻子一皱瞪他，她心里的确在想，可能正是因为哥哥从小就爱护有加，才会让容颖习惯了在男人面前任性，以为每个人都会像哥哥那样包容谦让。

        端木涟漪大概是弹琴弹累了，起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容岸轻轻在鲸鲸背上拍了一下，示意她过去弹琴。

        “不了，我弹得没有人家弹得好。”鲸鲸一听就能听出来端木涟漪弹琴的水平不低，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自己虽然也是学音乐的，学的却是乐理和作曲，弹琴并不是长项。

        “我跟你一起弹。”容岸不由分说带着鲸鲸去弹琴。

        打开琴盖，把乐谱翻到某页，头一回四手联弹多少有些生涩。鲸鲸从来不知道容岸会弹钢琴，而且还弹得这么好。

        他的手长得也好看，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飞舞，他无论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认真到鲸鲸不敢再分心，生怕弹错一个音符，会破坏了这支美好的曲子。

        “那么用力干嘛，弹琴还是弹棉花。”容岸轻轻在鲸鲸耳边说。鲸鲸心中一笑，手下轻松起来。放松之后，配合更加默契。

        一曲弹尽，众人纷纷喝彩，要求他俩再合作一曲。容岸让鲸鲸挑曲子，鲸鲸略一思忖，扭头问盛云筝会不会唱《玫瑰人生》，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鲸鲸对容岸说，我们就弹那个吧。

        两人弹琴一人歌唱，气氛融洽，鲸鲸沉醉在这样的氛围里，觉得自己这一晚没有白来，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这种人和音乐融合在一起的心境，此情此景，让她恍惚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小姐姐弹琴时的场景，一度让她觉得，小姐姐是个仙女，而她只是个丑小鸭。

        听到鲸鲸弹错了一个音，容岸问她，“走神了？”鲸鲸索性停下弹琴，只看着他弹，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我小姐姐阳央？”

        “记得。”容岸的手指没有停，继续弹他的曲子。

        “那你知不知道小姐姐喜欢你？”鲸鲸不知不觉声音就低了下来，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眼睫低垂，有点不敢去看容岸的表情。

        容岸的手指依然没停，但人看起来怔了一怔，说明他听到了鲸鲸的话，但是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看鲸鲸。

        握住鲸鲸的手重新放回琴键上，他说，弹琴就好好弹琴。

        直到派对结束，和众人告辞回程，他也没有告诉鲸鲸，他到底知不知道小姐姐喜欢他。

        一路上，容岸一言不发只顾开车，车开到鲸鲸家楼下，他也没有下车送她的意思，鲸鲸下车，眼看着他的车就要开走了，站在原地发呆，自己似乎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才会变成个闷葫芦，可小姐姐是什么时候变成他逆鳞的呢？

        周六，鲸鲸起了个大早，容岸要来吃饭，她怎么着也不能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十点钟不到，他就来了，带了一束玫瑰花和一个生日蛋糕。

        向阳之前打电话给容岸的时候，有意没告诉他这天是鲸鲸的生日，没想到容岸轻松化解了她这次小考验，这可让向阳高兴坏了。

        鲸鲸也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生日，从他脸上也看不出那天晚上不欢而散时的冷淡表情。

        把花交给鲸鲸后，容岸主动到厨房帮忙洗水果，鲸鲸看着他熟练地和向阳套近乎，自己反倒插不上话，只得去找花瓶把花插起来。

        玫瑰花红丝绒一般色泽浓烈，初绽的花瓣上还有着清晨的露珠，鲸鲸把花瓶里灌上清水，又放了一片阿司匹林，把花放进去，满满的绿茎折射着水光分外好看，相比之下，花朵的那种红反而妖艳地有些刺眼。

        向阳把容岸往外赶，说厨房有她和保姆就够了，“你来吃饭就是客人，哪能叫你帮忙，你去外面坐坐，和鲸鲸好好聊聊。”

        容岸去客厅找鲸鲸，鲸鲸却不在客厅里，他找了一圈，看到她拿着逗猫棒在阳台上逗猫。

        鲸鲸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容岸只得主动开口，“这猫长得好看，是布偶吧？”鲸鲸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答应了向阿姨的事，我不会食言，何况还是你生日。”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想知道就能知道。”

        容岸刚想摸摸猫，鲸鲸却把猫抱走了。对鲸鲸的小情绪，容岸心知肚明，但也没有去哄她，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向阳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打发时间。不得不说，向阳养花养得很不错，花花草草全都枝叶茂盛。

        感觉到腿边有什么东西在蹭，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刚才那只猫。布偶猫清澈的蓝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一看就很想亲近，他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挠着猫的下巴，猫惬意地闭上眼睛。

        连养的猫都和她的人一样慵懒可爱，容岸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只性情温顺的布偶猫，逗了它半天。鲸鲸在边上看着他，他也没察觉，还是猫先看到了鲸鲸，向她跑过去，容岸才发现鲸鲸关注着自己。

        目光对视，容岸眼中有些笑意，鲸鲸把猫抱起来，低着头把脸埋在猫身上，感觉到他的手搭在自己腰间，扭了扭身子想让手离开自己，哪知道手的主人顺势在她腰上轻轻一捏。

        “长得挺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芋头。”

        “林亚平家好像有只这样的猫，朋友圈晒过。”

        “就是亚平哥家的猫生的小猫，给了我一只。”

        看到鲸鲸吃松露巧克力，容岸也随手拿了一颗塞入口中，巧克力入口即化，甜中带着点苦味，就像爱情的味道，尝过之后欲罢不能。

        看到容岸又吃了一颗，鲸鲸疑惑之下脱口而出，“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容岸歪着嘴角笑谑，把包巧克力的金箔纸捏成一小团，逗趣地轻轻砸在鲸鲸脸上，那目光似乎在说，你还挺留意我的喜好。

        鲸鲸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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