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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一看到容岸的车,鲸鲸就赶紧拉开副驾驶车门,飞快坐到车上。容岸的车的和他的人一样低调,黑色宝马x7,去哪儿都不会太招摇。

        “你中午为什么要发火?”容岸看着鲸鲸手里那枝桂花,嘴角微挑,再着急,她没忘记拿上花,于是用更加温柔的声音问:“是怪我这些天没联系你?”

        鲸鲸眼珠转了转,装傻否认,“我没发火。”

        “那你语气那么差,让我以后都别找你。”

        “我——反正,就是——”鲸鲸还想强词夺理,说自己不是因为等他的消息等不到而焦躁,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了。

        “前些天我跟同事去上海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又去厦门会诊,昨天才回来,我想你需要时间考虑,所以一直没打电话给你。”

        他能感觉出来鲸鲸生他气的原因,他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才主动来学校找她。晾人家那么久,总得给点好处,不然真跑了,想追回来可不容易。

        鲸鲸没说话,原本攥紧了桂花枝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点。容岸注意到这个细节,从储物箱拿出一个米妮玩偶给她,说是在上海迪士尼买给她的小礼物。

        “你去开会还有时间去迪士尼?”鲸鲸有点高兴,她从小就喜欢米奇米妮,没想到他还记得。

        “本来是没什么兴趣去的,国外的迪士尼我读书的时候都去过,但是同行有个医生想去,我就跟着去了。”容岸暗自庆幸,今天多亏了这个米妮玩偶。

        鲸鲸最烦他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明知道她喜欢这个小礼物,偏不说自己是专程去买,在这一点上,他和某人正好相反,某人会把他让秘书在机场免税店随便买的东西说成是他自己是在巴黎名店千挑万选出来的,她并非不知道,只是懒得拆穿。

        于是,鲸鲸坏心眼地想打击他一下,“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那就是随便说说,你可以不去。”

        “为什么不去,向阿姨打电话给我,说她亲自买菜下厨,让我非去不可,我总不好辜负长辈一片心意。”容岸并没有中鲸鲸的计,女孩子的话,有些时候得反着听,他和他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熟悉他妹妹一切小计俩,用在鲸鲸这里也无不准。

        看到鲸鲸无所适从,容岸轻轻握住她的手,“想去就去,我从来不委屈自己也不勉强自己。”

        他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多年来海外求学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哪怕内心惊涛骇浪,表现出来也是波澜不惊。但是他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会不屈不挠,直到达到目的。

        鲸鲸想挣脱,但是没挣脱掉,到底是常年握手术刀的手,他的手劲儿可不是一般的大,她越想挣开,他握得越紧。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图书馆的?”

        “我去你办公室,张老师说你不在,我又去了音乐教室,你还不在,所以我猜你可能会在图书馆,上学的时候你就经常去图书馆写作业,还喜欢一边听歌一边写。”

        “这你也知道?”鲸鲸没想到他如此关注和在意自己。

        容岸没说话,淡淡笑着。他不仅知道她的很多习惯,还知道四中图书馆对面的花园有很多桂花。

        容岸走后,鲸鲸对着桂花和米妮玩偶发了一下午呆。

        晚上,鲸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想听她说说容岸来吃饭的事。哪知道向阳像是猜透了女儿心思,居然一个字都不主动提,直到一家人吃完了饭,她只管悠闲自得看电视,也没在意鲸鲸那一脸的八卦。

        鲸鲸削苹果,讨好地先递给向阳。向阳坦然接过去,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鲸鲸只得又削了一个苹果给爸爸。

        眼看鲸鲸要回房,向阳才慢悠悠说:“鲸鲸,这周六家里要来客人吃饭,你安排好时间,就别加班了。”

        “可是……合唱团周末都要排练。”鲸鲸假装不知道客人是谁。

        女儿的演技太拙劣,向阳一下子就把她看穿,说:“排练什么时候不能排练,还在乎这一天两天,再说学校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音乐老师,让他们先顶着。”

        缺席排练是多大的事。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合唱比赛不过是锦上添花,学校都不见得多当回事,她一个音乐老师就更没必要当回事。

        “谁来吃饭?”成启澜还不知道女儿和容岸的事。

        “容岸啊,你女儿的新男朋友。”向阳提到容岸,满脸笑意。鲸鲸大窘,忙说:“不是的,不是的,爸爸您别听妈妈的,我和容岸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他不是我男朋友。”

        妻子女儿各执一词,成启澜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似乎对容岸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容家的孩子,不错不错,鲸鲸这回总算没看走眼,等他来了我要会会他。”

        “爸爸,您就别会会他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算他来吃饭也不代表什么。”鲸鲸着急,生怕父母结成统一战线,都变成容岸的“帮凶”。

        “嗯嗯,也是该多考验考验他,鲸鲸和陈炽才分手没多久,就算真和容岸好上,也不能发展太快,起码不能让那小子觉得咱们家上赶着,他再好,我们鲸鲸也不差。”成启澜看出来鲸鲸的小心思,笑呵呵附和她的话。

        还是爸爸好,什么都向着我,鲸鲸得意地冲妈妈挑了挑眉。向阳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等鲸鲸回了房间,成启澜才对妻子说:“是真的?”向阳点点头,“鲸鲸还没松口。”

        “既然鲸鲸还没答应,你就别太积极了,操之过急容易起反效果。鲸鲸被伤过一回,只怕不会轻易松这个口,就看那小子拿出几分诚意了。”成启澜爱女心切,怕女儿再受到伤害。

        “这我还不知道?我笼络容岸也是为了鲸鲸,鲸鲸那孩子多单纯,男孩子随便说点甜言蜜语就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这回我要亲自替她把关,不诱敌深入怎么查看敌情?”向阳半抱着手臂,余光看向鲸鲸的房间。

        成启澜看着妻子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暗自替容岸捏把汗,鲸鲸那一关过了,丈母娘这一关都未必过得了。

        鲸鲸躺在床上吃薯片,吃了半袋也没想出来能在周六那天躲出去的借口,所有她能想出来的理由都太刻意了,根本躲不过向阳的火眼金睛。

        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又是那个人。

        “你在家吗?”

        “在啊。”

        “晚饭吃过了吧?”

        “刚吃过。”

        鲸鲸听他这么没话找话的,有点想笑。

        “今晚我不值班也没排手术,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你收拾一下,大概一刻钟之后我就能到,带你去个地方。”

        容岸从容不迫的语速、低沉悦耳的语调,有一种能控制人心的力量,鲸鲸几乎想都没多想就问:“这么晚去哪儿呀?”

        只是问去哪儿,没说不去,正在开车的容岸淡淡挑起嘴角,“先保密,到了你就知道……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

        鲸鲸嗯了一声,放下手机去梳妆打扮,打开衣柜在一堆衣服里翻翻找找,想找件最合适的,试了一件又一件。

        上一秒还在想周六怎么躲出去不见他,这一秒却在为和他见面做准备,鲸鲸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仅自相矛盾而且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为什么要把他的话当回事?随便穿穿不就行了,穿得太隆重难免会被误会。

        八点多鲸鲸还要出门,向阳有点不放心,问她和谁出去、要去哪里。鲸鲸不想让妈妈担心,又不想撒谎,只得含含糊糊地说:“有个聚会,我要去一下,有人开车来接我。”

        “什么聚会呀?男的女的?鲸鲸,这大晚上的——”向阳追在鲸鲸身后。

        “有男有女,您甭担心了,都是熟人。”鲸鲸不想说是容岸在等她,怕妈妈会联想。她是女的,容岸是男的,说有男有女也不算撒谎。

        向阳追到门口,鲸鲸已经跑出门进了电梯。

        雁京深秋的夜晚,月明星稀、秋风萧瑟,格外有种清冷幽静之感,鲸鲸裹紧了身上的风衣,看着容岸的车缓缓开过来,拉开车门上车。

        鲸鲸系安全带的短短几秒钟,容岸不动声色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衣服和鞋风格简洁,品质看起来也不错,但没什么特色,唯一能吸引视线的是耳坠儿,亮晶晶的钻石,流苏款,灯光下闪闪发光。

        整体不经意,暗藏小心机,的确是她一贯的风格。

        “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儿。”

        “一个法国朋友家开party,带你去听香颂。”

        啊?鲸鲸觉得自己上了他一当,他要是早告诉她带她去参加派对,她不会这么随随便便换件衣服就出来,起码得穿得正式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像是看出她的不满,容岸告诉她,只是个家庭聚会,人不多,不用穿礼服。鲸鲸腹诽,你自己还不是西装革履。

        车开进某个环境幽雅的高档小区,鲸鲸远远看到有栋别墅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音乐声和歌声,料想那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禁心向往之,她向来喜欢这种热闹的小聚会,和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吃美食品美酒聊聊天,自从和陈炽分手,她好久没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了。等容岸停好车过来找她,随意握住她的手带她往前走,她竟也没发现任何不对。

        看到容岸带着鲸鲸出现在门口,李惟肖首先迎上来,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新女友盛云筝。

        上回见盛云筝还是在盛家的晚宴上,鲸鲸去得晚,盛云筝刚好不在场,最后也只是匆匆看到她一眼,只知道她回盛家以前叫佟馨,再见面,不禁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她和传说的不一样,看起来漂亮又面善,而不是像容颖她们私下里议论的那样,说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偷偷瞥了容岸一眼,哪怕是面对自己妹妹的情敌,他依然是从容淡定,鲸鲸私下里一直纳闷,李惟肖那么高调甩了他妹妹另觅新欢,怎么一点也没影响他俩的关系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友情,连兄妹之情也可以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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