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旦人有了好奇心，就容易被他人左右。原本对陈周路无感的经理，在他离开时，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吴姐，一周之内我会把第一批拖把送到您这儿！"陈周路站在供销社门前，笑容满面地对经理说。
  "小陈，按我们说好的，拖把销量好，我每半月结一次账，但质量必须保证！"吴秀莲点头答应。
  "吴姐，您放心，做好了我先拿些样品来，让大家试用，就知道我没骗人！"陈周路拍着胸膛，向吴秀莲挥手告别，朝远方走去。
  张大伟骑着自行车紧跟在陈周路后面，这一天陈周路带给他的惊讶实在太多，让他一时无法消化，脑子嗡嗡作响。
  然而，张大伟有个习惯，不懂就问，追根究底的那种。
  "陈哥，你要在一周内送五千把拖把，我们真的能做到吗？"张大伟对供应量仍存疑虑。
  "二十个人日夜轮班，七天内至少能造出七八百把！"陈周路信心满满地回答。
  "陈哥，就算这样，我们可能也来不及啊！还有，为什么杨厂长和吴经理都对你这么客气？"张大伟提出了他心中的最大疑问。
  "人靠衣装，马靠鞍！哪个大老板会穿个背心去谈生意？他们对我客气是因为不清楚我背后的背景，因为我能帮他们解决当前的难题！"陈周路尽量用通俗的话解释给张大伟听。
  "你的背景是什么？陈叔不在了，大娘还在村里种地…"张大伟从小和陈周路一起长大，对陈周路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
  "了解并不代表认同，只有当你展示出令他们信服的证据，他们才会认为你有深厚的底蕴，就像一座冰山，表面所见仅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深度隐藏在水面之下。”陈周路微笑回应，话语中蕴含深意。
  “嗯哼！”张大伟点头，虽然感觉陈周路说得有道理，但具体含义却难以捉摸，仿佛隔着一层纱。
  若让陈周路自己说，这就是文化差异带来的困扰！
  当两人回到筒子楼，已是傍晚七点半。沈如月和彤彤正在门口嬉戏，彤彤看见陈周路，小脚丫欢快地跑向他。
  “彤彤，有没有想念爸爸呀？”陈周路把彤彤抱起来，温柔地揉搓她的小脑袋。
  “想了！”彤彤说着，亲昵地在陈周路脸颊上印下一吻。
  “真是个贴心的小宝贝！”陈周路对彤彤的喜爱日益加深，这孩子懂得如何讨人欢心。
  “爸爸，我饿了，想吃肉，要吃大雁肉！”彤彤搂住陈周路的脖子，心里还记挂着张大伟带来的大雁。
  “好，爸爸给你做炖大雁肉！”陈周路对彤彤的要求总是尽量满足。
  沈如月见陈周路抱着彤彤进了筒子楼，她把头发撩到耳后，却没有跟随。
  “沈队长，怎么不进来呢？”陈周路停下脚步，转头询问。
  “你回来我就先走了！”沈如月微微一笑，回答道。
  沈如月的笑容让陈周路如沐春风，心中莫名地跳动了一下。前世单身的陈周路并未察觉有何异常，只当是对美丽女子的欣赏。
  “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陈周路热情挽留。
  “我……”沈如月轻启朱唇，正欲开口。
  彤彤伸出小手，要沈如月抱抱，沈如月对这个懂事的孩子也甚是喜爱，将彤彤拥入怀中。
  “姐姐，吃完大雁肉再走，我爸爸做的特别好吃！”彤彤捧着沈如月的脸，小脑袋靠在她的额头上，奶声奶气地说。
  “孩子都这样说了，吃完饭再走吧！”陈周路顺着彤彤的话再次邀请，毕竟沈如月帮了他一整天带孩子，不吃顿饭，陈周路心里过不去。
  沈如月脸微红，轻轻点头答应了。
  大雁终究未能逃脱命运，更无法逃离彤彤的期待。
  饭桌上，陈周路和张大伟时不时谈论拖把厂的事宜，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最后的契机，陈周路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四人愉快地享用晚餐后，张大伟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他的责任，清洗餐具，哄孩子入睡，十足的居家男保姆形象。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沈如月望着窗外的黑暗天空，起身告别。
  “我送你！”陈周路连忙起身，拿起一件外套，与沈如月一同走出房门。
  暗夜降临，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蔽，白天的炽烈已被清凉的微风取代，陈周路轻轻将大衣覆在沈如月的肩膀，她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抗拒。昏暗的街灯下，两人并肩漫步，未经世事的沈如月首次在如此微妙的氛围中与异性同行，心跳如鼓，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感谢你今天帮我看护彤彤！”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陈周路试图打破沉默，找寻话题来缓解尴尬。
  “不用谢，我很喜欢和彤彤在一起！”沈如月的脸色更加嫣红，好在夜晚的遮掩下不易察觉。“你打算经营拖把厂，那彤彤怎么办呢？”她努力平复情绪，终于能自如地与陈周路交谈。
  “我只能带着她了，毕竟我不放心让她独自在家。”陈周路对彤彤的担忧并非初次，他曾考虑过请年迈的母亲帮忙，或是将她寄养在亲戚家，但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最终他认为只有自己亲自照顾彤彤最合适。
  “可是彤彤还那么小，你的厂子刚开始……”沈如月闻言，心头一紧，眉头轻皱，快速地说着。“那天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希望刘刚再来找麻烦，万一彤彤有什么闪失，我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陈周路对彤彤的深情，沈如月看在眼里，这也是他那天与刘刚冲突的原因。
  “这样吧，你可以把彤彤送到分局，平日我可以帮你照顾她，而且在警局里，彤彤也会安全些。”沈如月轻托着腮，略带忧郁的黛眉微蹙，思考片刻后，她明亮的眼睛看着陈周路，等待他的回应。
  “这样会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呢？”陈周路与沈如月相识不久，他对此感到有些歉疚。
  “就这么决定吧，我到家了！”沈如月将外套递回给陈周路，欢快地跳跃着向家属楼奔去，留下陈周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
  家属楼上，一扇窗边，一位中年男子在黑暗的房间里凝视着楼下，神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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