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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仙门秋狝


虚岁十四到二十四之间的弟子,方可参与仙门秋狝。

        每一届的秋狝都在寂日岭举行,此地同时也被称为魔物森林,因其远离魔族土地又有许多适合打猎的魔物,所以百年来一直被当着狩猎的林场。

        寂日岭位于人界腹地,周围设有坚固结界,以免凡人误入,为魔物所伤。正因为此地远离魔族疆土,生活在里面的魔物大多普通,偶有几只凶恶族群,但对于一个金丹期修士来说,也不足为惧,非常适合历练弟子。

        仙门秋狝到来,各家小辈再次聚首,规矩有序地各自列好队伍,在林场入口处等候进入。

        这次秋狝比较值得一提的是,人界皇室的那位太子殿下也亲自代表当今圣上的威严莅临会场,作为修真界的特邀嘉宾,由上官重明来担任此次狩猎解说。

        那位太子殿下站在阁楼上与汇集于场上的诸多门派打招呼的时候,那一身金黄色的龙袍足够彰显出他高贵的出身,上官重明站姿端庄稳重,气质上尽显皇室之威严大气,那英俊相貌更是折服了底下一众女修。

        褚明佑在底下仰望上官重明时,想起先前找他打架的砚丹鸿,就算看不清长相,却也能从远处感受到楼台上那人不怒而威的气质,与那日的砚丹鸿如出一辙。

        他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了眼就在隔壁列队的无相祠,找到砚苍鸾的身影后,却发现她今日却是蒙了一层纱而来,心中猜测更加确定了。

        ……又是太子又是公主的,不好好在宫里待着,一个二个都喜欢找他打架,皇室的人都这么闲?

        褚明佑这次可不想再在这猎场中碰见砚苍鸾了,此女本就难以对付,一旦与她缠斗,必然会浪费狩猎的时间。秋狝只有三日,他一定要争分夺秒地在这三日内夺得魁首,因为他不能给师尊丢脸。

        说起师尊……他在那楼台上也远远地便望见了柳文殊的身影,他看见师尊正在如往日那般捻着他当年送的那个檀珠手钏,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高兴。

        师尊似乎很喜欢那个手钏,这些年来,师尊一直将它戴在手上,除了睡觉时会放在枕边以外,从未有过离手的日子,慢慢地便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褚明佑不由自主地从怀中摸出一块略有灵力流息的平安符,心情愉悦地用指腹摩挲了布料片刻。

        此符本身虽是师尊下山买来的,随即却特意往里面注入了自己的灵力送与他傍身,师尊亦以此符预祝他此去一帆风顺、拔得头筹。

        只要有此符在,低等魔物便近不了他的身。

        这是师尊独给他一人的安全感,他自然要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在怀中,这是他的宝贝,他定会好生保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师尊却收去了他的那只流苏耳坠,无论如何也要替他保管这只坠子,并且在秋狝的前一天便严肃地叮嘱他,不要跟李竟云一般见识。

        但无论如何,师尊总不会害他。不管师尊要做什么,他都会乖乖顺从他师尊的旨意,即使是要他将心挖出来,他也心甘情愿划开胸膛,将心为他师尊双手奉上。

        但是,他知道,师尊不会这样的。

        褚明佑低下头暗自轻笑一声,将那平安符好好收进怀中,抬起头来远观柳文殊时,眼底满是爱意。

        “褚明佑,你好诡异。”百丈宫也在须弥山隔壁队列,宫邈等待得无聊了便四处看看,却在转头时无意间暼到褚明佑那副在他眼里显得十分怪异的表情,他向来有话直说,丝毫没留情地表达了自己的嫌

        恶之情。

        褚明佑闻言,收起嘴角的笑容,重新回归冷淡暼了他一眼,“宫少主可是等的不耐烦了?”

        不知宫邈是什么毛病,在褚明佑嘴角的弧度掉下来以后,他反倒看着顺眼多了,答非所问道:“正常多了。你以后还是别笑了,你笑起来怪难看的。”

        褚明佑扯出一抹冷笑,“宫少主也没好到哪儿去吧。百丈宫一向德高望重,小少主作为接班人,理所应当是以身作则,如此爱管他人闲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百丈宫的人全都跟宫少主一样爱说闲话呢?”

        宫邈总是喜欢跟他对骂,却又总是骂不过他,只好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狠狠威胁道:“姓褚的,你给本少主等着,等一会儿进入林场,最好别让我碰见你!”

        褚明佑气定神闲地收回视线,“等就等。”

        各家进场时,褚明佑已经和他在听学会时结识的几位同辈打过照面。自从两年前的听学会与他们相识以后,后来每一年的听学会都是与他们朝夕相处,而且很巧的是,他和林慎总是能分到同一个寮。

        又恰逢十七岁那年的听学会由百丈宫举办,宫邈作为主办方,动用私权将他们四个排在了同一间弟子寮,其中包括后来和他们偶有交流的樊云川。

        当然,宫邈跟褚明佑那么不对付,还把他安排在自己的相邻床位纯粹是为了找他吵架,虽然很多时候的确吵不过他,但两人总是吵着吵着就能闹到校场上去,打完一架后筋疲力尽时,各自举起水壶碰了个杯,又重归于好了,一来二去,确实很能消磨无聊的时光。

        虽然褚明佑无数次嫌他够烦。

        听学会时做的是同窗,如今到了这仙门秋狝,他们代表门派各自出战,自然是朋友变敌手,宫邈老早就嚷嚷着一定要跟姓褚的分个高下,等这一刻很久了。

        然而,虽为竞争对手,规则里却又没有说各门之间不能够相互合作。一声号令下,百家弟子进入林场,被随机分配了落脚点,以门派划分的队伍瞬间被打乱。

        负责记录比赛的弟子投射出比赛实况的影像,一张放大的荧幕出现在会场上方,画面清晰,供人观赏。

        此届仙门秋狝,正式开始。

        ***

        队列被打乱以后,褚明佑也跟岑曦月分散开来了,他稳稳地落地以后,便即刻进入戒备状态,屏气凝神地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这一片暂时空无一人,也没有魔物的痕迹。他一路观察地上有无脚印,还有周围的树丛草木是否有明显野兽痕迹,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忽地注意到有人的气息,还有几声轻微的咳嗽,即刻踩着轻功飞上那树干暂作隐藏。

        只见来人竟是李竟云,他身边还跟着几个玄霜门的弟子,队伍竟然巧合地没有被打散。

        褚明佑平日里和李竟云也没有往来,即使不用师尊再特意叮嘱一道,他也会能避则避,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言,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于是他就隐匿于树影中,隐去了自己的气息,等待李竟云和他的同伴从此处离开,他再下去。

        只听李竟云骂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个魔物也没有。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去前方探探路。”

        被推出去的两个弟子哆哆嗦嗦地往前走去,有些胆怯地警戒着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还有一个跟在李竟云身后的弟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停在咳嗽,像是感染了风寒,脸色也不大好。

        兴许是这一路上的咳嗽声把李竟云扰得心烦意乱,他眉

        头一拧,怒气冲冲地回头对着那个弟子骂道:“病秧子就不要过来拖后腿!你再这样咳下去,我们很容易打草惊蛇你懂不懂!届时若是耽误了我的成绩,你担得起吗?!”

        那弟子连忙低头道歉,“小门主对不起!我、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肺就有些不适,或许是昨夜着凉所致……”

        “我管你那么多!”李竟云脾气冲天地骂骂咧咧着,“本来刚刚看见你也在就觉得晦气,平时就各种病痛缠身,跟须弥山的那个病秧子柳文殊简直一模一样,真不懂你们一年到头哪来那么多病要生?”

        李竟云此言一出,藏于树上的褚明佑身形微颤,他差点下意识地就要跳下去将剑架在那李竟云的脖子上,却又及时忍耐了下来,不断告诫自己要听师尊的话。

        那弟子唯唯诺诺,却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脸憋得有些红了,怯声道:“小门主,我、我身体一直都不大好……我不咳出来会很难受,还请小门主网开一面……”

        “够了!”李竟云不耐烦地怒斥他道,“那就不要跟着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也别把病气过给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晦气。”

        “老子平时就看你不爽了,靠那一身病痛柔弱扮相就能博取同门同情?娘们儿唧唧的,我可不吃你这套!病秧子就该拜在那病秧子门下,你这样的身体素质,去做那柳文殊的弟子还差不多,反正他也像你一般,都是残花败柳之躯,真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是怎么苟活至今的。”

        霎时间,一道利刃的锋芒猛地闪过李竟云的面前,吓得他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神色惊慌,却仍面带凶色,“他奶奶的……哪个不要命的敢行刺老子!”

        褚明佑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平日里便最是听不得任何人诋毁他师尊,李竟云说柳文殊一次,他忍了;可李竟云却仍不知收敛,骂得愈发难听,是可忍,孰不可忍。

        拏云剑的剑光直指坐在地上的李竟云,他面带冷色,带着一身戾气,沉声道:“方才你辱我师尊那些话,请你全部收回,并且向我师尊柳仙君道歉。这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李竟云愣了愣,却又立马不屑一顾地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褚明佑的气场固然可怕,但他仍旧心有底气,觉得对方不会把他怎么样,“我骂都骂了,岂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了,你师尊不就是个病秧子?还不让人说了?”

        拏云剑却直接抵在他脖间,那锋利的剑刃毫不留情地割开了他的表皮,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褚明佑眼神冷冽,握紧了剑柄,似乎没打算和他开玩笑。

        李竟云脸色一变,有些发白,急忙喊道:“你们还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给我拿下!”

        其他三人见状,全都被褚明佑的凶煞气场震慑住,没有人敢上前,只敢口头威胁道:“你、你疯了!那可是玄苍山未来的门主,老门主唯一的爱子!”

        褚明佑置之不理,冷若冰霜道:“如果小门主如此执拗,那就别怪我刀剑无情。”

        “褚公子不可!”一把剑直直地从另一个方向向他飞来,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叫唤,褚明佑抬手就将对他并无敌意的那柄长剑荡开,随即便看见林慎朝这边赶来。

        “林慎。”褚明佑这才忽地想起林慎乃玄霜门之人,脸色一沉,“你要拦我?李竟云辱我师尊,我只是让他收回前言并且向我师尊道歉,有何不可?”

        林慎不得已动用灵力向李竟云传了耳语叫他快走,自己挡在他身前,试图安抚褚明佑暴动的情绪,语气温和又带着深深的

        歉意,“褚公子,我为小门主的一言一行向你道歉。还请你看在玄苍山的面子上,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

        褚明佑却怒气更甚,“你凭什么替他道歉!”

        林慎一个前倾,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褚公子,切不可意气用事。李竟云,你我都得罪不起。你且先冷静,此事不宜愈演愈烈,否则将覆水难收。”

        李竟云边狼狈爬起,边恶狠狠地冲着褚明佑大喊道:“今日看在林慎的面子上我先饶你一命!走!”

        林慎说的确实在理,褚明佑这才收剑入背,用力握紧的拳头仍在微微颤抖,周身的低气压也仍未散去。

        待李竟云带着其他三人跑走之后,林慎才正式地带着满满的歉意向褚明佑俯身道歉:“还请褚公子见谅。林某自知自己并无资格替小门主向柳仙君道歉,但有些事情的确是受形势所迫,林某乃玄苍山弟子,老门主于我有恩,亦曾命令过我要保护小门主,此乃我的职责。”

        “除此之外,就算不作为玄苍山的弟子,单是作为褚公子的友人,我也不想让褚公子因一时冲动,将自身、乃至整个须弥山都置入险境,你我皆知那李竟云向来跋扈,玄苍山在仙门百家中又有一定威慑力,得罪李竟云,便是间接与玄苍山为敌,老门主溺爱独子乃众人皆知,林某以为此事如若愈演愈烈,实在不可取。”

        褚明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全都因为林慎的确言之有理而放弃,只是这气结于心,他师尊平白无故被人恶语中伤,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林慎,你究竟为什么会到那玄苍山去?”褚明佑心有不甘地质问一声,方才带上的咬牙切齿之意还未完全散去,“你若不是玄苍山的人,又该多好。”

        林慎苦笑道:“万事皆不可强求。就请褚公子只当我是阴差阳错,天命注定如此罢。”

        “小心!”一瞬间,林慎又大喊一声,立刻抽剑刺向他身后来袭的魔物,急忙将他从自己身前推到一边,“褚公子,没时间闲聊了!有魔物!”

        那魔物却张牙舞爪、凶恶无比,似乎在一旁潜伏已久,此时猛地朝他们扑过来是早有预谋,林慎虽及时反应过来,拔剑抵挡,却在连忙推开褚明佑的一瞬间自己没来得及避开,便被那魔物的兽爪抓出了一道伤痕。

        林慎眉头一皱,不由得闷哼一声,忍着疼痛向那魔物攻去,一旁的褚明佑即刻回神,见他受伤后眼神微变,拏云出剑、利刃出鞘,剑光一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与林慎两人合力将那魔物斩杀。

        兴许是拏云剑的攻势过于凌厉,从而占据了主要功劳,褚明佑连忙上前搀扶林慎时,发现自己的数据由零变一,而林慎的却毫无变化。

        “林慎!”褚明佑扶着林慎,即刻替他查看伤口,略微担心地道,“伤得可深?有无性命之忧?”

        林慎愣了愣,轻轻摇头笑道,“多谢关心,只是一道野兽的抓痕,方才那魔物我识得,虽比一般魔物要凶猛许多,还好它自身并无毒素,想来应是无大碍。”

        褚明佑从乾坤袋中拿出医药箱,手法熟练地替他包扎起了伤口,虽然伤的不深,林慎腰间那道伤口却依旧血糊糊的,及时止血后,难免有些许血迹沾到了自己手上。

        “多谢你。”褚明佑边包扎边轻声谢道,“我们是竞争对手,可你方才却帮了我。不仅因此受伤,我们合力所杀的猎物却尽数归于了我,我欠你一次人情。”

        林慎不以为意,笑了笑,“褚公子这又是哪里的话。公平竞争是一回事,可方才情况危

        急,哪里还顾得上划清界限,当务之急定是要护身边人周全。秋狝向来竞争激烈,在强大的魔物面前,只顾着一己私利而舍弃他人不管的人层出不穷,林某不愿成为那样的人。褚公子又是我的友人,林某自当以命相护。”

        褚明佑早就见识过太多次林慎的善意,有些时候虽和他意见相左,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心中的正道,只好叹道:“林慎,你太正义,也太善良。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人拖入泥潭,为自己的一方善意所扰。”

        “如果刚才换作别人,你也还是会救,是吗?”

        林慎点点头,“如若换了别人,林某也会舍身相救,却不一定会因此受伤。然而,适才是褚公子有难,不知怎的,身体却先于意识一步,莽撞迎击,忙着将褚公子推开,反倒生生地挨了那魔物的一爪。”

        褚明佑怔住了,“那一爪本应为我所受,你不必如此担心我。我师尊给了我一个平安符,上面有师尊的灵力流息,可保我无法被低等魔物近身。”

        “况且,我不值得你如此舍身相护。”

        林慎失笑道:“褚公子,你是林某的友人,你在林某心中,自然是有独特的一席之地的。许久之前我便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想要害你。你十分与众不同,其实在好几年前的听学会上我便注意到了你,彼时独来独往的你虽沉默寡言、甚少与人交谈,却实力不俗。他们都说你清高傲慢,我却不以为然,起初只是不愿与他人一同以偏见视人,后来才慢慢看清了事实。我知道你只是专心致力于修行与道业,没有人比你更加用功了。你心无杂念、刻苦修炼的模样深深地刻在我心里,着实让我心生敬佩,第一次见到有人长期早出晚归,只为给自己加训时,林某还自惭形秽了好一阵子。”

        “你是我的友人,亦是我所重视、敬佩之人,心中还有情义在,便难以对你的险境视而不见。”

        风无言,却有声,眼前与自己相知相熟了许久的少年还是那般的情真意切,每一字每一句都流露出了他的恳切与真诚,这份情义对自己来说弥足珍贵,也总算彻底打动了自己内心的一片柔软之地。

        褚明佑拿他没辙,也只好失笑一声。

        “林慎,谢谢你。”

        两人总算缓和下来,褚明佑也释怀许多,但想起李竟云方才的所作所为,也依旧会感到愤怒。

        “适才跟在李竟云身后的那个人,平日里可是跟他有什么过节?”褚明佑只是随口一提。

        “褚公子说的是哪一位?”

        “染了风寒在咳嗽的那位。”

        林慎叹道:“那是位体弱多病的小师弟。他性子温和、与人为善,因为他一直身体不好,所以平时颇受同门关心。他与小门主本来并无渊源,但小门主曾有一次被他过了病气,因此生了点小病,从此以后便看他不惯,嫌他病弱晦气,甚至想将他赶出玄苍山,还好门主没有批准,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褚明佑闻言,好不容易才松开的拳头又重新握紧了些许,眼底又升起一丝怒火,“李竟云此人,论罪当诛。心胸狭隘、不容他人,实在可恶。”

        他本来还在自责,觉得自己违背了师命,不知该如何回去向师尊请罪,现在却觉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

        如若放任如此恶人不管,将来必定酿成大祸。

        后来,当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时,早知李竟云是何为人,虽然愤怒,但他其实已经早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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