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依然没红的老父亲

不知怎的，赵微与觉得面对这位大师自己就会结巴：“闭……闭……闭口大师。”

        “正是贫僧，上次请回去的优昙婆罗花寄生树可发了芽？”

        虽然很想告诉他没有，但事实是：“长了几个小包包。”

        “哈哈哈，恭喜施主，近日有好事发生。”

        姑婆欢喜：“呀，还有这种事？”

        闭口大师转向姑婆：“这位老夫人可以在为小辈的姻缘烦忧？”

        “是呀是呀。”

        闭口大师观察了一下姑婆面容，笑呵呵地慢慢说：“不用烦心，您是有晚福的人，多福多寿，多子多孙。”

        姑婆笑得合不拢口，一拍手一跺脚：“哎呀，我就知道，借您吉言。”

        “您的福气在那里，早晚的事。不过您要是心急，可以请两枝我们的桃花回去催一催~”

        果不其然，还是说到了正题。

        赵微与插嘴道：“桃……桃花……不能扦插……的吧？”

        “这个可以放心，我们采用了先进的干燥技术，鲜枝桃花即进行干燥然后供在佛前，永不失色。若非赵施主是我寺有缘人，轻易，这供佛的花是不外请的。”

        主要是除开她们一家也没有谁真这么傻。

        姑婆忙不迭：“好呀好呀，我请的。”

        闭口大师作别之后，有小沙弥送来两只桃花，一米见长，造型修剪的实在是漂亮。可就算再漂亮也改变不了它只是一枝干花的事实。

        小沙弥：“一枝3888，如果两枝一起请，主持说可以打折只要6000。”

        “……”都明码标价了，父女俩认为姑婆不会那么不清醒。

        谁知老太太却不觉得有什么，请佛家供奉回去自然是要捐香油钱的。

        “……”

        “不过我只要一枝，要是效果明显我再来请。”

        小沙弥也好说话，还饶了一只薄胎白瓷瓶。

        “这样您就不用单独去买插花的瓶子。”

        又嘱咐了一堆桃花的摆放方位以及禁忌之类的才领姑婆去刷香油钱。

        赵微与似乎知道闭口大师的法号为什么要叫闭口了，只要他一开口，香客的钱包在劫难逃。

        下山的时候赵一希愁眉不展，接连唉声叹气。他认真地对她说：“小鱼，你以后找男朋友，要不然让你爷爷在科研所里淘个青年才俊吧。”

        赵微与深以为然，老赵家确实需要外来的强大基因综合一下。

        ——

        姑婆把那枝来之不易的桃花火速安置在表叔的家里，勒令他不许移动，并且每天用监控查看监督。

        然后满心换新，每天坐等天上掉下个儿媳妇。

        就算往封建迷信的角度上思考，赵微与也觉得闭口大师坑钱坑得不够敬业。

        她曾经弱弱地发问：“先不说一枝失了生命力的半永久桃花能不能招来姻缘，若是真有奇效难道不担心表叔桃花过剩吗？”

        被拍了一下头。

        姑婆说：“小孩子懂什么。”

        她是不懂，就只觉得报恩寺众选闭口大师做住持一定是因为他有特殊的搞钱技巧。好端端一座佛寺，经营业务居然横跨好几个行业：搞食堂、搞旅游、卖各种鸡汤愿望。而且堂堂住持居然见天儿的自己下场拉业务，也是很拼了。

        家里的银杏枝条自从长了芽点，飞快地串出绿叶。也不好再丢。为防止年年在泥里打滚，只好在盆边沿作了一圈护栏。

        ——

        《星腾计划》在豌豆视频低调开播。

        没有大咖流量，没有节目组环节引导，想高调似乎也高调不起来。与其说是一部真人秀，不如说是一部跟拍纪录片。

        参与节目的艺人和经纪人一共十二组，都是没什么名气甚至偏素人的艺人，最好的也就是观众看得脸熟。当然，大咖们也不屑参与这样的节目攒曝光度。

        大熊早就打过招呼，他说：“参与嘉宾太多，分到每一组的时长不会特别充足，前三期要出圈比较难。”

        不过开播那个周五他还是来到家里，陪着婆孙三人看首播，很有仪式感。

        《星腾计划》的名字虽然大气蓬勃，积极向上。但是第一期就看得人压抑。

        第一期前半集是介绍参与的艺人和经纪人的经历，真是五花八门，像进了菜市场。艺人们介绍时，好多弹幕飘过

        对于不红的。

        【好帅，但记不住脸】

        在没有作品加持的前提下，很难在颜值高发的娱乐圈里长期被记住。老父亲也只是获得了一句不好不坏的评价。

        【好帅，原来是陈佑年】

        有一位曾经小红过一把的男艺人，现在基本也没什么戏可演。

        【真当娱乐圈是金窝窝，转行随便干点啥不比来炒冷饭强？】

        如果艺人介绍时带了些以前的心酸经历。

        【煽情大军来袭，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如果艺人爱笑，发言正能量，同样得不到好评。

        【又一个立阳光少年励志人设的，审美疲劳】

        总之怎么都不对，这一届的观众戾气很重，他们吃过各种跌宕起伏的大瓜，见立了各种人设的艺人们楼高起、楼塌了。没点刺激的，根本镇不住早就被养刁的胃口，更别说讨好了。

        路人缘这个东西，真不是说有就有的。

        大熊刷着手机，同步消息：“其他几家的经纪人联系节目组对弹幕负面舆论进行管控。”

        赵微与睁大眼睛：“这样也可以？”而且这些弹幕也没有说得很过分，只是常规吐槽罢了。不过为了隐藏自己能看懂弹幕，后面一句话并没有说。

        “常规操作，很多舆论导向和话题都是引导出来的。不过节目组那边不一定会同意就是，太平淡节目的热度也拉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扬扬手机，笑言：“他们被拒绝了。”

        赵一希补充：“豌豆视频的舆论环境一向是行业标杆。”也不太可能去干预这种内容。

        第一期其他人也就混了个脸熟，但有一家艺人上了当晚热搜的尾巴。原因是艺人和经纪人爆发了争吵。

        那位艺人是一位选秀综艺出身的……暂且把他称作音乐人。颜值在路人堆里绝对耀眼，但在帅哥美女扎堆的娱乐圈也就算中等，好在是能写会唱跳。综艺结束后，他的歌也在街头巷陌火过一阵，公司热度同步推出唱片，然而市场反响平平。现在圈子里都快查无此人。

        经纪人劝他曲线救国，跑跑综艺露露脸，或者接个本子演演戏，好歹保持曝光率，不让在娱乐圈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头的新星中彻底模糊观众的记忆。

        “我只是想好好唱歌。”

        经纪人语重心长：“没有不让你唱歌，可你得先让观众记住你，然后关注你，那时候咱们再推出歌曲也会更好。”

        “可那时候打动得并不是我的歌，而是别的什么附加的东西。”

        经纪人头疼，搞创造的人多少都有些艺术洁癖，或者说是清高。显然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他们之间并不是第一次，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结果，索性聊起另一份工作。

        “下周俊鑫传媒有一场活动，公司安排你和其他几个艺人过去一趟，我接了，你提前选选要唱的歌。”经纪人递了一份活动通告给他。“服装和交通俊新传媒会安排，到时候我会提前把服装给你送过来。”

        经纪人起身，还没有走出门。杨桑愤怒质问：“你让我去参加这种活动？”

        “哈？”经纪人短促地叹了一声，转身问他：“哪种活动？”

        “你让我去私人生日宴会唱歌？这跟供人当猴耍有什么区别。”

        经纪人彻底忍不住爆发，这位大姐把包包一摔，吼道：“杨桑你搞清楚，你已经几个月没有工作了。现在你还没有耍大牌的资格，这份工作怎么了？你觉得不够体面，可好多人求着走关系都想去，除开高额的通告费不说，就是去多认识认识人也是好的。俊鑫的千金成人礼，那不是一般的生日宴会。”

        杨桑：“你不用说的那么委婉，不就想说我不过是个戏子吗？”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在外面求爷爷告奶奶为你拉资源，你就是这么给我拖后腿。现实点吧杨桑，你不小了。你不愿意去给资本低声下气，我从不逼你，我帮你应酬喝到胃出血月经紊乱我都心甘情愿，现在不过是去唱个歌而已。”

        说到最后，经纪人泄了全身力气，因嘶声力竭的大吼后嗓音有些沙哑：“杨桑，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爱音乐没什么不对，可是，你还要活着呀。”

        “人活着，总是要钱的。我走了，你再想想吧。”

        杨桑想说什么，最终似乎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走了两步想追出去，也不知道追出去能做什么。只能留在原地。

        弹幕和微博为这事儿都在骂杨桑。

        【既然选择来《星腾计划》，本来又是选秀综艺出身，还搞什么又当又立】

        【像极了借梦想之名逃避家庭责任的渣男丈夫和他的可怜妻子】

        【抱抱经纪人姐姐】

        【姐姐去带听话的新人吧！】

        【没担当的男人能做出什么好音乐，赌五毛渣男红不了。】

        也有另一种声音。

        【说不定这是艺人和经纪人自导自演一出戏制造话题呢，这不杨桑的名字不就让更多人知道了呢】

        【娱乐圈营销手段的水很深啊】

        【细思极恐……】

        【所以这是经纪人的苦肉计？】

        赵微与吃完瓜叹为观止，不管是光鲜的娱乐圈背后事宜，还是网友抽丝剥茧的脑洞。

        一连几天这个话题都还有热度，给《星腾计划》狠狠拉了一波关注。很显著的数据就是第二期节目的预约数比第一期高出一倍，网友们都爱看这种明星被拉下神坛的剧情，也想知道更多素材以判断经纪人姐姐是真实美强惨还是幕后策划，不管哪一种似乎都很带感，网友们直呼【这个姐姐我可以】。

        黑红也是一种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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