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会飞的小孩

罗永刚指着他就笑骂：“你这个酸老头，就你想得出搞这些东西，你说这水和河里的水有什么区别？”

        沈拓神秘地说：“老罗，不瞒你说，我知道你经常肚子莫名其妙地痛，你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我不知道啊，你说是什么问题？可能是肚子没吃饱吧。”

        “不对，我告诉你，你这么多年的仗打过来，都没受过伤，身体绝对好，你那肚子痛，我估计八成是胆结石或者是肾结石。而这里的河水，里面富含矿物质，所以你绝对不能再喝这里的河水，谁知道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年？万一一直住在这里不走了，你老是喝这里的河水，结石会越来越大，你的肚子就会越来越痛，最后痛到在地上滚。我们这些右派，人家医疗条件也差，不可能有人来帮我们开刀治病的。”

        罗永刚听他这么一番滔滔不绝的宏论，惊讶地张大了嘴，最后说：“原来是这样啊，亏你想得出来。我们这种粗人，根本不懂这些，只有你这个大知识分子才懂。好，就听你的。”

        喝了几口，小傅忍不住说道：“舅公，这个水还真有一股花香。”

        沈拓得意地说：“是吧，舅公不会骗你们的。对了，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傅说自己是来插队参加农村建设的，孙卫东是自己的战友，那里一共有十几个上海知青，她还把这里的生活说了一遍。

        沈拓感叹地说：“其实啊，我倒觉得很多事情要辨证地看。你说我们被人从北京、武汉发配到这里，听上去是受苦了，其实倒也未必，这里的群众的确很和善，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你们刚才看到了，那种批判会，也就是轻描淡写的，只要群众没有那么激动，主持批判会的人就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反倒是那些在其他地区的人，发配过去，有些被批斗，打得很厉害，我听说还有人受不了的，走了绝路，我觉得在这个乌蒙山区，也挺幸运，同时避开了激烈的政治运动。我平时严重缺乏锻炼，现在每天早起，干活，就是很好的锻炼，我觉得住在这里总体上精神比以往好多了，就是有一点不太好。”

        “是不是关节痛？我也是，这里湿气太大。”罗永刚说。

        孙卫东好奇地问：“舅公，我听说您是著名的学者，您是研究什么的？”

        “哈哈哈，你也叫我舅公？看来我们家囡囡有人喜欢啦。”

        小傅嗔怪道：“舅公，您瞎说什么哪？”

        “这有什么？我们家囡囡大了，这么漂亮的丫头，自然有人喜欢，小孙啊，你说是不是啊？”孙卫东开心地说：“当然啦，当然，舅公说的对。”

        罗永刚狠狠地一拍孙卫东，说：“把你这小子给美的。”

        “我呢，研究的范畴很虚，我是研究人类学的。”

        孙卫东突然想起一事，问：“那，舅公，野人算不算是人类呢？”

        “野人？”沈拓奇怪起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们遇到过野人。”

        小傅也说：“是个小孩，很厉害，会飞。”

        罗永刚和沈拓对视一下，“你们都看到了？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傅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那天带回去的野鸡和兔子，其实都是那个小野人送的，他接过知青们做的弓箭，一箭一个，非常准，还有一条大狗跟着他。

        沈拓好奇起来，说：“那我要去看看。”

        罗永刚说：“你去看看，你的鸭子我帮你看几天，你放心去吧。”

        沈拓听说和他的专业有关的事情，心里像被猫挠了一样，很痒，恨不得马上就看到。

        “那就这样吧，舅公，我和小孙马上就要回去了，你有兴趣，要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就在知青点住一晚上，明天我们带你去找。”

        沈拓果真跟着他们回到了知青点，钟年听说是小傅的亲戚，也很热情，当晚沈拓就和男知青们挤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钟年和孙卫东、小傅领着沈拓一起去了。

        钟年记忆力很好，他带着大家找到当时打猎的场所，说：“就在这一带，当时，那个小孩从树丛里跳出来的时候，就在那个方向。他到孙卫东爬的树上，好像只要几秒钟。”

        等到天黑，都没见什么小野人的身影，大家都说回去吧，沈拓说：“你们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这种事情实在太难得了，我一定要等下去。”

        孙卫东也说：“我就陪着舅公等，钟年，你回去吧，你还要带领大家参加收割比赛。”

        钟年有点不放心，说：“我不是怕什么，万一到时候那些野猪又冲过来，你一个人又爬到树上，小傅和沈爷爷怎么办？”

        结果，三个人全部留下陪沈拓。

        他们生了一堆火，围着烤些玉米土豆啥的，随便吃饱了肚子。

        小傅就缠着沈拓要他讲故事，拗不过这些年轻人，沈拓就开始说了：“我给你们讲一个有趣的事情。大概十年前了，我带着学生们，到云南的思茅地区去调研山里的少数民族生活状态。思茅地区有一个佤族的聚居地，我们去那儿进行采访。当时是坐火车到了四川境内，然后坐卡车过去的，一路上非常颠簸，好多同学都受不了，可是，到了版纳后，大家的精神就来了，那儿风景优美，当地少数民族也很和善友好，进入思茅专区后，一路上都是盘山公路，山虽然不大，不过路非常难走。走了好几天，我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突然，我们在步行的途中，头顶上的树上，突然就有东西跳过去，我们开始还以为是猴子，结果，在我们扎营休息的晚上，突然间听到有人叫唤，我们大家都起来，就发现一位男同学不见了。大家都紧张起来，那位男同学是个白面书生，戴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他突然不见了，我们大家都很紧张，这时，领我们走的那位同志说，大家不要担心，这位男同学百分之一百是被人抓了去做女婿了。我们就不解地问，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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