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月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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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后,温不言并不着急赶路,而是找了家客栈让我先吃饭,而他说要去找一位故人。
他的故人还真是多。
我从客栈二楼的窗户望出去,他背着手从主街上拐进了一条小巷。
如果我老老实实的,就不是我了。眨眨眼,放下几两碎银,我起身下楼跟上他的身影。
修习亘术的人确实要比常人姿态轻盈,温不言走路无声,步伐又快,我跟在后面又躲又藏,颇为吃力。
从前李鹿常说阁主仙姿绰约,我只觉得他太瘦,又不够严肃,一身很女人气。
终于停步了。
我蹲在贩菜小贩的脚边,用一推车胡萝卜挡住自己,抬头正对上小贩不解的眼神,我赶紧摸出一点银子递过去,右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贩接过钱朝我抛了个“金主放心,小人懂得”的眼神。
也不知他懂什么了。
再抬头望出去,街对面的温不言正跨过门槛进入府宅中。直到白色的衣角被关闭的朱门挡住,我才起身拍了拍手看过去——上阳府。
复姓上阳?
之前陈国的太常寺掌事就是这个姓氏,上阳离,掌陈国宗庙礼仪。
我问身边的小贩,对面府邸什么来头,他神秘兮兮凑到我耳边,“小姐可是来此捉-奸的?”
还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呢?
我眼睛放光:“对对对,方才进去的是我的夫君,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小贩露出得意的笑:“既如此,那就是夫人了。夫人有所不知呀,对面是之前上阳离大人的府宅,灭国时,上阳大人以身殉国,后来咱们陛下体恤他为国大义,特封他的儿子为新一任太常寺掌事。”
“他的儿子?”我愕然,都聊到捉-奸这个话题了,怎么是个儿子?不应该是倾国倾城的女儿吗?然后温不言幽会佳人,这才符合茶楼话本的情节。
再厉害一点,俩人还可以一起密谋复国大业。
“是的。”小贩点点头,“上阳离大人的儿子叫上阳子瑜。”
好像看出我想问什么,又补了一句:“还未娶妻。”
“那他府中有没有什么妾室?或者金屋藏娇?”
“未曾听说,子瑜大人洁身自好,好善乐施,这在我们城内人人知晓,是个好人。”
这好人卡发的……
“那你问我是不是来捉-奸的?”我有些恼,感觉被戏弄一番。
小贩笑的更神秘了:“夫人,这当今天下,有男子与女子,不是还有男子和男子吗……”
脑海中浮现出温不言和一男子相互喂饭,一起抚琴的场景,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斥责小贩:“不要胡言乱语。太常寺掌事的话也敢乱说?”
我挫着胳膊凑到小贩耳边悄悄问道:“你可知道上阳府的后门?”
“我们送菜常走后门,但我还知道一个狗洞。”小贩笑的更灿烂了:“夫人……?”
我又塞了一点银子给他:“你,前面带路。”
“夫人这边请。”小贩丢下他一车的胡萝卜,带我走到一条小巷里面,是个死胡同,两侧堆满了杂物。
小贩搬开一堆木柴,果然露出了一个大概胳膊长的洞口。我震惊了,堂堂太常寺掌事,正三品官的府宅竟然有这么大的狗洞,而且大街上随便一问就能知道?
小贩推了我一把,“夫人快些,您进去后,我还得把这个洞挡起来的。”他解释说:“小人家里有个妹妹,她心仪的人在府里做事,不便经常走大门出来,就挖了这个洞。”
“夫人可不要出卖小人和家妹呀。”
“自然不会。”我卷起袖子,趴在地上从洞口爬进去,探头望出去,入目一片翠竹林,风吹动竹叶飒飒作响。
确实好景色,适合幽会佳人。
但前几日刚下过雨,地面泥泞,起身后才发现一身罗裙上都是泥巴。
走出竹林,前面有一处小溪,潺潺水流,我正准备过去洗个手,突然看到温不言和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我慌忙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听到他们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也渐渐听清他们的谈话。
“咱们的太子确实好手段。”
太子?可是指齐国太子君执。
我常在阁内,很少听到关于这位太子的话题,只知道是天降紫微星,被那些道士说他的降生可兴国运,又是中宫嫡出,自小便被封了太子。
说这话的人应该是上阳子瑜了,声音清冷,似山涧的水,比温不言要凉。
“温兄,此行凶险,切要保重。”
“子瑜,先聊到这里吧,我想在你这园中自己走走。”
“当然可以,我先去让下人准备午膳,我们一会再边吃边聊。”
“不必了。我今日还要赶路,一会逛完……我就自己翻墙走了。”温不言如是说。
翻墙?我听到温不言的话差点笑出来,想到自己还在藏着,偷听别人墙角被发现一定是要丢人的,硬生生把笑意忍回去,差点憋出内伤。
待上官子瑜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后,温不言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出来吧。”
“师……师傅……”我缩着脖子从石头后站起来,不知他是如何发现的。
但他并没有问我如何进来,或为什么要跟着他,只是淡淡说一句:“我们回去吧。”
“今日要连夜赶路,明天太阳下山前要到吴国。”说着,他回头瞧我一眼。这一眼瞧得我心头凉凉的。
温不言看着我一身狼狈,眉头皱起,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一句给他滚回稷山去,不要出来丢人。
终归没把话说出来,反而叹了口气,凑过来搂上我的腰身,脚步轻点,踏着翠竹的层层绿波,轻松飞出上阳府的高墙。
靠的太近,我闻到他身上的梅香,泠冽,透鼻。抬头望他,嘴唇擦过他的喉结,他身体僵了一下。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落地松开手,一个旋身离开我半丈距离。
要不要躲这么快?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还没嫌弃被他占了便宜去。
他的白衣被我蹭上很多泥点,我问道:“要不要先回客栈换身衣服。”
“不必了,赶紧赶路才是要紧事。”
我撇撇嘴,明明是他出来幽会美男耽误时辰的。
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泥巴印……
太痛苦了,他坐在车内,倒是不会丢人。
我愤愤不平的又买了匹快马,即是要日夜兼程,总要多一匹换着拉车的。
付银子时我心里格外痛快。
只要花温不言的钱,我就有一种报复他的痛快。
在曾经陈国的国土上赶路,许是两日来的疲惫,我和温不言都沉默不语。
北国的阳光从灿烂照耀到渐渐西沉,再到月色爬上梢头,我才发现泥巴已经干在了衣服上。
是夜,我将马车停在一处官道旁小坐休憩,放两匹马儿吃草,我捡了点树枝搭了个火堆。
脱下外衫去揉搓上面的泥巴。
这是很方便的一个办法,干涸后的泥巴一搓就掉,只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褐色印子,只要不是纯白的料子,不会那样显眼。
正搓的起劲,肩头一沉。
回头,温不言正给我披一件他的外衣。
我如临大敌,无事献殷勤,定没好事。
“师傅,不用,不必,我不冷。”
拒绝三连。
“夜里凉。”他硬是盖在我肩上。我闻到衣服上的淡淡梅香。
“一会儿你去车里睡吧,我来赶晚上的路。”
“师傅,没关系,唐三可……”
“我是怕你眼神不好,将车赶到河里去。”温不言饱含威胁的眼神扫过来,“我不会泳水。”
“谢过师傅,师傅辛苦。”我飞快爬起来拿着我的外衣钻进车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美美的补觉。
难得他这么善心发现。
马车一路颠簸,我睡的并不安稳,还做了一个又清晰,又奇怪的梦。
在梦里,一个脸庞与我五分相似的女子在荡秋千,她朝我伸出一只手,唤我“阿音”。
我的指尖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身影却消散了。
场景又来到一个书房,威严的男人留着胡子,坐在上位正与另一年轻男子下棋,男人执黑子,落下一子后摸着胡子笑道:“棋局已定。”
年轻男人突然站起,挥手将棋盘上的半数棋子扫开,“哗啦啦”的棋子落地声响在耳畔,他说:“输的,是身在此局中的人。”
随着棋子在地上弹跳的声音渐渐消去,场景来到一个雪夜。
年幼的男孩跪在院中,几树红梅开放在漫天大雪里,我走近,想扶他起来,伸出的手却从他身体上穿过去,梦中的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远处跑来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锦缎的袄子,手中拿着一块饼塞到男孩手中,“温哥哥,你吃一点吧,父亲他不知道的。”
温哥哥……
我低头看到男孩腰间挂着的云纹玉佩……
雪越下越大,遮盖住眼前的一切,再看,已是一处柴市口的行刑台,台上刽子手压着一个男人。
男人跪在地上,散落的头发遮住他的面容,我看不清,却觉得心慌。
监斩官丢出令牌,刽子手刀起刀落……
“啊……”梦中惊醒,我抚着胸口大口喘气,温不言掀开轿帘,问我:“怎么了?”
“没……没事。”我擦了一下额头,已冒出很多细汗。“师傅,我休息好了,您进来睡会儿吧。”
温不言盯着我看了会,点了点头。
我弯着身出去接过马绳,抬头,月亮还在天上照着,马车已行到一处河边,月光下的河水泛起冷白的光。
我摸着胸口,心口冒出丝丝缕缕的痛。
那些人,都是谁呢?
而我,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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