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提亲

幸而他尚能自制，知离入城已是不远。如此下去，恐怕要人前失仪，遂止住了动静。到得城门，萧煜便抱着陶妙翻身下马。

        待她站定了便与她说：“你在此等我一刻钟。”说罢又上了马，骑着马在不远处奔了几圈，待心中欲念消了才回到陶妙身边。陶妙见他从马上下来已是两鬓生汗，脸色绯红，心中又气又笑。

        陶萧二人进了城门，将军府的仆从便上到跟前侍候。萧煜先是命人拉了马匹去喂食，后又叫人去把陶妙的骡子领回来。

        等安排妥当了，萧煜却见陶妙脸容苍白已是失了血色，遂领了她到附近的酒楼开了间厢房休息。二人进了厢房，萧煜便屏退了下人，把陶妙揽了在怀里。

        他边喂她饮了些茶水，边道：“是我不好，我再也不逼迫你了。”

        谁知陶妙却说：“没事，你下次便陪我坐马车吧。方才你抱着我，我似乎没从前那般怕得厉害。”

        萧煜听她如此说道，心中甚喜，便约了她何日何时同坐马车。

        等交待完了，陶妙便与他道：“方才薛锦棠与我说卫国公已向沐州刺史提亲，时机一到你便要娶她为妻。”

        萧煜听了心中一怒，“虽说长兄为父，但未得我同意兄长怎会贸然提亲？兄长去沐州不过是顺道，且去探一探口风。夭夭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陶妙听了心中一叹，卫国公果然不愿意萧煜娶她。

        萧煜看她神色，便知她心意，遂揽了揽她说：“我已跟兄长明言，非陶家女不娶。即便他此时不同意，待得几年我们带同孩子去见他，难道还能不认他的侄子侄女？”

        陶妙霎时听他提到孩子，心中大羞，只不应他。

        而萧煜见她两腮微红，原来压下的欲火又烧了起来。正想抱着她亲昵一番，却被她推了开来。

        “我尚且有话与你说。”

        萧煜见她神情严肃，心中叹了一声，又加扣号芭溜妻灵芭贰漆入婆群松了手脚。

        “薛女郎今日来见我还说你欲向圣人请旨带兵剿灵州马贼，此事可是真的？”

        萧煜听了，点了点头，“是真的。原来我被御史台弹劾一事也并非无解……”萧煜说着，声音渐低，“只太子早有意放我出京。此际恰逢薛锦棠一事，便想着顺势为之。哪成想此番又有了剿马贼的机会，若得胜了，灵州都督之位便如囊中之物了。”

        陶妙听得他真想去剿马贼，心中暗暗忧虑，便握了他的手问：“藏锋，你可有把握？”

        “我从前跟父亲待过灵州。”

        萧煜说完见陶妙仍是眉头紧锁，便抚了抚她脸颊说：“这朝堂之事实在无趣得紧，我以后也不与你说啦。夭夭不如想想日后与我同去灵州，沿途有哪些地方想去游玩？”

        陶妙听了这话，并未应他，仔细瞧了瞧他神色才又道：“你三年前便不想回京吧？”

        萧煜听罢，默了默，方问道：“夭夭可知我表字何意？”

        “你的表字是老国公起的？”

        萧煜点了点头。

        陶妙见此便说：“约莫是老国公见你性傲，遂教你藏锋守拙吧？”

        萧煜又点了点头，笑道：“差不离。只他这念头从我出生起便有。父亲生兄长之时正是少年得志，故名兄长为显，自是对他有一番期许。待生了我，他对朝堂之事已看淡了许多。等我长大了，他已是早有退意。总说我们萧家享了百年恩荫，早该从萧朝的朝堂上退下来。是而我及冠之时便起了表字为藏锋。”

        “世子的名字也是老国公起的吧？”

        萧煜笑了笑，“潜龙勿用……父亲去时便只望我们在京中安安稳稳地当富贵闲人。”

        萧煜说罢见陶妙若有所思，便执起了她肩上一缕青丝，绕在指头把玩，问道：“夭夭也想我留在京中幺？”

        陶妙见萧煜问这话时神色黯淡，便把他缠在指上的发丝拉走，复又勾住萧煜那曲起的指头，“我自然盼你平安，可我也盼你活得痛快。”

        萧煜听了灿然一笑，往常冷冷的一双桃花眼如泛水光。他笑着，又把陶妙拉进怀中，吻着她耳垂，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陶萧二人取了妆匣的隔天，陶妙便提了妆匣去见那将将出嫁的学生。

        那学生姓祝名唤九娘，是当朝尚书的亲外孙女。因其性子温厚，又随陶妙习画多时，陶妙遂与之份外亲厚。因着暂住将军府，陶妙与祝九娘便有月余未见。此番一见，陶妙只觉她似是长开了不少，不只身段愈见玲珑，一双丹凤眼更是顾盼多情。九娘原来就长得温婉秀美，现下更是添了少女妩媚之姿，叫人见之心喜。

        这日二人约了于九娘闰中相见，九娘甫见陶妙便向她施了礼，后便领了她往屋子里的小厅堂。祝九娘先请陶妙落了座，又命人奉了茶水糕点，方拉了拉陶妙的手亲热地道：“听樱草说因师公回京了，先生这月余便是陪伴在侧。这多日未见，先生可有惦念我们？”

        陶妙听了，笑了笑，回握她的手道：“自是想的。才不见一阵，为师瞧着你竟是长大了些……许是因着要嫁人了吧？”

        陶妙这话原是与她打趣的，岂料祝九娘听了，眼中却微现忧色。只陶妙与她相识多时，自是觉察了，心中略略思量，便问：“你可见过那位郎君？”

        祝九娘默了默，方道：“见过的。”

        “他……九娘，他不如你意幺？”

        祝九娘听了，笑了笑，然而眼中却未有愉悦之意，“这门亲事是我外祖亲自过问的，岂能不如意？”

        “那你……”

        “先生，我在闰中十五载，素来得父母亲人疼爱。霎时便要离家嫁人作新妇，既要侍奉家翁又要照顾夫婿。一时间似是多了许多担子……心中便有些害怕罢了。”

        陶妙听了，心下了然。因想教九娘欢喜，便命随行的丹砂把那百蝶妆匣捧来。

        九娘见了那妆匣，原来有些黯淡的眸子便亮了起来。先是欢喜地把那妆匣细细把玩了一番，后又笑着与陶妙道：“先生好心思，竟画了十对蝴蝶。”

        陶妙点了点头：“为师盼你与夫君一双一对，十全十美。”

        九娘听了这话，心中一时感触，眼眶便红了。

        陶妙瞧着，才要出言安慰，九娘却笑着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多谢先生。这妆匣与我嫁衣的图样正好相配，我欢喜得紧。”

        陶妙见她有些强颜欢笑，心中疼惜。只九娘却兀自把话头扯开，先是说起了其他学生近况，后又说起了些京中逸事——

        扒溜妻龄扒耳欺制做“先生可有听闻近月来京中有贵人搜罗先生画作。如今，先生的画已是水涨船高。”

        这事萧煜前次去朽木斋时便与她提过的，陶妙此时听了便道：“听过的。”

        “那先生可知那贵人是何人？”

        陶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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